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崔圣鳴似乎進入到一種奇特的境界。
不悲,不怒,不喜。
哪怕兇神惡煞的玄顛妖道出現在面前,他依舊表現的從容淡然。
“大師,這雞毛就是崔家家主對嗎?”林凡掰斷椅子的兩邊扶手,否則容易卡屁股,一屁股坐下,將血淋淋的斧頭放在一旁茶幾上。
皈無大師道:“沒錯,這位就是崔家家主崔圣鳴。”
堂堂家主被人稱為雞毛,這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不死,也得被扒了皮。
崔圣鳴目光不躲不閃的與林凡對視著。
當情況到了這種地步時,任何膽怯與惶恐都是無用的,身為崔家家主,也就是最后的排面,哪怕死,也得死的有尊嚴。
“想過這一天嗎?”林凡問道。
崔圣鳴深吸口氣,低沉的笑了幾聲,笑聲中透露著不甘,“崔家安逸太久了,沒有將你這妖道當一回事,以至于被你成長起來,如果上天再給我們崔家一次機會,絕對不會放過你。”
一旁的皈無大師點點頭。
對崔圣鳴所說的這些話,頗為認可,的確如此,如果崔家剛開始就將玄顛道友當做大敵來對待,結果肯定不會這樣。
但崔家太傲了,怎么會將當初的玄顛道友放在眼里。
“呵呵。”林凡輕笑著,手指敲著桌子,腦海里僅有兩個字在跳動著‘妖道’。
他絲毫不怒,當事已成定局的時候,對方說出的這些污蔑之話,僅僅是在發泄心中的不甘。
林凡接著道:“你們崔家這些人到處逃竄,有的躲到百姓家里,覺得能避開,但在老子的目光里,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別想逃得過去。”
“他們跪在老子面前懺悔著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怎么就不想想作惡多端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無辜者的內心是多么的恐懼與害怕。”
“瞧,就是這把斧頭砍得他們鬼哭狼嚎。”
沒有急著殺掉崔圣鳴,對方都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哪怕狂風暴雨到來,也無法將他卷走。
崔圣鳴看著那血淋淋的斧頭,就是這把斧頭將崔家的榮耀砍的稀巴爛,徹底破碎,連拼湊的可能都沒有。
似乎越想越生氣。
崔圣鳴猛然起身,怒目而視,咆哮著,“玄顛妖道,你踏馬的就是畜生,崔家數百年的家業被你一人毀掉,該死,你真該死啊。”
話落,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從袖中落到他的掌心,被他握著。
“玄顛妖道,你滅了崔家,別以為崔家就會臣服,記住,崔家只是大意了而已,我崔圣鳴乃是崔家家主,就算自裁,也不會死在你手里。”
說完,就要用手里的匕首抹掉脖子。
啪的一聲。
一道兇煞血光擊射而出,打掉崔圣鳴手中的匕首。
“老子沒同意你死,你就想死,未免也太沒有將老子放在眼里吧。”林凡笑著說道。
崔圣鳴怒道:“妖道,我想死,還要你同意嗎?”
