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瑯琊山下,一座山谷里,有行營,練兵場,甚至還有旌旗。
這時,一道金光犁地,將中央的練兵場劈開,引起驚嘯連連,。
一個個身影從行營里驚出,有兵甲出聲呼喝。
“誰?”
抬頭一望,只見山谷之上,一道人影,煌煌金目,赫然凜冽。
“夏侯淵去哪了?”
這些私兵只瞧了一眼,臉色頓時刷白,有的腿肚子都要軟了,忍不住連連后退。
這位怎么來了?
這位大人的兇威,他們可是昨夜可是親眼見到過。
來者不善!
有領兵的見狀,慌忙退至眾人身后,捏起一道黃色符篆,朝著天上一扔。此物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山頂上飛去。
其中有幾人都如此。
陳淵眼中金光閃爍,卻沒有阻止,目光盯著那幾道流光。
只見幾道流光從山谷飛出,分別飛到山頂上幾棟建筑間,盤旋了好幾圈,卻似乎找不到人,又盤旋著,飛了回來。
幾位領頭的,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驚慌。
山主和領兵弟子,竟然全都不見了。
一個讓人驚怒和恐懼的猜測,讓他們臉色瞬間一變。
他們被當做廢棋,拋棄了!
有人顫顫巍巍地拱手,對著上面的陳淵開口:
“回,回大人,山主和他的弟子都不見了。”
這一下,這些私兵,瞬間嘩然。
“什么?”
“草他娘的。”
人馬驚慌,接著,地上一陣陣叮鈴哐啷的聲響。
只見,一個個私兵扔下兵甲,抬起手,驚恐地跪伏下來,
“求大人開恩,我們什么都沒做。”
陳淵眉頭一挑,心想這位叫夏侯淵的果然心里有鬼。
再看看下面那些兵甲,沒來由地一陣皺眉,隨后直接朝著下面拍了一掌。
一道金色大手印,從山谷上轟然落下,迎風暴漲至五六丈。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向擎天的聲音。
“且慢!”
可那金色大手印卻沒有停下,直接朝著一群私兵轟然拍下。
“轟”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驚空。
一座大坑混雜著血肉,出現在山谷中。
數秒后,向擎天的身影出現,見陳淵還想出手,趕緊說道。
“陳淵,哎哎哎,手下留情,這些人我還留著有用。”
陳淵眉頭微皺,“向將軍,從陳某得知的信息來看,這些兵馬想造你的反,又何必憐憫這些人,不妨殺了。”
向擎天此時看著陳淵,心里有些心驚肉跳。
這位剛殺了厲驚云,又來找瑯琊山的麻煩,動如雷霆,殺心驚人。
他不是不知道四海幫和瑯琊山的野心,只是獨木難支。
“慈不掌兵,本將自然不是可憐這些人,如今關外滿目瘡痍,許多縣城需要大量的人力進行重建,急缺人手,這些家伙不能浪費,殺了也不解恨,還不如讓他們去干些正經事。”
陳淵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眉眼漸漸平息了下來,更何況這畢竟屬于白帝城的事務,過多插手總是不好。
他看著向擎天一副好商量的表情,抱了抱拳,
“向將軍言重了,不用跟陳某商量,將軍是白帝城的主官,自然有自己的考量,陳某倒是逾越了。”
向擎天聽了卻是哈哈一笑,“我倒是希望你能多多插手,這下除了我老向兩個大患,而且這兩方勢力空出來的家底,正好用來賑災,解我燃眉之急,陳淵,我府關內外百姓,真得好好感謝你啊。”
說著,他眉頭轉而一挑。
“我剛才遠遠聽見了,又看了一下,夏侯淵這人果然狡詐,竟如此果斷,提前跑了,他倒是真舍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幾年的私兵,說舍棄就舍棄。”
陳淵聽到這,忍不住搓了搓牙花,“這種人才麻煩。陳某其實昨夜與青龍捉殺時,就見到了此人東躲西藏,當時還不知道其中根底,不然,這種禍患就不會留下。”
向擎天點了點頭,又似乎有些好奇,“說到這,本將倒是沒想到,伱下手如此之快,本將早就想除這兩方勢力已久,只是奇怪,本將并沒有跟你說明其中恩怨,還想著等時機到了,再請你幫忙打算來著。”
“陳某想著,自己可能與白天那位四海幫主結了怨,以后等離開了這里,再生出別的麻煩。”
向擎天聽到這,算是明白了,眼底精光閃爍,如此心性,日后注定會成為一代梟雄!
心里的那一絲慶幸是怎么回事。
幸好,自己和陳淵有一點點香火情。
他忍不住笑了笑,“以后啊,誰要是得罪了你,怕是要睡不著咯!”
