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成子,義成子,懾世純陽義成子,再展極招,強大得令人膽寒!
遠方觀戰的黑山子等人被接連驚變早已震驚得不能自己,兔起鶻落間竟是幾度攻守易型。
此刻黑山子不禁驚出了滿頭大汗,要知道可是他帶著易塵前來仙女湖此處的,若是易塵身死,哪怕中洲佛門看不上他們這群雜魚,饒過他們性命,可景王豈能有他好果子吃?
而若是易塵大勝之額….好像聽說易道長的脾氣并不怎么好。
“苦也!”乾幽城主心念百轉,本就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更是擰巴了起來,一如水土流失嚴重的高原地貌。
左千富雙目圓睜,緊緊的望著遠方天際。
只見圓月之下,清輝月光點亮的夜空驟然陷入深沉的黑暗當中,肉眼可見的無數光線紛紛朝著道人所在場域匯聚,半點沒有逸散,那天際純陽天門處更是涌現出濃郁天光加持到道人場域。
當然了,如果玄難表示雙腿豈是如此不便之物,爺會飛,那易塵也無話可說了。
“純陽圣印開天光!”
他們渾身燃燒著劇烈佛焰,竟是不顧一切的開始極致燃燒自己掌道境界的神魂,朝著易塵功體方向掠來。
他大手一按,一左一右驀然出現在兩名老僧的脖頸之上。
易塵聞言不禁嘿嘿一笑:
“喵子,好好學,正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還想跑?”
他的頭顱漸漸虛化,朝著下方蔓延。
易塵見狀不禁勃然大怒:
“好膽!得罪了貧道不留下點東西就想跑?”
“還有一個!”
易塵面色一沉,斬仙道域頓時蔓延而出,他周身極元瘋狂摩擦,朝著裂縫下方疾速墜去。
“啊!”修羅僧捂著屁股,驀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再度遁入虛空。
一聲冷哼,不顧倒地哀嚎的虎大和虎二,白師師當即拂袖而去。
“想逃,你逃得了嗎?”道人面色猙獰。
“慶歷八年,師傅第一次在東南亞打自由….呸!這個不算。”
就在此刻,一裹著青色頭巾的書生驀然驚呼道:“裂縫又來了,它又在擴大。”
“爹你明明是來尋天地五兇的晦氣,結果卻被中洲佛門伏殺,孩兒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人做的事越多,受到的委屈便越大!”
“易道長,前面便是青巖山了,也是吾手下精銳搜集多方情報分析出的第七處最為可疑之處。”
“你們兩個混蛋,吾師乃是道家真修,竟然在營地傳些中洲那邊莫須有的流言,說吾師義成子賣霸王雞,簡直可笑!”
七顆白色光團高懸于道人頭頂,絲絲縷縷的極元垂下。
他臉上竟是浮現出一抹神圣且真摯之色,身形陡然繃直。
暴雨如注。
大光明山玄劫、玄難兩名老僧對視一眼,兩千年同修,師兄弟之間早已心靈相通,剎那間玄難便明白了師兄的用意,他竟是要用自己的命替自己打開一條求生之路。
他們皆是知道此時乃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接下來的畫面定然是石破天驚!
因為恐懼,地面眾修紛紛盤膝坐下,抱元守一,對抗著這發自心靈深處的恐懼。
乾幽城赤地千里,疑是戾僵出世,易塵尋了一天,結果都是烏龍,今日一大早乾幽城地域還下起了瓢潑大雨,本來他都有些動搖了,以為情報有誤,沒想到戾僵竟是在這瓢潑大雨天氣出世!
“師兄!”
白師師一記勾拳狠狠的錘在天地霸拳種子選手,虎大和虎二的下巴之上。
道人雅音再現,此刻黑山子心中卻是驀然涌現一股劫后余生的感動。
“貧道乃道家真修,又不是魔頭,殺你做甚,下次你招子放亮點,安心做事,景王殿下虧待不了你。”
玄難神色劇變,他也是果決之人,一咬牙,不顧自己股骨之下功體還未完全虛化,竟是急速施法,欲直接破空而去,幾乎同時間璀璨光柱便轟擊到他所屹立空域。
干瘦老者聞言渾身頓時一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當即朝著易塵方向重重跪下:
青巖城內,無數百姓狼奔豕突,紛紛大喊著逃命:“救命啊,大家快跑啊,地龍要翻身了。”
左千富再度給倆人斟酒,心中卻是暗自在做筆記。
“這一劫,便讓玄劫生受了吧。”
除非日后玄難成功破限,以自身真源緩慢修補功體,或許還有恢復的希望,不然這輪椅他是坐定了。
驀然間,黑山子只見前方的青巖山竟是開始地動山搖起來,一條條巨大的裂縫自山體下方蔓延而出,朝著青巖城疾速蜿蜒而去。
修羅僧身上驟然浮現一道濃郁血色光華,有如披風一般覆蓋身后,濃郁血光對抗著浩劫真陽之光,他竟是頭也不回的轉身欲逃。
“啊?”
