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水師戰船
衛司衙門，書房中。
“新來的軍戶情況如何？”
楊正山坐在書桌后，向謝淵問道。
謝淵放下茶水，說道：“情況還不錯，只是存在一些小問題。”
“什么小問題？”楊正山問道。
“這些人就是一群難民，身體畢竟虛弱，昨日剛落腳，可能這心神松弛下來了，不少人都病了！”
“我已經將營中的大夫全部派遣出去了，他們會到每個百戶所和屯堡為生病的人醫治！”
謝淵說道。
“藥材夠嗎？”
“韓飛已經派人去靖安府采購去了！”
楊正山微微頷首，稍微沉吟后，“這樣吧，等下在衙門內支幾口大鍋，煮上幾鍋補藥，挨家挨戶送一份過去！”
這些難民的體質虛弱，生病是在所難免的。
靈泉水倒是可以增強他們的體質，降低他們生病的概率，但是楊正山不可能自己挨家挨戶的去投喂靈泉水，所以就想了這么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拿出一些珍貴藥材，摻著靈泉水，煮上幾十鍋，一家一戶送一點過去。
哪怕每人只是喝上一口，也能降低他們生病的概率，讓他們再好好的修養幾天，那些最虛弱的人說不定就能熬過來了。
“好，等下我就去安排！”謝淵道。
“還有其他問題嗎？”楊正山問道。
“這個，要不要給這些新來的軍戶找些活干？”謝淵問道。
他是想給這些人找點活干的，這樣也可以讓他們多一點收入，讓他們有了養家糊口的生計。
只是現在騰龍衛還真沒有太多的活給他們干。
鹽場，工程隊，還有商貿船隊，都已經招滿人手了，也不能為了照顧他們，就讓大家養閑人吧。
“這簡單，第三批訓練的兵丁不用等到秋收后了，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讓這些新來的軍戶組個勞務隊，幫著其他軍戶秋收，咱們按天按工給他們發放錢糧！”楊正山說道。
本來按照計劃，第三批進行基礎訓練的兵丁要等到秋收之后開始，畢竟對于軍戶來說，秋收至關重要，不能因為訓練影響到秋收。
而這些新來的軍戶又沒有屯田，也不需要秋收。
所以讓他們幫忙秋收完全沒有問題。
無非就是衙門多出點錢糧，換取練兵的進度而已。
對現在的騰龍衛來說，時間還是非常緊迫的，以錢糧換取時間，也不算是虧本。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支出會多很多！”謝淵有些擔心的說道。
蘭家留下的錢糧雖然很多，可是騰龍衛的支出也是非常龐大的。
這還不到一年的功夫，蘭家留下的錢糧已經被楊正山花費了近半。
而明年，他們還要養著這些新來的軍戶，這又是一大批支出。
“沒事，明年鹽場會擴大產量，鹽場的收益會提升一倍！”
“另外明年的商船也可以出海了，我們又多了一項收入！”
“只要我們現在的錢糧能夠支撐明年的花銷，那以后我們就不需要擔心沒有錢糧！”
楊正山不在意的說道。
騰龍衛很窮，但是蘭家留下的錢糧很多。
正常情況下，騰龍衛就算是吃蘭家的老本，也能吃個五六年。
現在楊正山只需要蘭家的老本支撐兩年，以后的騰龍衛進項多了，自然不需要再吃老本了。
“大人心中有數即可！”謝淵也只是提個醒而已，倒是沒有再多說。
楊正山輕笑一聲，“接下來的秋收和軍戶安置還需要你多操心。”
“這是下官應該做的！”謝淵笑道。
如今的衛司衙門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將士訓練、軍備打造、城內修建、水師建造、鹽場擴建，還有新來的軍戶安置和即將到來的秋收。
所有的事情都在齊頭并進，讓所有人都忙得一個頭兩個大。
楊正山忙，謝淵也忙。
與楊正山簡單的碰頭之后，謝淵就離開了衙門，跑去下面的千戶所巡查去了。
秋收在即，他必須保證秋收不出現任何紕漏。
而楊正山在了解了新來軍戶的情況之后，也離開了衙門，快馬加鞭的來到了碼頭。
此時水師的第一批將士已經開始訓練了。
張家船隊的中的兩百多船工加上從騰龍前衛挑選的兩百多兵丁，總計五百兵丁，就是水師的第一批兵丁。
之所以只有五百兵丁，是因為訓練水師的教官太少。
余通海、薛平、孫程、寧波等等，只有這幾位能夠充任教官的角色，其他的船工根本無法充當教官，而騰龍衛的將士又不擅長水戰，自然也無法充當教官。
因此水師的第一批接受訓練的兵丁只有五百。
這第一批兵丁的訓練其實有點實驗性質，主要還是為了總結經驗，幫助余通海和薛平編寫練兵實紀。
而楊正山只有有時間就會跑來參與訓練，一方面他要為這些兵丁補充靈泉水，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也想了解更多關于水師的事情。
活到老，學到老，楊正山不了解航海，不擅長海戰，那他就要學習，從頭學起，從最基礎的兵丁訓練學起。
九月中旬，騰龍衛的秋收拉開了序幕。
今年的騰龍衛風調雨順，算是一個難得的豐收年。
豐收總是讓人喜悅的，上到楊正山，下到剛來的軍戶，都在為這場豐收感到高興。
秋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水師的建造也有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九月二十。
工部從津海給騰龍前衛送來了第一批戰船。
總計有大福船一艘，海滄船四艘，哨船八艘，子母船十二艘，鷹船四十余艘。
