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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采氣無衰落,日日破巔峰

  長河對岸,鐵簫如同一把令旗,高舉之后,向前一揮。

  暗器卻并不是從這根看起來很容易動手腳的長簫之中迸發出去。

  而是從唐魂雙肩雙臂、胸口衣物、長袍下擺,突然浮起,炸散出去。

  原來,他那黑色的衣物表面,有很多細小的三角形薄片,不知道是什么材質打造而成,平時鑲嵌在衣服上很不起眼。

  但就在剛才,借著鐵簫揮出的那個動作,衣料表面的每一塊薄片,都受到了精準的內力激發,暴射而去。

  薄片表面還涂有一種易燃的毒,與空氣高速摩擦的剎那,立刻發出燃燒般的光芒,而且毒性變得更烈。

  紅熒鐵焰,星花火屑,眨眼間掠過整個河面,在恰好旁觀到這一幕的人視野中,留下了多條細長發紅的光痕。

  蘇寒山這個時候,剛剛落回屋頂,脖子后面的毛孔忽然一緊,根根寒毛豎立起來。

  一種好像有千萬根鋼針朝著自己扎刺過來,即將觸及肌膚的警兆,在他心頭閃過,讓他不假思索的將身體一轉。

  這個瞬間,他的腳尖才剛剛觸到屋頂,借不來多少力道,完全是靠腰力使身體轉動起來。

  但這一轉之下,周邊氣流,立刻被大量牽動,環繞他的身體,形成一個近似鵝蛋狀的氣罩。

  千百點攜帶火光的薄片爆射而至,如同亂箭冰雹,卻帶著冰雹絕不會有的可怕溫度,密密麻麻的打在這個氣罩之上。

  嗒嗒嗒嗒嗒嗒!!!!

  最先與氣罩碰撞的薄片,被急速旋轉的氣流帶歪,與后面的薄片碰撞起來。

  火星四濺,眼花繚亂,細響密不絕耳。

  就算是蘇寒山自己,這個時候都沒有辦法觀察外界的任何景物,氣流擾亂他的耳目,星火干擾著他周圍每一個方向的視角。

  對岸的唐魂,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際,跨過河面而來。

  水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凹痕,正是唐魂的身法太快,在低空掠過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等他已經登上此岸,那條凹痕,才從靠近對岸的地方依次回涌,炸出一朵朵浪花,朝這邊蔓延過來。

  而唐魂的身影,已經如同一條邪異的蛟龍,粉碎了這間屋子的木門,在屋內一閃,騰空而上。

  轟!!!!

