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正山剛剛安排好孟婆婆和明兮公主的住處時,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營地門外。
“安前輩!您來了!”楊正山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雨行。
“來了來了,這地方太難找了,我在山里轉了兩天才找到這里!”安雨行一見到楊正山,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呃,前輩沒有走官道?”
“官道?走官道不是遠嗎?”
楊正山無語。
走管道遠,你在山里轉了兩天不遠?
“對了,你這有酒嗎?”安雨行問道。
“沒有,軍中禁止飲酒!”楊正山說道。
“切,老夫又不是將士,給老夫安排幾個人去買酒去!”安雨行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正山無奈,只能讓人去給這老頭買酒。
好不容易將安雨行安排妥當,守門的士卒又跑來稟報道:“侯爺,門外有兩位前輩請見!”
“又來了兩位!”楊正山愕然,但還是連忙起身朝著營門外走去。
依然是兩個陌生的身影,不過卻透露著深不可測的氣質。
左邊一人身穿寬松的儒衫,右邊一人穿著青色的道袍,手里還拿著一支拂塵。
“晚輩楊正山見過兩位前輩!”楊正山看不準這兩人的身份,只能用前輩的稱呼。
“老夫張掖,靖安侯且安!”張掖淡笑著點點頭。
“原來是張前輩!”楊正山有些驚訝。
孟婆婆來了,張掖也來了,這三山谷內的兩大強者同時出馬,嘖嘖,這牌面不小啊!
“貧道玄真!”玄真也自我介紹道。
楊正山抱拳一禮,客套道:“久仰玄真道長的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哦!你知道貧道?”玄真打量著楊正山。
楊正山笑道:“晚輩有幸在藏功閣拜讀過前輩的修煉心得!”
他可沒有撒謊,他真的看過玄真留在藏功閣中的修煉心得。
“原來如此!”玄真露出恍然的神色。
隨即三人便進入了營地,楊正山又給兩人安排了住處。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隨后兩天一個個先天武者相繼來到了翠霞谷。
楊正山迎接著一個個陌生的先天武者。
短短兩天的時間,他就迎接了十四位先天武者。
其中三山谷來了五位,除了岳古和荀善水外,其他的都來了。
而剩余的九位則是來自諸多江湖宗門。
第三天上午,楊正山又接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你怎么來了?”楊正山突如其來的紀甄,有些疑惑的問道。
紀甄行事向來沉穩,像這種星元果樹這種復雜的事情,以紀甄的脾性應該不會來摻和才對。
“呃,不是朝堂讓我們過來的嗎?”紀甄也是疑惑的問道。
“朝堂的命令?”楊正山更是不解。
紀甄從懷中掏出一份信件,遞給楊正山,楊正山打開看了一眼。
還真是朝堂的命令!
而且還是延平帝親筆御書。
內容是前來翠霞谷,共商星元果分配之事。
楊正山看完信件之后,也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他原來的計劃是讓主動過來的先天武者坐下來一起談談星元果的事情,可延平帝顯然是理解錯誤了,直接給所有先天武者寫了一封信過去,邀請所有的先天武者過來共商星元果分配之事。
也難怪張掖和孟婆婆都來了。
不過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原本可能是一場爭斗,現在卻變成了一場大會。
直到第五天,再也沒有先天武者到來。
八月十四上午。
營地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擺放著一張張粗糙的桌椅。
楊正山走來,看著這些桌椅滿意的點點頭。
所謂的桌椅其實就是用山谷中的樹木和山石拼湊出來的,有的桌子就是一塊大石頭,而有的椅子就是一塊樹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翠霞谷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想要置辦幾套像樣的桌椅要從兩百里外的縣城購買才行。
這一來二去的,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索性楊正山就讓將士們就地取材,置辦了這些桌椅。
“星元果呢?”楊正山問道。
“都在這里!”
