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我只是個普通人,在這落下個禮物,現在來帶禮物走而已。”
徐嚯坐在游艇上,眼神四處掃了掃,耳尖一動,繼續緩緩開口說道。
他并不慌張,相反,即便被幾個槍口頂著腦袋也沒什么明顯的情緒。
見此,老人和幾個保鏢神色更加陰沉。
“禮物?”
“什么禮物?”
“人頭。”
說著,徐嚯頓了頓,又補充道:
“陳北的人頭。”
老人面色一沉,那雙眸子不知在盤算著什么,眼神中陰暗交錯。
他就是陳北!
十八年前他還是個中年人,但現在,他已經六十歲。
如果沒了這幫賣命的保鏢,他甚至連駕駛游輪都做不到。
眼下,來了個人想要自己的人頭 保鏢手握槍械,槍口指著徐嚯的同時,眼角看了眼陳北。
殺了他!?
陳北抬起手,示意對方先別輕舉妄動。
眼下的境地他很清楚。
天國的事情暴露出去,全世界都不會有人能容的了他!
他即便是跑了,也沒什么地方能去.找那些還未被抓的天國成員?
確實,按照天國建立的底層邏輯來看,這幫人或許可以幫他,對他進行一定的扶持。
這是在天國還存在的情況下。
天國被一窩端,剩下的牛鬼蛇神只會想著撇清自己!
陳北哪怕是逃出去,找他們,第一時間得不到什么好處,迎來的只有槍子.
更別提,眼下他們逃不掉了 但如果面前的人.
陳北眼神中不斷閃過思緒,恍惚間,開口道:
“你是誰的人?”
“警察?特五局?還是國安?”
“特五局都知道?”
徐嚯挑眉,看著對方的眼神有點玩味,“從哪知道的?”
“從哪知道的不要緊,要緊的是”
陳北滾了滾喉嚨,他立馬意識到徐嚯不屬于這三個陣營的任何一個。
既然不屬于,還能登島,甚至從氣質來看還不是單純的抓捕人員 他心中思緒滾動。
“要緊的是,陳北的腦袋不值錢。”
陳北開口說道,“槍一響,血一流。”
“無論生前是什么樣,死后都一樣,葬禮隆重?陪葬豐厚與否?呵,區別不大。”
“我陳北的腦袋也一樣。”
“掉下來,對于你也不過是一塊爛肉,但,如果你放了我,甚至是和我合作”
說話間,陳北循循善誘著,仿佛一個魔鬼勾引著人。
不過話還沒說完,徐嚯的聲音便響起將其打斷。
“可是,有你的腦袋我就是頭功。”
“到時候給我升職和獎金,再加上我這么年輕,以后的道路得多寬闊?”徐嚯忽的臉色掙扎的說道。
陳北言簡意賅,“我在國外銀行賬戶還有六億,西國幣。”
“誰都不知道,我給你一個億!”
“才一個億?”
“兩個億!”
陳北神色低沉道:“年輕人別太貪了,少拿點比較好.”
“嘖,快死了還惦記著錢,到底是你貪還是我貪?”
徐嚯用一雙玩味的眸子盯著對方。
忽然間。
他表情收斂,扭頭,看著那黑黢黢的槍口。
“十八年前,江三市發生了個人販子襲警案,這件事和你有關系嗎?”
十八年前的案子?
話鋒跨緯度太大,一時之間竟讓陳北愣了又愣。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是什么時候?還有江三市,人販子.
剎那間,如潮流般的記憶在腦海中流動,陳北捕捉到其中幾個記憶碎片。
“那起拐賣孩子的案子?”
陳北眉頭一皺。
“不是,是一個男人險些被抓,之后被警方保護,且對方也連夜去了國外,導致人販子團伙惱怒,為此殺害警察的案子。”
徐嚯簡單贅述一下案件過程。
聞言,陳北這才有點恍然。
在他這里,人就跟豬狗一樣,經過手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他根本無法記住每一個人。
但殺警泄憤.
倒是只做過一次。
陳北瞇了瞇眼,“你和那警察什么關系?”
“沒關系,我只是來問問你有沒有這件事。”
徐嚯淡淡開口,絲毫沒在意臉上的這些槍口。
“那人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你是當年的男孩?”
陳北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他緩緩向后靠去。
“不是,他早就死了。”
徐嚯依舊淡然的搖頭,并不害怕對方會退走。
游艇就這么大,他還能退去哪?
