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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這條道路怎么看著像是我們來斬妖除魔的

  五望想干他。

  黃天教也想干他。

  誰踏馬的都想干他。

  但他是不會認慫的,吾輩修行者,要的就是有顆不畏之心,怕這怕那影響道心,甚至所謂的戰略性逃避,也只是內心畏懼卻不想承認的說法而已。

  開功德之眼,觀四面八方之勢。

  尋找最佳的地方。

  既然想著跟對方硬碰硬一波,肯定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很快,遠方一處較高的山勢引起他的注意。

  上空凝聚著些許的煞氣。

  就那了。

  他快速來到那座山的下方,通往上方的道路被樹木擋著。

  邁步向上,抬手朝著左右兩邊的樹木拍去。

  砰!砰!砰!

  樹木轟然倒塌。

  不知多久,通往頂峰的道路被硬生生的開辟出來了。

  就是一條寬兩三米的通道,筆直而上,如通天大道。

  達到頂峰。

  一塊巖石鑲嵌在泥土中,僅有巖面露在外面,將上面的雜草與殘葉揮掃掉后,一屁股坐下,盤著雙腿,目光看向下方。

  “貧道就在此地等你們,有本事就來吧。”

  他將所有的白紙取出,將所有的白紙撕成紙人。

  別看紙兵好像很弱似的。

  但用來壯大聲勢還是可以的。

  他雙指并攏,咬破手指,擠出血液,將紙人排列,涂抹鮮血,落了他道血的紙人表面紅光一閃,逐漸內斂,暗淡。

  既然要跟那群妖人碰面。

  自然得將每一步拉到極致。

  施展蠱毒術,手掌貼著地面,一股波動擴散而出,沒過多久,周圍傳來颯颯的聲音,無數毒蟲從四面八方朝著這邊涌來。

  蛇蟲鼠蟻,皆是生活在陰暗之物。

  它們如同朝圣一般的圍聚在林凡身邊。

  林凡拿起斧頭,劃破掌心,鮮血溢出,揮動手臂,血珠落到周圍。

  “吸收貧道的道血吧。”

  蛇蟲鼠蟻貪婪吸食著血液,蘊含赤紅道氣的血液對這些尋常毒蟲有著極大的提升,當場有毒蟲開始蛻變,表皮老化僵硬,隨后蛻變成新的模樣。

  盤坐著的他在牽引著地底深處的煞氣。

  這些煞氣源源不斷的朝著他體內涌來。

  他始終保持盤坐的姿勢,夜幕降臨,天空暗淡無光,那輪明月被黑云遮掩,剎那間,陰風吹拂,無主孤魂出現,在山林中肆意的飄蕩,尋找有緣人。

  此時,山中出現無主陰魂,這些陰魂雙腳離地,悄無聲息的飄動著,它們似乎聞到了活人的氣味,順著這股氣味而來。

  依舊盤坐在那的林凡,渾身煞氣在不斷攀升著。

  他將打開萬民傘,其中的道魂們有序不亂的排列在他的身邊。

  “道魂們,貧道即將與妖人們大戰,你們生前都是普通百姓,卻遭無妄之災變成陰魂,這段時日,你們隨貧道斬妖除魔,懲惡揚善,應該見過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吧。”林凡問道。

  道魂們紛紛點著頭,有的緊握拳頭,自從跟隨在道長身邊。

  他們就見過太多的不公。

  心中的憤怒騰騰暴漲。

  剛剛還很平靜的怨念,剎那間風云攪動,讓此處上空的鬼氣達到了極致。

  這群道魂跟在林凡身邊,那是三天吃九頓,頓頓吃到吐。

  如今他們的臉色哪里是蒼白,簡直是營養過剩的冒綠光。

  個個鬼氣旺盛。

  隨便一個放在亂葬崗那都是鬼頭領的級別。

  仔細觀察,在這段時間里,大多數都晉升為了青攝鬼,少數沒有晉升的也是白衣鬼級別。

  至于為何沒有晉升,可能是偷懶,沒有積極的出來覓食導致的。

  林凡道:“保持住你們心中的憤怒,將這團憤怒化作你們心中的力量,等那群妖人到來,便是你們與貧道共同作戰的時候。”