“沒錯,就得要老子同意。”林凡說道。
“你…”
崔圣鳴心中委屈,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曾經的他掌控著別人的生死,又何嘗有過自己的生死被別人給掌控的感受。
林凡起身朝著崔無雙的尸體走去,崔圣鳴以身阻攔,直接被他抓著腦袋提了起來,“你身為崔家家主,不知給清河帶來多少災難,老子很想知道,清河百姓得知你失勢,會如何待你。”
他又將崔無雙給提起來。
讓百姓們看到崔無雙的尸身,才能讓那種沖擊感更加的猛烈。
“住手,士可殺不可辱。”崔圣鳴知道玄顛妖道想干什么,瘋狂掙扎著,只是他在林凡手里,就跟稚嫩的孩童一樣,所做的一切掙扎只是徒勞。
林凡一手拎著一個,朝著崔府外走去。
皈無大師與兩女起身跟隨著。
皈無大師明白,玄顛道友這是要將崔家在百姓們心中的那種不可抗衡的形象徹底推翻,說實話,這簡直比殺了崔圣鳴還要可怕。
出了府邸,崔府門口的這條街道很冷清,沒有百姓出現。
來到街道,崔圣鳴低著腦袋,沒有出聲,似乎覺得自己出聲,必然會引來百姓們的注意。
“都出來瞧瞧,崔家老祖,崔家家主都在這里,正所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林凡扯著嗓門喊著,甚至覺得聲音不夠大,還蘊含絲絲法力,讓聲音如浪潮般的擴散出去。
崔圣鳴雙目充血盯著玄顛妖道,恨不得生吃妖道血肉。
漸漸地。
街道兩邊的店鋪里有動靜,有百姓透過門窗縫隙,悄悄看著外面的情況,從昨天到現在,清河百姓基本難以入眠,那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在他們耳邊響徹著。
此時,當百姓們看到被拎著腦袋的身影時,一個個面露震驚之色。
崔家老祖不是經常出現。
可能有百姓沒見過。
但崔圣鳴身為崔家家主,有時需參加重大活動,經常出現在百姓們的面前,如今一看,那容貌何等的熟悉,不就是崔家家主嗎?
躲在屋內的百姓們揉著眼睛,不敢置信。
在他們心中崔家乃是不可抗衡的存在。
任何人在崔家面前,脆弱的如螻蟻。
有百姓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出,站在門口。
有的則是鬼鬼祟祟朝著外面張望著。
沒敢跟隨,沒敢發聲。
“都出來瞧瞧,看看,崔家老祖已經被誅,崔家家主形如老狗,慘不忍睹,曾經遭受過崔家羞辱,欺壓的都出來吧,不要害怕,不要膽怯。”林凡狂吼著。
沒過多久,陸陸續續有百姓從家里走出,他們聽到林凡的聲音,看到一動不動的崔家老祖,看到無能狂怒的崔圣鳴。
有的百姓看到滿地尸體時,臉色煞白,看到露出的肝膽血腸,更是忍不住的嘔吐著,微微呼吸,滿鼻子都是血腥味。
林凡回頭看了眼逐漸增多的百姓,笑著道:“崔家主,你覺得當崔家那層兇衣被老子給你扒的干干凈凈后,當地的百姓們還會畏懼你嗎?”
“妖道,妖道。”崔圣鳴不甘嘶吼著。
“妖道?可笑,如果是以往老子的確能被你說的破防,但現在老子心如磐石,可不是你簡簡單單兩字就能影響到的。”林凡說道。
跟隨在身后的兩女默默點頭。
道長說的對。
咱們現在的道長別提有勇猛了,她們都有些懷念曾經總是說被說破防的道長了。
她們覺得往后肯定很難看到。
前方,有百姓從屋內走出,站在臺階,目光隨著林凡移動而移動。
林凡舉起雙臂,將他們的臉對準兩邊百姓,讓他們看清楚,看的真切,曾經你們所畏懼的存在,如今就在你們眼前。
來到菜市場,那有斷頭臺,他踩踏著臺階,走到上面,百姓們則是漸漸靠攏在一起,神色各異,但更多的還是震驚。
林凡將崔無雙扔到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氣的崔圣鳴狂吼,放下踩他老祖的腳,但林凡就當沒聽到,直接將崔圣鳴對準所有百姓。
“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告訴老子,他是誰。”林凡問道。
百姓們面面相覷,有人喉嚨挪動,似要爆發狂吼,卻又害怕忍著,長年的欺壓,早就將清河百姓們的心氣給壓碎了。
等待數秒,依舊安靜。
“你們不恨他?”林凡吼道。
“恨。”有人開口。
“那他是誰?”
