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天下驚聞。
徐州起兵,武衛如龍,馬踏山河。
一日下洛陽,破汜水,攻函谷。
二日克東潼,踏關中,圍長安。
三日破堅城,入玄武,滅李唐。
僅僅三日,長安易主,天下震動 徐州,司隸,雍州三地貫通。
彭城,洛陽,長安接連成龍。
李唐之主李淵,率軍自從西門突圍,遭武衛鐵騎銜尾追擊,一箭穿心而亡,太子李建成,四子李元吉,亦死于亂軍之中,其余人等,不知所蹤。
天下之勢,又是一變。
長安,天牢。
祝玉妍面色慘白,靠在墻角,有氣無力的望著毫發無損的婠婠,還有周邊牢房內的眾多黑白兩道高手,慘笑說道“說吧,他留我們一命,到底想干什么”
婠婠低著頭,不敢應對自己師尊的目光,十分心虛的說道“他要天魔策”
“我就知道。”
祝玉妍冷笑一聲,毫不意外“可以,我給,但我有一個條件”
婠婠詫異抬頭“什么條件”
祝玉妍眼神一凝“我要石之軒”
婠婠一陣沉默,隨即說道“他恐怕不會答應。”
“那就讓天魔策跟著我一起去死吧”
祝玉妍神情扭曲,嘶聲說道“我寧可玉石俱焚,也不讓他稱心如意”
“這個”
婠婠弱弱的舉了舉手“師尊,我也會天魔秘法。”
四目相對,兩人沉默。
許久,才見祝玉妍嫣然一笑,猶若牡丹花開“請回去轉告武天王,玉妍一時鬼迷心竅,葵陰派天魔典藏,必定雙手奉上”
“師尊,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別這樣,我害怕”
太極宮,太極殿內,一人盤坐在地,看著諸多功本秘籍,一時欣喜若狂,一時失魂落魄。
“道心種魔,紫血刑遁,天魔姹女,蓮環魔相”
“兩派六道,無數圣門中人,夢寐以求的十卷天魔策,今日終于有希望補全了”
說罷,他又抬起頭來,那一雙滿是滄桑的眸子,望著殿上靜立的那人。
“武林四大奇書,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戰神圖錄,如今你已得其二,還差慈航劍典,以及傳說之中最為神秘的戰神圖錄。”
“若是四書補全,四功同修,必定能抱丹合道,破碎虛空”
“不,我圣門上代邪帝向雨田,僅將天魔策的道心種魔大法練至圓滿,便破碎虛空而去,若是四書同修,造化功成,那縱然在上界也是絕強人物。”
“不不不,不可能,這四大奇書何等玄妙,以一人之精力,如何能夠修成,怕是窮盡畢生之功,也無法將其中一門功法練至圓滿境界。”
“你收遍天下武學,又補四大奇書,究竟想要干什么,還有我的不死印法”
言語之間,越發混亂,神情又見瘋狂,現出一張邪氣凜然的面孔“想要我石之軒給你當牛做馬,簡直癡人說夢啊”
話語未完,又是一聲慘叫,扭曲的神情逐漸恢復,再度變成了那面容滄桑,飽含苦楚的文人墨客。
“讓尊主見笑了。”
“無妨,感覺如何”
“還是那樣,半好不好。”
“祛病抽絲,不可心焦。”
“尊主放心,在下明白。”
說罷,石之軒低下頭來“有了這些功本,不出意外,天魔策很快便能補全,我這邪王也能功成身退,無事一身輕了。”
許陽點了點頭“去吧。”
“是”
“師尊”
石之軒前腳帶著一干魔門功本離開,后腳大弟子蘇北玄就來到了太極殿“她們來了。”
許陽也不意外,平靜說道“那就帶進來吧。”
“是”
片刻之后,兩名女子,隨蘇北玄步入殿中。
一人白衣勝雪,一人青衫如玉,皆是超凡脫俗,飄飄欲仙。
許陽坐在殿上,望著兩人,目光在那青衣女子身上停留了下來。
一時之間,氣氛莫名。
如此這般,片刻之后,那白衣女子終是受之不住“慈航靜齋掌門人梵清惠,見過武天王”
許陽一笑,開門見山“我要和氏璧,慈航劍典,以及慈航靜齋與凈念禪宗的所有藏書秘典。”
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條件,梵清惠還是經不住陷入了沉默。
許久,才見她抬頭說道“天王為天下雄主,又是絕代宗師,我慈航靜齋與凈念禪宗的典藏自然為天王開放,至于和氏璧,保存在凈念禪宗之內,我已傳書于了空主持,不日便會將和氏璧送至長安。”
成王敗寇,不必多說,哪怕對方趁火打劫,也要笑臉答應,才能保全自身。
識時務者為俊杰,作為慈航靜齋宗主,她更是俊杰之中的俊杰。
所以她答應了。
梵清惠望了殿上一眼,略有遲疑但還是出聲“敢問天王,能否容下我慈航靜齋,佛門香火”
話語直接,也該直接。
面對這等層次的人物,辭藻華麗根本沒有意義,只有最真實的利益,才有交流對話的價值。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許陽聽此,也是一笑“佛法傳入中土,已有四百余年,這四百年間,立起了多少寺廟,發展了多少信眾,又收取了多少香火供奉”