  道魂們沸騰著,鬼哭狼嚎。

  那些被吸引來的無主陰魂還以為找到了大部隊,剛靠近就被這一道道可怕的鬼氣沖的差點沒能穩得住魂體。

  林凡發現這些陰魂,渾身纏繞著怨念,顯然在它們成為陰魂的這段時間里,應該是謀害過不少人。

  “吞掉它們。”

  道魂們蜂擁而至,瞬間將這些無主陰魂撕的稀巴爛。

  林凡心滿意足的點著頭,張開嘴,將眼前的道魂們全部吸到體內,至于進入萬民傘就沒有必要了,省的到時候還要出來。

  戰前動員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隨后,他單獨將旱精道魂給拉扯出來,進行一對一的動員。

  次日。

  清河崔家,廳內。

  崔無雙坐在那里喝著茶,目光落在皈無身上,對于現在的情況,他知道皈無想要離開。

  但此時的皈無是走不掉的。

  廳里,還有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的模樣就沒有崔無雙那邊的俊朗,而是同樣丑陋萬分。

  皈無大師的丑陋是表面的,至少能散發出慈悲的氣場。

  反觀這位鄭家老祖就丑的有些窮兇極惡了。

  “阿彌陀佛,崔施主,鄭施主,你們這樣就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嘛,沒必要,真沒必要啊。”

  皈無心中苦笑著,誰能想到竟然出動了如此大的陣勢。

  五望中的兩家老祖看著他。

  鄭家老祖陰沉笑著道:“皈無,什么叫做小題大做,能讓你都看重的小家伙,肯定有不同凡響的地方,你以為我們能讓他成長起來?”

  “我聽鄭家那些小輩說,你皈無還想對他動手,是不是真的,這種行為可是很惡劣啊。”

  鄭家老祖說著,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塊似乎風干的心臟,放到嘴里撕咬著,哪怕風干,依舊有心血滴落下來。

  崔無雙微微皺眉,倒也沒多說。

  吸食惡氣導致心智瘋癲,不是所有人都能跟皈無那樣能穩住的。

  對別的人而言。

  還是需要靠某些東西來維持心智。

  皈無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主要還是玄顛搞得太狠。

  以至于有了前車之鑒。

  五望世家不愿再多等待一個皈無出來。

  “阿彌陀佛,那盧家,顏家,李家,想必都來了吧。”皈無嘆息道。

  崔無雙剛要開口,就被鄭家老祖給搶先了。

  “來個屁,就派了一些小輩出來,那三個老家伙心比天高,就沒將你皈無放在心里,自然沒將那玄顛妖道放在眼里。”

  此話一出,崔無雙便暗叫不好。

  他的想法是不讓皈無禿驢知道有三家老祖沒來,來的就他們兩家,但誰能想到鄭淵這家伙,竟然一股腦的說出來了。

  說他聰明吧,他竟然連這些消息想都不想就透露出來。

  說他笨吧,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玄顛妖道的危害性。

  果然吸食惡氣的,腦子都踏馬的有病。

  哪怕皈無也是如此,看著正常,實則也有病。

  當初他們為了拉攏皈無可是給出極大的好處,為他修建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同時讓他成為國師,佛教為國教。

  但這可惡的皈無愣是不同意。

  非要行走世間,斬妖除魔,受盡苦難。

  這不是腦子有病能是什么?

  也不看看現在的佛門是什么情況。

  那些禿驢酒色照單全收,要不是有你皈無罩著他們,能有這樣瀟灑的日子?

  此時,皈無聽聞此話。

  目光中浮現微光。

  “阿彌陀佛,天色不早,貧僧打擾多日,也該離開了。”皈無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崔無雙道:“皈無,別裝模作樣了,我知道你想去找那玄顛妖道,但你覺得我們會給你去嘛?”

  皈無大師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道:“莫非你們連貧僧的自由都要多管嗎?”

  崔無雙笑著道:“皈無,我們不是管你的自由,有的時候,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他,就跟往常一樣多好,可如今有了他,便將平衡打破,生出多少事端,聽說金剛寺都被玄顛妖道給滅掉了,當初你求佛時候,還是人家慧明祖師將金剛經贈送給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人家的?”