  屋頂炸開了一個大洞,劇烈的震動,使整個屋子在那一剎那有分裂成好幾份,朝四面傾斜倒塌的趨勢。

  氣罩護身的蘇寒山,像是被火藥炸飛的一顆炮石,周身還攜帶著大量火星,突然向上躥升而去。

  但唐魂的身影,在他下方緊追不舍,一飛沖天,鐵簫破空連擊。

  鵝蛋般的氣罩下半部分,瞬間被鐵簫撕裂。

  唐魂觀察到現在,早就可以肯定,蘇寒山的弱點在于他的下盤。

  這個人看似可以浮空翱翔,多次轉折,應該是輕功極好,下盤絕佳才對。

  就連曠古堂之中的高手,觀察戰場和尸體之后,對他也基本是下了這樣的判斷。

  唐魂卻看出,蘇寒山的滑翔,靠的是雙掌運轉,帶動氣流,雙腿最多只是輔助,迸發點內力,配合氣流運行而已。

  比起他的雙手來說,他雙腿簡直笨拙得過分,力道亦遠不如他的手臂。

  這樣一個致命的缺陷,蘇寒山平時定是靠自己的眼力、應變來遮掩,但當他的眼力也受到干擾,無從應變的時候,缺點就將暴露無遺。

  破屋而出的第一招,鐵簫驚空一擊,便要敲碎蘇寒山的腳踝。

  然而,就在這電光迅影間,一只靴子的尖端,搶先踢在鐵簫下半段不易發力的地方。

  二者碰撞,發出一聲鏗鏘爆鳴,也擦出了一抹不能直視的刺眼火光。

  鵝蛋狀氣罩的下半部分剛剛碎裂,碰撞呼嘯的氣流之間,唯見蘇寒山的雙腿閃動,竟比那些紛亂的氣流還快。

  他把一股股本來粗大如蟒的氣流踢斷,踢碎,變得更亂更燥,更沸更烈。

  靴子在內力的灌注固化之下,硬如精鋼玄鐵,竟然踢踏出上百道殘影,與唐魂的鐵簫、手臂碰撞。

  兩種內力和混亂氣流的激鳴爆響,在這轉眼之間,攀升到了極致,最后轟然炸裂,形成一圈云霧般的氣環。

  氣環并非平行于地面,而是呈現傾斜角度。

  蘇寒山借著剛才驚險的碰撞,已經調整自己的方向,依最后爆破的推動力,斜飛出去。

  空中留下一道長長殘影,在約有三十丈外,遇到一座酒樓第四層屋檐時,蘇寒山才旋身止住去勢,回頭看來。

  “好腿法!”

  唐魂立身在那殘破的屋頂上,斜拈長簫,靜若處子,臉色深沉難測,凝眸說道,“你裝出來的破綻,居然連我也能騙得過。”

  “破綻不是裝的!”

  蘇寒山呼出一口長氣,朗然說道,“但我明知道有這樣大的破綻,難道還不用心彌補嗎?”

  他剛才用的根本不是腿法,而是步法。

  純陽功的步伐,本就周密繁奧,精妙至極,只是純陽心法中涉及雙腿的部分,銳烈不足,所以不能直接當成腿法招式來用。

  而豹韜心法,卻可以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在短時間內擁有極強的爆發力。

  蘇寒山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在構思二者結合的效用,彌補自己的缺陷。

  只是,他畢竟還是不習慣用腿,之前沒有摸索出周全之法。

  直到上了扶搖山,將身體各個部位的秘訣,與他過往的修行相印證,他才更深切的體會到身體的每一部位與心意的聯系,消解了那層障礙。

  “看來曠古堂的情報,太小瞧你了。”

  唐魂看了看被六人追擊、落于下風的鄭道,又看了看激戰中的趙離宗和李秋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竟使周圍的光線隨之昏暗下去。

  就好像空中有什么無形之物遮蔽了這片地方,方圓十幾丈之內,明顯要比別的地方更暗。

  別處是晨光氤氳,此處卻是暮色深深。

  他的嗓音也變了,變的似是經過九曲十八彎的山洞、鐵管、木箱,然后才傳了出來,“趙離宗不該對我有那個建議,相爺,更絕不該對你這樣的人,有什么生擒的心思。”

  其實史彌遠也說過,生擒是最好,若有半點不妥之處,殺了也無妨。

  唐魂當時聽到這番說辭的時候,就已經準備直接下殺手。

  可是之后,趙離宗又以傳音大法,找他聊了一番,極力贊同他殺蘇寒山的同時,卻請他稍微隱藏一兩手殺招。

  這樣,除掉蘇寒山這群人之后,唐魂就可以與趙離宗聯手圍殺李秋眠,在激戰之中,突然爆發宗師境界的實力,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

  這位唐門昔日的門主,跟孟昭宣之間的仇怨,可以說是不共戴天,跟扶搖山之間,也堪稱仇深似海,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可能拒絕。

  所以,唐魂才沒有一上來就竭盡全力的下手。

  但跟蘇寒山真正交過手,目睹這個人好似無懈可擊的姿態,唐魂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深深的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人,絕不是什么開胃小菜,而是一塊堪比宗師的硬骨頭。

