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颼颼”
一道道拳頭大小的血色法球被扔入海水深處,下一秒便爆出沖天水浪,頓時水下無數法力亂流沖擊,撕碎一切!
甚至,這些攻勢之中還夾雜著一道道一閃即逝的虛空之力!
元嬰老怪,恐怖如斯,而且這還只是最尋常的元嬰,許氏老祖是元嬰初期,在東荒修仙界的元嬰老祖中也是屬于較弱的。
寧道然收回所有神識,一雙眸子默默的看著前方不斷梯次炸開的氣爆光芒,此時他終于確認,許氏老祖其實根本感應不到他的具體位置。
林青兒祖師誠不欺我,那不動明王神訣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地步,真的能避開元嬰期的洞察!
于是,寧道然沉在海底深處,進入靜默狀態。
水面之上,許氏老祖盤桓了數日,終于離去。
但寧道然依舊覺得不妥,這種元嬰老怪哪一個不是詭詐狡猾的老狐貍,在弄丟了自己的氣息之后,許氏老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一帶。
果然,半個月后,空中忽然炸開雷鳴之聲,許氏老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海面之上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元嬰靈壓將整片海域都擠壓得令人窒息。
半日后,許氏老祖離去。
寧道然依舊留在水中,以長青訣的呼吸法吐納,汲取水中少許的靈氣來滋養、治愈自身的傷勢,半個月后,被虛空之力橫切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血肉重新生長,雖然那道血痕依舊嚇人,但是已經不再致命。
許氏老祖遠離之后,寧道然依舊沒有離去。
可一可二不可三,這許氏老祖既然去而復返一次,就要防著他還有第二次!
果然,就在一個月后,數十里外的一座島嶼上有氣息升騰而起,蟄伏了足足一個月的許氏老祖終于熬光了耐性,從的島嶼內升騰而起,一雙眸子梭巡整片海域。
“此人果真狡詐如狐,老夫如此算計居然還是讓他跑了,罷了…”
說著,許氏老祖拂袖而去。
寧道然在深水之下并不焦躁,又潛伏了足足一個月。
此時傷勢幾乎完全痊愈,在二十層長青訣的滋養之下,內傷、外傷都已經完好如初,甚至就連結痂都已經掉了,一身肌膚再次恢復如初。
‘是時候了…’
他打出一道法訣,持續開啟不動明王神訣,在水中無聲無息游弋,先是在遠處的一片海域深處找到了靈圃洞天。
將靈圃洞天系在腰間的那一刻,洞天內的大笨鹿嗷嗷大叫,眼中掛著淚光。
“公子…”
小白也一樣泫然欲泣:“我還以為公子不要我們了…”
“大哥…”
“然哥…”
寧道然一樣百感交集,傳音道:“大意了,差點被元嬰期老怪算計到死,幸好也是命大,僥幸活了下來,以后還是要稍微謹慎小心一些的。”
“嗷嗷”大笨鹿深表贊同。
“公子。”
小白秀眉輕蹙道:“這許氏老祖據說是弒仙樓的人,他殺公子無非是為了弒仙樓的賞錢,以及公子身上的底蘊,此人這次下手如此陰狠,這筆賬我們記下,日后必定百倍奉還!”
“嗯。”
寧道然點點頭,在這方面,白羊妖后還是狠的。
“我們暫時還不能返回白龍仙城,仙城不安全。”
寧道然朝著白鹿號的方向水遁,道:“先在外面躲個一兩年再說,看看風聲,希望蒹葭散人的事情沒有波及到我寧陣師的身份。”
“嗯。”
小白點頭稱是。
千里之外。
寧道然解除易容,化為本身模樣沖出水面,飄然落在了白鹿號的甲板上。
一群乙等紙人歡呼雀躍,都為主人歸來而狂喜不已。
寧道然則再次取出魚竿,一邊朝著天羅海東方航行,一邊釣魚,默默運轉不動明王神訣,將神魂特征略微更改。
此時的他,仿佛已經與那些蒹葭散人再也沒有半點交集,就算是許氏老祖真的來了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當然,最好還是別遇見他比較好,如果可以的話,就不要去挑戰元嬰期的洞察力,可能是會要命的。
于是,白鹿號再次踏上征途,持續在深海中捕魚,而且這次持續的時間會更久,至少數年之內都是不會再回白龍仙城的了。
數日后。
白龍仙城南方,蠻荒叢林深處,一道磅礴靈氣氤氳,林地中陣法力量律動,將林地的景色扭曲、模糊,遮掩住了后面的廬山真面。
就在多重禁制的后方,一條三階上品靈脈之上,有一座巍然高樓矗立,此樓共計九層,高處洞穿云霧,泛著一股威嚴氣息。
此地,正是沂州弒仙樓的總壇。
清風蕩漾,一縷香風掠過禁制,飄然落入了弒仙樓頂樓,化身為一位身穿深紅色長裙的女子,有著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之姿,只是渾身洋溢著的磅礴煞氣格外嚇人,無端端的讓這位絕世美人有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沈落雁,弒仙樓樓主,元嬰后期!
