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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驚變

  鐵心堡,地元山,兩大神武傳承聯姻,更要將兩家合二為一,成就白道第七圣地,奠定未來天下之局。

  如此盛事,自要人盡皆知,各方賓客來賀。

  除去黑道魔門不說,白道各大神武傳承,還有鐵地兩域諸多分支勢力,都派出了頭面人物,前來見證兩家連理結枝。

  所以如今,鐵心堡中,人滿為患。

  各方賓朋落座,兩家新人上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臺上新人行禮,臺下眾人開席,開懷宴飲之間,亦有竊聲私語。

  “好氣派,好熱鬧”

  “不愧是神武傳承”

  “鐵心堡,地元山,兩家結親,合為一家,正道如虎添翼,定能掃蕩邪魔,澄清寰宇,平定天下亂局。”

  “哼,這些年來,那孽周偽帝趁正邪之爭,借魔道之勢,興風作浪,攪亂天下,弄得生靈涂炭,死傷無數,如今邪魔將滅,看他如何”

  “可惜,陳老祖壽元將近,否則與周尊者二人共參天劫殺破狼與地元無極功,說不定有望讓我正道再添兩位絕巔戰力,徹底掃滅魔門妖邪。”

  “神武尊者,雖說都是天資縱橫之輩,但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見一山高,陳老祖與周尊者在神武之中,也是天資絕頂之輩,天劫殺破狼與地元無極功更是天造地設,如今強強結合,定能成就絕巔。”

  “鐵心堡此舉,定為表率,說不定能讓長青宮天機閣等也入我正道同盟。”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正道大勢誰人可擋,明智之人自會做明智之選”

  “新人都拜過堂了,怎還不見兩位尊者現身”

  “神武尊者,何等身份,這小輩結親怎能動其大駕”

  “可這不止是小輩結親,更是兩家聯姻,神武尊者不出面,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來的大多都是白道之人,但宴席之間仍有流言蜚語,晃動人心。

  與此同時,鐵心堡外,天穹云海之中。

  兩人相對而坐,俯瞰下方盛況。

  “陳兄,今日過后,你我便為一家之人了,合該慶賀,飲滿此杯”

  一人出聲,朗笑舉杯,其年看來三十左右,身形甚壯,猶若山岳雄峙,笑容爽朗,好似江湖豪客。

正是神武尊者,地元之主,天下第一山周不忌  相對于他,對坐之人則是另一個極端,滿頭枯發半灰半白,身形奇瘦,矮小非常,沉沉暮氣更是掩蓋不住,好似一個行將木就的糟老頭子。

如此模樣,不做點名,恐怕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就是威名赫赫的鐵心堡主,神武十二的天下第一兵陳天劫  面對一派豪爽,朗然聲笑的周不忌,陳天劫許久方才出聲“你我論交至今,已有多少年月了”

  周不忌眼神一沉,隨即如常,平靜說道“你我論交,已有千年了”

  “千年”

  “半生啊”

  陳天劫感嘆一聲,隨后再看周不忌,眼神古井無波,只有一派幽深,喃喃說道“千年情誼,相交半生,本以為有一摯友,卻不想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悲,可嘆”

  “嗯”

  這般話語,讓周不忌立時變了顏色,但終究是神武尊者,很快便冷靜下來,沉著說道“陳兄這是何意”

  “事到如今,還要惺惺作態嗎”

  陳天劫神情幽冷,迎著周不忌的目光“周敬凡那個老鬼,不動戰神圖錄,硬抗了我的殺破狼天劫,縱是地元無極鍛體強悍,也不太好受吧,今日他沒與伱一同前來,是縮在地元山養傷嗎”

  此話一出,周不忌立陷沉默。

  陳天劫卻不在意,自顧說道“其實,當初我上地元山時,你們就該動手的,可惜你們二人皆是無膽鼠輩,敢陰謀算計,卻不敢與老夫正面相拼,以至今日反入老夫之局,到這鐵心堡中,血劫山上”

  聽此話語,周不忌仍是沉默。

  反倒虛空之中,響起一聲輕嘆。

  “陳兄,果真有勇有謀,智計非凡”

  一聲輕嘆,虛空之中,頓起漣漪。

一人身影凝現,高冠束發,大袖飄飄,如玉面上,長須美髯,一雙冷眸之中,蘊有日月山河,浩蕩胸懷之間,納合江山社稷,凜凜儒風,舉世無雙  “張龍淵”

  陳天劫神色不變,冷聲說道“果然是你在背后算計,不想聽劍海閣堂堂儒門正宗,竟出了一位這樣的閣主,還是說這便是儒門的浩然之風”

  對此這尖銳譏諷話語,張龍淵卻是面不改色,平靜說道“為天下計,為蒼生計,在下只能如此,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陳兄海涵”

  “哼,厚顏無恥”

  陳天劫冷哼一聲“不過你也是有膽,竟敢同上血劫山來,就這般看不起我這把老骨頭嗎”

  張龍淵搖了搖頭,平靜說道“陳兄如此自信,定是得了魔門之助,不知他們開出何種條件,我等皆可許以陳兄,畢竟如今大錯還未釀成,無論我等,還是陳兄,仍有回頭之機,何必聽那邪魔之言”

  話語真切,一片摯誠。

  “哼”

  陳天劫冷哼一聲,森然笑道“縱然料到此局,也不過是你之猜測,無憑無據,你們能抽出幾分力氣,又敢抽出幾分力氣”