  皈無所需要顧及的那些寺廟,早就被他們五望跟黃天教拿下。

  也不知這禿驢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又或者是明知,卻又不敢相信。

  畢竟人都是有信仰的。

  當信仰轟然倒塌的時候,也就是心境破碎的時候。

  此時的皈無大師面色有了些變化,倒是沒想到金剛寺竟然被玄顛給滅掉了。

  “阿彌陀佛,玄顛施主天生慧眼,自然是金剛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天怒人怨。”皈無大師說道。

  “呵呵。”崔無雙輕笑著。

  鄭淵起身,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回頭看向皈無,“禿驢,你是走不出去的,說實話,以前的你是真的猛,但你現在將金佛都搞沒了,怎么跟我們拼啊。”

  崔無雙面帶微笑,從容的很。

  的確。

  皈無的金佛乃是大殺器,有金佛的皈無跟沒金佛的皈無,屬于兩種不同的皈無。

  “崔施主,鄭施主,你們何必逼迫貧僧。”皈無緊緊握著手中的錫杖,目光漸漸凌厲起來,他們這是自認為做到萬無一失的準備,不愿他參與到那件事情里,將他留在此地拖延時間。

  而五望世家與黃天教的高手,前去圍剿玄顛。

  想到這里。

  皈無一腳踩碎地磚,朝著門口沖去。

  鄭淵大笑著,“好,好,好,好久沒跟你皈無斗法了,剛好試一試你最近佛法有沒有提升。”

  此時的并州風起云涌。

  各地縣城都出現了讓百姓們驚恐的人物,出現的那些人騎著的馬都形如獸類,這些馬都是獸馬,經過一些手段培養出來的。

  日行千里不在話下,耐力是牛馬都無法相比的。

  鄭家的人馬出現在并州某個縣城里,當地縣令親自迎接,在鄭家面前,卑躬屈膝,諂媚的笑臉就從未消失過。

  鄭家那些武道巔峰高手都是騎著馬的。

  前來的修行者是被步輦抬著。

  一位鄭家人對著縣太爺道:“去找些活人過來喂馬,要新鮮,身強體壯的。”

  “放心,下官一定找來最新鮮的草料。”

  “嗯?”剛要進入酒樓進食的鄭家人停下腳步,“你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我要的是活人喂養,它們只吃人肉,要新鮮,要強壯的。”

  “是,是,明白。”縣太爺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帶人前去找身強體壯的,能夠為鄭家的人服務,殺些人實屬正常的事情。

  此時,步輦緩緩落地,一位鄭家人恭敬的在一旁掀開薄紗。

  “三老爺,請下輦。”

  “嗯。”

  緊接著,一位男子從步輦里走出。

  他體型瘦弱,個子極高,穿著灰色長袍,容貌丑陋,兩邊嘴角裂到耳后根,前左右三面透露鋒利的牙齒,能看到口腔里有猩紅的舌頭在卷動著。

  他是鄭家三老爺鄭泰邪,屬于鄭家除了老祖外最強的修行者。

  五望世家傳承中是有規矩的,嫡系血脈中,必須得有人修行,吐納惡氣,為的就是保證家族實力。

  如果讓外人修行,大量資源培養,一旦心智扭曲,絕對會取而代之。

  所以在這方面,必須是嫡系中有人做出選擇。

  而且還不能強迫,必須是自愿的。

  這樣的傳承有序不亂,一旦鄭家老祖出了問題,或者壽命到頭,那么他就會成為鄭家老祖,然后以此類推,保證頂端修行者不斷。

  突然。

  酒樓里的食客們彎著腰,紛紛從大門左右兩側逃離,其中一位婦女拉著女童想要離開,女童手中的木球掉落,滾到鄭泰邪的面前。

  “我的球。”女童掙開手,朝著球追去。

  鄭泰邪彎腰,伸出細長枯瘦的手臂,將木球撿到手里,然后咧嘴微笑,朝著女童招手,將球遞出去。

  “來,來。”

