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目前的情況是,五個人全部身體,死,脖頸浮現出青紫色勒痕,很明顯的掐脖子窒息而死。
真兇沒碎尸。
對方沒想著藏住尸體,而是將尸體擺了出來!
什么意思?
‘差不多得了’的意思.
當然,也可能是求饒,用五條人命來讓案子結案。
但問題在于.誰會想著結案?
而既然不是結案,那這五名人員的身死,還暴出來 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警方能查到的,所有的信息,目前全集中在死者五人身上。
眼下,對方將五個人一個活口不留,全都殺了。
這讓警方怎么查?
當然,可以查,畢竟.
“還有人!“
“還有一個人!”
徐嚯恍然間開口,將周圍所有人的眸子吸引。
“人?”
“什么人!?”
李建業頓住,臉上流露出錯愕。
都城還存在與案件沾邊的,擁有線索的人?
他們怎么不知道!?
眼下,與案子沾邊的人數,只有林淼,白漢會所,嫖客這三類了。
但林淼瘋了,總不能耗費時間將她治好吧。
白漢會所高端但不正規,再者,他們即便是正規會所,記錄了信息那也沒用,所有的信息都直指死者五人,而死者五人全部死亡.
嫖客大爺更別說了,什么信息都沒有,還不如白漢會所。
那這人是誰!?
“別急,真兇這步棋是一步臭棋!”
“而彼之臭棋,我之機會!”
“他走錯了一步,那就給了我們機會!”
“如果走我的預想方法偵查,時間完全足夠,不需要順著這條死胡同的線路偵查,年前必然能抓捕到對方!”
徐嚯笑了,他深吸一口寒氣,看著周遭滔滔河水。
河水很洶涌,一層卷起一層,冰冷附著于此,濺射的河水宛若一根鐵質堅槍。
徐嚯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
“時間夠了,不用緊張。”
“李隊,你覺得,兇手為什么會走這一步?”
“因為急了。”李建業開口回應。
對方殺五人,就是急了。
為什么急?
因為警方查對了!
那么,問題也又來了,對方之所以急,是因為警方查對,換句話說,警方掌握的線索是正確的!
“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在于,兇手本身參與到了阿姐鼓,嘎巴拉又或是人皮唐卡這一物品的制作。”
“之后,我們順著能制作這種物品的人的特性進行了細致搜查。”
徐嚯緩緩開口道。
人皮唐卡和阿姐鼓不是一般人能制作的。
雖然手藝可以,但想達成流水線制作,收藏或是販賣是完全行不通的。
必然需要具備一定的身份!
至于現代制作的這玩意,是否還是古董.
這么說吧,這玩意從來都不算什么古董,即便是現代的,那在古玩市場上的價格也十分高昂!
算是一種‘天局’的手段。
而既然和天局沾邊,想沒有身份都難。
至于天局是什么.這么說吧,一個普通人想買個蒙娜麗莎畫像,他能夠區分的只有證書,販賣人,擔保人,以及畫像的程度。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能擔保,制作出完全一模一樣的畫像!
同時,動用手段制作證書,找擔保人來共同蒙騙對方,對方在有意愿的情況下沒道理不買的。
這就是天局的粗略理解!
你證明不了這玩意是假的,因為證書是真的,你帶著證書去其余地方,人家也會說這是真品。
很無解的方法,而能制作這種局的人 無一例外,非富即貴!
而這案子涉及到的東西,最終必然會進行某種‘天局’。
所以,警方和國安等單位調查了那些商人,事實也是他們查對了。
“這些,都是假象,是表層線索!”
徐嚯突然話鋒一轉。
“表層!?”李建業一頓,臉上露出錯愕。
這些可都是警方深度剖析后的產物啊!
但,竟然還是 “沒錯,就是表層線索!”