  張龍淵面不改色“看來陳兄心意已決,既是如此,那就只能招下分說了。”

  說罷,抬手一指,如劍而出,天地元氣隨之暴動,形成一口無量浩劍,直直刺向天幕穹頂。

  “哼”

  陳天劫冷哼一聲,萬里晴空,驟成大暗天幕,三道血紅星光妖冶而現,合天罡地煞之勢封天鎖地。

  “轟”

  “砰”

  天地一震,無量浩劍鏗鏘崩斷,未能刺破這妖星加持,天地相固的無邊暗幕。

  對此,張龍淵仍是一派平靜,似乎并無多少意外,只有在旁的周不忌眉頭緊張。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算計的陷阱誰算計誰  原本是他地元山,依聽劍海閣之計,對陳天劫,對鐵心堡的謀算。

但如今看來  “陳兄,此事確實是小弟做得不對,但這也是為天下大局,無可奈何之舉。”

  周不忌望著陳天劫,致歉之后,又做勸說“冷傲天未死,魔門所圖甚大,倘若讓其陰謀得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陳兄萬不可聽信其言啊”

  “魔門”

  “哈哈哈”

  陳天劫放聲一笑,站起身來“若能成道,魔又如何”

  周不忌一陣沉默。

  張龍淵則是幽幽一嘆“看來陳兄早已步入魔道了,不想陳兄竟有如此耐心,用數十年時間取信我等,謀劃今日之局”

  “對于我等而言,區區數十年,算得了什么”

  陳天劫放聲一笑,冷眼望著張龍淵“滄海無量劍,兩副戰神圖,今日你帶了幾副”

  張龍淵神色漠然,不置可否“天劫殺破狼,要合何種功法,才能不懼地元無極”

  “你心中不是有數嗎”

  陳天劫反問一聲,周身驟見血光噴涌,令那枯敗瘦弱的身軀飛速壯大,更有一套漆黑無光的玄鐵戰甲迅速結構成型,猶若魔神威武而現。

于此同時,鐵心堡中  “殺”

  “鐵心堡陳氏弟子聽令”

  “非我族人,一概誅殺”

  宴席之中,眾人還在詫異方才那番動靜何來,就見四面寒光冷厲而現,鐵甲刀兵洶洶而至。

  “這”

  “怎一回事”

  “玄鐵神兵”

  “鐵心堡”

  見此一幕,莫說旁人,便連鐵心堡陳氏子弟都一派錯愕,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

  然而那一眾玄鐵神兵根本不顧,手持刀兵,沖入場中,直接大開殺戒。

  “該死”

  “鐵心堡”

  眾人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也沒有引頸待戮,拔劍挺身便與這些玄鐵神兵戰在了一起。

  方才還一派歡慶的喜宴,轉眼亂戰成團,殺聲震天。

  亂戰之中,也有人漸明局勢。

  “那是”

  “七殺陳不敗”

  “鐵心堡上一代的七殺星,天榜第七的陳不敗”

  “他不是死了嗎”

  “怎會”

  “鐵心堡,陳天劫,投了魔門,算計我等”

  “該死”

  “殺出去”

  戰局越亂,形勢越明。

  “果然走”

  亂戰之中,寧星河幽幽一嘆,隨即縱身而起,領著逍遙峰之人向外突去。

算計,算計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修者千慮,萬無一失。

  因為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智在力的支撐下,幾乎不會有計算的差錯,就如同精密的計算儀器,所有可能,所有結果,都能預料到,算計到。

  但算計到是一回事,能不能應付又是另一回事。

譬如此刻  鐵心堡與地元山的聯姻,看似無解,但實際破局之法就在局面之上。

陳天劫  這位壽元將近,戰力絕倫的神武尊者,既是破局的最大難關,也是破局的最佳方式。

  只要能夠能讓他與地元山決裂,那這無解的局面就能輕易破開。

可如何才能讓他與地元山決裂寧星河不知,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魔門做到了  若不是投靠了魔門一方,鐵心堡決計不敢如此行事,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白道聯盟。

所以,這是一場陷阱,鐵心堡聯合魔門為正道布下的陷阱  為此,陳天劫用了數十年的時間營造假象,騙取信任,引誘地元山等白道勢力入局。

  此前種種,無論是與地元山的交好,還是與魔門的沖突,甚至連對那圣王舍利的爭奪,都是其營造的假象。

  白道雖然預算到了這一可能,但還是那句話,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應對又是另一回事。

沒有確鑿證據,你怎么能認定,此次聯姻是陳天劫與魔門聯手布置的陷阱猜測,只是猜測,白道不可能為了一個沒有證據支撐的猜測,就調動所有力量前來,那其他地方還要不要防備了  最多就是盡力抽調。

  魔門就不同了,作為布局者,占據信息優勢的他們,只要不暴露,便可以毫無顧慮的調動人手。

憑此,這一局,魔門占優  對此白道也無可奈何,只能依照之前預案盡力突圍。

  所幸,白道勢強,此次又為聯姻保駕,抽調了不少力量,縱然不能挽回局面,但也不至于一敗涂地,滿盤皆輸。

  甚至比起魔門的威脅,寧星河更在意“那人”的動作。

這一局,黑白相爭,各有空隙,以那人的作風,怎會不做行動他將如何插手,現在這個局面,又有什么地方,能夠讓他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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