  女童有些害怕,畏畏縮縮的靠近,伸出稚嫩的小手,接過球,“謝謝,叔叔。”

  婦女想沖進去,卻被鄭家人捂著嘴巴,咔嚓一聲扭斷脖子,拖到巷子里。

  女童回頭,并未看到娘親,立馬有些六神無主。

  鄭泰邪摸著女童的腦袋,然后將其抱起,“來,進去吃點東西吧。”

  “我娘親不見了。”

  “沒事,等會就能見到了。”

  鄭泰邪的聲音很溫柔,但配合他那恐慌的臉,真的讓人膽顫心驚,除了天真無邪的孩童,或許真沒人能夠不怕的。

  鄭泰邪朝著酒樓里走去。

  周圍一些躲在家里的百姓們膽顫心驚,大氣不敢喘息一聲。

  而在不遠處的茶攤,一群人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其中有位穿著巡捕服的巡捕,被眾人圍在一起詢問著情況。

  巡捕小聲道:“聽說是為了玄顛道長來的,五望跟黃天教都出動了,勢必要將玄顛道長給滅掉啊。”

  “啊?玄顛道長是誰啊?”

  “不知道。”

  “我知道。”一位背著木箱的中年男子開口了,“我是說書的,我聽同行說過,這玄顛道長一路斬妖除魔,懲強扶弱,已經將五望跟黃天教得罪的死死,在青州的時候…”

  這位說書先生將所知的全都說出。

  聽聞的百姓們張大嘴巴。

  “啊,原來玄顛道長是為我們斬妖除魔的啊,那現在這情況,豈不是說要完蛋了?”

  “不好說,但肯定很危險,剛剛那是五望鄭家的人,你們瞧那勞師動眾的數量,絕對是要將玄顛道長置于死地的。”

  此時,有位百姓匆匆過來。

  “完了,真完蛋了,剛剛王媳婦抱著孩子出來被攔住了,王媳婦被扭斷脖子死在巷子里,那孩子被帶到酒樓里,我看兇多吉少啊。”

  “那看來是了。”

  “哎呀,該死啊。”

  在茶攤有位背著大寶劍,容貌剛毅的男子嘴角帶著笑。

  因為他聽到有人說起玄顛道長事跡了。

  心情很爽。

  但聽到王媳婦的事情后,臉色陡然凝重起來,放下兩枚銅板,起身朝著酒樓走去。

  他就是在巴山縣跟玄顛道長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大膽。

  道長傳授降魔拳,贈送青攝道魂,還給他的大寶劍開過光。

  棄文從武的他,就是想仗劍走天涯,遇到不平事,就英勇拔劍與之對抗,自從得到道長的相助后,他一路順的很。

  不知做了多少好事。

  拯救了不少無辜百姓的生命。

  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李大膽的心里有道聲音響起,“大膽,你踏馬的真大膽啊,我隔著這么遠都能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氣息,你真想去救啊。”

  李大膽,“嗯,如果對方太強就有所畏懼,那我依舊是膽小鬼,大勇,你是不是怕了,要是怕了,我把你扔一邊去。”

  “怕個屁,我是怕你死了,老子都已經是鬼了,還能怎么死。”說話的就是青攝道魂,在雙方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一人一鬼間的交流頗多,逐漸有了友情。

  李大膽心里說道:“道長傳我拳法,又將你送到我身邊,我是一點都不怕死的,不過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得想想謀略。”

  青攝道魂大勇道:“混到里面,然后我們人鬼合一,將你推到武道巔峰,再用你手里的大寶劍砍兩刀,實在不行,咱們引爆大寶劍里面的氣息,那是道長留下的,能給咱們擋一下的。”

  “好,就這么辦。”

  酒樓里。

  鄭泰邪坐在那里,細長的十指交插著,扭著腦袋,看向一旁狼吞虎咽吃著美食的孩童,裂開的笑臉就沒變過。

  “叔叔,我娘呢?”