“崔家家主崔圣鳴。”
眾人高呼著,他們就像深陷迷途的小羔羊,需要有領頭羊帶領著,只有帶領才能破開層層迷霧,看到回家的路途。
百姓們開始激動,他們對崔家的恨是發自肺腑的,以往是絕望與不敢。
但凡敢對崔家不敬,最終的下場便是死路一條。
崔圣鳴掙扎著,余光看向遠方,似乎是在期待有誰能出現,不管是誰,只要能殺掉玄顛妖道,哪怕崔家被滅,那就被滅吧。
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殺掉玄顛妖道。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林凡五指成爪,指頭發力,捏碎他的四肢,看似堅固的骨頭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般。
崔圣鳴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哀嚎不斷。
“妖道,我草泥馬,我草泥馬啊。”崔圣鳴素質瞬間負數,對著林凡便是一陣狂噴,面對如此粗魯的臟話,他掰扯掉對方的下巴。
將崔圣鳴扔到下方的百姓中,百姓們紛紛退讓,看著面前的崔圣鳴。
林凡雙拳緊握,高聲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曾經崔家是如何欺壓你們,今日你們就如何報復回來,莫要忍著,只有將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往后才能充滿希望的面對生活。”
此刻,百姓們看著被廢掉四肢,連站都無法站著的崔圣鳴,一個個心中的怒火燃燒起來,曾經所經歷的那些畫面在腦海里如走馬觀花般的浮現。
面對逐漸靠攏的百姓,崔圣鳴忍著疼痛,怒罵著。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
有百姓怒吼著,張嘴咬向崔圣鳴的耳朵。
有百姓撕扯著他的血肉。
在這一刻,百姓們將最為憤怒的情緒爆發出來,瞬間將崔圣鳴覆蓋。
“哈哈哈哈…”見百姓們發泄著,林凡忍不住大笑著,低頭看著崔無雙的尸體,掐指施法,直接將其凝練成肉靈香。
皈無心中嘆息著,沒想到堂堂崔無雙最后的下場竟然是被煉制成肉靈香。
果真是難以想象。
林凡沒有多管現場的情況,而是朝著崔家走去,進入崔府,冷冷清清,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帶著大師與兩女來到崔家寶庫。
推開寶庫鐵門,金光閃閃,耀眼無比,哪怕他見過許多大世面,但在這一刻,他只能抬起雙手,遮擋著眼睛,才勉強不被這些金光給晃了眼。
“哇,好多金銀珠寶啊。”貓妙妙震驚道。
狐妲己同樣如此,跟隨道長到現在,就從未見過如此金山。
皈無大師表現的很是平靜,但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同樣被震驚到了,只覺得崔家與世間百姓們生活在兩種極端的世道中。
有的百姓連吃都成問題。
但在崔家金山銀山連連靠,到底是壓榨了多少無辜百姓,才能積累到如此財富。
“大師,要不要拿幾塊,往后吃牛肉面也能豪氣的大手一揮,多加幾份牛肉。”林凡說道。
皈無大師道:“阿彌陀佛,貧僧視金錢如糞土,況且如今錫杖不會損壞,貧僧要這些錢也無用。”
林凡抓起一個金錠,瞧著道:“這些財富是清河大幾十萬百姓們的,崔家為了積累這些財富,也不知害了多少百姓們的性命。”
猛地用力,沾染無辜百姓鮮血的金錠被捏扁,將其扔到金山中,便不多看一眼。
朝著里面走去,墻壁上還有一扇大門。
此地就是崔家老祖修行的密室,推開門,密室中明亮的很,只見密室墻壁上鑲嵌著發光的寶石。
“大師,你瞧崔無雙修行的密室,簡直豪華的一塌糊涂,外面是金山,又想在此地修行,這分明是心有外物,如何能一心一意的修行,他對修行不誠,現實便教他做人,你覺得貧道說的對不對?”林凡問道。
“對。”
皈無是不會反駁玄顛道友說的話,只要他開口詢問,一律都說對。
密室中間有蒲團,一本泛黃的古籍靜靜躺在那里,彎腰撿起來,看了眼封面。
赫然是崔無雙修行的木樁大法。
“大師,這木樁大法是崔家傳承的法術嗎?”
