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嘁嘁!
長安,冬日高照。
一只信鴿突然飛到了屋前。
嚴慧慧探手抓住鴿子,取下腿上的信件,打開看了一下就急忙匯報:“圣女,函谷關跟潼關失守,瓦崗寨已經全面占領兩大邊關!”
聞言。
屋子里林世音,還有青木宮的幾位道人,神情都不由變了變。
其中青木宮為首的道人,沉默一下更是說道:“潼關跟函谷關,這是隴西出中原的門戶。
這兩個位置被占領,李唐已經徹底陷入被動。
世音圣女,我們不能這樣下去,必須要加快進度。”
“青木道長,按照規則我們只能參與江湖之爭,不得插手爭霸之戰。”
林世音聽出青木道人的意思,微微搖頭:“瓦崗寨有截天教支持,他們也有大宗師。
大宗師破壞規則下場介入爭霸,這對雙方都是一場不可挽回的災難。”
別看在瓦崗寨談判的時候,面對沐易堅決的態度,林世音拿出觀音齋和青木宮兩家的大宗師進行威懾。
但到真正要實施的時候。
她的心里,卻比誰都要保持冷靜和理智。
畢竟他們要對付的目標,不是路邊的張三李四,而是同樣有大宗師,有著幾十萬大軍,聲勢武功浩大的瓦崗寨。
不管是李唐,還是瓦崗寨。
大宗師都是一種威懾力量,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
這就像沐易前世的戰爭,蘑菇彈是威懾武器,絕不會有誰剛開打就開始種蘑菇。
因為戰爭是政治的延伸。
大家打仗都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戰爭而戰爭,更不是割草比賽看誰殺的比較多。
隨意的動用威懾力量。
這不但獲不到好處,反而會給自己制造更大的損失。
當然,妖血門是例外。
妖血門沒有大宗師,不具備平等地位,再加上甕中捉鱉,插翅難逃。
這樣周書華出手更多是一種威懾力量的試驗,而不是動用威懾力量。
“世音圣女,我們兩家各有一位大宗師,再加上四大寺的四大宗師神僧,難道還對付不了截天教的一位大宗師?”
青木道人沉聲道:“現在瓦崗軍已經占領潼關跟函谷關。
下一步他們就是越過潼關,進入隴西,徹底摧毀我們兩家的謀劃。
一旦影響天命布局,影響道佛在人間的交替。
這就不是一些凡俗的生命損失,而是我們道佛兩家的浩劫。”
“一尊大宗師也是大宗師。”
林世音平靜道:“我們兩家的大宗師都不是精通藏逸和速度,除非有足夠的武功高手幫忙攔截。
不然只要苗頭不對,周書華就能逃而不戰,遠遁游擊。
但我們兩家湊不出這么多攔截大宗師的武功高手。
李唐里面也只有三千玄甲軍能攔截一二,但這玄甲軍是李唐軍隊的核心,不可能這樣損耗。
至于瓦崗軍占領潼關沒有進一步進入隴西,這就表明不會輕易進攻李唐,接下來雙方會迎來一個和平時期。”
說到后面。
林世音眼底也是閃過一絲無奈。
她心里明白,不是觀音齋和青木宮兩家湊不出這么多攔截的高手,而是湊不出這么多愿意攔截的高手。
尋常的事情,他們可以指揮動。
但如果讓他們舍生取義,九死一生攔截超越凡俗的大宗師,大部分都會推脫不前。
“既然周書華我們這邊處理不了,那就讓地仙界幫忙處理......”青木道人思考一下,想出了一個方案。
“道長是說?”
林世音神情一動,似乎想到什么。
“截天教在上古就已經失敗,留在地仙界的宗門只是看在他們祖師的面子,讓他們茍延殘喘。
等大隋氣數斷絕,人間跟地仙界的聯系通道打開。
我就會跟青木宮上級宗門匯報,讓他們在地仙界施壓,把截天教這一群阻礙的家伙召回地仙界。”
青木道人說出自己的方案:“另外,我還是不信瓦崗軍會這樣停在潼關不進攻隴西。
哪怕他們真的不進攻隴西,隴西出中原的門戶被切斷,這也會阻礙李唐的正常發展。
我認為瓦崗寨增設學館的條件可以先答應,先緩和跟瓦崗寨的關系。
反正明年大隋氣數斷絕,我們請地仙界介入就能消滅瓦崗寨,這一年的時間他們也翻不起風浪。
等消滅瓦崗寨,這學館培養的人才也能幫李唐更好的掌控天下,提升李唐的人道氣數,進一步增強道佛交替的天命......
畢竟李唐內部的局勢也復雜,需要一股破局勢力。
當然,在道佛交替的天命完成之前,這青醫館跟學館我們要自己把握好。”
“如果能從地仙界解決截天教的問題......”
林世音想起李唐內部的世家勢力,思考一陣贊同道:“瓦崗寨增設學館的交換條件,我會勸唐王同意。”
對他們來說,這些世家門閥在前期,是幫李唐發展擴張的幫手。
但等到李唐發展擴張起來。
這些世家門閥就變成拖后腿的阻礙。
如果這個時候能借瓦崗寨的力,打破這一層阻礙,給李唐留下一部分受他們掌控的底牌,讓李唐今后的人道氣數更加強盛,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十余天過去。
年關將近,沐易跟許塵伶兩人沒有待在瓦崗寨,更沒有回去鐵劍山莊,而是一路南下,來到千里之外的嶺南。
這一天,兩人泛舟垂釣,順循江而下,途徑先秦時期建立的龍川古城。
許塵伶放下魚竿在船上一躍上岸,找到當地的青醫館,沒一會兒就打包了一些菜肴跟一壇客家米酒,還有一份封了火漆的書信回來。
“少主,有一封瓦崗寨的急信。”
沐易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因為許塵伶回來,上下浮動更加劇烈的魚漂,雙手抓著魚竿一拉,一條尺長的循江白條魚就隨魚線躍出了水面。
“不錯。”
沐易一臉欣喜拉動魚線,在魚鉤取下魚交給許塵伶:“香煎撒點鹽,加個菜。”
“好的,正好我拿了一壇酒。”
許塵伶欣然答應,接過魚拿出一把小刀,過去船尾開膛破肚處理干凈,再把茶壺從隔熱爐子上面拿下來,換上一個干凈的小鍋倒上油開始香煎。
沒一會兒,濃郁的魚香飄滿船艙。
許塵伶端著煎好的魚回來,看到沐易拿著打開的書信,坐在船里已經陷入了思考。
沒有打擾沐易,許塵伶手腳麻利把打包上來的菜拿出來在桌子上面擺好,再把酒溫了。
等沐易思考完,這才遞過一雙筷子好奇道:“少主,是瓦崗寨出事了?”
“李唐答應了青醫館在隴西地區增設學館的條件。”沐易夾了一塊外焦里嫩的魚肉送進嘴里,等吃完了,簡單說了一下信里面的內容。
“這不是好事嗎?”
許塵伶先給沐易倒了一杯酒,接著才自己拿起筷子吃飯:“李唐的阻礙打通了,學館的事情在天下就沒有了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