  當唐魂這一次吸氣達到極致的時候,身影向前一晃而去,籠罩在他周邊的那種昏暗氛圍,也陡然移動起來。

  早在他真身抵達之前,那片昏暗的氛圍,就會搶先壓迫在敵人心頭。

  蘇寒山只覺一股廣袤的寒意襲至,以他的功力,竟也在接觸到這股寒氣的第一時刻,就有了體表溫度降低、起了層雞皮疙瘩的感覺。

  酒樓的屋檐黑瓦上,在這昏暗之息中,凝出了一層淡淡的霜色,更怪異的是,酒樓里面的梁柱木料,好像都失去了光澤,在被冰霜覆蓋的同時,還變得更為滄桑起來。

  寒氣彌蓋而下,唐魂的身影帶著破空的尖嘯掠至,左掌拍下。

  蘇寒山一掌轟去,身邊氣流全部向掌心集中,與唐魂硬拼了一擊。

  唐魂身體周圍這片昏暗區域,溫度很低,但他本身的掌力,反顯得極其灼熱霸道,秉承侵吞暴虐之氣,使蘇寒山手上的翠君神發出呲呲聲響,冒出一縷縷青煙。

  轟隆嘩啦!!

  蘇寒山腳下屋檐被震碎,墜落下去,砸在酒樓的第三層屋檐上。

  第三層屋檐更不堪重負,碎裂的范圍更大,兩道身影繼續向下墜去。

  摧枯拉朽般轟穿了第二層屋檐,墜落在酒樓側面的街道上。

  蘇寒山悶哼一聲,雙腳深深砸入石磚之中,單掌兀自向天,另一只手也猝然襲去,與握著鐵簫的拳頭碰撞。

  他本意是想把唐魂震開,沒想到,這一掌跟對方的拳頭碰觸之際,唐魂沒有動,反而是他身上另有兩道影子,被震脫出來。

  那兩道影子飛落而下,分從左右,夾擊蘇寒山。

  左邊那個人,身形如幼童,手拿一把彎曲似蚯蚓的怪劍,劍刃灰黃,好似埋于土中多年。

  右邊那個人,相貌若老翁,拿的是一把藥鋤,鋤頭上卻泛著一種令人眩暈的瓦藍色的光,使人見之欲嘔。

  蘇寒山臉色一變,眼中精芒電閃,心念狂轉。

  那當然不可能是影子變成了活人,而是那兩個人,一直隱藏在唐魂身邊。

  唐魂飛身襲擊的種種行動,這兩個人,全部都能夠與他同步,那還罷了,關鍵是,別人從任何方向朝唐魂看過去,都看不到這兩個人的存在。

  那是干涉光線的手段,使人視覺受到影響,只會覺得那兩個人跟唐魂的身影融在一起。

  蘇寒山運用純陽空中法的時候,也能做出這種障眼法來,但只能維持很短暫的時間。

  而唐魂從現身開始,直到現在,居然一直在維持這種手段,他甚至還不是依靠操控氣流,來干涉光線,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內力散出體外。

  通過薄厚濃淺程度不同的內力,使光線自然形成折射,類似于海市蜃樓的手段。

  在這期間,他消耗掉的內力,恐怕足以相當于一個氣海圓滿的高手內力總量了。

  就算是天梯高手,也不可能這么放心的浪費自己的功力。

  除非,這個人的回氣速度,還在天梯高手之上!

  事實正是如此。

  唐魂一身所學,排除暗器秘典、輔修毒功之外,作為內力根本的主修心法,是叫做《祖竅通天功》。

  在道家丹派之中,“祖竅”指的是人眉心和雙眼組成的這個三角區域,也有人認為,這個地方指的是鼻根盡處向內一寸。

  而在巴蜀之地的武林門派中,“祖竅”這個詞的意思就簡單得多,指的就是鼻子。

  在漢朝揚雄的《方言》一書中,就記載說,鼻這個字,也有初始、初祖的意思,所以才會有鼻祖這個詞。

  唐門的武學理論之中,鼻子的地位更加重要,因為人在母體之中的時候,不靠鼻子呼吸,這個時候,人還只是母體的一個附庸。

  而當人脫離母體之后,以鼻子作為最重要、最合適的呼吸器官,獨立存在著,正是人生蛻變的一個標志。

  因此,百余年來,唐門的人都一直堅信,想走脫胎換骨之道,踏入宗師境界,就應該先淬煉鼻竅。

  但是,唐門的老門主因為機緣巧合,曾吞噬過一種奇陰草蟲,而在腎水元氣上超乎常人,以淬煉腎臟,修成宗師境界。

  故而,唐魂才是唐門歷代以來,真正以淬煉鼻竅踏入宗師境界的第一人!