“是的。”
“那為何沒有玄光劍術?”
“玄光劍術并不是崔家傳承法術,是崔無雙在外面偶然所得的劍術。”皈無大師說道。
林凡在密室中尋找著,想著崔無雙境界不弱,按理來說,肯定私藏著一些寶貝,但看了一圈,發現這密室空蕩蕩,除了這門法術外,沒有別的東西。
皈無大師見道友在尋找,明白他的想法,緩緩道:“現在的修行界環境太差勁,想要找到珍貴之物難如登天。”
現在的修行者所會的太簡單,大多數只會吸食惡氣修行,連煉丹,煉器都不會,自然不會珍藏什么奇珍異寶,靈丹妙藥。
甚至像崔家這樣的世家,按理說該將崔家建在靈脈上。
但靈脈稀有,哪怕真找到,靈脈也是薄弱的,隨隨便便吸收一段時間就會枯竭。
“是啊,貧道在外到現在,僅僅遇到過兩條稀薄靈脈。”林凡說道。
皈無大師無言以對,很想說,道友,你這樣說話是很容易討人厭的,什么叫兩條稀薄靈脈,這是人能說出來的嗎?
“大師,要不要看看木樁大法?”林凡問道。
皈無大師道:“不用了,貧僧只修行佛法。”
林凡將木樁大法收好,離開密室,穿過外面的金山銀山,當走到崔府門口的時候,不知何時聚集著許多百姓,百姓們沒動彈,就這般的站著。
林凡道:“崔家財富貧道不拿一分,該是你們的,永遠是你們的,不要爭不要搶,拿你們自己該拿的,莫要被這些身外之物迷了雙眼。”
說完,他跳躍到崔府對面的屋檐上,大師與兩女緊跟其后,聚集在門口的百姓們紛紛涌入到里面。
林凡看向四周,百姓們似嗅到了那些金山銀山的味道般,排山倒海而來。
林凡神色慵懶的坐在屋檐上,拍了拍身邊,皈無盤坐在一旁,兩女也是并肩的坐在道長身邊,望著下方的情況。
皈無道:“貧僧看到了貪婪在黑暗中滋生,對世人而言,金銀乃是心中最為無法抗拒的誘惑,當金銀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足以改變所有人的內心。”
林凡笑道:“沒這么嚴重,什么貪婪在黑暗中滋生,人性是復雜的,所有人都貪婪,他們面對金銀生出貪婪之心,那很正常,就如貧道也有貪婪之心,那便是貪婪能遇到更多的妖魔鬼怪。”
“道友說的對。”皈無道。
狐妲己想了想道:“人有所求,所求不同,百姓們對金銀的所求,就好像我所求能在道長身邊學到更多的東西一樣,我也是非常貪婪的。”
林凡對著狐妲己點點頭,隨后看向貓妙妙。
貓妙妙冥思苦想,琢磨著,最終,“俺也一樣。”
林凡點點頭,繼續看著現場的情況。
百姓們在崔家找著他們想要的東西,但所有人都看過待在屋檐上的玄顛道長等人。
“莫要貪婪,拿自己該拿的。”林凡開口道。
聲音看似輕柔,卻傳遞到所有百姓的耳中,有百姓將塞在懷里的一些金錠拿出來,放回到原處,只拿他自己該得的。
“大師,你說四望與黃天教為何沒來清河?”林凡問道。
皈無大師沉思著,搖頭道:“貧僧也不知。”
他是真想不通。
事情本的確不該是這樣的。
他能理解黃天教不來,畢竟黃天教都是一群顛子,可四望不該不來的,一旦清河崔家被滅,最終他們四家,都要面臨玄顛道友。
世間過得很快,從清晨到夜幕降臨,崔家依舊人山人海,百姓們進入崔家拿回自己所得的,甚至有人拿來工具,將整塊的金錠敲碎,方便分配。
林凡不能走,他明白,一旦走了,必然會發生沖突。
而他的存在,就跟一根定海神針似的。
穩穩當當的定住百姓們心中因貪欲而衍生出的殺心。
在此期間,林凡查看了功德點數。
太霸道了。
崔家武道巔峰存留不少,但他總覺得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少許多,詢問后得知,在他沒有來到清河的時候,便有些武道巔峰者提前跑路。
而崔家那些子弟多多少少都會些武學,甚至有的也有修行。
當然,境界沒高到什么程度。
卻也有功德點數的。
沒多想,將功德點數全都扔給煉體法。
煉體法:不滅周天赤陽煉體術(圓滿)
退還功德點數78.1
看到所消耗的功德點數,哪怕是見過許多大世面的他,也忍不住的跳動數下眼皮,沒想到竟然消耗如此之多。
相當于修煉了四十多年?