“那就是還有個女孩.”
陳北腦海中思維不斷閃爍,同時在思考應對之法。
徐嚯敢自己上來必然有能應對他的辦法,否則就是來送死,陳北不認為能和他這樣說話的人是個送死的傻子。
“你是那女孩什么人!?”
“男友?老公?還是親人?”
“我也不認識她,她在幾年前便死了。”
徐嚯繼續開口,眸子逐漸冷漠,沒有一絲感情。
“只是案件有疑點我沒想通。”
“身為人販子的你,為什么在面對拐賣一人失敗后,火氣會旺盛到殺警!?”
“你們在怕?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為什么非得拐那個人?”
“以及.十八年前,你是怎么從一個人販子,立馬成為天國組織建立者的?”
陳北的發展很迅速,快到不可思議。
對方年初還是人販子,但年尾,竟搖身一變成了犯罪組織的頭目!
這點太過匪夷所思。
尤其是拐賣他人不成,竟然還敢殺警!
這點就更讓人疑惑了。
為什么?
首先,你要知道憤怒的產生原因。
一般分為三種。
一是他人的觸怒,也就是在你雷區上蹦迪,導致你產生了憤怒。
二,就是其他原因,如天氣陰沉或是很曬,身體燥熱一類。
三,便是 恐懼。
沒錯,恐懼會催生出憤怒!
當一個人在面對足以摧毀你思維理智的情況下,往往會有三種應對。
呆滯,以及觸發防御系統昏厥,剩余的便是.憤怒!
常見的如在鬼屋當中,受到驚嚇后一拳將其打倒。
人販子能產生的憤怒是哪個?
因為天氣和身體不好,所以決定殺警察?
思來想去,只有最后一個,那便是.
“你們在怕,在恐懼!”
“你們要拐的人很特殊,特殊到拐賣不成功便會引來什么,所以才恐懼?”
徐嚯一邊說,一邊觀察對方微表情。
陳北的臉色并未因這些而動容。
他向后退了一步。
“別打死了,等會挾持他跑。”陳北說道。
收買不行,那就.打!
不過徐嚯依舊沒理會他,坐在對面,臉色淡然。
下一秒.
“咔!“
扳機扣動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愣住,接著,再次扣下。
“咔咔咔!”
子彈沒有射出。
徐嚯站起身,從口袋掏出一把漆黑槍械。
“這種定向拐賣的情況,只能和特定的人交易,是因為他們?”
“你能起來,也是因為他們?”
“你做了什么?”
一個又一個疑問從他口中說出。
說話間。
徐嚯伸出手,槍口立馬對準身后的黑暗。
“啪!”
刺眼的火光出現,下一刻,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擊中一般,悶哼一聲,掙扎片刻便倒地不起。
徐嚯調轉槍口,抵著身旁人的腦袋,再次扣下扳機。
“啪!”
對方后腦頓時炸開,鮮血混合著腦漿從孔洞中流出,尸體癱倒在地。
“嘖,你們這些混黑的也太沒禮貌了。”
“話都不讓人說完就動手。”
徐嚯十分不滿。
同時,周圍的人也被他迅速清理了個干凈,只剩下陳北一人。
“能好好聊了嗎?”
徐嚯并未抬頭看他,將彈匣拆下,按上幾顆子彈,裝備這才抬頭。
“回答一下我這些疑點。”
陳北沒說話,臉色十分陰沉,并未有到了絕路跪地求饒的畫面。
“三億,我給你三億西國幣,放我走!”
“三億西國幣,到時候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你要知道,人只是人,和豬沒區別,有區別的是有錢的人!”
“錢就是一切,當你有錢后,你就會發現現在的一切是多么的昏腦!”
陳北冷聲說道,再次提出自己價碼。
“那警察的孩子說到底也只是個女人。”
“即便長得再漂亮那我告訴你,哪怕是十萬分之一,全東國也能有上萬個!”
“全世界也有十多萬!”
“嘖,我都說了,那對兄妹早死了,還擱這胡言亂語。”
徐嚯搖搖頭,槍口對準對方。
“還有.”
“臨死了,都不愿將所有錢交出來.呵,真貪啊。”
陳北看著槍口,四肢僵冷,神色陰沉,卻還是開口道:“四億,西國幣,最多給你四億西國幣!”
