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啊…’
寧道然一愣。
他迅速恢復平靜,笑道:“當初溫姑娘操持溫家煉坊,我有不少寶物都是求她為我煉制的,于煉器、陣道上溫姑娘所學淵源,讓在下受益匪淺。
半年前黃龍坊市遭受魔道襲擊,溫家煉坊被攻破,溫姑娘不知所蹤,如今在下剛剛打聽到下落,故而特來探望,只是想確認溫姑娘是否安然無恙。”
“原來如此…”
劉嗣源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道:“沒想到小茹竟然還有寧道友這般的好友,既然如此就請跟我來吧,相信小茹見到道友也會很高興。”
“多謝!”
寧道然點點頭,帶著大笨鹿遁光而起,與劉嗣源一起進入劉宅深處。
庭院內,一株古松蒼勁參天,內中的擺設古色古香,一眼便知是書香門第。
“寧道友!”
溫茹一襲青裙,雖已是一身婦人裝束,卻依舊難掩溫婉氣質。
她看到寧道然之后,頓時美目一亮:“竟然是你!”
“久違了,溫道友。”
寧道然拱手一笑:“見到溫道友安然無恙,寧某也便放心了。”
“道友。”
一旁,劉嗣源道:“既然道友與小茹是舊友,那便奉茶慢慢閑聊,在下這便去安排午飯,道友務必要嘗嘗我浣花谷的風味美食。”
“既然如此,多謝劉道友了!”
“客氣!”
劉嗣源帶著兩名丫鬟離去之前,目光一瞥不遠處的瘦管事。
瘦管事當即留在門外伺候。
“哼…”
寧道然輕哼一聲,在劉嗣源走遠之后,直接一拂袖,頓時數道禁制將他與溫茹籠罩其中,這些禁制雖然不是陣法,卻勝似陣法。
“道友還是如此謹慎。”溫茹掩嘴輕笑。
寧道然道:“溫姑娘,說說溫家煉坊吧到,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那些日子我協防混沌宗大陣,根本無暇顧及黃龍坊市。”
“有心了。”
溫茹抿了抿紅唇,道:“不瞞道友,黃龍坊市被攻破之后,我與父親依仗二階陣法鎮守煉坊,卻不想最終還是被攻破,甚至父親他…
算了,不說也罷,后來妾身受了重傷,就在自以為必定死路一條的時候,是劉道友仗義出手,將妾身從一群魔修的手中救出。”
她一雙美目閃爍光芒,柔聲道:“夫君對我極好,在來到浣花谷之后,甚至拿出了族內唯一的一顆備用筑基丹,讓我有了筑基的機會。”
此時,溫茹已經是筑基初期。
“原來如此。”
寧道然笑道:“恭賀道友筑基!”
“多謝!”
溫茹莞爾一笑:“據說混沌宗與魔道的大戰極為慘烈,能看到寧道友平安歸來,妾身也算是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寧道然點頭笑笑。
兩人寒暄一通,倒也沒有聊什么隱秘話題。
“溫姑娘。”
寧道然看了眼遠處,笑道:“你的夫君,劉道友似乎對在下防備心極重。”
“呵”
溫茹忍禁不住掩嘴笑道:“夫君他將我看得極重,寧道友你這等容貌年輕的筑基修士專程前來探望,他焉能不緊張?”
寧道然會心一笑。
不久后,中飯準備完畢。
劉嗣源極有禮數,看出寧道然與白鹿的關系極為特殊,于是邀請白鹿一起上桌吃飯。
大笨鹿倒也不客氣,上桌后大快朵頤,根本不顧筑基前輩的形象。
酒足飯飽后。
寧道然決定告辭離去。
他此行也正是為了確認溫茹是否安然無恙,如今溫茹的境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許多。
有一位將她放在心上的夫君,再加上已經筑基,這位浣花谷谷主夫人的日子過得不會太差。
“寧道友留步。”
溫茹叫住了寧道然后,轉身對劉嗣源道:“夫君,我有一些事情想托付寧道友,是否可以與寧道友私下說幾句?”
“那是自然!”
一頓飯后,劉嗣源對寧道然大為改觀,敵意全無,反而覺得跟寧道然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寧道友,隨我來吧。”
溫茹走在前方,將寧道然帶進了一座小院,隨即啟動了一座二階初期隔絕陣法。
“嗷”
大笨鹿在外面等候。
客廳內,溫茹沏上一盞香茗。
寧道然皺了皺眉,料想必定是有大事:“溫道友,有什么話可以直說,劉道友如今就在門外等候,他的心情必然相當焦慮。”
“道友。”
溫茹抬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篇厚厚的手札放在了桌案上,道:“這里,是一部三階下品殺陣,烈火魚龍陣的完整傳承。”
“溫姑娘,你這是?”寧道然皺眉。
“道友有所不知。”
溫茹柔聲笑道:“我母親所在的家族曾是一支陣法修仙家族,后來遭逢大難,最終只流傳下這部陣法傳承。
奈何妾身的陣道天賦只能算是一般,如今也只是一個區區的二階下品陣師,這三階陣法于我無多大用,倒不如拓印一份拿來與道友做一筆交易。”
“交易?”