“李隊,伱應該知道想在菜市場擺攤的規矩吧。”
徐嚯點點頭,又拋出個問題。
“自然知道。”
李建業點頭,經過林嵐市‘天生的罪案’后,他便知道了菜市場的規矩。
光是交錢還不行。
“地盤,人對地盤的劃分概念,是十分的敏感的。”
“無論是菜販,又或是自家的農田,房屋被他人占了一毫一厘,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現在,將都城看做是兇手的一個地盤。”
“將警方查到的正面直接性信息,堪稱側面,能夠證明對方具備占有這個地盤的信息!”
“增加一個宏觀角度上的視角!”
徐嚯緩緩開口,在他眼中時間很充足,也就不急著直接說,開始緩緩解釋思路。
張梁頓了頓,他倒是很快的理解了這個想法。
直接性信息成為側面驗證,那在這種角度上來看,兇手就是個.
“團伙?”
李建業一頓,試探性開口。
“沒錯,兇手是個團伙,對方的地盤是都城,套入到宏觀,以觀摩全東國的角度來看.”
“會只有他這么一個團伙嗎?”
眾人一頓,思考都沒思考,便得出一個結論。
“不會!”
任何罪惡,絕不會只有一個團伙在搞。
哪怕是徐嚯整的智能手機,國內外也有人在爭分奪秒的競爭!
更別說暗處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
暗處里,就連下九流都會爭奪地盤,別說對方這種級別的。
“既然不會,那么,你們說”
“周圍的團伙,是否知道這個團伙的信息?”
恍惚間,徐嚯又詢問道。
周圍的團伙,也就是第二個,其余地盤的 張梁頓住,下一刻,表情錯愕,且古怪。
“找他們問!?”
“沒錯。”
徐嚯點頭。
兇手這步棋看似下的很妙,斷絕了所有信息。
但卻暴露了這么一條十分重要的情報,也就是國安的搜查線路是正確的!
只要正確,這種擁有固定地盤,長年累月犯罪的團伙,不可能沒人知道。
罪犯對地盤的敏感程度 可不是其余人能想象得到的。
舉個例子。
毐犯。
毐犯便是個團伙,往往在某個地區長年累月的居住,盤旋幾年甚至十余年幾十年。
這種人,一旦你前往他的手下去販賣毐品.
短時間內,你的信息會被對方扒的底朝天!
哪怕你全程沒跟對方交流過也是如此!
而他們,也知道周圍區域的人都是誰在管,又都是什么信息,對地盤的嗅覺堪稱狗鼻子。
這起案子 只要轉變兩種思維方式,通過這種紐扣,代入這種地盤視角便可以絕處逢生般,反抓對方一手!
如此,這步妙棋就成了徹徹底底的臭棋!
“找其余罪犯詢問!?”
李建業眼角一抽,隨即思索起來,“可”
“即便問道了又怎么樣?咱們沒證據.”
證據,想給一個人定罪就要有證據。
單單是一個罪犯的話,他們就要去拿人?即便拿了,對方狡辯又怎么樣?
確實,正常來說確實是這樣。
“證據?”
徐嚯沒忍住,突然笑起來了。
“李隊,你還是太小氣了,這種思維是大隊長該有的,但,這里是都城。”
“旁邊的是特五局最高組長張梁!”
“右邊是都城欽點專案組組長趙剛!”
“全國頂尖刑偵正在往我們這趕。”
“去搜商人的不是警察,是武警,他們是屬于軍隊的!”
“李隊,這已經不是正常的偵查案子了,這是”
看著李建業那逐漸震驚的面孔。
徐嚯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
“反恐!”
反.恐!?
需李建業瞳孔一縮,渾身汗毛炸立,毛孔不自覺張開。
他現在這么回想。
確實,都城配置的資源完全不是對待一起案件該有的。
并且,這玩意在上一次大規模出現時,是怎么被消滅掉的?
那可不是靠刑警,也不是靠證據消滅的.
而是絕對的武力!
“反恐,不需要證據。”
“只需要人名。”
徐嚯緩緩說道,事實就是如此。
對方的所作所為,在這里,在都城打臉的手段,你還要和對方貼臉甩證據玩過家家?