這是大榮正規編制水師衛所一半的戰船。
也就是說，目前騰龍衛已經有一半的戰船到位了，剩余的一半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陸續到位。
大福船是大榮的主力戰船之一，其船身長三十三丈，樹五桅，艙三層，船面設樓高如城，旁有護板。士兵掩護在其后使用座弩射箭。
船頭低尖上挑，順風順水可用來撞毀敵船。
海滄船則是大榮水師的一種中型戰船，吃水七八尺深，風小時機動，配合福船圍獵敵船。
哨船是一種中型快船，前尖后方，下窄如梭，上寬如翼，船隊出航，哨船可在前哨探。
子母船是一種輕型火燒船，母船長三丈五尺，前兩丈，后一丈五尺，只有兩邊舷板，內空有一小船，上有蓋板，有4槳可劃，用繩索與母船綁。
母船有柴火猛油，戰時可迅速抵近敵船，釘在一起，點燃母船后人乘子船而返。
鷹船兩頭尖翹，不辨首尾，進退如飛，機動性強。可乘坐三五人，戰時幾十上艘船如蜂聚蟻附，即可進攻敵船，又可阻擊靠近大福船的敵人。
一支完整的水師，自然不能只有一種船。
大小船只都有不同的功能，戰斗時相互之間要協同配合作戰，所以水師的訓練主要難點就是諸多船只的配合上。
你能操船，只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船工。
你熟悉航線、天文、地理，那只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船老大。
你敢打敢殺敢于拼命，那就只是一個合格的水兵。
想要成為水師的船長和指揮官，除了具備以上的條件之外，還要熟知各種船只的功能，能夠利用船只之間的配合來擊垮敵人。
楊正山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水師將領，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船只。
要說大小船之間互相配合，他能想到，可是這小子母船，哨船，海滄船之間的列陣，配合等方面，他就是個小白了。
而且他連船上的座弩都知之甚少。
他見過座弩，在重山關城墻上有很多座弩，不過他那時也只是遠遠看上幾眼，還真沒有近距離觀察過。
而且戰船上的座弩與城墻上的座弩還有很多不同之處。
城墻上的座弩都是多箭弩，就是一次性可以發射很多箭矢。
守城以殺傷敵人為主，所以城墻上的座弩并不追求強大的威力，而是追求一次性射出更多的箭矢。
而戰船上的箭駑則是追求射程和威力，射的越遠越好，威力越大越好，最后是一支箭矢可以砸穿敵船的甲板，摧毀敵船的塔樓。
水師的座弩多為三弓床弩，簡單點理解就是把三張弓合并在一起。
弩臂上有七條矢道，居中的矢道擱一枝巨箭，長六尺五寸，圍八寸，以鐵葉為翎，左右各放三枝略小的箭矢，諸箭一發齊起。
楊正山看著比自己的長槍還長的箭矢，問道：“這種座弩的射程有多遠？”
旁邊的余通海說道：“這應該是咱們大榮最好的座弩，射程可達一百六十丈！”
一百六十丈！
楊正山腦海中稍微換算了一下，也就是五百多米的樣子。
“威力如何？能不能擊殺武者？”
“普通武者觸之必死，后天五層以上的武者若是能提前發現可以躲避，后天八層的武者應該可以抵擋！”
余通海稍微沉吟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戰場上千變萬化，危機四伏，誰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所以有時候就算是后天八層的武者也會被弩箭射死！”
“據下官所聞，曾經就有不少武道高手死于弩箭之下！”
“若是大人遇到了弩箭齊射，還是躲入船艙內比較好！”
楊正山一陣無語，這是怕他被人用弩箭射死啊！
我又不傻，閑的沒事去跟這玩意硬頂。
不過余通海也是善意的提醒，楊正山也就沒有跟他計較。
“那我們的水師要訓練多久才能具備出海作戰的能力？”
“一年，最少也要一年！”余通海說道。
“這么長時間？”楊正山微微蹙眉。
“訓練水兵不難，難的是培養指揮船只的船長！一支水師最少也要有一主一副兩個將領，另外還需要四個偏將，如此才能讓一支艦隊具備強大的戰斗力！”余通海說道。
他口中的主將、副將和偏將不是官職，而是具備一定指揮能力的指揮官。
雖然戰船和戰船之間可以通過旗語來交流，但很多時候多艘戰船一同出戰，靠的還是指揮官之間的默契配合。
楊正山望著停靠在碼頭上的船只，此時的碼頭還在修建，為了停靠更多的船只，海岸延伸出去的小山頭已經完全平整出來了，筆直的一條站臺從海岸延伸五百多米，另外海岸也搭建起一片整齊的木質站臺。
站在大福船上，望著周圍的船只，頗有點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明年三月份，商船就要嘗試出海貿易，目前已經確定的航線是江南和李盛王朝。”
“我希望到時候水師能夠隨著商船一起出航！”
楊正山輕聲說道。
“如果只是出航完全沒有問題，遠航也是一種訓練！”余通海斟酌了一下說道。
只是出海的話當然沒有問題，若是遇到戰斗，其實問題也不大，沒有完成訓練不代表沒有戰斗力，只是戰斗力要弱很多。
他所說的需要一年時間，是指將騰龍水師練成大榮精銳水師的水平。
“那就好！“楊正山滿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