寧道然心中一動:“道友盡可說來看看,是一個怎樣的交易。”
“妾身希望,道友此生若是有機會的話,能為溫茹報殺父之仇!”
剎那間,這位溫婉女子的眸中已然滿是滔天恨意。
“所以,溫坊主到底死在誰的手里?”寧道然已經猜到少許秘辛。
“天煞門。”
溫茹目光冰冷,道:“道友大概不知道,在父親被殺的一個月后,我曾在西南的一座坊市中再次見到了他。”
“什么意思?”寧道然訝然。
溫茹咬著銀牙:“天煞門太上長老歐陽頗,他已經將父親煉制成了一具筑基煉尸,那一天,我便在月光下看到了父親的容貌…”
說話間,溫茹渾身都在顫抖,一雙美目之中恨意滔天。
“我知道這個要求無比過分,那歐陽頗是金丹中期大修士,讓道友去殺這等老怪物確實相當為難。”
她抿了抿紅唇:“故而,妾身對道友的要求是,有生之年,當你有能力殺此老賊的時候再去殺,這部烈火魚龍陣傳承,妾身可以先給道友。”
“先給我?”
寧道然微微一凜:“道友就不怕在下食言,即便以后真的遇見了歐陽頗也不敢動手?”
“妾身不擔心這個。”
溫茹道:“寧道友的為人妾身是信得過的,要的只是道友的一個承諾罷了。”
“好。”
寧道然緩緩點頭:“這個交易,寧某接了!此后余生,若是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幫你殺掉歐陽頗!”
說起來,歐陽頗的親傳弟子歐陽坤在陰煞之地里正是被寧道然所殺,其實他已經算是提前幫溫茹報了一部分的仇。
“多謝道友。”
溫茹將傳承向前推動,道:“此傳承,請道友收下。”
“謝了。”
寧道然沒有客氣,抬手將烈火魚龍陣的傳承收入儲物袋中。
如此一來,他晉升三階陣師的敲門磚已經有了。
只要能煉制出一套烈火魚龍陣,便算是晉升了三階下品陣師!
二人離開小院。
外面的大笨鹿與劉嗣源都等得有些心焦。
“劉道友。”
寧道然開玩笑道:“我雖然與溫姑娘沒有男女之情,但終究也是好友,你可不要辜負了她,否則我寧道然可是會以好友的身份幫她出頭的。”
“寧道友請放心!”
劉嗣源爽朗笑道:“若是我劉嗣源辜負了小茹,便讓我萬劫不復!”
“說什么呢?”
溫茹投去了一個嗔怪的眼神。
‘艾瑪,受不了…’
寧道然最看不得這些情情愛愛的,急忙帶著大笨鹿遁光而去。
煢壁峰。
寧道然返回之后便開始了閉關,他開始參詳烈火魚龍陣。
這一參詳果然了不得,饒是他在陣道上天賦異稟,但依舊有種看天書的感覺。
雖然他也完整的煉制出了一套二階上品水云金竹劍陣,但此時的感覺上卻完全不同。
三階陣法與二階陣法有云泥之別!
半年后。
寧道然出關,即便烈火魚龍陣晦澀難懂、陣道高深,但終究還是讓他摸出了一些內中規則,理清了許多頭緒。
隨即帶上大笨鹿,下山購買材料。
首先,烈火魚龍陣需要的一份主材料是四千年的魚龍木。
這魚龍木是三階靈木,極為稀有,而四千年的魚龍木更是有價無市的寶物。
走遍了黃龍坊市之后,最終只買到了一粒魚龍木樹種。
沒辦法,慢慢種吧,四千年魚龍木,區區四十年而已。
靈圃洞天內。
玄霜樹搖曳,散發著極為濃郁的靈氣。
那株天元果樹也已經長到了丈許高,只是還沒到結果的年份。
“沙沙…”
草木圣靈與化雨訣滋潤下,魚龍木樹種滋滋作響,不久后一顆嫩芽破土而出,不斷茁壯成長,數日內就長到了一人高。
寧道然不急,慢慢長吧,這得長四十年。
他開始搜集烈火魚龍陣的第二道主材,乾天火靈石。
這乾天火靈石是二階上品材料,極為稀有。
此物添加在各種靈器的煉制中,有幾率能讓靈器額外蘊藏火屬性靈氣,一旦催發火屬功法將事半功倍。
寧道然足足轉悠了一個多月,依舊沒有找到乾天火靈石這種材料。
反倒是黃龍坊市的不少知情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混沌宗煢壁峰峰主寧道然,在尋求一種叫做乾天火靈石的材料,這已經不再是秘密。
可惜,材料過于稀有,一直尋求未果。
沒辦法,這烈火魚龍陣煉制計劃暫時擱置,反正魚龍木的生長成熟也是需要時間的,此事只能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