梵清惠“”
她不作言語,許陽也不做理會,自顧說道“凈念禪宗,坐落于洛陽南郊,寺內建筑數百余間,自成一體,又有七大寶殿,皆以三彩琉璃瓦為頂,殿中佛像,均是能工巧匠以金銅實鑄而成,栩栩如生”
梵清惠“”
“這還只是一個凈念禪宗”
“天下何止一個凈念禪宗”
許陽垂下目光,平靜問道“你說我容得下你們嗎”
梵清惠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撐著說道“我等可削減用度,將浮財盡充國庫,只求一地存身,常伴青燈古佛,還請天王高抬貴手”
許陽搖了搖頭,話語平靜,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漠威嚴“你們的存在,就是阻礙,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與你們糾纏,所以,我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
梵清惠眼瞳一縮,頓感不安,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強撐說道“天王請講。”
“再打一場。”
許陽笑道,話語直接“我知道你們的底蘊不止于此,這樣輸了定不甘心,還有道儒兩教,天下世家,回去傳話,告訴他們,我這人專橫霸道,唯我獨尊,半點容不下他們,所以”
“你們沒有選擇,只能拼死一搏。”
“動用全部力量,再來與我一戰。”
“地點,就定在你們慈航靜齋,帝踏峰上。”
“時間,由你們決定,什么時候準備好了,什么時候來找我。”
“佛門釋教也好,道門儒教也罷,不服者,盡管來,我一概不拒”
“對了,還有東突厥,高句麗,告訴畢玄與傅采林,我一統中原之后,必征天下,若他們不想坐以待斃,便來中原與你們聯手合攻,最后一搏”
一番言語過后,梵清惠已是面色鐵青,難看非常。
“天王當真要做到此等地步”
“不然呢”
許陽一笑,反問說道“我看起來像在與你玩笑嗎”
“天王”
梵清惠眼神一凜“我佛之法無邊,向來不畏刀兵,你縱有通天徹地之能,震古爍今之力,也只壓得一時,鎮不住永世,終有再換人間之時。”
許陽一笑,渾不在意“換了再說。”
“你”
梵清惠話語一滯,不知如何回應。
無奈,只能袖手一拂“既然天王執意如此,那我等也只能舍命相陪,帝踏峰上,恭候大駕”
“不送。”
梵清惠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作為慈航靜齋的宗主,她本不應該如此失態。
奈何此人步步緊逼,毫無轉圜,一心要將他們置于死地。
這般強勢,不容置疑,讓她合縱連橫的口舌,翻云覆雨的手段,半點派不上用場。
如此,自是難免失態。
但這一切與許陽無關。
“該收尾了。”
喃喃一聲,太極殿上,許陽取出了一物。
乃是一顆明黃寶玉般的圓珠。
邪帝舍利 他這個人,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更不打無準備之戰。
此次他邀戰天下,對梵清惠一方而言,乃是生死賭命,最后一搏。
但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最后收尾的過程,沒有什么懸念可言。
因為,他要用絕對的力量碾壓。
哪來的絕對力量就是這邪帝舍利 作為魔門傳承至寶,這可舍利當中積累著大量精元,有歷代邪帝貫注的功力,還有一些機緣巧合,收入其中的天地元氣與混雜糾纏的魔陰詭邪之氣,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源。
只要能夠將其中的精元吸收,那功力就會飛速增長,甚至突破凝神武者的界限。
畢竟,成就宗師之后,其心靈精神已然圓滿,唯一欠缺的便是功力根基。
只要功力根基足夠,理論上任何一位宗師,都有希望向“合道”之境發起沖擊。
一旦成功,那便是抱丹合道的無上宗師,能夠破碎虛空,飛升上界。
許陽雖然暫時沒有破碎虛空的想法,但并不妨礙他吸收這邪帝舍利的精元,踏入武道之路的第五境界抱丹合道 至于這邪帝舍利中的精元如何吸收,他也有了答案,祝玉妍,石之軒還有一眾魔門高手,都貢獻出了自身的魔門秘藏,包括天魔策中至高無上的道心種魔大法。
修煉此功,便可吸取邪帝舍利的精元,一夕獲得百年甚至數百年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