驀然間,道人動了。
“都別打岔,還有第三點。”
一時間修羅僧肝膽俱裂,萬萬想不到易塵是如何知曉他依仗錦瀾袈裟遁去的準確位置。
“那倆老僧戰斗意志不差,值得敬佩,怎么能讓他們暴尸荒野,所以爹這才特地留下了他們的尸骨。”
堂皇道音響徹天地!
“你們說說,站在好人對立面的,那能是好揍嗎?高下立判啊!”
同樣的精神交流也發生在老僧苦林和修羅僧之間。
黑山子等人也是面露敬仰之色。
“其次,正所謂道法自然,咱們給他們種上板栗,是在給仙女湖死去的眾多生靈復仇,你想想,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都在板栗林中拉屎拉尿,這陰宅能宜居嗎?”
月色如銀,清輝依舊。
左千富在一旁忙著給易塵和喵子倒酒。
無比熾烈的光線自道人功體迸發,猛然照耀到四僧的功體之上。
“大師,一路走好,注意衛生。”
粲然光華中照見道人憤怒面容。
“爹,這里沒外人,我想聽真話。”喵子撇了撇嘴,叼起一條小魚干,仰頭吞下。
算他狠。
“首先,刻碑立傳,將此事宣揚出去,將他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咱們就得給他們舉起來,讓天下人評評理,我懾世純陽,委屈吶。”易塵說完,委屈得再度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
“同樣的傷勢,七王子的叫聲和大師比起來,簡直孱弱得像個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練習生。”
老僧玄劫喟然一嘆。
錦瀾袈裟乃是苦陀寺與魔境高手多年鏖戰下來,取高等魔族血羅伽一族的背部魔紋制成的一次性逃生秘寶,不僅可以疾速飛掠,更能連續破空飛遁。
掌道九重的老登不顧一切的拼命,即便是如今的易塵也不能等閑視之。
“黑山子,你們去守護鎮民,其余的交給貧道就是!”
易塵見狀不禁面色大喜:
易塵見狀也不以為意,劍眉一挑,開始發號施令:
“乾幽城主,過來。”
海龍城,虎賁軍營地。
浩劫!浩劫!!!
驀然間眾修心中皆是回蕩著無法言說的恐懼之感,好似螻蟻面對悍然天威的審判一般。
一時間,青巖城所有跑出城池的居民皆是面色呆若木雞,如見神靈。
比如剛才喵師叔和師傅干杯時,喵師叔的酒碗檐口就特別低。
黑山子望著地上僧者陷到胸腔中的腦袋,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道家真修四個大字,他頓時打了個激靈,當即道謝起身,招呼手下去尋找板栗樹去。
第三日清晨。
無數月華,可見光,不可見光紛紛朝著他的功體匯聚,攪動著周遭的光線,搞得此處山坡如同鬧鬼一般。
“爹是來當擊殺戾僵的,是不是好人,道門真修,結果卻被他們中洲佛門伏殺。”
“爹,你為什么要給那倆老登厚葬,還種上板栗樹啊。”
“不差,這話在理,吾兒此言甚得我心,來,喵子,走一個。”
“兩位大師不愧是絕頂高手,僅僅用脖子便控制了貧道一只手,真是讓人佩服。”
他身軀微弓,有如大蝦抱懷,雙手呈一奇異弧度垂下。
“好說,你是個懂事的,千富,師傅就簡單跟你講講。”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易塵右手一招,圣戟驀然在手,戟子周身縈繞著剩余的另外一半浩劫真陽之光,開始朝著已經消失在天際的修羅僧殺去。
“浩!劫!真!陽!”
