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那口水飛到半空突然停住,被無形之力抵擋,有透明的火焰將之點燃,似乎轉瞬間就要把它蒸發干凈。
可是呲啦呲啦的聲響中,水波竟然急劇膨脹,沒有蒸發毀滅,反而越燒越多,越燒越大。
清透的水球,好像可以汲取火焰作為養料。
蘇寒山呸的這一聲,也是大小五行化血神光的一種運用,只要還在五行之中,任何阻礙都會受到克制,被吞沒同化,反而使這股水波越來越強大。
眨眼之間,這水球直徑,已經足足有五百丈以上。
高山之間的云霧,本就綿長濕重,被這急速膨脹、還在旋轉的水球一驚擾,通通匯聚過來,也被水球的轉速帶動。
天空云霧形成了一個乳白色的環形云帶,拱衛著水球,使整個水球,像是水質的小行星一般,即將向大地傾墜。
水球內部,還有錯綜復雜的磁場樞紐、引力節點,相互牽動,向外形成一種鎖定,完全瞄準了慈航國師。
慈航國師如果要走,就會被這個水球追蹤而去,也等于是被一口唾沫追殺。
“哼!”
慈航國師輕哼了一聲,皮膚干枯,手指瘦長的右掌,隨腕翻轉,向外隔空一推。
空間躁動起來,嗡嗡嗡的向前膨脹,形成一個無色的巨大掌印,壓在那個水球之上,把水球壓得深深凹陷進去。
水波涌動,浩瀚深邈,但那個巨大的掌印如擎天之柱,屹立不倒,不退不搖。
慈航國師的聲調拉長,低聲念道,“大羅佛手。”
轟然一聲,水球變形到了極點,倏然破裂,破裂的剎那,所有殘骸都如幻夢般消失,沒有一絲水份殘留。
轟鳴炸裂的聲波,隨著慈航國師的聲響一起傳開,隆隆有威,震懾群山。
“聽說你跟法海在華山上有過一次聚會,想必也見識過他的大羅佛火,本國師這一招大羅佛手的火候,比他又如何呢?”
蘇寒山神色微動,有點好奇:“你也會五絕大會的功夫?”
《大羅佛火》是一套內家元功,可以用火這種最原始的形式表現出來,也可以用在拳腳兵器等各種方面。
慈航國師的大羅佛手,本質上就是大羅佛火。
他一開始是直接以目力生火,但被蘇寒山的五行神光克制,轉念之間,改用手掌發招。
把火改為力,純粹深厚的掌力,瞬間壓過了那口唾沫所能承受的上限。
可以看出,他在這套功夫上的造詣,也已經真真切切地踏入了鬼神領域。
“哈哈哈哈,五絕大會的五套至絕元功,難道是什么特別稀罕的東西嗎?”
慈航國師不緊不慢的說話,如同在說今天出門一時興起,隨手折下的一根野草,真正的易如反掌,“本國師若想學來,全都可以學得,不過也只有這套大羅佛火,看起來與我有緣,所以我才愿意賞光修煉一二。”
蘇寒山笑道:“原來如此,難怪練得半桶水晃蕩,若是法海,他的佛火已經隱然跳出后天五行,縱然直接用火焰來跟我對抗,也不那么容易受到我的神光克制。”
慈航國師臉色一沉,哼哼笑道:“是嗎?”
就他們兩個這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里面,地面上的易水寒已經大發神威,快要徹底取得勝利了。
剛才,林靈子知道今天事態緊急,因此出手就是畢生最厲害的絕招。
四大麒麟化作四條神光,在他出劍的剎那,撞擊過來。
每一條神光最前方的尖角,拼湊到了一起,跟他那把劍的尖角角度,剛好能拼成一個完整的圓。
這個圓,原本還顯得很單薄,一個平面的圓,對于這天地山川,立體乾坤來說,還是太孤弱了。
可是這一劍四麒麟的碰觸、偏轉,仿佛找到了天地間一個亙古存在的鎖孔,將鑰匙刺了進去,打開寶庫,收獲了天地的奧秘。
為這天地,點化一魄,制天地為己用。
平面的圓,霎時間變得立體了,形成一顆圓潤的白光寶珠,淺白透明的古拙細密蟲鳥文字,遍布在寶珠表面。
寶珠大小不過三寸,但寶珠內也誕生了一片嶄新的遼闊空間,數百里大小,風火雷電,轟鳴交織,數以萬計的劍影,在這個遼闊空間中涌動飛行,穿梭往來。
這是泰山辟魔劍法的隱藏絕招,麒麟辟魔珠!
