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為了救陳黃皮,一怒之下竟然用了黃一那個王八蛋傳給自己的遁一神光。
然后就憋屈的死了。
那個該死的邪異,你說你搞出那么危險的陣仗,結果就只為了給陳黃皮送一冊丹經。
早說啊…
黃二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燒死那個邪異。
而且渾身劇痛,像是被觀主給啃過一樣。
痛的它立馬就醒了過來。
然后就看到了陳黃皮的那張臉。
“黃二,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怎么陰間也有你?”
黃銅油燈徹底懵逼,自己不是死了嗎?
按理說,已經到了陰土才對。
怎么會看到陳黃皮。
難道他也死了?
“黃一,我就知道你這個王八蛋沒按好心,我當年天天大哥長大哥短的給你當小弟,結果你傳我個遁一神光還留了一手。”
黃銅油燈哭嚎不已:“陳黃皮,我對不起你,我沒有護住你,你死的好慘啊…”
陳黃皮愣住了:“我沒死,黃二,你也沒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黃銅油燈腦袋甩成了撥浪鼓。
自己明明已經死了,而且看這天剛亮沒多久的樣子,就算是觀主出手,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就救了自己。
觀主是很厲害。
但死了就是死了,任何存在只要死去,一瞬間就會被天地記錄。
這和元嬰修士肉身被毀還不一樣。
元嬰還在就不算死。
黃銅油燈的燈芯,可以理解成和元嬰類似的作用,它的燈芯都燒沒了。
肯定是死了。
陳黃皮說:“是真的,我求師父救你,師父跟我說要下黃泉,入陰土,再爬上一個叫落魄山的地方,找到一塊還魂寶玉才能救伱…”
“原來是這樣!”
黃銅油燈嚎啕大哭了起來:“陳黃皮,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我死了你都費這么大的功夫救我,你有沒有傷到,有沒有碰到?”
“那倒沒有。”
陳黃皮搖頭道:“我又沒下黃泉,也沒去陰土,怎么可能傷到碰到。”
“那我怎么活過來的?”
這下子,黃銅油燈傻眼了。
而另一個躲在勾魂冊里,想看陳黃皮笑話的索命鬼也傻眼了。
“是啊,它憑什么能活過來?”
在索命鬼的認知中,死了就是死了。
復活,也不過是一種轉世罷了。
可眼下,死的透透的黃二,愣是活了過來。
這就跟一具尸體,腦袋都被砍下來生蛆了,結果被人按上去,結果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蹦跶起來了,大叫著有種再來一樣駭人。
陳黃皮不爽的冷哼道:“我師父就是無所不能,讓黃二活過來很難嗎?”
聽到這話。
黃銅油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觀主出手,等等,我身上的牙印…”
陳黃皮道:“師父救完你,就又發病了,拿你磨牙來著。”
“那觀主呢?”
“師父…”
陳黃皮面露苦色,搖搖頭說道:“師父進去了,可現在天都亮了他還沒出來。”
“什么!”
黃銅油燈大喜過望:“那可太…太讓我黃二傷心了,嗚嗚嗚,觀主您老人家一路走好,陳黃皮,快,快趁著這個機會,咱們趕緊從這十萬大山里逃出去。”
“外面的世界那樣精彩,我已經等不及了。”
“我不走!”
陳黃皮皺眉,說道:“師父在里面,我不放心,我絕對不會走的。”
“對對對,是不該這么著急。”
黃銅油燈立馬說道:“等晚上再說,要是晚上觀主還不出來…”
“還不出來就怎樣?”
陳黃皮的面色漲紅,握緊了拳頭:“黃二,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師父,他一定會出來的!”
“哎,拿你沒辦法。”
黃銅嘆了口氣,本來是想說,要是晚上還不出來,那就肯定出不來了。
以后也不用走了。
凈仙觀也就成你小子的了。
可現在想想,要是觀主真出不來,陳黃皮估計得急到發瘋。
“觀主要是晚上還不出來,那我就陪你再進去一趟,我感覺我這次復活,好像恢復了一些力量。”
黃銅油燈真的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著源源不斷的燈油。
不似先前那樣,用個大半天就沒了。
要是再用一次遁一神光,它估摸著都不用陳黃皮給它灌輸精氣,它自己就能施為,而且頂多虛上一陣,肯定不像這次把命都搭進去了。
“本家,你看我的燈身是不是比之前更亮了?”
“是亮了一些。”
陳黃皮道:“因為師父把你的一個分身還給你了。”
索命鬼沉默了。
本以為它已經將那個詭異老道想的很可怕了。
沒想到,對方完全超越了它的認知。
甚至,它作為全程看到陳黃皮師父救活黃銅油燈的索命鬼,竟然完全無法理解,陳黃皮師父究竟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沒做。
可就是這樣,才顯得無比神秘、無比恐怖。
“你師父,就是巡山的那位存在吧。”
索命鬼雖然是詢問,可語氣卻十分篤定。
陳黃皮聞言道:“巡山,我師父以前沒瘋的時候是經常出去巡山,后來他瘋了,巡山的就是我了,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存在,是我還是我師父。”
“是了,一定是你師父。”
索命鬼喃喃道:“只是這么多年來,我也只是在上一任契主和其他邪異碰面的時候,聽它們言語中提出過幾次,它們游走于十萬大山,卻也未曾見過巡山的那位,只是猜測。”
“現在看來,這猜測就是真的。”
“廢話。”
黃銅油燈在陳黃皮心中冷笑:“索命鬼,你小子才活了多少年,你連災禍都稱不上,也配得見觀主真容?”
