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銀狐少主的魂魄被碾滅近半之后,寧道然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中止了煉魂塔的煉魂。
“寧道然!”
此時,銀狐少主魂魄受損嚴重,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但他依舊面目猙獰道:“你終于幡然醒悟,知道我銀狐一族不能輕易得罪了?”
“那倒不是。”
寧道然解釋道:“我差點忘記,該先搜下魂的。”
“啊?”
銀狐少主大驚,旋即破口大罵:“寧道然,我##¥¥…¥…”
寧道然并不搭理煉魂塔中頗為精彩的唾罵。
他直接抬手,將水云金竹劍陣的陣旗、陣盤收回,銀狐少主遺留下的銀色珠子也一并收入儲物戒中。
之后,一把火將重新變回孟梟模樣的尸體給燒成了灰燼,然后帶著剛剛趕到現場的大笨鹿一起土遁而去。
就在土遁的過程中,發動了對銀狐少主的搜魂。
這么一搜,許多事情都變得明朗起來。
在這位少主的殘破的記憶中,出現了一道絕美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擁有一張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絕世臉孔,妖嬈身姿套在一件白色皮裙內,說話的聲音極為柔軟,紅唇皓齒,美不勝收。
只是,她抬手將銀狐一族大長老的頭顱從頸骨上拔下來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嚇人。
此女,正是白羊妖王!
寧道然微微震驚,沒有想到這位楓谷白羊化形的居然是一名女子,而且是如此絕美的女子。
如此一來,銀狐一族發動獸潮,入侵人族修仙界領地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白羊妖王正在不斷擴張地盤,銀狐一族要么臣服,要么滾蛋,而顯然銀狐一族選擇了滾蛋,舉族搬遷,最終與人族修仙界在邊界開戰。
至于奪舍孟梟,不過是銀狐少主隨意手筆而已,談不上是什么謀劃。
此外,從對方的記憶中,寧道然已經得知此次獸潮的主力。
金丹級妖獸,其實也就只有這位銀狐少主,外加一位金丹中期的金花夫人,那是一只金色毛發的老狐貍,修為底蘊極為深厚。
不管那么多了。
寧道然皺了皺眉,于混沌宗而言,他這個“筑基前期”也不過是一個小兵而已。
滅掉銀狐少主,便已經是立下一樁天大的戰功了。
只是這戰功不能去領,領了的話麻煩極大,雖然人前顯貴,但也容易半道夭折。
此外,銀狐少主留下的銀色珠子果然是寶物,從其記憶中得知,此珠名為“破禁珠”,三階上品法寶。
這是“功能類”法寶,對禁制、陣法、幻境都有極強的抑制作用。
若是用破禁珠,配合破禁符和三階陣師破解之道的話,那么開啟禁制、破開陣法都會相當的如有神助。
這是好東西!
寧道然迅速將破禁珠放在了儲物戒內比較重要的位置,與靈霄霧夢鐲、靈籠絲、煉魂塔、螭龍鼎這幾件自己的頂級底牌放在一起!
凌晨,寧道然返回營地的時候,東方才剛剛泛起魚肚白。
他直接將自己的替身紙人收入儲物袋,帶著大笨鹿在帳篷中盤膝練功起來。
至于昨夜發生的事情,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至于煉魂塔中,銀魂少主的魂魄則早就已經煉化掉,變成了煉魂塔中的一縷微塵。
煉化之后,煉魂塔變得精氣飽滿起來。
寧道然直呼牛逼,這煉魂塔煉化的魂魄越多就越強,或許以后還能進化為更高品階的法寶!
遠方山林。
妖族營地,一簇簇篝火燃燒著。
“不妙,怎么會如此…”
金花夫人看著手中碎裂成數塊的魂牌,一時間整個人都陷入了心神恍惚的狀態。
“少主…少主死了,是誰殺死了少主…”
金花夫人目光呆滯:“少主死了,大王和王妃又怎么可能繞得了老身…”
一時間,金花夫人的眼眸充血,極其憤怒的起身。
旋即,一聲尖唳長嘯闖蕩整座山谷。
“該死的人族,他們竟然殺害了我們銀狐一族的少主,此仇不共戴天!所有妖族都給我聽好了,立刻發動全力攻擊,給我殺光這群該死的人族修士,為少主報仇!”