“浩劫浩劫!好一招真陽浩劫。”
“如此一來,仙女湖畔諸多生靈又多了一片樂土,有吃有喝還有得玩。”
左千富:“師傅,高!”
“義成子已然破限,師弟,跑,將消息帶出去,吾等中計了。”
仙女湖。
心念一動,感知著修羅僧的方位,易塵一步踏出,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背后。
只見道人雄力迸發,雙足發力,無窮無盡的極元涌入裂縫,好似天有把,地有環一般,那裂縫竟是慢慢合上。
“給老子合!”
喝完這一碗,還有三碗,道人望著天邊皎潔明月,又夾了一筷子菜,說起了從前。
“師弟,用錦瀾袈裟。”
此刻,老僧苦林和玄劫功體之上膝蓋以下已經被金焰燃燒焚毀,化作金屑隨風落下,他們的面容更是如同蠟燭一般開始融化起來,他們雙眸急速消失,坍陷成兩個深沉的空洞。
易塵當即和喵子碰一下,一飲而盡,又夾了幾口小涼菜下酒。
此時易塵移形次數用完,已經跟不了了。
道人,面無表情,雙眸漠然。
“好好好!曹擬嗎,今天可算是尋到正主了。”
“這種野史你們若是再傳,下次落在你們身上的便不是我白師師的拳頭,而是吾手中利劍了!”
一把巨大發光圣戟在他頭頂瘋狂盤旋,攪動風云,垂下萬丈光幕。
“你說你嗎呢,黑山子。”易塵眉毛微微一皺,“老子讓伱去找幾十棵板栗樹過來,貧道要厚葬兩位大師,你批話怎么這么多。”
“不過,你們是真不知道貧道義成子的義字是怎么寫的啊。”
“跑!跑啊!”
易塵和黑山子一行人撐著護身氣罩,在天際間疾速飛掠。
喵子和左千富望著面前的道人,心中皆是震撼莫名,頓生仰之彌高鉆之彌深之感。
黑山子等人轟然領命。
他左手一招,掌袖風中慢移,空域殘存的浩劫真陽之光頓時如遵神詔,半數化作璀璨光柱朝著玄難轟殺而去。
“還有板栗熟了,什么野豬啊土獾啊什么的都跑過來蹭,把他們刨出來都不帶奇怪的。”
“戟子,這下放心了吧,敢搶貧道的東西,這樣的暴徒你主人迄今為止還沒有見過。”
圣戟橫斬,易塵神力催運,雖然修羅僧極力閃避,可惜他的雙足自膝蓋以下還是被易塵斬落。
剎那間,只見一道光炸開,照破無邊黑暗。
地縫裂開,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無數火星升騰而出,伴隨著火星一起冒出的還有驚人至極的邪煞兇戾黑氣。
“師傅曾經年少輕狂,打打殺殺,賣點霸王雞,接點紅白喜事什么的,做什么成什么,堪稱豐云縣地區著名道長…..”
喵子雙爪舉起一個海碗,和易塵碰了碰:“爹,你太不容易了。”
一只大手按在道人左臂,一只大手按在大人右臂,勢要為師弟逃生爭取瞬息時機。
力破境的顯影異能配合敏破境移形異能此刻相得益彰,被易塵玩出了花。
玄劫和苦林兩名老僧以生命為籌碼的阻撓,以及金剛伏魔大陣的最后余暉并非沒有作用。
半晌,左千富才反應過來,繼續給易塵倒上一杯酒,討好的說道:“師傅,給我說說你修為未成之時的趣事唄。”
他面色復雜的望著戟尖的殷紅血跡涓滴流下,其上還掛著一坨奇怪的血肉,口中忍不住喟然一嘆:“果然是四人中修為最為強悍的高僧,不差,就連慘叫的氣勢都比尋常修士大上十倍!”
一盞古樸的破舊油燈驀然被玄劫交到了玄難手中,一燈如豆,卻是逃生之希望。
“萬!物!成!灰!”