“也就是你那上一任契主運氣好,碰到了陳黃皮,還跟他簽了賣頭的契約,才誤打誤撞到了凈仙觀。”
“你也不想想,凈仙觀附近一圈,為何連個邪異都沒有?”
“是它們不想來嗎?”
黃銅油燈看不上索命鬼。
即便索命鬼恢復了全盛時期也是一樣。
因為它要是恢復全盛時期。
就該被觀主給啃了。
觀主雖然瘋了,不去巡山了,可到眼前的邪異可不會放過。
十萬大山,邪異眾多。
而凈仙觀,就是邪異絕對不敢踏足的地方。
因為這里是整個十萬大山最邪門,最恐怖,邪異來了就要死的禁區!
真正意義上的禁區!
索命鬼不理會黃銅油燈的奚落。
它只感覺茅塞頓開。
“這就對了。”
索命鬼慘笑道:“我本以為自己入的是虎穴,雖然命懸一線,但好歹生死能夠自己,沒想到入了個魔窟…”
陳黃皮認真的糾正道:“凈仙觀不是魔窟,我和我師父都是修仙的。”
索命鬼卻心灰意冷,不愿說話。
“黃二,它怎么一陣一陣的?”
陳黃皮問黃銅油燈,后者恥笑道:“這二傻子來自陰土,估摸著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去呢,結果知道了觀主的恐怖,又落到了你手里徹底死心了唄。”
“也就是它們不知道觀主是誰,否則的話,早就一個二個的跪到你面前,個個都想當你的狗。”
“我才不要那么多狗。”
“那是,你有我就夠了。”
聽到這,陳黃皮好奇了起來,就問道:“師父以前的名氣是不是很大?”
黃銅油燈想了想說:“十萬大山這邊不知道,但大乾仙朝那邊肯定名氣大到沒變,我聽黃一說過,在那里,觀主的真名都要忌諱,等等…觀主姓甚名誰來著?”
陳黃皮皺眉道:“師父姓陳,叫陳師道,我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又忘了?”
黃銅油燈愣了一下,說過很多次嗎?
它怎么不記得了?
算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觀主叫…
黃銅油燈詭異的發現,觀主的名字剛入腦,就眨眼間消失不見。
好像從來沒聽過一樣。
“嘶…”
黃銅油燈倒吸一口冷氣:“觀主的名字都成了忌諱,那我平常在心里罵他,豈不是也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陳黃皮聽到這話。
頓時有點頭皮發麻。
他又想起了邪道人說的那些話,凡是關于極其恐怖存在的記憶,最好都不要去沾染,否則的話,凡有言必有知,鬼知道那些存在會不會突然從記憶里活著跳出來。
尤其是他,更不能如此。
“黃二,咱們換個話題吧。”
“嗯嗯…”
黃銅油燈忙不迭的點頭。
索命鬼的聲音幽幽響起:“契主,你是不是忘了,勾魂冊里還有那個女人的魂魄呢。”
它是死了回陰土的心。
可只剩一副骷髏架,比死了還難受。
陳黃皮道:“好,我現在就進去。”
此時此刻。
另一邊。
凈仙觀多出來的區域內。
現在依舊是黑夜。
白袍老道神色癲狂,透露著一股子讓人心底發寒的魔性。
如果陳黃皮過來。
肯定一眼能看出。
師父這是徹底發病了。
就算是他出手,一時半會兒也哄不好。
“吃!吃!吃!”
“黃皮兒最好吃!”
“他想把黃皮兒煉成丹,你又想做什么呢?”
“不,就算你想做什么,你也出去不去。”
“因為,天現異相,六個白天,六個黑夜過后日夜被重新界定后,十萬大山是太陽最晚落下,紅月最先升起的地方,這里則是十萬大山的陰極和陽極交匯之處。”
“你被困在這里,我和老大便自由進出。”
“可是為什么?”
白袍老道猙獰的大吼道:“為什么你已經見過黃皮兒了,卻動都沒動他一下,你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是,回應他的卻只有鐘聲。
九離鐘的鐘聲,痛苦且扭曲。
好似每響一下,都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罷了,罷了。”
白袍老道狂笑道:“你既然不同我講,那正好,黃皮兒在外面等了許久,肯定十分想我,我現在就出去。”
“我要告訴他你有多壞!”
“是了,你和老大都是壞的。”
“只有我是好的!”
白袍老道得意的大笑起來:“你們都想對黃皮兒做些什么,唯有我一心吃了他,我才是好師父,你們都是壞師父!桀桀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