不過他能理解,這門煉體法被他晉升到第三階段,修行難度自然提升很高,換做別的修行者,就這一門煉體法便足夠修行一輩子。
哪里像他這樣所學如此繁雜的。
如果不是有功德點數能快速修行,他在朝天道觀所學的正宗道法,就足夠他修行一輩子了。
將剩余的功德點數全部扔給神通佛學佛魔定禪印。
佛學:佛魔定禪印(圓滿)
退還功德20.5
林凡倒吸口寒氣,竟有些牙齦發酸,發痛。
太狠了吧。
消耗的比煉體法還要多,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提升到圓滿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自身體內發生的變化。
佛學神通種子越發的凝實,先前凝聚佛魔是虛幻的,但現在他凝聚佛魔,必然是實體,就跟真實的一樣。
看著剩余的功德,又瞧了眼剛剛記錄的木樁大法。
沒多想,直接將功德點數扔進去。
法術:木樁大法(圓滿)
退還功德5.2
“哈哈哈哈…”林凡看著自身的提升,忍不住的發出笑聲,引的皈無大師側目觀望,甚至都有做好斗法的準備,就怕玄顛道友的鎮定是假的。
林凡道:“剛剛想到一件愉悅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了。”
“哦。”皈無大師點頭。
他哪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林凡沒有將所有的功德點數用掉,剩余的5.2先存著,以防后續需要。
天亮了,那一縷朝陽穿透云層籠罩在清河的建筑上。
“大師,我們走吧。”林凡起身,拍了拍屁股,落到街道,大師與兩女跟隨在后面。
“不看了?”皈無大師道。
“不看了,貧道相信他們。”
百姓們望著玄顛道長,隨著林凡朝著城門口走去,百姓們同樣跟隨著,甚至連去崔家拿金銀的想法都沒有了。
“道長,道長。”
有百姓高呼著,隨著這一道歡呼聲而出,如同浪潮般的歡呼聲爆發出來。
林凡面帶微笑的朝著百姓們點點頭。
他所能做的就是將清河內部清理一遍,妖魔,惡人一個不留,至于往后,那便是清河百姓們自己的事情了。
跟隨的百姓越來越多,沒有踩踏,沒有擁擠,就這般有序不亂的跟隨著,有的百姓爬到屋檐,高喊著,歡呼著。
對他們來說,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就跟做夢似的。
這是他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崔家真的被連根拔除了。
不僅僅是崔家,清河中的一些惡人們也都被玄顛道長給除掉了,以往他們被欺辱的時候,只能默默承受著,也不知有誰會幫助他們。
但現在,他們知道,世道中有玄顛道長,道長會幫助他們,為他們帶來希望。
走到城門口。
林凡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高呼道:“各位父老鄉親們,就送到這里吧,貧道該走了,往后這里的生活就看你們自己了,五望如今就剩下四望跟黃天教,貧道會將他們一一連根拔掉,讓這世道徹底清明起來。”
此話一出。
百姓們沸騰歡呼著,一聲聲呼喊著玄顛道長,聲音震耳欲聾,震碎蒼穹云霄。
皈無大師慕了。
那一聲聲玄顛道長沖擊著他的佛心。
誰說修佛者就六根清凈的,實則皈無也喜歡被百姓們歡呼的感覺,但此刻的他只能靜悄悄給玄顛道友充當背景板。
反觀狐妲己跟貓妙妙,皆是小臉通紅,粉拳緊握,熱血沸騰,如歡呼的是她們一樣。
她們這是將自己帶入到道長陣營里了。
道長被歡呼,便是她們被歡呼。
沒有任何毛病。
林凡轉身背對著百姓們揮著手,百姓們目不轉睛的望著,在陽光照耀下,那陰陽道袍散發著一種耀眼的光輝。
百姓們看的入迷,哪怕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依舊未能回神。
離城后通往遠方的官道中,林凡握著斧頭,輕輕撫摸著斧刃上的缺口,心疼不已,就像師傅被人砍殺似的。
“道友為何不將斧頭在城內修補好?”