  “別急,先吃飯。”

  鄭泰邪目光看向一位鄭家人,對方秒懂,走到掌柜面前嘀咕些話,聽到此話的掌柜啊的張著嘴,顯得很是驚駭與不敢置信。

  但是在恐怖的壓力下。

  掌柜只能朝著后廚那邊走去。

  沒過多久,一位拎著裝滿火炭爐子的男子彎著腰走來,男子悄悄看向女童,隨后又看向穿著灰袍的鄭泰邪。

  鄭家的人并未在意李大膽。

  三老爺乃是修行者,誰踏馬的敢在其面前放肆。

  就在靠近后,李大膽瞬間將燒紅的碳爐撲向鄭泰邪,隨即一把抓住女童的手腕,將其攔腰夾住,迅速后退。

  周圍的鄭家武道巔峰者瞬間反應過來。

  “大勇。”

  你爹來咯。

  大寶劍從后廚席卷而出,逼退數人,飛到李大膽手里,隨即濃郁的鬼氣順著劍柄如同蛛網似的覆蓋他的手臂,涌入到他的體內。

  人鬼合一。

  這是他苦修降魔拳后,突然某天在拳法有所進展的時候,出現的一種能耐。

  就是跟青攝道魂融為一體,除了自身陽氣會削弱些,自身的武力值直接達到武道巔峰程度。

  李大膽就沒想過跟他們硬碰硬,而是連忙朝著外面逃脫。

  此時的鄭泰邪頗為驚愣,顯然沒想到會有螻蟻膽敢在他面前放肆,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猛地一甩衣袍,袖袍如同蟒蛇似的,席卷而去。

  李大膽揮劍連斬數下,將襲來的衣袍砍成碎片。

  鄭家武道巔峰的隨從沖來,李大膽知道必須短暫的限制住那位修行者,然后借力撤退,想到這里。

  他一掌拍向大寶劍的劍柄,大寶劍咻的一聲朝著鄭泰邪沖去,隨即抬手單掌跟鄭家的人對掌,借助力道,瞬間爆退落到街道,扛起女孩便朝著遠方而去。

  在這群武道巔峰要追去的時候,只聽轟的一聲,回頭望去,就見那大寶劍竟然炸裂開,一股邪性到極致的氣息將鄭泰邪籠罩。

  片刻后。

  氣息消散,鄭泰邪低頭看著掌心的傷痕,眉頭微皺,他沒想到這柄普通的劍竟然能傷到他,而且那股氣息非常難纏。

  “可惡啊。”

  鄭泰邪渾身顫抖著,眼珠暴凸。

  周圍的人不敢說話,紛紛低著頭。

  兩日后。

  并州熱鬧程度達到巔峰。

  五望跟黃天教的到來,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就連一些妖魔都離開老巢,想看看能讓如此龐大勢力出動的玄顛妖道,到底有什么本事。

  要說說書人的威力在哪。

  那么此刻就體現出來了。

  說書人們得知此事后,馬不停蹄的宣傳著,許多百姓們知曉,就連一些江湖好手也知道這件大事。

  他們不敢隨著五望跟黃天教而來,只能如同跟屁蟲似的,離得遠遠,看看他們到底想去哪里。

  次日。

  那座山的山腳下。

  聚集著不少人,算上步輦就有五個,而這五個步輦便是五望世家修行者的代步工具。

  黃天教南部總部來了兩位大護法。

  他們對玄顛妖道同樣重視。

  在那段時間,有不少護法玄師慘死,以往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誰敢對黃天教的人動手,但現在有了。

  這如何能讓他們容忍。

  此時,所有人都凝望著山巔,那里的異象將他們給鎮住了。

  蒼穹被翻滾的赤陽紅云籠罩著,一股鋪天蓋地的煞邪氣息撲面而來。

  “我們沒來錯地方吧?”李氏李全章驚愣的詢問著,他就是武道巔峰修為,在他們這一代,修行者是他的四弟,為了以防四弟瘋癲胡亂開殺,只能他隨同而來,把控著全局。

  顏輕語道:“玄顛妖道,修行的乃是邪法,真是可笑的家伙,口口聲聲說我們妖魔邪道,那他又是什么玩意?”

