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還在下,道人握持魚竿的手宛若銅澆鐵鑄一般,巍然不動。
“吾道不曾斷。”
“吾修純陽道,合《霸武真氣》!”
一聲心念,道人眼簾處幻影再起,五大神意圖如同幻燈片一般在他腦海中接連播放。
陷陣·戮神·地絕·天誅.
挖掘肉身神藏,點亮周身竅穴,照見身神,穴竅之內金色神人大放光明。
如此又是兩百年過去。
此時道人面前的江水之畔,已經咕嚕咕嚕的開始冒起了泡泡。
雪花以及冰層正在逐漸消融。
他手中把持的竹竿竟是抽出了嫩芽。
“吾道未曾歇。”
“吾修純陽道,合《青牛裂霄大神力》。”
心念再起,道人眸中幻影頓生。
四大神意圖在其識海中翻涌輪播。
天地真靈,天青神牛,得天獨厚,生而知之,神力無窮。
可負山,可分海,敢撞天柱,敢擊天,肆意張揚。
得頂級呼吸法,肉身之力沛然無疇,照見身神數量再漲,合周天二十八星宿之數。
隨著道人參悟漸深,只見他體內異變再生,一個又一個的穴竅金色神人依次被點亮。
這一次,乃是脊椎大龍處八大要穴。
修為至此,身神已然照見三十六天罡之數。
時間涓滴流逝,隨著道人對著識海中各大真功的參悟深入,他體內的氣勁也逐漸發生著微妙變化。
一抹金色的火苗開始自道人的周身冒出,將落在他身體之上的雪花融化,雪水隨即被金色火苗蒸發殆盡。
道人昂首望天,嘴唇翕動,卻是半天沒有出聲,好似靜坐多年,對于說話之事已經變得生澀起來。
良久。
天地間傳來幽幽長嘆。
“吾之道還未盡。”
“如旱荷得雨勢。”
“乃純陽煉金身。”
“極元無盡,與我,煉!”
一言盡。
道人周身火光大起,映紅了小半邊天空,詭異的是他身下頑石卻未有半分損壞。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水漲而復落,落而又漲,日頭東升西落,隨即復升。
只見道人周身極元在瘋狂摩擦當中其身軀表面慢慢朝著深色鎏金蛻變,這是何等耀眼之色,光潔,無暇,且奪目。
而道人的身軀之內,骨髓深處,也是冒出了一朵朵微弱但奪目的火焰,他的周身,宛如一座熔爐。
此時,道人的生機急劇下落,不一會兒便已經是氣若游絲。
“如鳳凰,死而后生。”
“似日月,幽而復明。”
“吾乃純陽道人。”
“吾,悟了(liao)。”
“純陽之道,佐以龍虎真意,萬化真意,霸武真意,大神力真意,走到盡頭,吾不惜將自身焚燒殆盡,便是為了尋找那身體內潛藏的純陽之下的一絲純粹極陰之力。”
“陽極陰生之后,把握那一絲平衡契機,誕生出能與那純粹極陰之力更強的純陽之力,完成純陽之力的升華,進而再度生發,好似涅槃。”
“不成,則死。”
“無有陰,哪有陽,無有極陰,哪有極陽。”
“克制天下極陰,方為,天下至純至陽之力!”
道人心念至此,眸中滿是欣喜愉悅之情,充滿著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喜悅。
“吾之純陽大道,無有止境,無有停歇。”
“打破平衡,純陽極致,陽極陰生,構建新的平衡,打破平衡,循環往復。”
“此乃,純陽一煉。”
道人之聲如春雷滾滾,傳向四方。
一圈圈的熱力蕩漾開來,一層層的冰雪消融,露出冰凍多年的地面,時間推移,只見一棵青草慢慢的從地底鉆了出來。
這是生命,這是,新的平衡。
驀然間,青草之上也開始燃燒起淡淡的火光,道人袍袖一甩,將青草之上的火光熄滅。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他的路,只有他一個人能走,青草無辜,不忍毀傷,若是學他,死路一條!
此時的他,若是不收斂自身,便能自發的掠奪周邊一切可以稱作陽屬性的力量,打破生命體內的陰陽平衡,彌補自身,堪比移動天災。
道人好似一座熔爐,一圈圈金光蕩漾開來,無數冰雪觸之融化,之前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之景,一時間變成了塞外江南。
斗轉星移,日月消長,一只鳥兒飛過,拉下一泡糞便,帶來了不知名花兒的種子,一段時間后,道人身處地域,竟是變得一片鳥語花香起來。
與此同時,一圈圈的金光自道人腳底板生發,不斷蜿蜒朝上,至百會穴后消失,繼續周而復始。
自道人在此垂釣一千年以后,忽然間一天清晨,他身上最后一寸骨髓也變成了深色鎏金之質。
至此,道人周身,自內而外,鎏金一體,再無半點雜色,內臟、骨骼、經絡,純粹如一。
心念一動間,他皮膚表面鎏金色慢慢褪去,先是變得有如白玉,接著轉化為古銅色,好似這般顏色更符合他內心的審美一般。
顯得更勁,更霸,更強而有力!
此時,道人手中竹竿上的棉線也驀然繃緊。
“咦,上口了!”
“來得正是時候!”
哈哈大笑間,道人長身而起,無鉤釣上一尾金色鯉魚,重百斤。
純陽一煉至此大成,他掌心處一道金痕隱現,無比神秘,且強大。
道人靜坐垂釣千年,獨釣一世武運!
鐵鍋燉鯉魚。
餐風飲雪千年,道人終于飽餐一頓。
嘬掉最后一口魚肉后,道人忽然朗聲大笑,稽首一禮。
“貧道稽首,掌握一世武運!”