“忘了。”
他是真的遺忘了,戰斗結束后,就將斧頭背在身后,然后用功德點數提升法術,沉浸在提升的喜悅中,便將斧頭拋之腦后。
直到離開清河才回想起來。
皈無瞧著玄顛道友,“道友,你這傘中…”
“萬民傘。”
“你這萬民傘里放著的青攝道魂是不是蛻變了?”
“沒錯,這群道魂在貧道斬妖除魔的過程中,吸食了太多魂魄,打破極限,蛻變成了道靈,雖然他們的境界修為只是在煉氣二層左右,但能夠開啟道靈靈域,妙用非凡,了不得啊。”林凡說道。
皈無無奈,道友是真的能瞎編,什么道靈靈域,不就是鬼域嘛,但身為佛門高僧的他早就達到了不爭不辯的至高境界。
“道友將他們蛻變為道靈,貌似所用時間不長吧。”
“嗯,不算長,不過在情理之中,他們跟隨在貧道身邊修行,日日夜夜感受著純正的道法,能蛻變為道靈也在貧道的意料中。”林凡說道。
皈無大師微笑,便不再多言。
不知多久,忽有鑼鼓聲音從遠方傳來,鑼鼓聲顯得詭異陰森,讓人聽著有膽寒的感覺。
林凡停下腳步,遠眺而去,赫然發現遠方的官道,出現一些陌生人,這群陌生人扛著步輦,仔細數著,一共有三個步輦。
林凡疑惑的看著皈無大師,目光很明顯,便是這群家伙是干嘛的?
皈無大師同樣不懂,疑惑的很。
“看其出場的造型跟方式,貌似是黃天教的。”皈無說道。
林凡道:“現在他們來干什么?還是說他們來相助崔家的,只是這樣未免也太晚了吧。”
皈無道:“貧僧覺的未必,雖說黃天教中的那些修行者瘋瘋癲癲,但在有些事情上,還是較為靠譜的,恐怕不是為崔家而來,應該是為別的事情。”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黃天教的人已經靠近,由于道路被擋住,領路的兩位惡漢目光中透露著寒意,也不問他們是誰,拔出腰間的佩刀匆匆而來,靠近的那一刻,揮刀砍殺。
在他們貼近的那一刻,林凡快速拔出腰間斧頭,寒芒一閃,橫掃他們的頸脖,咔嚓一聲,兩人的利刃斷成兩節,頸脖處出現傷痕,腦袋平移滑落,沾著血絲,滾落到地面。
功德0.7
功德0.6
“現在的黃天教如此惡劣的嘛,一言不發,僅僅是擋著路,就想要將我們砍殺,實在是無法無天。”林凡怒聲道。
皈無大師同樣看不懂,出現在此處的黃天教到底是什么情況?