羅勁松連忙走到后面的箱子旁邊,打開箱子,箱子內裝滿了一個個小巧的白玉匣。
楊正山隨意撿起一個打開,匣中放著一枚紅彤彤的果子,拇指大小。
“一共多少顆?”楊正山問道。
“三百八十三顆!”羅勁松道。
楊正山捋著胡須有些皺眉。
喵的,本來還想趁亂順兩顆星元果,可現在倒好,大戰變成了大會,大家不干架,他也沒有機會偷拿。
星元果的數量早就有數了,在秘武衛向延平帝稟報的時候就已經報上了具體的數量。
“派人去請前輩們過來吧!”
放下玉匣,楊正山吩咐道。
“喏!”羅勁松應了一聲,立即讓護衛們去請一眾先天武者。
很快,一眾先天武者陸陸續續到來。
三山谷的五位。
尚武令評定的八個一等宗門的先天武者盡數到齊。
另外還有四個沒有宗門勢力的先天武者。
以及尚武寺寺卿,建昌侯張欒。
算上楊正山在內,此時在場的有十八位先天武者。
這么多先天武者匯聚,在大榮也是百年不遇的事情。
看著一眾先天武者或坐或站,神態各異,楊正山也不怯場,上前一步,走到眾人面前。
“晚輩楊正山見過諸位前輩!”
他先是躬身一禮。
可不是嗎?
在這里,他的年齡算是最小的。
如張欒已是七旬老漢,明兮公主今年也已年過六旬,除了楊正山外,最年輕的應該就是明兮公主。
而楊正山現在也有五十三歲了。
在別的地方他可以一口一個老夫,在這里他只能一口一個晚輩。 一眾先天武者顯得很高冷,楊正山向他們見禮,他們也只是點點頭算是回應。
這也正常,在這里論年齡和輩分,張掖、孟婆婆、玄真以及仰天宗的李守寧四人是最高的。
這四位是同一個時代的武者,都是活了一百三十多歲的老古董。
眼下,他們四人不開口,其他人自然也不好開口。
楊正山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回應自己,繼續說道:“承蒙陛下信重,讓晚輩來主持星元果之事!”
“不過在處理星元果之前,晚輩這里還有一件事情要與諸位前輩說!”
底下的人十分不捧場,即不接話,也不搭話,就跟一群木頭樁子一般。
楊正山目光掃過眾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奉陛下旨意,從今日起,凡我大榮先天武者,皆為皇家供奉,位同一品!”
這下一眾先天武者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早已知情的人還能坐得住,如玄真、李振。
不知情的人或皺著眉頭,或面色陰沉。
顯然,他們對這個皇家供奉的名頭不是很喜歡。
這時藏原大昭寺的大和尚德昭大師站起身,“阿彌陀佛,請問楊施主,成為皇家供奉可有什么限制?是否需要駐守京都?”
“德昭大師!”楊正山回禮,笑道:“沒有,皇家供奉只是一個名頭,并不會強制要求諸位前輩駐守京都或其他地方,不過如果朝廷有難,陛下有旨,可能就需要諸位前輩出把力!”
“原來如此!”德昭微微頷首,隨即便坐下了。
皇家供奉的名頭,他并不是很在意,當然如果是延平帝的旨意,那他還是會遵從的。
因為大昭寺和大乘寺一脈相承,大乘寺是皇家寺廟,大昭寺雖然不是皇家寺廟,但與大昭寺形如一體。
所以他并不抗拒皇家供奉的名頭。
“如果我們拒絕呢?”