  練成這個境界之后,他就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嗅到天地萬物之間,存在的各種精氣。

  天光有光之精氣,烈焰有灼熱精氣,樹木有生機勃勃的草木精元,人體有推動四肢的氣血精元。

  他的鼻子擁有了一種“采氣”之能,每當自己的內力出現缺損,立刻就可以采納外界的精氣來彌補自身。

  即使他發揮出自己最強的招式,內力消耗的速度也不會超過他鼻竅采氣的速度,以至于他無論經歷何種戰斗,功力都可以保持在巔峰狀態,只有肉體會產生疲倦罷了。

  不走脊椎路線,讓這個世界的宗師高手,功力提升的幅度不夠大,體魄蛻變不夠全面,甚至留下隱患。

  卻也讓他們提前擁有了天梯境界都未能獲取的特質。

  雙影出擊之時,唐魂居高臨下,看向蘇寒山的目光,已經像是在看一具尸體。

  蘇寒山的眼球卻在一霎的震顫之后,爆發出了驚人的明亮感。

  不,不是他的眼睛發亮。

  而是他渾身上下,臉龐,脖子的每一寸皮膚,雙手的指甲,白色衣袍的每一個邊角處,全部都發出異樣強盛的光澤。

  不但發光,而且發力,連他頭頂的發冠,都被突然發力的萬千發絲給炸開。

  亂發飛揚的那一瞬間,唐魂感覺自己鎮壓的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口裝滿了炸藥的大鐵鐘。

  現在這炸藥就在被引爆!

  轟!!!!

  唐魂的身影猛然一顫,被轟向高空。

  蘇寒山渾身爆發出明亮的氣芒,腳下的街道地面,撕裂開一條條凄厲的縫隙。

  從左右兩邊夾擊過來的唐門雙影,竟然被這種氣浪氣墻氣勢氣芒所阻擋,被這無形之氣所壓懾,速度驟降。

  他們四肢的動作,手上的兵器,這一刻,慢得像是在快要凝固的糖漿之中移動。

  但這磅礴潔白的氣芒之中,有一個人的動作,是不受限制的,反而比之前更快。

  只見蘇寒山的身影在強光之中,恍似一晃。

  嘭!!嘭!!!

  唐門雙影,已經像兩根釘子似的,被徹底砸入地面,頭頂各留下了一只深深凹陷的掌印。

  唐魂這時候才飛至三層樓的高度,眼看雙影喪命,驚怒之下,擲出手中鐵簫。

  洞穿金石的鐵簫,撞在了一只墨綠鱗紋的手掌上。

  不等鐵簫內部機關發動,狂暴的掌力已經使整個鐵簫變形,一節節膨脹出腫瘤般的贅余之物,接著炸裂開來。

  鐵屑火星之間,蘇寒山移開手掌,抬眼向上,一腳跺地,地面炸裂。

  披發長袍,驚風亂揚的少年身影,狂烈的向上攀升。

  唐魂在空中叱嘯一聲,身體猶如蛟龍翻轉,調整姿態,從側面揮掌,迎上蘇寒山的攻勢。

  嘭!!!!

  擦肩而過之際,蘇寒山一掌把他打入酒樓之中,雙手衣袖往后一蕩,氣浪炸開,改變方向,追入酒樓。

  他們在一個呼吸之間,就打穿了這座酒樓,破壞了所有屏風、隔板、桌椅、護欄。

  隱藏在酒樓中的曠古堂殺手,大多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少數人正要動身,就被破裂的墻板撞飛。

  兩道身影,帶著這滿天亂飛的雜物,落向酒樓另一側的那些房屋頂端。

  在他們兩個人踩過的地方,兩側的瓦片,紛紛炸裂,飛揚起來。

  遠遠望去,在這些房屋之上,大量的瓦片碎屑,好像形成了兩道巨浪長墻,綿延向長街盡頭。

  “伱的掌力!!”

