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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是誰來了搞這么大陣仗

  翌日黃昏,殘陽如血。

  蒼莽群山,猶如橫亙在大地上的一條條巨龍。

  雄關漫道,遠處山林,轟隆隆顫動,一卷煙塵細線,滾滾而來。

人聲馬嘶,呼喝如風,有鐵甲寒光,如一股黑色洪流,呼嘯穿林  待沿著山道穿過一片山林時,前方懸崖處豁然開朗。

  遠處,群山千仞如同一道雄偉的屏障,在那群山之間,一座雄關盤踞于間,巍然壯闊,透露著厚重滄桑的古樸氣息。

  懸崖處,呼喝響起,提韁勒馬,有旌旗獵獵,迎風飄搖。

  這時,

  旌旗飄揚的山林上空,一聲鷹嘯,穿林驚空。

  有人抬頭望去。

  只見一只黑色大鷹,從上空展翅掠過,銳利的鷹眼向下滾動,映襯出下方的鐵甲寒光,猶如黑鐵澆筑的身子,穿過天上的殘陽火云,卷起一條白線,在天空劃過白痕,朝著遠方那座雄關,呼嘯而去。

  雄鷹展翅下,一座巍峨雄關,被拉的越來越近。

  一座足有數十米高,由巨大青石壘就的巍峨城墻,順著起伏的山勢綿延伸展,蔓延數十里,嵌入群山之中。厚重的青石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城門樓上,飛檐如翼,高高翹起,漆柱上的朱紅,在歲月的刀光劍影下,已經掉落斑駁。

  大鷹躍過高聳的城墻,漆黑的鷹瞳中,映襯出與關外無邊蒼茫完全不同的景象。

  鱗次櫛比的高樓建筑,錯落有致,數不清的亭臺樓閣,飛檐翹角,如星羅棋布,散布其間。四通八達的寬闊街道上,穿著不同風格服飾的人群,人流如織,車馬不絕,聲音鼎沸。

  一座座飛檐翹角,勾欄瓦舍,酒坊茶樓,在黑色大鷹翅下,飛速掠過,如走馬觀花。

  但此時,隨著這一聲鷹啼,城內四處,茶樓酒肆,勾欄瓦舍,雕梁畫棟間,有一道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追尋著這只黑色大鷹,看著其迅速朝著內城消失,目光也隨之收了回來。

  緊隨著,一道道竊竊私語聲也應時響起。

  “巡天司的巡山鷹,從關外來的,看來這地方要越來越熱鬧了。”

  “這天變得有點快啊,你說那幾家怎么敢的,把外城占了,把巡天司人馬逼在內城,這不是那個么,道撫司可不是吃素的,其統領的伐山軍,可是斬殺過無數妖魔,沾了不少人的血,闖下赫赫威名。”

  “小聲點,這話可別讓那幾家的人聽見了,就憑那幾家,怎么敢跟道撫司叫板,肯定背后有人支持!你想想看,這天雄關連通中原,四通八達,要塞天關,現在到處在亂,有人就起了心思,都想各自起山頭。”

  “對滴對滴,從中原傳來的消息,聽說那邊比這還亂,這種事比比皆是,哎,我們這些人不知何去何從。”

  “最近城里有些亂,有很多生面孔出現,咱們還是小心點。”

  而此時,在天雄關外城西邊,一座朱紅大漆,飛檐翹角,高達百米的樓閣頂層,一間包間里,古色生香,香爐中有裊裊煙氣升起。

  一道山水屏風,將房間隔為兩半。

  屏風外,有人撫琴,悠悠而響,聲聲悅耳,還有婀娜身影,透過屏風,隨著琴聲舞動著曼妙身姿。

  屏風內,兩道人影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美味珍饈。

  其中一人,身著一襲紫色錦袍,袍角繡著暗紋,高高束起,發髻上插著一支黑色玉簪,身形消瘦,臉龐狹長,眉梢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邪氣。

  而其對面,一身墨色衣袍的中年人,面容平平無奇,但其漆黑的眼珠子,卻隱約有白光泛起。

  此時,那紫衣男子唇角微微上挑,透著幾分刻薄。

  “夏侯兄,你這次從白帝城匆忙撤出,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那位對伱看來有點不滿,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夏侯淵眼皮沒抬,只是拿起桌上的白玉小杯,自顧悶了一口,隨后把酒杯放下。

  “砰”

  “成王敗寇,夏侯無話可說,不滿就不滿吧,總不能讓夏侯丟了小命在那,我并不覺得如何。”

  對面的紫袍男聽了這話,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猶如伺機而動的狐貍,閃爍著狡詐,

  “夏侯兄說的那位第九山中郎將,當真如此邪乎?”