看不懂,真心看不懂。
扛著步輦的惡漢們停下步伐,待在步輦中的人明顯不悅道:“停著干什么?遇到阻礙殺了就是,耽誤了本護法們前去崔家滅殺玄顛妖道,本護法要你們好看。”
陰惻惻的聲音悠悠蕩蕩的傳出。
林凡跟皈無大師對視一眼。
“道友,他們還真是來殺你的。”皈無大師忍不住的說道。
“嗯,實在是出乎貧道的意料之外。”林凡說道。
此時在步輦中的虎面護法慵懶的躺在那里,抓起浸泡在血水中的肉食便往嘴里送著,漆黑的牙齒很是鋒利,肉食到嘴里,便被撕裂開。
他喊著兩位護法相助,倒不是一定要這兩個家伙,而是這兩人跟他在拼大護法的位置,所以他的想法就是帶著兩人,要是在跟玄顛妖道斗法的過程中,搞死他們兩人,那自己可就減少了兩位對手了。
鬼道護法真不錯,給他提出好的建議,還將他的孩子煉制成血尸妖,等自己成為大護法,肯定得好好提拔提拔對方。
林凡提著斧頭一步步朝著步輦走去,在他的視線里,排列在前面的步輦里,展現的功德點數是5.8。
奇怪。
區區煉氣五層來湊什么熱鬧?
但能有功德點數贈送到面前,沒有不收的道理,那些敲鑼打鼓的教徒們,紛紛拔刀朝著林凡殺來,這群教徒很弱,還不如剛剛兩位惡漢,看來術業有專攻,有的就是擅長敲鑼打鼓,有的則是持刀砍人。
林凡雙目泛著寒光,頃刻間,血煞兇光猛然爆發,砰砰砰,沖來的這群教徒被貫穿胸膛,甚至血光一穿二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弱,太弱了。”
林凡一步多殺,敲鑼教徒們全都倒地,而扛著步輦的教徒們不敢亂動,一旦動彈,步輦就會傾斜,惹得護法不悅,后果是非常嚴重的。
噗嗤!
一位扛著步輦的教徒被轟穿胸膛,步輦傾斜歪倒,一旁的教徒咬牙扛著,穩住步輦,砰的一聲,又有一位教徒被殺。
步輦再次晃動。
“踏馬的,干什么呢?”虎面護法暴怒,掀開簾子,怒聲咆哮著,只是當目光看到擋在前方的林凡時,神情一愣,隨即道:“你踏馬的是誰?連黃天教的人你都敢殺?”
“貧道玄顛。”林凡道。
虎面護法的表情從驚愣逐漸憤怒,猙獰道:“瑪德,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兒,如果不是你,圣母那娘們絕對不會將我孩兒從肚子里拉扯出來,非得給你跟她的孩兒挪地方,該死,簡直該死。”
林凡微微皺眉,對方所說的每個字他都認得,但組合在一起,就有些聽不懂。
完全不知他在說些什么?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虎面護法猛地從步輦沖來,表情猙獰兇惡,丑陋的容貌幻化成老虎的臉,張開血盆大口,似要將林凡的腦袋吞掉。
在虎面護法眼里,玄顛妖道體型瘦弱,殺起來肯定不難,可就在他貼近玄顛的那一刻,赫然發現玄顛的體型竟然迅速膨脹起來,宛如一座小山似的,那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讓他扭曲的心性震動起來。
林凡一拳轟出直接將虎面護法的半個下巴轟碎,身軀在空中旋轉,啪的一聲落到地面,哀嚎慘叫著。
林凡一腳將虎面護法踢翻過來,踩住他的胸口,俯視著,炙熱氣息噴吐而出,“你踏馬的剛剛說的是什么玩意,什么老子殺了你孩子,又什么給老子跟她孩子挪地方,給老子說…”
如驚雷般的聲音咆哮而出,震的虎面護法耳膜劇痛,腦袋似被重錘給擊打過去的,同時那如淵如獄的氣息深深壓在他的身上。
猙獰的容貌變得慌亂。
竟然將虎面護法給震的清醒許多。
虎面護法將剛剛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出,比如圣母對他玄顛的貪婪,一直想著與他玄顛孕育出最強的后代,甚至還有將他虎面護法的孩子拉扯出來的事情,說的一清二楚。