“純陽圣印,開天光啊!”
天地間,一尊二十米高的鎏金道人身影驀然閃現,只見那道人背上,一條猙獰異常的五爪金龍神紋緩緩游弋,雙臂之上,各有一條惡虎紋身,侍立左右,如同鏡像一般,
腰腹之上,更有一頭青色神牛鼻孔冒出白氣,不斷尥著后蹄,目露兇光,好似想把別人頂飛。
“霸體,給我開!”
話音一落,一尊五米高大的紫金身影頓時屹立在天地之間,紫發紫眸,與之前相比,更顯橫霸!
其周身恐怖的肌肉如同反應裝甲,流暢,優美,強大,富有質感,哪怕驚鴻一瞥,也給人一種難以忘懷的睥睨之感與強而有力的感覺。
好似一尊恐怖魔主臨塵。
紫金身影鼻孔輕輕噴出一道白氣,地上便多了兩道淺坑,大腳隨便一踏,地面裂紋頓時蜿蜒百米。
“以吾之真氣,奪天地之造化!”
“貧道乃是,懾世純陽!”
道人哈哈大笑間散去周身功力,愉悅之情飄蕩四方。
他所立之處,鳥語花香。
在他遠方,可見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可以入畫!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逃!”
“不能停!活著才有希望!”
一道青色遁光于低空做著弧形機動,帶起的勁風將樹梢的黃葉下壓得撲簌簌作響,更有枯黃得比較厲害的樹葉直接打著旋兒下落。
一個帶著素白面具的瘦弱年輕人,抱著一位不斷嘔血的妙齡少女正在倉惶逃竄。
他手持一個白色星盤,精神注入其間,一陣詭異的波動朝著四方傳播。
“奎哥,你把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你是自在天之人,或許王興霸不敢殺你!”年輕人懷中的妙齡少女面如金紙,虛弱的說道。
這赫然是一位異常美麗貴氣的女子,披著潔白如雪的狐裘大衣,如墨長發上結著一個火紅的蝴蝶絲帶,腳上蹬著青色繡花鞋,透過輕薄羅襪,可見其足背上的細小青筋。
如此,足以證其膚質白膩如雪。
“小雪別怕,我一定帶伱逃出去,要死,咱們也死在一起!”瘦弱年輕人低吼道,牙關咬緊,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
此時,一個手持金刀、嘴唇上厚下薄的年輕人贅在青色遁光之后,好似貓戲老鼠一般打出一道道刀氣流光,
“奎木狼,你們自在天的二十八宿就這點水準嗎?”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倉惶逃竄的樣子,真的好像一條狗啊哈哈!”
“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名聲偌大的自在天,竟然如此廢物。”
“要不你停下,在一邊看著,我玩膩了就送給你啊!”
年輕人贅在身后,發出好似神經病一般的狂笑。
“王興霸,你休得猖狂,我自在天的星君修為蓋世,豈是你能置喙的。”
“你若不信,不到半盞茶時間,破軍星君便會殺至。”瘦弱年輕人開始隨口瞎編。
自在天的星盤等級森嚴,低級星盤放開自己也是無法感應到星君持有的藍色星盤位置的。
雖然他發出了求援信號,但是恰好附近有星君在側,又愿意出手相助,這概率著實極低。
“奎哥,別逃了,沒希望了。”
“你這輩子運氣這么差,劃拳一次也沒贏過,一百個餃子中只有一個放著花椒,十年了,你總能第一個夾到加了餡的餃子。”
“其他的那些就更不用說了,奎哥,放棄吧,咱們斗不過霸刀圣天門的,還不如一起…一起死。”
“咱倆一同自爆!”
奎木狼懷中的少女忍不住吐槽道,此言一出,瘦弱年輕人臉上的神采也黯淡了下來。
他的前半生,可是霉運連連。
好在他個性堅韌,天資極佳,一路披荊斬棘,未到三十便修行到了真人境八重境界,而后更是加入了自在天,成為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木狼。
“少主,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別玩了,沒甚意思,自在天可不好惹,既然惹下了還是殺了干凈,不然后患無窮。”忽然間,跟在王興霸身后的一名枯瘦老者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王興霸的護道者。
王興霸乃是霸刀圣天門門主的唯一血脈,天賦異稟,性格卻有些變態,外出歷練時其父不放心,便讓他的二叔也就是霸刀圣天門的三長老替其護法。
“也罷!”王興霸聞言也有些興致缺缺,正欲動手。
就在此時,忽然間瘦弱年輕人好似神經質一般大叫了起來。
“星君已至附近,三息之內必然現身。”
“住手!”
“王興霸,你想不想知道麒麟圣甲左臂的消息嗎?三息星君不至,我便全部告訴于你,不然你休想在我口中得到半點口信。”
“此事乃是我無意中從一本古籍上所知,千真萬確。”
最后關頭,奎木狼臉上驀然露出狂喜神色。
他的白色星盤,忽然閃過了一道光芒。
他霉運半生,今天竟是幸運了一次。
莫非他積攢了半輩子的人品,全部用在了此刻 “奎木狼,此話當真?你真知道如此神物的下落?此言不虛,我可做主放過你與纖雪姑娘,讓你們倆人雙宿雙棲,絕無戲言。”
金刀年輕人眸中一抹陰狠神色一閃而過,早知此人知道如此秘辛,他便早點讓二叔出手擒下這倆人了,豈會玩那貓捉耗子的游戲。
好在如今也不晚,他立馬給身后的二叔傳音,速速出手擒下這倆人。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寫不完了,太困了。
后續劇情都是搞人搞戰力了哈,懾世純陽易道長。
旺子鞠躬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