  在離開崔家的時候,探子打聽情況,已經將玄顛妖道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殺心極重,手段非常殘忍,就算是一些妖魔都自嘆不如。

  盧家二爺盧羽沖笑著道:“什么妖道不妖道,過了今日,就要他成為死妖,咱家三弟來了,滅他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黃天教一紅一綠兩位大護法看向上方。

  紅袍大護法道:“哈哈哈哈…邪氣沖天,妖魔再世,他要是愿意加入咱們黃天教,把咱們的圣母狠狠玩弄一下,說不準能生出了不得的玩意啊。”

  綠袍大護法附和著,“就是,就是,什么北域之地的大魔,真正的魔就在眼前,非得舍近求遠,圣母老娘們果真有病。”

  對這群吐納惡氣的修行者來說,他們說的話不能用正常的想法來理解。

  顏輕語瞧了一眼兩大護法,扭頭看向身邊體型肥胖如豬的妹妹,輕聲道:“輕柳,不要沖動,萬事留著點力氣。”

  滴答!滴答!

  顏輕語看著從妹妹嘴角滴落的粘稠口水,心中嘆息,她知道自己說的話,妹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李全章同樣跟四弟交談著,“四弟,你覺得把他煉制成人丹,哥能不能進步一下?”

  四弟李全蛟抬手扒拉著臉上的魚鱗,每一次扒拉,都有魚屑灑落,這看的李全章有些忍受不住,容貌丑陋就丑陋吧。

  可身上怎么會亂長東西。

  “我的,他是我的,我要一口口把他吃進去,嘿嘿嘿…”李全蛟發出低沉的笑聲。

  盧羽沖看了眼自己的三弟,倒是沒說廢話,他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自己這三弟對比這群家伙,就顯得很正常,唯獨就是冷漠,沒有任何情感方面的交流。

  在他們交流的時候。

  五望的武道巔峰隨從,全都凝重的很,這條道路絕對很危險,就好像是踏入魔淵的通道一樣,最上面的情況看的很模糊,但隱隱約約能看到有渾厚的虛影在挪動著。

  也不知是什么玩意。

  如果他們是正道人士,那他們現在就是踏上斬妖除魔的道路上了。

  “玄顛妖道。”

  忽然,紅袍大護法咆哮著,“玄顛妖道,你與我們黃天教作對,是你最為不理智的決定,但我們黃天教最為看重同道中人,只要你愿意加入黃天教,你以前殺的那些都無所謂啊。”

  沒有回應,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上山。”

  盧羽沖大手一揮,向后退了數步,讓五望隨從與修行者們先上。

  他們順著通道前行,剛開始沒有任何問題,但漸漸地,有震動聲傳來,抬頭一看,山上有好多身影沖了下來。

  “斬妖除魔,砍死他們。”

  “斬妖除魔,砍死他們。”

  一道道涂抹著腮紅的紙兵,手持利斧,嗷嗷叫喚的朝著下方沖來。

  紅袍大護法道:“陰兵,這門邪術好霸道,這玄顛妖道會的好多,我看上了,我看上了這門邪法。”

  他們的道行都比玄顛高,看穿一些事物的本體是非常容易的。

  五望那些武道巔峰隨從拔出兵器,有的斧頭,有的刀,有的劍,有的錘子,紛紛朝著紙兵上落去。

  但這些紙兵可都是經過玄顛道血加持的,更是用凝練出來的血液加持。

  實力非同凡響。

  “桀桀桀…”一頭腮紅紙兵舉著斧頭,咧嘴獰笑著,然后在對方驚愣的目光下,一斧頭直接揮來。

  雙方互拼。

  噗嗤!

  武道巔峰隨從一刀砍斷紙兵的胳膊,紙兵依舊桀桀笑著,同時一斧頭砍向對方的脖子,一斧命中,入肉的聲音很悅耳,鮮血汩汩流淌著。

  “桀桀桀…”

  斷臂紙兵詭異微笑著,直接抱住對方,胡亂啃食著,慘叫聲不斷。

  噗嗤!

  一位隨從前來相助,一刀砍斷紙兵的腰,頓時化作一張白紙飄散落地。

  “就是這玩意把我傷成這樣?”被砍脖子的隨從驚愣的看著平平無奇的白紙,顯然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他苦苦修煉至今,好不容易達到武道巔峰,就踏馬的差點死在這張紙上。

  “你愣著干什么,這些是陰兵,氣血爆發,能克制它們。”前來營救的隨從說道。

  噗嗤!