  “怎么前一會是巡山校尉,后一會是第九山中郎將,一出現,連斬幾頭道兵境的人魔,說實話,吳某沒聽明白,還是說夏侯兄,只是為了心理好受點,呵呵。”

  說著,此人呵呵笑了一聲,眉宇間有些邪氣凜然。

  夏侯淵眼皮微抖,隨即抬眼,注視著對面這人,眼神變得幽深,幽幽開口道:

  “吳侍郎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但愿你不會碰到這位中郎將。”

  “畢竟你們這次出手,天雄關生變,劍南道道撫司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派人來,我等還是在后面多觀望一下。”

  卻聽對面的紫袍男,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左側肩膀往下一壓,湊近過去,

  “夏侯兄莫不是在白帝城嚇破了膽,我二人認識這么久,怎么現在不見你心氣。”

  說著,眉毛一揚,眼神露出狡黠笑意,“成大事者,豈能瞻前顧后,劍南道的道撫司如今自身都忙不過來,他們的鎮魔大將現在在西邊疲于應付蠢蠢欲動的魔國,鎮魔指揮使則在南邊幽門關坐鎮,震懾那些妖族,伐山軍兵馬在應付到處亂竄的妖魔,又能分出多少心思。他們那些迂腐之人,也不看看這天下局勢,牛鬼蛇神,還不夠亂么,還為所謂的朝廷賣命,呵。”

  “再說,咱們就是借個道,怕什么!”

  這話一出,此人耳朵一動,目光陡然望向窗外,接著身子一閃,出現在窗邊,隨后目光灼灼,看著一只黑色雄鷹,飛馳而過,直接跨越一道更高的城墻,不見了蹤影。

  那里是天雄關內城,占據十數里!

  內城城墻比外墻更加雄偉高大,城墻上,每隔一段距離設有一座角樓,角樓飛檐斗拱,威嚴厚重,上面旌旗獵獵,有一道道森寒鐵甲,雄然而立,守衛森嚴,氣氛肅殺。

內城四處,設置著各處兵營、糧倉,府邸,武庫,次序儼然  而其中心是一座點將臺,由漢白玉砌成,臺階上雕刻著精美的云紋,一面面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赫然是黑底金邊紋山旗!

  就在這時,黑色大鷹飛到點將臺四周一處烽火臺上。

  接著,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延伸到將軍府一處主廳。

  此時,主廳內,正坐著三位中郎將。

  天雄關中郎將衛重,一身常服,臉色方正黝黑,濃眉如劍,斜插入鬢,眉下一雙虎目,下巴一撮短密的胡須。

  劍閣關中郎將武勝,一身銅甲,頜骨寬大,眉毛濃密且微微上揚,雙眼炯炯。

  第四山中郎將常山,方臉濃眉,鼻子八字胡,濃密卷曲,身軀魁梧,身穿一身黑色重甲,一雙吊睛眼,頗有威嚴。

  此時,三人似乎正在討論什么,或是怒眉張目,或是低頭沉吟,氣氛沉悶。

  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廳里的三位中郎將,抬起目光。

  只見,一位甲士快步進了大廳,然后對坐在正中的天雄關中郎將衛重,抱拳稟告。

  “將軍!”

  “第九山兵馬已至南門外兩百里蝎子山。”

  這話一出,三位中郎將頓時臉色一動,神色各異。

  “知道了,你先退下!”衛重擺手,然后看著座下其他兩位,

  忍不住眼角微瞇,

  “兩位將軍,道司下令,讓我等暫時聽從那位第九山中郎將的調派,正主就要來了!”

  “如今天雄關身處旋渦,形勢復雜,衛某這回心里沒有底,這第九山中郎將的名字,我又沒有聽說,不知什么來路。”

  “常中郎,你當真不清楚?”其目光落向中郎將。

  常山皺了皺眉,悶聲開口:“第九山在南邊吃了敗仗,死傷了大半,退回撫司休整,原先的侯中郎也戰死,這山兵馬差點要散,常某出來,顯然消息不靈通,不知道道撫司發生了什么事,派出的此人什么來歷,沒聽說過。”

  只有那劍閣關中郎將武勝,眼神精芒閃爍,隱約有一絲坐不住。

  第九山中郎將陳淵,這個名字,自他接到道撫司飛聲傳令后,就一直在驚疑。

  如果真是這個人,以對方在劍閣關,單槍匹馬槍挑三頭天關肥遺的神通廣大,眼下局勢他們能周旋的地方就多了不少。

  他沒開口,在沒確定之前!

  這時,衛重赫然起身,眼神閃爍著一絲莫名神光,

  “不管如何,大局為重。”

  “我等三人,去迎接這位第九山中郎將吧!”

  不久后,雄天關內城南面厚重的一扇精鐵大門夸拉拉大開。

  緊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出動,一道道鐵甲洶涌而出,陣仗浩大,震動地面直顫,驚起一聲聲驚呼。

  南城門,那邊是巡天司現在唯一還掌控的門戶!

  只見,一個個鐵騎兵甲井然有序地,每隔十來丈一個站位,挎刀立于兩側,封鎖這條道路,一路延伸而去。

  而此時,在之前那座朱紅高閣之上,吳姓紫袍男,看見守在內城的巡天司陡然出動這么大陣仗,不由驚疑。

  “巡天司這是來了什么人?”

  與此同時,不少人視線都不由凝神,朝著南邊而望!

  不久后,便見南邊城門大開,一陣呼喝聲傳進了天雄關。

  接著就是大地轟鳴,殘陽如血下,一條血色洪流,一聲快馬入了城!

  而那鐵甲洪流之首,一道青衣白馬,衣裳獵獵。

  高閣之上,夏侯淵透過窗戶,遠遠看到那人,眉眼狂跳,臉色瞬間大變。

  “他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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