當年泰山派的無極祖師,利用四種極強的邪祟之力,創造出四大麒麟,留作保護泰山傳承的后手。
林靈子的修為進展速度,確實始終比不上易水寒,當年泰山決戰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剛剛踏入靈光這個境界,而易水寒那個時候,就已經是靈光境界的巔峰,距離鬼神領域只有一線之隔。
但是林靈子靠著行走江湖、尋回并得到認可的四大麒麟,剛一使出麒麟辟魔珠,就摧枯拉朽的擊潰了易水寒的絕招。
只是一招對決之后,易水寒就粉身碎骨,徹底消失,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懷疑易水寒是否生還。
就是因為這“麒麟辟魔珠”的威力實在強悍,讓他們的心神顫然若亡,久久沒有產生質疑的念頭。
可是今天,面對那顆撞過來的麒麟寶珠,易水寒的劍甚至沒有出鞘。
他只是左手一抬,將連鞘長劍往身前一橫,就恰到好處的擋住了那枚珠子的沖擊。
麒麟寶珠嗡嗡的旋轉,珠子本身是白色,跟劍鞘碰撞的位置,卻生出一層金色光暈,不是特別明亮,但色澤很艷,看著極度危險。
易水寒腳下的巖石地面如泥巴般凹陷下去,順勢向后滑動,留下兩條溝壑,但不過劃了半尺,身體就穩穩停住。
“師弟,這麒麟辟魔珠不過是相當于無極祖師遺留下來的一招,根本不能算是你自己的力量。”
“當年我比無極祖師確實差得遠,可是現在,就算他整個人活過來,又豈能奈何得了我?!”
易水寒的劍鞘上布滿了黑色的蟲鳥文字,突然左手一松,改握劍柄,瞬間拔劍。
黑色的劍光一閃,林靈子的劍身跟麒麟辟魔珠連接的位置,直接被斬斷。
劍鞘依然懸在半空,抵抗著寶珠,黑色的劍已經回歸鞘中,連鞘帶劍,改變姿勢,從橫擋,變為向前上挑的姿態。
麒麟寶珠嗡嗡嗡的作響,卻沒有能夠趁這個機會,朝前沖擊,只能依附著劍鞘移動,如靈蛇般在劍鞘上螺旋,最后停留在劍鞘的尖端,反而離易水寒更遠了。
尖銳,嘶啞,沉厚,威嚴,四種麒麟的吼聲從寶珠里面傳出來。
但吼聲戛然而止,在易水寒的注視下,麒麟寶珠的旋轉突然停頓,接著竟然逆向旋轉起來。
嗡嗡的光波綻放,林靈子臉色驟變,這個時候才來得及將斷劍一擋,整個人被沖飛出去,山道上嚴陣以待的泰山派弟子,也通通被掀飛。
從玉皇頂山腳下,直到山頂。
這一層光波所到之處,泰山派門人全部手舞足蹈的飛上半空。
山頂上兩百多尊已經安放好的神位,在這層光波掃過之時,卻沒有崩飛,反而顯得更加凝實,神韻完滿起來。
四大麒麟體內存儲的尸狗魄,都歸還給了這兩百多尊神位。
林靈子抵擋光波的時候,擋掉了大半沖擊,倒飛的距離也最遠,直接墜落在山頂神臺之間,斷劍刺地,身影一個踉蹌。
與此同時,易水寒的身影也出現在這里,從他體內飛出大量武人雕像,安放到那些空的神位基座上,眨眼之間,一千二百尊神位就被補滿。
以玉皇頂為中心,條條金線似虛似實,難分真幻,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線條縱橫交織,好像一張大得難以計量的羅網,轉眼之間,就已經超出了眾人的視野范圍。
靈妙無比的氣息,涌向玉皇頂,山體恍若黃澄澄的晶石,純潔無瑕,堅不可摧,幾似道的化身。
元神強者,號稱是入道的門檻,若當真能夠有一千二百人合力,一擊的破壞范圍,甚至要比鬼神領域大得多,但他們的攻擊頻率,攻擊深度,就遠遠難以與鬼神領域的強者比較。
兩邊對抗的話,元神強者基本不用考慮贏的機會,只要考慮能逃掉多少人。
但是,這是沒有算上陣法、至寶等種種因素的。
羅天大醮從設計到完善,也不知曾有幾位鬼神領域的強者,為之竭盡心力。
易水寒親自主陣的情況下,即使這些神位只有功法神髓,沒有實際強者參與,也足以把科儀的效果發揮到極致。
蘇寒山和慈航國師這時候才剛把那幾句話說完,目光齊齊落在了易水寒身上。
“竟然會這么順利?!”