  就在他說完這番話,一柄旋轉的斧頭破空襲來,穩穩當當的命中被他所救的隨從腦門上。

  他猛地回頭看去,就見一位紙兵如同蜘蛛似的,四肢落到他的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撕扯與撕咬。

  走在后面的七位修行者,神情漠然的看著。

  這些隨從的死并未給他們帶來任何影響。

  甚至李全蛟路過一具尸體的時候,似乎覺得肚子有些餓,揉了揉肚子,一腳踩著尸體的胸膛,抓住一條手臂,猛地撕扯下來,當做在路邊撿到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啃食著。

  在外人眼里武道巔峰那都是大爺。

  但在五望修行者眼里,最多就是牛馬,活著的時候讓你賣命,死后也不留全尸,剝削僅剩的價值。

  颯颯!

  周圍有動靜傳來。

  奮力反殺的隨從們,逐漸占據優勢,紙兵們難以抵擋,突然,有人一聲慘叫,不知何時身上有了蟲子,一口咬下的感覺很痛,被咬的地方出現腐爛。

  “蠱蟲,有蠱蟲。”

  雖然這些蠱蟲很毒,但是當這些隨從有了警惕后,就很難起到作用,最多就是造成一些麻煩而已。

  顏輕語神色凝重的很。

  她沒想到還未見到玄顛妖道,竟然出現如此大的損失。

  不是陰兵就是蠱蟲。

  實在是邪的很。

  他們五望修行者,最多就是心智扭曲瘋癲,行為上似人似妖魔,但施展的法術有些還是相對正常的。

  片刻后。

  有隨從前來匯報情況。

  “所有陰兵跟蠱蟲全部消滅,我們這邊損失十二人。”

  顏輕語擺擺手,并不在意,“繼續趕路。”

  “是。”

  對走在前面的隨從們來說,他們每一步都走的萬分沉重,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抬頭看著上空的赤陽紅云,如同浪潮翻滾著。

  所散發出的邪煞氣息深深威懾著他們的內心。

  膽怯,害怕。

  唯獨沒有想逃的想法。

  因為他們知道逃不掉,哪怕逃掉,最后的下場也是異常可怕。

  不知多久。

  他們終于到達上方,相隔十多米凝視著盤坐在那的身影,當看到那道身影的時候,隨從們紛紛倒吸口寒氣,眼里閃爍著驚恐之色。

  體型龐大的林凡面帶微笑的看著來人,他身上穿著道袍,道袍被撕裂的一道又一道,這不是道袍反穿,而是正著穿的。

  他知道要面對的是妖人。

  身為道長的他,只想以道法將它們狠狠鎮壓,讓它們深刻的明白,道法的威能是有多么的霸道。

  “貧道玄顛,等待你們這群妖魔邪祟多時了。”林凡語氣平靜道。

  他看向所來的這群家伙。

  武道巔峰都很正常,顯示的功德點數都是1.5。

  唯獨那幾位。

  真是了不得的境界啊。

  最低的都比他高兩個境界。

  盧羽沖道:“玄顛妖道,你廢什么話,怎么好意思說的,你這妖道,瞧瞧你的情況,你渾身都冒著邪氣,誰是妖魔鬼怪,你自己心里有數。”

  “閉嘴。”林凡呵斥,“貧道斬妖除魔到現在,所遇到的妖魔全都說貧道是妖道,修的是邪法,不過無妨,妖魔所說的話誰會相信。”

