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眾人有說有笑,熱鬧非凡。
鎮撫司副指揮使,陳平安笑容滿面,絲毫察覺不到異樣。
“果然是個娃娃!”
看著陳平安的模樣,楚家族老楚定康心中大定。
經此試探,在場諸多勢力代表,心中有素,看來這新任的副指揮使,軟弱可欺!未來勢力博弈,大有可為!
就在眾人杯盞交錯之間,門外有人傳來消息。
“流沙幫護法,谷世叔前來拜禮!”
“哦?谷世叔是來了啊!?”
楚定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瞇瞇地看著門口。
“是谷世叔?”
“哈哈哈流沙幫倒是有想法!”
“有點意思!”
在場其余之人也饒有興致地看著接下去的場面。
聽聞流沙幫到場之人,程仁敬和鎮撫司其余幾人,臉色越發難看。
谷世叔,流沙幫護法!
算是流沙幫的高層,但進入不了核心序列!
最關鍵的是,谷世叔就連內氣境都未曾踏入!
場中其余勢力,雖說幫主家主未親自當場拜禮,但派來的代表再怎么說也是邁入內氣境的武道高手!
而這流沙幫,遲到不說,派來的代表還只是一名氣血境!
這打鎮撫司的臉實在是打的有點疼了。
包廂外,進來了一名身材矮胖的中老年,正是流沙幫護法谷世叔。
谷世叔進入包廂后,并未第一時間向陳平安見禮。而是看向在場幾位勢力代表一一問好。
“楚老!”
“賀家老!”
“宋老!”
谷世叔的反應,讓在場幾大勢力代表覺得很有趣。
這流沙幫還真夠囂張的!
像他們這樣試探已經算是有些過分。沒曾想這流沙幫還來個更猛的。
有意思了!
他們倒也想看看新任副指揮使會是什么反應。
谷世叔在和所有勢力代表招呼后,這才站定身子,抱拳向陳平安微微一禮。
“谷世叔見過副指揮使!”
谷世叔行禮的動作都還沒徹底做完,也不待陳平安回應,便草草收回。
“你!”
程仁敬忍不住拍桌而起。
“谷世叔!”
坐在程仁敬邊上一名姓龐的鎮撫司差司同樣忍不住呵斥出聲。
行禮潦草,舉止隨意,絲毫不提遲到之事!
谷世叔這番舉動,壓根就沒把他們鎮撫司放在眼里。
“無妨!”陳平安向著兩人擺了擺手。
“大人!”程仁敬憤怒無比,但見陳平安看著他沒說話,只能憋屈坐下。
陳平安笑容和善地看向谷世叔:“來者便是客!先坐!”
“謝副指揮使!”谷世叔草草一抱拳,沒絲毫敬畏之意,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哈哈哈,指揮使大人果然大氣!楚某佩服!”楚定康笑容滿面,虛手一禮。
“是啊!指揮使大人不拘小節,當真是我輩楷模!”
“我白石城有陳大人在,定能懾服四方宵小,安靖安寧!”
“哈哈哈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啊,陳大人為人,賀某欽佩啊!”
“有指揮使大人如此心胸,我等心中忍不住升起敬仰之情。”
其余各家代表紛紛出言夸贊,也不知是在嘲諷還是真心夸贊。
程仁敬等人的臉色越發陰沉,尤其是程仁敬本人,幾乎就是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憋屈到了極致。若不是陳平安還在,他幾乎就是要拍桌離去。
“好說好說。”面對眾人的夸贊,陳平安笑瞇瞇地受了下來。
“來,指揮使大人,我敬您!”場中氣氛一切如常,仿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有勢力代表舉杯敬酒,笑容滿面,但心中卻滿是不屑。
想必,今夜過后,白石城內各大勢力便會達成一個共識,那便是新任副指揮使軟弱可欺,是圓是扁可以隨意搓揉。
鎮撫司副指揮使新任,按照往常慣例各家自然是要送上一份賀禮。等晚宴進行到了尾聲,在場勢力代表也一一送上拜禮。
拜禮的珍貴程度,往往代表著對主人的重視程度。鎮撫司二把手,一城巨頭的接風洗塵宴,在初次見面的特定場景下,這些勢力送的禮物價值要是低于五百兩,那完全就是送不出手。像在別的地方,若是碰上鎮撫司特別強勢的,便是送上千兩價值的重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到了陳平安這,在場諸多勢力代表,送出的禮物大多沒超過三百兩。像流沙幫谷世叔送出的禮物,更是有點侮辱人了。
一把尋常折扇,唯一有價值的就是上面綴著的玉珠兒。
但再怎么算,其價值也超不過百兩!
“副指揮使,你這柔柔弱弱的模樣,這把扇子正好適合你!若不是穿了一身魚鱗服,我還以為伱就是個書生呢。”
谷世叔臉上掛著笑,隱隱帶著嘲諷之意。
副指揮使?
我流沙幫不認,你算個逑!
就算只送你一把折扇,你也得高高興興地收了!
谷世叔的話說完,站在他身邊的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聽谷世叔這么一說,還真是適合啊!”
“指揮使大人,您再帶上這折扇,一看便是能文能武啊!”
眾人言語,不乏嘲諷。
“指揮使大人,這把折扇好啊!你看上面的山色水墨,畫的那是一個有意境!”楚定康笑瞇瞇地說著。
今晚這一遭,這新任副指揮使的威信算是被他們徹底打擊沒了!
看谷世叔的反應,流沙幫的挑釁之意幾乎就是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楚家給他的任務是隨機應變,主要目的是能試探一二新任副指揮使的反應,又不過分傷了楚家和鎮撫司的和氣。
今日他一共準備了三份禮物。價值三千兩一份,價值千兩一份,價值四百兩一份。
他今晚送出的禮物是最后者!
陳平安一邊探頭,一邊聽著楚定康說話:“哦,是嗎?我看看!”
陳平安的目光落在谷世叔手上的折扇。就在同一時間,一道寒芒突然亮起。
谷世叔的腦袋突然拋飛,到最高點后便猛地下落,骨碌碌地在地上翻滾。翻滾著的頭顱還殘留著不屑和嘲弄。
陳平安神色自若,從仍有余溫的谷世叔手上接過折扇,端詳了一小會,向楚定康點點頭:“嗯,還真是挺有意境的。楚老的眼光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