德昭剛剛坐下,一人突然開口說道。
楊正山循聲望去,看到開口的人,臉上立即掛上了一抹冷笑。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靈秀山莊的井明州。
井明州,靈秀山莊莊主,今年八十二歲,于三十多年前突破至先天之境,同時他也是井長淵的祖父。
顯然,井明州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聞井長淵被殺的消息了。
不過他在意的不是井長淵的生死,而是楊正山的那句話。
他的孫兒多的是,死一兩個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是楊正山說要讓靈秀山莊滅門,這就讓他不得不記在心上了。
所以自他來到這翠霞谷,見到楊正山之后,就沒有給楊正山過好臉色。
“拒絕,呵呵,井前輩,你確定要拒絕嗎?”楊正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井明州凝視著他,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
楊正山一句話就把他們靈秀山莊架在了火上。
雖然他無法確定楊正山能不能做主,但是他不得不為此感到擔憂。
如果楊正山真的能影響到朝堂的決意,那他們靈秀山莊豈不是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
井明州好歹也活了八十多年,自然不會像井長淵那般自大自負。
他不會輕視朝堂,但是他也不能露怯。
更何況他面對不是朝堂,只是楊正山,他更不能露怯。
“拒絕又能如何?”井明州沉聲說道。
楊正山雙眸微瞇,“拒絕就意味著不尊皇命,抗旨不尊,其罪當誅!”
井明州臉色微變,神色陰沉到了極點,“就算是要治老夫的罪,也該由陛下親自來,你還沒有資格!”
楊正山搖了搖頭,挺直腰板,淡淡的目光掃過一眾先天武者。
“諸位前輩可能有一點沒有弄明白!”
“皇家供奉,位同一品,這是陛下的旨意,不是在與諸位商議,只是通知諸位。”
“若有人不愿領供奉之銜,那就是抗旨不尊!”
“擺在諸位前輩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成為皇家供奉,要么抗旨不尊!”
此話一出,不少先天武者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就連紀甄也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逼著他們做選擇嗎?
成為皇家供奉,紀甄并不抗拒,無非就是個名頭而已,沒必要太過放在心上。
可是楊正山的話語卻有一些強逼的意思,逼著他們做選擇。
大家都是先天武者,都是人世間的強者,都擁有著強大的個人武力,不能說高高在上,但傲氣還是都有的。
用這樣類似于逼迫的話語,自然會讓他們感到不舒服。
紀甄看了看楊正山,心里忍不住嘀咕,“他要干嘛?”
楊正山今日的表現顯然不符合他對楊正山的印象。
太過傲慢,太過強勢。
雖然一直自稱為晚輩,但卻始終給人一種我站在你們上面的感覺。
而一直以來,楊正山給紀甄的印象則是豪氣,仁義,不拘小節。
兩者比較,紀甄就感覺今日的楊正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諸位前輩,如何選擇就不需要晚輩直說了吧!”楊正山淡淡的說道。
場面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氣氛變得凝重無比。
無形的威勢擴散,令周圍的將士都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然而楊正山好似毫無察覺一般,端起茶水來輕抿一口。
井明州陰寒的望著楊正山。
李振和張欒相識一眼,兩人默契端起桌上的茶水淺嘗起來。
場地邊緣,安雨行靠在一塊樹樁上,有一口每一口的灌著酒水。
前排孟婆婆打這個瞌睡,張掖則捏著胡須看著自己的手掌,仿佛他那只如同雞爪的手掌要長出花兒一樣。
玄真一杯接著一杯喝著茶,一壺茶都被他給喝完了。
還有仰天宗的李守寧,他穿著一襲黑色的寬松的長袍,抱著一把黑色長刀閉目養神,從始到終都沒有睜開眼過。
氣氛越發的古怪,也越發的凝重。
這是一群先天武者,你想讓這群人規規矩矩的板板正正的坐在這里,哪怕是延平帝親至也做不到。
而就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下,一個個原本皺著眉頭的先天武者很快收斂了身上的氣勢,神色變得平靜起來。
大約過了半刻鐘,楊正山才緩緩抬起頭。
“諸位前輩可有決意?”
“我霸虎門同意!”李振揚了揚手中的刀,淡淡的說道。
“橫刀門同意!”紀甄不甘人后,說道。
向來穩重的紀甄最清楚什么是趨利避害 與朝堂為敵?
別開玩笑了!
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干過朝堂,就說與朝堂為敵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沒有半點好處!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先天武者也不會整天想著干架。
如果先天武者那么喜歡干架,那他們就不會一個一個老想著往深山老林里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