  在他交流的時候,他看了眼功德點數。

  沒有多想。

  他將功德點數扔給了煉體法跟神通赤眼破滅瞳。

  而百脈赤陽煉體術直接被他晉升到圓滿。

  在圓滿的那一刻,他的身軀似乎活了一樣,發出咯吱咯吱的膨脹聲,在眾人的目光下,體型似乎又漲幅了許多。

  那源源不斷的赤陽道云又彌漫而出,融入到上空。

  同時神通赤陽破滅瞳也被提升到小成。

  要說現在對誰最為折磨。

  那自然是武道巔峰的隨從。

  他們沒有修行,心智正常,所以對他們而言,前后雙方都不是正常人,一個比一個瘋癲,一個比一個邪性。

  尤其是那玄顛妖道,更是邪氣縱橫。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的很可怕。

  林凡道:“貧道道家正宗,修行道法,凝聚道云,乃是道祖庇佑,你們修行邪法,亂了心智,為非作歹,禍害蒼生,導致世道渾濁,民不聊生,哪怕你們不找貧道,貧道也會去找你們。”

  說完。

  林凡抬起寬厚的手,兩指捏著一個銅棺,目光看向隨從。

  銅棺落地。

  一位隨從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便瞬間爆炸,化為血霧。

  隨從們大驚,何曾見過這樣的手段。

  “殺了他。”盧沖羽咆哮道。

  剩余的數位猛地朝著林凡沖去。

  林凡依舊盤坐著,漠然的看著他們,抬起銅棺施展厭詛術。

  啪!啪!啪!

  奔跑的隨從們無法承受這股詛咒的力量,身軀一個接著一個炸裂開。

  當最后一位隨從跑到林凡面前,高舉著手里的武器,準備將林凡砍死的時候,啪的一聲,隨從面露痛苦之色,身體砰的一聲炸裂。

  嘩啦!

  鮮血噴灑一地,殘肢斷臂遍布在這條上升的道路上。

  鮮血順著斜坡緩緩流淌下去。

  此時。

  在另一處,許多人得知這件事情,紛紛朝著這邊趕來。

  當他們看到上方密布的紅云時,全都驚呆在原地。

  “這些是什么啊?”

  “不知道,反正讓我有股心有余悸的感覺。”

  “你們有沒有聞到血腥味,好濃郁的血腥味,就是從那邊飄過來的。”

  “我知道這是什么。”

  所有人扭過頭看向他。

  吳海道:“這是玄顛道長的道云,將道法修煉到極致地步,便會凝成道云。”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覺得這血云好恐怖,充斥著一股股邪性,魔性?”有人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你不懂別瞎說。”

  “我不懂,你怎么就確定呢?”

  “那肯定是我見過了,我見過玄顛道長,道長還贈送了書法給我,我能不知道?”吳海就是玄顛道長的忠實粉絲。

  不喜歡聽到別人說玄顛道長的壞話。

  “不,不,你說不對,這些道云,的確邪性很重,但如果是玄顛道長釋放出來的,那只能說,相同的法在不同的人手里是不同的。”說話的是位中年男子,看裝扮像是懂些道行的人。

  所以他的話一出,還是讓人有些信服的。

  吳海急的有些跳腳,“什么相同的法不同的人手里不同的…這就是道家正宗的道云,你們懂個屁,玄顛道長心系蒼生,將無辜慘死的百姓陰魂收入到萬民傘中,還主動將禍害世間的邪煞怨氣吸收到體內,用無上道家法力度化,所以有點邪不是道長修的邪,而是那些怨氣所染。”

  “不懂裝懂,真可怕。”

  吳海懶得跟他們多說,艱難的撥開擋在面前的藤蔓,朝著前方而去。

  他要將道長大戰妖魔邪祟的一幕看在眼里。

  這樣的事情他必須給道長宣傳出去。

  后面的眾人對視著,那說話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無奈,“我也沒說玄顛道長不好啊,我是聽過玄顛道長事跡的,那是真正的道家高人,斬妖除魔,拯救蒼生。”

  此時。

  林凡看了眼剛剛團滅掉的隨從,功德點數不多。

  將其扔給神通。

  并未能將神通提升到更高境界,依舊還是小成。

  但熟練度的提升,哪怕沒有進階,依舊是能讓威力更強的。

  “玄顛妖道,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黃天教?”紅袍大護法開口道。

  林凡沒有說話,而是微笑著。

  “妖魔妄想將貧道拖入無盡深淵之中,可笑,真是可笑啊。”

  說著說著。

  他的背后出現赤陽道云,而在道云中,一只眼眸緩緩浮現。

無線電子書    什么邪法?我這是正兒八經的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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