玄難手持油燈,濃郁燈輝硬扛著浩劫真陽之光竟是已然快要脫離,
這倆玩意得罪了你爹,往死里干,直接燒了豈能解你爹心頭之恨,咱們留著他們的尸骨,做成板栗林,有三大好處。”
苦林和玄劫兩僧對視一眼,竟是不約而同的吼了出來。
“嘿嘿,喵子,這就是你不如爹的地方了。”
易塵望著前邊石城,眼神驟然一凝,大手一擺,示意眾人止步:“不用了。”
一頓飯時間后。
“前面那座小城便是青巖山下的聚居地,青巖城了,要不要吾等先下去休息一下。”
“景王殿下在貧道來之前,便盛贊你是個能干事的,乾幽城在你的打理下物阜民豐,百姓安居樂業。”
按照易塵的理解,就好似此招改變了細胞內的遺傳信息一般,你失去了手臂,那么一切便已經扭曲改變,你手臂的遺傳信息盡數丟失,你便只能天生注定殘缺。
事不可為,如今他們能做的便只能是止損。
苦林沒有多言,他知道修羅僧定然知曉他的心意。
那便是,抹殺!
以他苦陀寺多年底蘊,也不過所得三件,其中一件早已損毀,一件則是在修羅僧手中。
乾幽城地域。
凡是傷在此招之下之人,失去的功體便會永久失去,再也無法恢復,只能當殘疾人。
此刻眾人才真切見到黑暗場域中道人的身影,也見到了佛門四僧面上凝固的驚駭表情。
道人面色猙獰,大手發力,左右手擒著兩名老僧頭顱猛然對撞,驀然間兩人紛紛成就義之道理,兩具無頭殘軀陡然掉落湖中。
“給老子合!”
“他們為什么都要逼你呢?”
此刻的黑山子早已經把苦林和玄劫的殘軀打撈了上來,當然了,湖邊草地上還整齊排列著錫杖,梵鐘,鐃鈸,如意四件頂尖佛寶。
易塵見此滿意的點點頭,當時大戰正酣,他沒來得及收取戟子心心念念的這四件寶貝。
戟子沒有回音,似乎還在因為易塵拿他扎別人菊花而慪氣。
望著股骨之下盡數被浩劫真陽之光泯滅的玄難,道人不禁狠狠的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狠狠的忒了一口唾沫:
“呸,下輩子坐輪椅吧!”
修羅僧與僧者玄難兩人皆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凄厲痛呼,他們萬萬想不到,來時還好好的,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次十拿九穩的伏殺,結果卻是橫生如此變故。
左千富:“.….”
月光下,易塵坐在山坡上,望著遠處忙碌的黑山子等人,大口大口的喝著烈酒。
“你想想,爹這一手不是幫他們贖罪了嗎?爹是不是大漲功德?哪怕你師爺重生也挑不出爹的理來”
好似那神光一照如天赦,黑暗陰司處處明。
“潤了。”
“這不公平!”
一發浩劫真陽,直接抽干了易塵全身五成極元,加上之前的大戰,他易道長是該充會電了。
“仙女湖一事老夫真不知此中內情,還請易道長高抬貴手,禍不及家人,老夫…..”
雨很大,比依萍問他爹黑豹子要錢的那天晚上雨都大。
在兩僧突襲易塵之時,修羅僧兩人便開始了動作,開始各自施法掐訣。
也讓道人的面容忽明忽暗,襯得其神色愈發幽深凜冽。
兩人分立左右。
失去四人主持的金剛伏魔大陣金光在浩劫真陽之光的照耀下,僅僅堅持了數個彈指的功夫便應聲破碎,錫杖,梵鐘,如意,鐃鈸皆是掉落湖水之中。
左千富站立不穩,一時間竟是匍匐在地,可是他依舊努力高昂起頭顱,望向天空。
喵子伸出爪子:“爹,硬!”
雨云被道域輕松驅散,陽光再臨,道人身形在天空留下一道璀璨煙柱,雙足落在裂縫左右。
第十戟招,浩劫真陽真正施展而出的時候易塵便明悟了此招有一個歹毒至極的小特性。
“草泥馬,別下雨了。”
望著再次移形遁空的修羅僧,易塵再度一步踏出,長戟一刺。
油燈籠罩住玄難的身形,其內燈油線卻是飛速下降起來,玄劫眼神不禁再度一變。
在他們生命最后一刻,僅聽到道人幽幽一嘆。
“戾僵,和我懾世純陽相比,你的純度,太低了!”
易塵一聲怒吼,裂縫再度緩緩合上,不知那造成此番異象的異物是不是被氣到,遠方青巖山竟是劇烈震顫起來,大石撲簌簌的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