“嗷嗷嗷”
山中,一片獸吼聲不絕。
清晨。
遠方傳來了大戰之聲。
寧道然從靈圃洞天內走出,破禁珠已經煉化完成,此時已是他的寶物。
而妖族的全力猛攻,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堂堂銀狐一族少主被殺,這事情太大了,大到金花夫人的地位都兜不住,只能用一場血腥的戰斗來掩飾一切。
唯有如此,金花夫人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否則的話,那正當壯年的金丹中期妖王,以及金丹初期妖后真的發難的話,兩個金花夫人綁在一起恐怕都不夠殺的。
“不知為何,妖族從今天一早就開始發了瘋一樣的進攻,還嚷嚷著什么為少主報仇…”
蕭澤手捧一堆陣法材料,道:“寧師叔,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不知。”
寧道然搖頭:“我跟你們一樣,也從未出過營地,又怎么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倒也是。”
另外一名煉氣九層弟子道:“還有一件事,據說從昨天深夜開始,就不見孟梟孟師叔的身影,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擅長追蹤秘法的筑基師叔查到,說孟師叔的氣息出現在西南數百里外,那里剛好有戰斗過的痕跡…”
“對,我也聽聞了此事。”
一名擅長陣道的女弟子抿了抿紅唇,道:“據說孟師叔的氣息就是在那里消失的,而且,那里還有濃郁的妖氣,似乎還是三階初期大妖的氣息…”
“難道…”
蕭澤一愣:“孟師叔人間消失,而銀狐一族的少主同樣是三階大妖,他也是在昨夜被殺的,難道說…難道說…”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壓低聲音道:“難道說是我混沌宗的真傳序列第一弟子孟師叔,他深夜與銀狐少主在西南大戰,最終同歸于盡??”
“噓!”
女弟子道:“蕭師兄,我聽幾位筑基師叔也是這么說的。”
她有些悲憫,目光幽幽的說道:“孟梟師叔雖然為人確實霸道了一點,在宗門內風評一般,但殺妖這種事情他是從來不含糊的,此事…也確實符合孟師叔的一貫作風…”
“噓,師妹小聲些。”
蕭澤神色凝重道:“此事尚未經過宗門證實,而且大長老如今也正帶人到處尋找孟師叔的下落,還是盡量不要討論此事為宜。”
“正是。”
寧道然道:“我等做好本分工作就好,其余的事情,自有宗門高層處理。”
“對對對,寧師叔所言極是!”
女弟子笑面如花,比起那孟梟,她更喜歡眼前的寧師叔。
寧師叔不但看起來年輕,個性也極為隨和,只可惜宗門內流傳說他不喜歡女人,而喜歡跟靈獸整天搞在一起…
咦有點變態 念及此處,女弟子轉身就去做事了,對寧道然僅存的那點好感在這一刻也已風吹云散。
數日后。
雖然前線戰場依舊打得十分激烈,但關于孟梟的下落也終于水落石出。
有人在西南一處有戰斗痕跡的地方發現了孟梟的一片靈器碎片,那靈器正是公羊焱曾經贈予孟梟的,結果卻遺留在那里。
之后,有擅長魂術的混沌宗筑基長老前往探查,找到了少許孟梟的殘魂,此外,那處戰場還殘留著妖魂氣息。
不出意外的話,正是那銀狐少主的殘魂。
一時間,公羊焱老淚縱橫。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最悲催莫過于此。
原本,公羊焱早就打算讓孟梟繼承自己的衣缽,此子勇猛精進、天資遠勝于林盛等人,是必定能將真陽熔爐訣和真陽峰發揚光大的,甚至有極大可能直接繼承宗主之位。
如此一來,混沌宗輾轉數百年,即將迎來幾百年來的第一位男性宗主,一改之前陰盛陽衰的精神面貌!
可誰曾想,孟梟這樣的絕世天才,居然夭折在了筑基后期,他距離結丹就真的只有一步之遙啊!
“啊啊啊啊”
一想到這里,公羊焱哭得無比傷心,頓足捶胸。
“徒兒啊!”
他抹著眼淚道:“你越階逆伐,與三階妖獸天驕同歸于盡,不枉老夫對你一番悉心教導啊!
可是我那可憐的徒兒喲,你臨死也還是個雛兒啊,連女人的滋味都還沒有嘗過,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啊…
徒兒,你為人族修仙界戰死,是為殉界,你不愧為我人族修仙界的年輕翹楚,為師一定會將你的衣冠葬入宗門祖墳,為你風光大葬!”
“唉…”
寧道然安慰道:“師伯,別太難過了,孟師弟越階逆伐,與妖王同歸于盡,他這一生光輝燦爛,我們這些師兄弟都會為他感到驕傲的!”
“害!”
公羊焱一拍大腿,懊惱道:“寧師侄,還是你會說話,一句話說到老夫的心坎兒上了,哪像林盛那臭小子,居然說孟梟與銀魂少主同歸于盡,筑基換金丹,這波其實是我們賺了,應該高興…”
寧道然心中直呼牛逼,不愧是林盛師兄,這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當然,這話話糙理不糙,就是不能明著說出來,這不是給人老頭傷口上撒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