“放尼瑪的…屁。”林凡怒吼著,恐怖的聲音波動擴散,吹的虎面護法面部震蕩著,“老子的黃謠都敢造,我看你們黃天教是活得不耐煩了。”
虎面護法似乎真的清醒了,他露出惶恐的表情。
吸食惡氣,心性扭曲,這種扭曲是不可改變的,但似乎遇到更可怕,更邪,更魔的存在時,所謂的心性扭曲好像是可以更正過來的。
林凡心有所感,抬頭,雙目一瞪,一位沖來的護法被血煞兇光擊穿胸膛,又是一斧揮出,將另一位護法劈成兩瓣。
功德5.2
功德5.7
鮮血嘩啦啦濺射在虎面護法的臉上,炙熱的鮮血瞬間讓虎面護法忍不住的顫抖著,他沒想到帶出來的兩位護法,竟然就這樣被殺掉了。
甚至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怎么可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玄顛妖…道長,那是圣母老娘們造的黃謠,我沒有造,我也是受害者,跟我是真的沒關系。”虎面護法連忙說道。
腦袋清醒的好處,就是在知道即將稱呼錯誤的時候,第一時間改正過來。
“你們來清河是幫助崔家殺老子?”
“是,不是…我們是來看看的。”虎面護法極力的想要讓腦子正常點,但扭曲的心性一直想讓他瘋癲起來,對此,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撲面而來的炙熱氣息與籠罩著他的霸道魔性,全都如同利箭似的,一箭箭擊穿他的心靈。
“呵呵呵…”林凡獰笑著,將身體壓的更低,踩在對方胸口上的腳越發的用力,似乎踩斷了對方的胸骨,疼的對方冒著冷汗,“崔家,崔家早就沒了,已經被老子閉城砍殺的干干凈凈,連崔家老祖崔無雙都被老子挖了心臟,煉制成肉靈香,你為何還敢來?”
虎面護法張著嘴,瞪著眼,驚駭萬分。
什么?
崔家已經被滅了?
崔無雙也死了?
極力躁動扭曲的心性在這一刻瞬間平靜,這是被嚇得寧靜下來,在沒有點蠟燭的情況下,對虎面護法而言,現在或許是最為清醒的時刻。
他很想說不可能,但他不敢。
“我…”虎面護法大腦快速運轉著,“我不是被崔家邀請來的,我是路過的,我真是路過的。”
他其實是可以早早就到清河的。
但在路途中,遇到一些好玩的事情,便耽誤了時間,想著耽誤一兩天能有什么的,誰能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完事的玄顛妖道。
懊悔,真的懊悔。
為何不能再耽誤一段時間,那樣就不會跟玄顛妖道碰面了。
林凡冷笑著,“你踏馬的滿嘴胡言亂語,妖人就是妖人,不可信,真的不可信,給老子去死。”
噗嗤!
一腳用力,就跟踩泥土似的,在虎面護法哀嚎慘叫聲中,胸膛被踩爆,虎面護法還沒死,依舊在掙扎著。
林凡掄起斧頭朝著虎面護法腦袋上砍去,一斧又一斧的落下,每一斧砍得都是那般的利落霸道。
功德5.8
砍殺結束,林凡瞧了一眼虎面護法的尸體,掐指凝練,將三具尸體煉制成肉靈香。
“煉氣六層都沒有,就敢在老子面前晃悠,真當老子眼瞎不成?”
他肉靈香收好。
體型逐漸恢復到平常的狀態,回頭看向皈無大師,搖頭道:“皈無大師,你看到的,黃天教的猖狂程度,已經超出想象,區區煉氣五層的修為,就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貧道面前,你說他們狂妄不狂妄?”
皈無大師點著腦袋,“狂妄。”
到現在為止,皈無大師也沒搞懂,這幾個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瞎混的嗎?
還是說真的吸食惡氣,將腦子給徹底吸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