“這是底線,你要知道,即便你做到了特五局首腦的位置,你也不會有這么多錢!”
“但”
他話還沒說完。
徐嚯便不耐煩打斷,“最后一次機會。”
“有沒有后悔殺警?”
陳北眼球布滿血絲,“我只給四億,你知不知道錢才是.”
“砰!”
話音未落,一道槍聲響起。
陳北額頭上多了個血色孔洞,整個身體一僵,接著便癱軟倒底。
“嘖,聽不懂人話啊這”
徐嚯咂舌說道,隨即從褲子里抽出一把小鋸子。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接著就開始干起活來。
說起來。
徐嚯的木工能力也是達到了滿級!
小時候閑著沒事,在夢里雕刻木頭,又或是雕石頭,等到手藝熟練了,就在現實雕一個小玩具送給楚夕。
近十年沒做木工手藝,現在到是有點生疏了。
不過問題不大。
只是鋸個橫截面而已,也沒什么難的。
至于問話說實話,徐嚯是想問話的,但奈何對方聽不懂人話,都說了最后一次機會還不珍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自己都說的那么清楚 當然,問話也不是很重要。
天國的成員特五局能查的干干凈凈,查個底朝天。
有關陳北的事情.
徐嚯可以自己解決,知道整個組織的來龍去脈!
當張梁等人找到趙剛的時候,是在另一艘船上找到的。
“對講機?對講機怎么了?”
趙剛開口詢問,剛準備上手去摸,卻發現對講機電池被扣了,頓時表情大變。
對講機是既可以充電也可以替換電池,但說到底,如果電池沒了,自然無法運轉。
而徐嚯.在這艘船上。
“嗯?你們怎么了?”
徐嚯從廁所出來,看著周圍幾個人臉色狐疑的說道。
“你你干什么去了?”
張梁一頓,看著在廁所待了二十分鐘的徐嚯,略顯狐疑。
“上廁所啊,不然還能干嘛?”
徐嚯詫異的說道。
“那你這衣裳怎么濕透了?”
張梁指著對方這好像下水游泳一般的著裝,默默詢問著。
“哦,便秘,出汗有點多了。”徐嚯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是偷跑出去了?”
“我是那種人嗎!?”
“真沒跑?”張梁有點不確定了。
這船是警察的船,在后山處停著,徐嚯即便是下船好像也沒什么地方能去。
但,趙剛那簡易對講機明顯被扣了電池.
“老張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徐嚯大怒,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污蔑。
“我一直在廁所啊。”
“呵呵。”
張梁嘴角抽了抽,他才不信這番話。
一旁的李建業沒注意這點,他還在忙正事。
“陳北呢?”
“陳北怎么還沒抓到!?”
天國最重要的組織人員就是陳北了。
但現在對方跟死了一樣,什么動靜都沒有 就在眾人陷入思索時,徐嚯忽的開口。
“我之前聽到后山那邊好像有槍聲,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后山?槍聲?
看著徐嚯指著的地方,眾人忍不住看去。
“那至少一公里遠吧!”
“你怎么聽到的?”
幾人腦子里冒出問號。
一公里不算遠。
但,在島上到處都是密集槍聲,還有直升機轟隆聲的情況下,還能鎖定一公里外的地方 “我聽覺好。”
徐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張梁無語,下令開船,向那邊靠去。
沒多久,一艘十分隱蔽的船出現在探照燈下。
張梁眼前一亮,但,他剛靠近,看著船上的畫面頓時愣住。
面前是.
幾具鮮血淋漓的尸體!
“陳北,找到了!”
李建業下船,看著那尸體瞳孔一縮。
他剛準備扶著腦袋將尸體抬起來,但下一刻.
“咕嚕咕嚕”
連接腦袋的脖子突然斷裂,腦袋咕嚕咕嚕的滾走。
“嘿,這陳北他媽還真會生,能生出來一個腦袋和身體單獨隔離的人。”
徐嚯欽佩的說道。
張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看我干什么?”
徐嚯詫異道:“看尸體啊!”
“咱們來的時候他腦袋可就掉了啊,這不關我事!”
張梁:.
他想說些什么,但最終,萬般話語化成一道嘆息聲。
他很頭疼,眼下這只是小事。
大事是.
天國的一切調查出來,傳遞到都城 張梁已經不敢想,到時候得炸成什么樣了。
沉默半晌,掃了周圍一眼,只能嘆息道:
“打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