易水寒好像都愣了一下,緩緩抬頭看向蘇寒山,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竟然會這么順利。”
“雖然按照原本的布局就應該這么順利,但是聽說了華山的變故,又見到你在東岳出現,還以為會多添什么波折。”
“結果竟然還是這么順利,你就只是吐了一口唾沫。”
“哈哈哈,你這廢物,是來搞笑的嗎?!”
慈航國師也露出了笑容:“這位高人大概以為,區區一些功法雕像,縱然集齊一千二百尊也發揮不出多大的效果。”
“但神劍侯原本就是泰山派傳人,修煉到鬼神領域,跟我們一起研討魔神封印,對于東岳魔神的了解之深,自然超出旁人的想象。”
泰山派保留的羅天大醮全套科儀,最初真正的用途,就是在考慮,能不能夠用來徹底滅殺一尊魔神。
如今一千二百神就位,泰山傳人掌控大陣,卻又做出了前人難以預料的修改,整個陣法,深深嵌入了東岳封印之中。
不是要滅殺魔神,而是要連封印帶魔神,一起吞噬同化掉。
蘇寒山神色深沉,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口唾沫,哼,竟高傲至此,也難怪你預料不到這套陣法,究竟能達到哪一步。”
易水寒嘲諷連連,目光森冷的落在日觀峰上,似要擇人而噬。
他之前不看蘇寒山,是因為知道自己看了,多半也看不出什么破綻。
但他現在看著蘇寒山的目光,卻好像能把蘇寒山的自我靈光,也看得清清楚楚,等待宰割。
蘇寒山能走出“八枚元丹概念”合一,成就天人靈光這條道路,也是深受玄門正宗理念的熏陶,把自我靈光,看成同時囊括心、物、氣,更有所超越的事物。 但他注重的是內修,看自己是八種材質組合體,變化玄通,看待別人的時候,依然只能把別人的自我靈光,看成是同一種材質、一體混鑄的作品。
《泰山辟魔劍》,跟他正好是反著來的,在突破靈光這一關的時候,沒辦法將修煉者自身分割看待,依然只能碰運氣,靠一蹴而就。
但在超過了靈光這一關之后,去看別人的時候,反而能把別人的靈光,分割開來看待。
在玉皇頂西北方向,有一座丈人峰,也是泰山名峰之一,原本聚集了不少等待觀禮的人,現在全都在想辦法遁逃。
可是羅天大醮展開,從地下擴張的羅網,不但汲取天地之間的道韻,亦把他們牢牢吸在地面。
似乎等到陣法真正發動之后,就要用所有觀禮的高手,填充神位,充作燃料,讓陣法效果發揮得更好。
因此所有人,都是一副焦急的姿態。
蜀道難也混在這群人里面,臉上同樣焦急。
“我去,水龍吟,頭一次看見比你當初還傲的人,傲到這個樣子,這下把事兒給搞砸了吧!”