  唐魂的嘯聲,伴隨交戰的轟鳴一起傳開,“難道你也已經成就了宗師,之前居然一直在隱藏,隱藏著這樣的掌功?!”

  他的功力時刻保持著巔峰狀態,所過之處,不斷有光線暗淡,或有人體的熱量、草木的精氣,被他無形中竊走。

  但他卻只能節節敗退。

  他每一掌都在巔峰,每一掌都拼不過對手,遜色兩分。

  連他功力中的毒性,都會被對方那爆裂如焰的掌功反逼回來。

  “一定要是宗師才能夠贏過你嗎?”

  蘇寒山狂走如龍,掌影疊疊,追擊而去。

  “你回氣的速度是夠可怕的,等我以后鑄成天梯,恐怕仍望塵莫及。”

  “但你晉升宗師之后的功力總量,居然只有這種程度,那我現在就能打死你!”

  因為不知對手特長,蘇寒山今天這一戰里面,運用純陽法的時候,至少有一半的功力是轉化成六韜真氣,用來增強自己的韌性、耐力,留有應變余地。

  但這也代表,他之前未能把“純陽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這個顧忌,終于可以盡情的把這段時間修煉的成果,投入到純陽功的熔爐之中,釋放出最具威力的光焰。

  扶搖山各部心法的訣竅,對蘇寒山來說,就像是一把把鑰匙,讓他得以窺探到了身體各部的潛力。

  就算現在,他體內運轉的完全是純陽功,而沒有用上那些秘訣,那些已經被他揣摩驗證過的潛力,也不會平白消失。

  以前他用純陽功的時候,全身經脈中流淌的,都是同種單一的內力。

  而現在他用純陽功的時候,眼部經脈的純陽內力,跟耳部經脈的就有不同,心臟周邊的純陽內力,跟肝臟周邊的又有不同。

  根基上還是純陽功,運動路線也沒有變,出手的時候,卻已經有了百般靈動的差異。

  往日出招,蘇寒山只是在調動自己經脈中最容易感知到的那部分力量。

  而今天他以純陽氣貫徹全身,再出招時,一抬手之間,諸氣皆動,萬力同流。

  “你想殺我?”

  唐魂氣極而笑,“不管你是不是宗師,再耗片刻,我都能輕易脫身,你真要死追不放,那只怕要出一個少年宗師魯莽到被單人耗死的笑話了!”

  “是嗎?”

  蘇寒山笑而反問,身影陡然一停,雙臂翻振,手掌向側面按去,口中斷喝。

  “離!合!并!流!”

  急速倒退的唐魂,只覺對方的身影在追擊過程中,突然凝定,瞬息四變。

  每一變,蘇寒山都離唐魂更近了一大步,每一變,蘇寒山手上動作都有不同。

  四變之后,蘇寒山的四個字剛好說完,竟然已經抹消了之前因為停頓而拉大的距離,一掌轟到唐魂胸口。

  唐魂雙眉聳動,兩掌交疊,功力爆發,當胸推去。

  遠處,正在應付劍氣的趙離宗,已注意到了唐魂那邊的狀況,臉色驟變,喝道:“不要硬接!!”

  他這四個字,匯成一股宏大而集結的音波,疾掠長空,已搶先沖在蘇寒山手掌前方那股功力上。

  但蘇寒山視若無睹,手掌只是微振,吐氣開聲,手上依舊快如山洪,向前推去。

  昔日需要分化十幾道身影,漫長蓄力的招式,現在只需四掌四變,就把本該比人還大的氣團,匯在一掌之間。

  唐魂的功力能始終維持在巔峰,但蘇寒山近來每天都在超越自身的巔峰。

  唐魂不甘示弱的接上了這一掌,臉上的神色,頓時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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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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