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見面,所謂天命
“這不是熱鬧......”
前面的道姑看了看酒樓窗戶的食客，再看了一下街上的商販行人：“這是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
剛說話的道姑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圣女的意思：“沒想到這青醫館的沐醫圣也是浪得虛名，這么膽小。”
“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前面的道姑沒有贊同她的話，神情反而露出幾分嚴肅：“這次交談，恐怕有些麻煩了。”
這時，一位穿著青醫館服裝的護衛走了出來，徑直來到兩人面前拱手行禮。
“兩位，我家少主有請。”
“麻煩了。”
道姑回了一個道家禮儀，腳步輕盈地跟著進去酒樓。
一路來到徐州酒樓中間的包廂。
等護衛推開門，讓兩人進去里面。
坐在首位的沐易抬起頭，看著兩人身上的道士服和配飾：“沒想到信奉觀音大士的觀音齋，居然是道家之人。”
“觀音齋信奉的是觀音救世。”
“昔日觀音大士為救助天地蒼生以道入佛，我等觀音的弟子還沒完成救世，自然不敢以佛家形象示人。”
前面的道姑語氣平靜的回應，說著取下面紗，露出一張脫俗驚艷，氣質圣潔又帶著清純的面孔。
“觀音齋第三十八代圣女，林世音，攜師妹嚴慧慧見過沐少莊主。”
“少莊主，這個稱呼有幾年沒聽到了。”
沐易淡笑一聲，看著林世音：“圣女閣下說觀音大士為了救助蒼生以道入佛，這么說觀音齋是認為只有佛門才能救助天地蒼生，而道門是浪得虛名了。”
跟在林世音的旁邊，摘下面紗青春耐看的嚴慧慧，忍不住輕吸一口氣。
整個人不可思議看著剛見面，就哐地一下給她們蓋上蔑視道門帽子的沐易。
這人......太狠了吧！
“少莊主言重了。”
林世音不憂不懼道：“天地沒有永恒的主角，道門輝煌無邊，只是佛門之法要更適合如今的天地情況。”
“是嗎。”
沐易指了一下兩個座位，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送到林世音兩人面前：
“我對佛門一直都很好奇，不知圣女閣下能否給我解惑一下。”
“少莊主有向佛之心，這是天下之幸事。”
林世音雙手一拂衣角端正坐下，端起茶水淺嘗一口：“只是觀音齋信奉觀音救世，世音對佛法不是很精通。
如果少莊主有愿可前往長安一敘，世音可親自給少莊主引薦幾位當世的佛門大師。”
“這沒問題，有空我到了長安，圣女可別忘了今日之諾。”
沐易欣然答應。
不就去一下長安，這也沒什么，反正他沒說一個人過去。
接下來兩人聊了一會兒。
看著沐易從青醫館的發展，到百姓的四季耕種，再到楊廣三征高句麗，接著又回到自己打鐵鍛造，傷病醫治。
聊完傷病醫治，這又開始討論江南、中原、嶺南、隴西等地區的氣候差異，這些地區的飲食文化，耕種作物的差別。
最后接著開始聊陶器的制作，捕魚釣魚的技巧，還有茶葉的分類跟喝法，主打的就是一個侃侃而談，但絕不聊關于天下局勢的話題。
這樣嘮了一個多時辰，飯菜都換了兩桌。
林世音不知道是知識廣度跟不上，還是耐心到達極限，實在忍不住的挑明話題。
“少莊主，當今天下四處紛亂，百姓動蕩不堪。”
“作為天下最大的醫館，不知青醫館有沒有想法結束天下紛亂，拯救百姓的疾苦。”
“哦？”
沐易停下對茶藝的討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笑道：“不知道圣女閣下，是想要怎樣結束這場天下紛亂？”
“隋朝已經病入膏肓，需重新擇一位天下共主承載天命，統一天下就能結束紛亂。”林世音肯定說道。
“不知道圣女閣下說的，這位承載天命的天下共主是誰？”
“李唐的李淵。”
“李唐......原來圣女閣下是過來當李唐的說客。”
沐易恍然大悟：“我還以為圣女閣下會說我們的翟讓首領。
畢竟只有百姓出身才能更明白百姓的疾苦。
而當今天下前三的起義勢力里，我們翟讓首領是當仁不讓的百姓出身。”
“少莊主......天命不在瓦崗寨。”
林世音輕輕搖頭：“相信少莊主你已經察覺到，瓦崗寨已經錯失登頂天下的時機，這也是我勸少莊主另擇明君的原因。”
“敢問圣女閣下，什么是天命，人間的事情怎么要遵循天命？”
“天命是天地的大勢，只有承載天命，匯聚眾生之念的天命之主，這才能成為天下共主。”
“這么說......”沐易笑了：“天下共主，承載天命還是有利百姓眾生？”
“是的。”
林世音一臉的肯定。
“原來如此。”
沐易突然收斂笑容。
在林世音有些不妙的表情里，拿出一份地圖攤開，指著瓦崗寨左下角的一塊區域。
“既然你說李唐是未來的天下共主，是有利眾生百姓，這個惡魔現在跟李唐的疆域接壤，怎么不見李唐出兵？
別跟我說，觀音齋和李唐，不知道這里有一個惡魔。
只要你們在十天內起兵，在三個月內把這個惡魔清剿了，青醫館今后全面配合李唐的行動！”
——朱桀！
沐易指著的位置正是朱桀的勢力。
一個不建立根據地，不發展民生，只會四處掠奪跟吃人的殘暴勢力。
每到一地都是掠奪，掠奪糧食，掠奪人口，一個州縣掃蕩干凈就轉戰前往下一個州縣。
所到之處累累白骨，一個喘氣的都沒有。
甚至曾經在缺少糧草的情況，朱桀的大軍在一夜之間屠掉了整個州縣，
林世音看著沐易指的位置，表情也沉默了，良久有些無力辯解：“朱桀......他有四年的天命。
少莊主，再過兩年，他必定會滅亡。”
沐易冷聲道：“所以圣女閣下說天命是有利百姓眾生，這就是一句屁話。
我看這所謂的天命，就是按照你們的意圖行事，聽從你們的利益安排。
接受你們的安排就得天命，不接受就不得天命，至于百姓的利益，這不過一個掩飾的借口......”
說完，沐易砰地一聲放下杯子，指著門外：“道不同不相為謀，圣女閣下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