蜀道難心中大罵,“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明明到場了,敵人也全登場了,硬是不全力出手,拖到敵人把事兒給辦成了。”
“真就神經啊!”
水龍吟稍作沉默,回道:“此人大約天資太好,自幼被精心培養,沒有經歷過什么風雨,因傲氣誤事,也不奇怪。”
蜀道難心中冷笑:“到底是同類,還幫他說話是吧?這套陣法修改之后,不但能夠同化魔氣,甚至能夠同化魔神身上的宙光業力,開創陣法的人,縱然不是明確知曉宙光業力是什么東西,也絕對是對魔神了解至深。”
“慈航身上尚無那種氣息,肯定有更深的黑手,本來我們可以不用急著出手,坐視他們苦斗,順便散散謠言,等到關鍵時候,再出來收場。”
“可現在鬧成這個樣子,總不能真讓東岳魔神被人同化,你既然愿意幫他說話,那待會我回去,你出來幫忙扛這一場!”
水龍吟呃了一聲:“你冷靜一點,我不擅長正面作戰,要不讓菩薩蠻出來?”
蜀道難氣笑了:“你這…”
“找到你了!”
另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他腦海。
蜀道難豁然一驚,已經擰身出拳,砸向身側虛空。
一只色澤淡黃,指甲紅潤,修長有力的手掌探出來,擋住了這一拳。
手背上還有一個玄帝之首的圖案,突然一亮,應和著虛空本源的大潮汐,讓這只手在承受拳勁的同時,沒有半點遲滯,五指一鎖,就扣住了蜀道難的拳頭。
那只手將拳頭緩緩壓低,露出人臉。
蘇寒山站在虛空之中,輕聲道:“好剛烈的拳頭,跟鬼鬼祟祟的行事作風,真不吻合。”
“你怎么?!!!”
蜀道難震驚萬分,猛然醒悟,“你故意的?”
不是因為傲氣錯失了出手的時機,不是因為傲慢,忽視了易水寒真正掌控陣法后的威脅程度。
而是故意如此行事,引得蜀道難出現心緒波動。
但蜀道難是煉體強者,看似心中波瀾滔天,也被肉身完全封鎖,不會真的有心念散逸出來。
那就是那個水球的緣故?
水球崩潰之后,并沒有真的被摧毀,而是崩散在整個泰山范圍內,近距離的探查異樣之處?
蜀道難來不及仔細回顧身邊有沒有被布下探查手段,心念瞬息萬變,真正傳達出來的,只來得及挑最簡要的說。
“我不是敵人!!”
“明確的敵人,或者暫時沒有現身但卻有明確目標的敵人,都還好說,可是那種不但隱在暗處,連目標也讓人弄不清的家伙,才是最難忍受的隱患。”
蘇寒山平淡地回答了一聲,手背上玄帝之首的圖案,已不知閃爍了多少次。
除了被鎖住的那只拳頭,壯漢的身體,已經發生巨大變化,下半身消失,如同融入虛空,上半身變成八臂齊現的姿態,渾身布滿了污血、傷痕,殘破的甲片。
另外七只手臂,瘋狂轟向蘇寒山鉗制他的那只手,但都在靠近的時候,被無形的虛空潮汐所抵消。
以蘇寒山現在的修為根基,施展“玄帝觀潮”的大神通,水漲船高,妙用更多。
但每一次標記閃爍,都意味著對面這個壯漢的掙扎力道,有一部分,透過了虛空潮汐的阻礙,需要靠蘇寒山自己的根基抵消。
就這一點意念交流的時間,這個壯漢掙扎的手段之多,力道之猛,已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丈人峰上的其他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觀測角度的差異,反應速度的差別,讓絕大多數人這時候看起來,都處于一種停滯的時光里面。
在他們的觀測中,蘇寒山這個時候,還站在日觀峰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惱怒的樣子。
而林靈子、寧采臣、袁老頭等人,隱約發現蘇寒山已經不在日觀峰,目光本能的想要移動,但還沒有找到蘇寒山的身影。
唯獨空中的慈航國師,玉皇頂上的易水寒,已經扭頭,朝丈人峰看來。
慈航國師是一種凜然、驚疑的姿態。
易水寒的目光更是幽得發青,是一種鐵青色,有驚疑,但更多的是憤怒。
雖然不知道那個壯漢是怎么回事,但這兩大強者已經反應過來,蘇寒山之前那番作態,就是為了釣出這個壯漢的行蹤。
想到剛才二人自以為得計,對蘇寒山的嘲諷、輕視,現在都像是一聲聲耳光,拍在了自己臉上。
“你竟敢如此愚弄我?!”