“樓主。”
一旁,堆積如山的簡牘下,竟埋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此人名為龍行天,元嬰中期,弒仙樓副樓主,修為深厚,堪稱弒仙樓中樓主之下的第一人。
龍行天瞥了一眼那位坐在寶座之中,開始吃零食的樓主,道:“邊界那邊的情況終于摸清楚了?”
“哪有這么容易。”沈落雁將一雙修長瑩潤的雪白大腿翹在桌案之上,手中捻著一顆葡萄,道:“不過黑潮的事情我們倒也不必那么緊張,從數百年一次的規律上來看,黑潮的泛濫行為契合于某種規則,至少在目前并未有吞噬掉整座東荒的跡象。”
她輕哼一聲道:“哼,再說了,有姓沈的鎮守在那里,應該不會再出什么紕漏。”
“樓主…”
龍行天瞇起眼睛:“恕我直言,邊界之戰時,這位沈前輩為何不出現,他若是早點現身,說不定夏國已經打贏這場修仙界戰爭,就不會在邊界上折損那么多的大修士了,連林青兒那等元嬰都隕落,實在是有些可惜。”
“化神期的事情,我能多問?”
沈落雁秀眉一挑:“你龍行天那么能耐,你怎么自己不去問沈浩然?指著他鼻子說你身為夏國化神,為何不為夏國出力?”
“咳咳…”
龍行天面露尷尬:“我哪敢啊…”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可有別的事情。”
“沒什么大事,這段時間東荒修仙界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沈落雁翻了個大白眼,自顧自的翹著大白腿享受洗好的靈果。
“對了,倒是有一件事。”
龍行天道:“幾個月前,據說許氏老祖出關,在天羅海上出手了一次。”
“哦?”
沈落雁訝然:“這老烏龜向來都在閉關,百八十年都難得一見,是什么人能讓他出關?”
“蒹葭散人。”
“神兵宗的那位客卿長老?”
沈落雁瞇起美目:“怎么,他離開神兵宗了?”
“正是。”
龍行天道:“據說蒹葭散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天羅海上,并且攜帶大量精品真血丹,如此才引起了許氏老祖的覬覦,蒹葭散人在弒仙樓懸賞榜單上名列第十位,他的頭顱價值十萬靈石,此外身上還有為數不少的精品真血丹,這些大約就是許常陽出手的原因。”
“哼,老烏龜貪心得很!”
沈落雁皺了皺眉,忽地覺察出了什么,道:“他來弒仙樓了?”
“正是。”
“也罷,本樓主也好久沒有訓人了。”
不久后,弒仙樓八層客廳。
許氏元嬰老祖許常陽,一臉的局促的站著。
前方,則是那位坐在寶座之中,提著一壺靈酒豪飲的弒仙樓主。
“許道友好大的手筆,橫推天羅海,滅殺蒹葭散人。”
許氏老祖面露尷尬之色:“樓主,那蒹葭散人殺人無數,煞氣極重,況且又是在弒仙樓懸賞榜名單上的人,難道不該殺?”
“殺?”
沈落雁道:“蒹葭散人之所以名列懸賞榜,那是因為噬魂老魔拿出了十萬靈石的賞金,弒仙樓給魔道一個面子罷了。”
她眉頭輕輕一挑:“蒹葭散人為何名揚天下,一個是與妖族為敵,一個是與魔道為敵,你看我弒仙樓那么多的金牌、銀牌高手,哪一個接下殺蒹葭散人的任務了?你許常陽去殺蒹葭散人,莫非是在幫襯妖族或者魔道?”
“在下知錯了…”
許氏老祖抱拳:“蒹葭散人之事,我許家從今以后不管便是。”
“你最好是如此。”
沈落雁道:“蒹葭散人雖然只是金丹,但卻能從那你許常陽這等元嬰手中強行逃脫,足可見他的手段,這種天才修士我弒仙樓自然要爭取一二,我會去見他,邀請他加入弒仙樓,你若是真的再動用什么手段對付蒹葭散人,就別怪本樓主不顧多年交情了。”
“是,在下明白!”
許氏老祖抱拳,恭敬退下。
天羅海,深夜。
一簇簇火把被豎起在船舷上,照耀得白鹿號一片燈火通明。
寧道然依舊穩坐在船體中部,一根萬年金絲竹煉制成的魚竿瑩瑩生輝,水中,以一條鮮美海鱸魚外加萬年寒螭草制作成的餌料正在緩緩游動。
“唰!”
忽然黑漂!
寧道然猛然輕輕提竿,頓時魚鉤便刺入了大魚的口中,當他持續發力的時候,頓時整座白鹿號都在嗡嗡錚鳴,船體開始微微傾斜。
“臥槽…”
寧道然神識一掃頓時大喜過望,終于等到它,那條三階后期金龍靈鯉王再次上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