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不是江湖,在官場上沒有逍遙自在!”
楊正山不得不提點了烏重轍一句。
烏重轍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他又不傻,豈能不知道楊正山意思。
“是下官想當然了!”
他站起身來,抱拳深深一禮。
“以后還請大人多多照拂!”
楊正山笑著點點頭,“你們烏家的底蘊是有的,最起碼比我楊家要深厚的多!”
“但你知道我楊家如今有多少個官職?”
“多少個?”烏重轍來了興趣。
楊氏子弟無疑是他最能信任的助力。
而就在楊正山忙碌的時候,安源城西城區的小院中,易善皺著眉頭聽著梁榮的稟報。
剛才梁榮匯報的就是楊正山這段時間的動作。
楊正山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闖出一番偉業,他想要往上爬,那背后就要有無數人成為他的助力。
等他聽完梁榮的稟報后,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
守備營自然不用多說,肯定是以戰斗為主,不斷的訓練,讓所有的將士都變成精兵。
楊正山聲音平淡的繼續說道:“而三年前,楊家,安寧楊氏一族沒有一個官身!”
第二就是給軍戶們找一些副產業,這個副產業不需要是那種掙大錢的活計,只要讓軍戶們能賺錢小錢補貼家用皆可。
“既然要入仕做官,那就要徹徹底底的融入官場。”
這是楊正山的態度,也是對烏重轍的提點。
楊正山想要扶貧,其實只要做好兩件事即可,第一將屯堡重新劃分,保證每一戶都有足夠的屯田,這樣只要風調雨順,軍戶們憑借著地里的收成就能吃飽。
烏重轍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時間緩緩流逝,守備營的訓練如火如荼,各屯堡的屯田丈量也在進行著,而楊正山也陷入了忙碌中。
楊正山留下烏重轍吃了一頓午飯,兩人在酒桌上推杯助盞,這關系又拉進了一些。
而城外的屯堡,當務之急是準備春耕事宜,其次是訓練和扶貧。
一個好漢三個幫。
只要做好這兩件事,就能解決軍戶們的溫飽問題。
而有了烏重轍之后,守備官廳屬下的官員框架就算是搭建完成了,接下來楊正山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對守備營和城外屯堡進行整合了。
大部分官員寧愿把心思浪費在吃喝玩樂上,也不愿意做這些事情。
三年前楊氏一族居然沒有一個官身,而現在居然有這么多官身?
而烏家呢?
原因很簡單,安源城不是重山關,對木炭和布鞋的需求沒有那么多。
隨后,楊正山交代了一番。
訓練之事,楊正山也做好了計劃,不過這扶貧的事情,楊正山還要好好想象。
同時他還要為軍戶們找一些賺錢的小門路。
“馬上就要春耕了,你先準備著春耕事宜,等春耕結束,本官會分批訓練屯堡的將士,你也要提前做做準備!”
如果連貧困問題都解決不了,那將士們如何能盡心盡力的訓練,以后又如何愿意在戰場上拼殺?
楊氏一族能有今天,一是因為楊正山擁有靈泉水,讓大量的楊氏子弟成為了武者,擁有了做官的基礎。第二就是因為楊正山愿意帶他們入伍,并且愿意扶持他們自由發展。
若不是那些當官的吞沒了太多的屯田,那些軍戶的日子也不至于如此窮苦。
“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千戶,兩個副千戶,十幾個百戶!以及十幾個試百戶隊官!”
守備營那邊需要他盯著,屯堡那邊他也要經常去看看。
安源城外的屯堡跟當初的迎河堡差不多,除了烏家堡和沙嶺堡外,其他的屯堡的軍戶都是貧困戶,楊正山想要讓將士們安心訓練,無后顧之憂,那就必須解決了貧困問題。
只有一個百戶屯堡官。
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練兵,丈量屯田,這些事對于很多官員來說,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過這里的情況與迎河堡還是不同的,燒制木炭和針線作坊都不適合安源城周圍的屯堡。
既然烏重轍已經答應做官了,那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咱們這位守備大人似乎是個不安分的主!”
一時間,楊正山忙得有些不可開交,整日奔波在外,連跟郁青衣培養感情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其實安源城周圍的屯堡也是有優勢的,它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屯田足夠肥沃,相比于迎河堡的屯田都要肥沃。
打一架,喝一頓,烏重轍就上了楊正山的賊船。
“明天你先去找謝淵,然后再去水泉堡上任!”