陳淵這時卻似乎想到什么,話題一轉,,
“看到了這些兵,陳某想起來,想勞煩將軍一件事!”
“陳淵,你幫本將這么大忙,還跟我提什么勞煩,這就有些見外了,盡管說。”向擎天裝作不高興。
“得向將軍情,陳某如今被道撫司任命為第九山中郎將,而陳某已經從來的那些兵馬,粗淺了解了一下情況,第九山前不久剛從八部魔國的前線撤退下來,大半兵馬減員,剩下的兵馬也有不少傷病,連前任中郎將也戰死在前線。”
說著,他眉眼一凝,
“陳某就想問,這八部魔國是什么,與巴蜀之地十萬大山里的妖魔,又有何關系?”
“八部魔國?”
沒想到向擎天聽到這,臉色也猛然一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沒想到,連這個地方也不安分了?”
他自顧自說了這么一句,隨后凝眉看向陳淵,
“你常年待在青山縣,此地隱秘,常人難以了解,是比十萬大山還要兇險的恐怖之地,八部魔國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里面生活著八種強大的妖魔,有龍眾、夜叉、乾達婆、阿修羅等八種,生來就有強大天賦神通,雖少,卻個個奇詭強大。但!”
說到這,向擎天聲音重重頓了一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眼神盯著陳淵,幾乎一字一句,“這地方最恐怖的地方不是這八魔眾,而是這地方挨著西方佛土,而這八魔眾又被稱為佛土的護教八部,也稱八部天龍。一旦八部魔國不安寧,就說明西方凈土也不平靜了。”
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西方凈土,自成一方,有八部魔國作為天險,常人難以進入,過往一直籠罩著一層神秘面紗。
陳淵聽到這,眼底碎金色光芒快速閃爍。
向擎天卻似乎猜出他所想,
“你無需擔心,第九山已經從前方輪換下來,就不會再被派去那個鬼地方,至少短時間不會,除非局勢惡化,不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就不是小事了。”
對方這聽著又像安穩,又扎心的話,讓陳淵有些哭笑不得。
但這給了陳淵一種緊迫感。
十萬大山,八部魔國,西方凈土,都起了動亂,這巴蜀之地的天府之國,估計要改改了。
“陳某說的事正與此有關,如今第九山減員嚴重,局勢如此緊迫,陳某自然得趕緊補充兵員,畢竟獨木難支,光靠個人的力量難以在這股洪流中保全。”
說著,插入正題,眼神一亮,
“我記得昨夜魔教叩關之時,有不少府關漢子沒有跟著百姓撤退,反而逆流而上,報上名號,披甲守城!”
“陳某想向將軍討要這份名冊。”
結果,向擎天聽了這,臉上一陣肉疼的表情。
“你這也知道?”
陳淵自然是通過之前攝取香火看到的畫面。
他見了向擎天這幅表情,有些發笑,
“怎么?向將軍這是不愿意,剛才您不是讓陳某盡管開口嗎?”
“我這..那些人都是我白帝城的好兒郎,有種的漢子,本將本來想將他們征調入巡天司的。”向擎天說著說著,看見陳淵似笑非笑的表情,忍痛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能入伐山軍第九山,也不算辱沒了這些漢子。”
陳淵笑著拱了拱手:“那就謝將軍割愛了!哈哈。”
不過,向擎天顯然對這些漢子也看重,神色認真,
“陳淵,咱老向沒有別的,只希望你日后,能帶著這些白帝城的好兒郎完完整整地回來!”
陳淵能感受到這位的情緒沒有作假,正了正色。
“陳淵和將軍希望的一樣!”
次日,晨光初升。
雞鳴巷,某間屋子。
一陣“咳嗽”聲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相公!”
房間內,一位穿著羅裙,頭纏碎花巾的婦人手里端著一個碗,急匆匆進來,隨后將裝著濁黃色湯藥的碗,放到床邊,接著坐在床沿,用嬌小的身子勉力扶起床上赤裸著精壯上身的漢子。
漢子此時腹部纏著紗布,隱隱透黑,臉色有些發白,嘴里止不住咳嗽。
“相公,快喝藥!”
婦人從旁邊端起藥湯,將湯藥喂入漢子嘴中。
“咳”
漢子咳了一下,被嗆到,隨后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看的旁邊的婦人,心一揪,忍不住抹淚。
漢子感應到妻子的情緒,笑了笑,
“憐妹,哭什么,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
婦人聽到這,紅著眼睛。
“相公你胸有大志,我不攔你,但你受了傷,應該跟巡天司的那些大人說,他們會給你丹藥的。”
漢子扯了扯發干的嘴唇,“巡天司的大人們現在都很忙,如今魔教已滅,要忙的事估計很多。不過想到這,我心里痛快,這點小傷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