易水寒真正發怒的時候,聲音反而很平靜了,不像之前那么多情緒外溢的感覺。
滿溢著道之氣息的玉皇頂,有一個幅度極小、但很突兀的下沉。
仿佛這一撞,就要真正刺激出魔神的力量,開始同化封印和魔氣。
但是這一撞,地下沒有翻涌出東岳魔神該有的青黑色魔氣,反而涌出了濃濃的血色。
那么鮮艷,那么純凈,不像是氣,倒像是水。
血色水光從玉皇頂山根周圍涌出的同時,泰山數百里范圍內,每一座大山的山根、山坳,全都涌出了這樣濃厚的血光。
易水寒和慈航國師都感受到,剛才泰山地層之下,所有水脈突然發紅,貫穿土石,相互勾連,將沿途所有土石,也化作血色水光。
蘇寒山從來到泰山開始,就已經在著手更改地脈,化血神光造就的無窮微生物,被他源源不斷灌輸下去,埋伏在地層之下。
發動之前,在旁人感應中,這些微生物跟普通的物質微粒,根本沒有區別。
可羅天大醮的力量,去跟東岳封印接觸的時候,中間就隔著這些看似尋常的東西。
蘇寒山一旦發功,血光沸騰,越卷越多,二者間的聯系,立刻就被阻斷。
血浪滔天,日觀峰上的浪頭最高,轟然一聲拍下去。
日觀峰上下所有人等,瞬間縮小,通通被拇指大小的透明氣泡包裹,每人一個氣泡,被血浪拍走,徹底淹沒,消失不見。
轟嘩嘩嘩!!!
大浪起伏,血淹泰山,群山的頂端在起伏的水面中,若隱若現,山上所有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連林靈子,也在血光一閃之間,變成氣泡消失。
其實這神光,本該化作清水般的色澤,也是蘇寒山操之過急,規模太大,才只能以血色現世。
浩蕩泰山,天地孤寂。
現在這血海之中,好像就只剩下了這么寥寥幾個活人。
蜀道難注意到這一切,心中權衡,干脆停止了攻擊。
“你們真以為羅天大醮布置完成,就萬事大吉了?”
蘇寒山瞥了他一眼,手沒有松,轉頭看向易水寒和慈航國師,笑道,“真的覺得,我比你們先到,就是站在日觀峰上干等著嗎?”
“區區一口唾沫,確實是有點太小瞧你們了,所以我早就準備了八個字,送給兩位。”
蘇寒山左手伸出,拇指一扣,讓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依次彈過,又瞬間從小指反序彈回來。
一共八次,一氣呵成的八個字。
“天一生水,化血神光!”
血海騰空,化作億萬氣泡。
絕大多數的氣泡,都帶有血色,明明是中空的結構,卻比實質的血水,更使人心驚肉跳。
仿佛從天一生水…天七成火…天九成金…天干五行的完整循環,都已經在那中空的結構中準備好了。
但就欠缺了一個第一因,外界一旦觸發,就要承擔起這方小天地生成的第一因。
相當于逼迫一個人,去不斷開辟全新的虛空。
現在這多到根本數不清的虛空誘因,就瘋狂地涌向了山上的劍客,空中的國師。
蜀道難都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這種招數,對虛空的運用之高妙,讓人覺得根本不是針對正常的人族妖族,開創出來的。
如果蘇寒山沒有分心別的事情,全心全靈,全部力量施展這一招,去對付封印中的魔神,號稱不死不滅的五靈魔神,會不會也被分尸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