原因很簡單,練兵需要消耗糧草,而向上級索要糧草本來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至于丈量屯田,那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誰敢丈量屯田,誰就把身邊所有的官員全部都得罪了。
好吧,楊正山沒有得罪身邊的官員,他是把麾下的官員全部給處理掉了。
易善自然不想讓楊正山做這些事情,他更希望楊正山只會貪銀子,他不怕楊正山貪婪,就怕楊正山不貪。
因為不貪的人更難掌控。
“楊大人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對我們還是沒有惡意的!”梁榮幫著楊正山說起話來。
對于楊正山,梁榮的態度其實跟易善是不一樣的。
梁家和楊家是姻親,本來這關系他是看不上的,可現在他覺得這層關系很好。
他認為有這層關系在,楊家就與他們梁家綁在了一起,以后楊家就是他們梁家的助力。
易善想了想,也覺得楊正山的問題不大。
他們這段時間與楊正山的合作很愉快,如今他們的生意已經恢復了以前的狀態,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且楊正山對他們的禮物向來是來者不拒。
手令的事情無需多說,每張四百兩銀子,楊正山每次都會收下銀子,每次都會非常爽快的給他們手令。
除此之外,年前他們給楊家送了一份厚禮,楊正山也沒有拒絕。
那可是價值五千兩銀子的厚禮,只憑這份厚禮,楊正山以后就別想從他們的賊船上下去。
其實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厚禮早就被楊正山送給了呂華。
這些厚禮可是要人命的,楊正山豈敢留著?
“你以后多余楊正山走動著,如果覺的他可以信任,就讓他多參與一些。”易善說道。
他們的生意少不了守備官廳的支持,既然覺得楊正山的問題不大,那易善自然希望能與楊正山更深入的合作。
“在下明白!”梁榮笑著應下。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一道急促的腳步上就在門外響起。
“先生,商隊出事了!”
來人并沒有直接進入房中,而是站在門外說道。
“出什么事了?”易善臉色瞬間變了。
他們的商隊自然就是前往關外的隊伍。
“商隊出境之后,被鎮標營的騎兵給剿滅了!”
“什么!”
易善臉色大變,大步走出房間。
梁榮也是滿臉凝重的跟在后面。
門外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神色慌張的說道:“就在昨日,商隊出境不過三十里就遇到了鎮標營的騎兵。”
易善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鎮標營的騎兵怎么跑到這邊來?”
他們出境的位置就在安源城北方,而鎮標營一直駐守重山關,距離此地足有三百多里。
“不清楚,我們只知道現在邊境周圍有不少鎮標營的騎兵出沒。”
易善臉色一變再變。
鎮標營的騎兵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邊?
難道重山關那邊發現了什么?
“立即派人去重山關,弄清楚鎮標營的騎兵為何會來這邊!”易善有些著急的說道。
“另外安排人”
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稍微沉思后,才說道:“你先安排人去重山關吧!其他的我親自去做。”
“喏!”
男子應了一聲,疾步離去。
“先生!”梁榮沉聲喚道。
易善擺擺手,“你先去忙伱的,我需要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等梁榮回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很快,他就乘坐著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離開了小院,而就在他離開后,兩道身影從遠處的巷子口冒了出來,兩道身影相視一眼,然后不慌不忙的跟在馬車后面。
守備官廳,楊正山剛剛從城外回來,就迎面碰上了衛岑。
“我們已經劫了他們的商隊!”
衛岑直奔主題說道。
楊正山神色微動,問道:“他們有什么反應?”
“如你所料,就在剛才易善去見了李賀!”衛岑道。
李賀,也就是哪天晚上打傷郁青衣的雙刀武者。
“李賀呢?”楊正山繼續問道。
衛岑道:“李賀出了城,不過他去了嘉城!”
“嘉城!”楊正山一怔。
怎么會是去嘉城呢?
如果這個李賀來自慶王府,此時不應該前往慶華府嗎?
慶王府坐落在慶華府城內,距離安源城大概有五百里左右。
之前楊正山就猜測這個李賀可能是慶王府的人。
可是他為何去嘉城?
楊正山低頭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你們對沙平川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衛岑瞳孔中閃過一抹異色。
“沒有!”
“沒有!”楊正山嘴角翹起。
沒有才是最大的問題。
以秘武衛的能力居然沒有沙平川身上調查出其他的問題,這顯然不合理。
沙平川肯定還有其他的金錢來源,可秘武衛居然差不到!
“李賀去找沙平川了!”
“難道他們背后不是慶王府,只是沙平川?”衛岑問道。
以沙平川的身份足以籠絡黑崖寨,也能把安源州城一眾官員拖下水。
不過楊正山覺得不會如此簡單。
“現在還不清楚,但接下來你們該把注意力放在沙平川身上了!”
楊正山心中突然放松了下來。
雖然沒有找到關于慶王府的證據,但找出了沙平川這條線索也是不小的收獲。
關鍵是現在安源城的情況已經捋清楚了,接下來秘武衛的重心應該向著嘉城偏移。
這樣一來,他也就不需要繼續配合秘武衛了。
嘉城那邊應該由王彬來頭疼。
衛岑想了想,“我先向提督大人匯報。”
“嗯,去吧!”
楊正山點點頭。
送走衛岑后,楊正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了。
喵的,跟秘武衛打交道,他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一邊要防備自己被秘武衛當槍使,一邊還要幫秘武衛完成任務,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秘武衛得罪死了。
說實話,這種矛盾的狀態真的很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