鬧呢?
李建業感到十分震撼,渾身毛孔張開,仿佛吸了個熱水澡。
他看著徐嚯的眼神都懵了。
沒辦法。
地方的刑偵大隊大隊長,就是按照這種規矩辦案的,沒證據,即便抓到了人也不能判刑。
這是他們執法的底層邏輯。
眼下冒出這么個以流氓姿態摧毀邏輯的想法,而且還十分有效,讓他怎么能不感到震驚?
不過,問題又來了。
“可以,但時間并不算充裕。”
張梁盤算了一下,嘆了口氣。
“首先,對方可能知道都城的兇手,這點沒的跑。”
為什么會知道?
因為地區代表著能力,代表著身份級別!
舉個例子。
西國白頭鷹,在對方中心城市的地下組織老大,和偏遠鄉村的老大,哪個知名度更高?
自然是中心城市。
為什么?畢竟明明都是老大。
因為地區的影響力!
城市越厲害,能占據這個城市為‘地盤’的組織也會越厲害!
而人,總是會只看最厲害的。
如地區學校,你可能不知道普通學校的名字,但大多人都知道重點高中重點大學。
又如最通俗的游戲。
你是會奔著國服第一去?還是奔著一個區服第一?
同理,都城這個地方的級別也不用說。
能在這盤踞的兇手,對方的名頭在對方圈子內必定十分響亮!
但是吧.
“我們要短時間,放棄兇手,轉而去追查另一起與之相符的案件!?”
張梁眉頭皺起,他思索片刻。
還是覺得有點不行。
“時間不夠了。”
“警方之所以排除如此大的資源,就是為了能短時間內,年前抓到對方。”
“但,如果重新追查一起,先不說逮捕和拷問,單單是發現對方這一點就難如登天。”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不知道他們在哪!
徐嚯之前說過,一起完美案件,重要的不是殺人手法。
而是如何讓警方不知道!
只要不知道,就查不到,而從知道到不知道這個過程,原比破案要更難!
“如果這樣,在都城猛砸資源,說不定都比重新追查一起案件要快的多。”
張梁如實說道。
徐嚯也沒反駁,“確實,偵查很難。”
“尤其是不知道對方存在的情況下,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如果說.”
“現在,面前就站著這么一位呢?”
徐嚯又道。
面前就站著這么一位!?
所有人頓住,隨即目露警惕的看向周圍。
張梁伸手,往腰間掏去。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是說對方在這,只是舉個例子。”
徐嚯笑了笑,連忙阻止對方的行為。
“假設,不存在發現,調查,抓捕這個行動,而是直接存在面前,那么,是否能短時間內查到兇手?”
張梁頓住,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
“他真的存在!?”
張梁沒忍住,再次開口詢問。
這和天上白掉線索有什么區別嗎!?
“存在!”
徐嚯點了點頭,接著他扭頭看向一旁懵著的李建業。
“李隊,兇手制作的案件里有什么你記得嗎?”
“人皮唐卡,阿姐鼓,嘎巴拉,血玉.”李建業開口回應。
“在四個月前,我曾在某段時間,某個地點,跟你說過嘎巴拉這三個字。”
徐嚯突然道。
說.過?
四個月前!?
李建業頓住,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縮,錯愕的看著徐嚯。
“你意思是”
“沒錯,我們需要的兇手,需要的另一個犯罪團伙兇手。”
“在這起案件三個月至四個月前,便已經抓捕!”
徐嚯深吸一口氣,看著張梁,沉沉開口道:
“備機!”
“通知地方警局,讓對方提前在審訊室坐好,等著我過去!”
而這個人便是 三個半月前。
東國領域,一個眼下還不出名的小城市內,曾發生了一起案件。
發生了一起,讓都城都沒綳住的案子。
嚇的整個市大半夜緊急開會。
那個時候,調動的資源簡直令人著迷,一度讓人感到流連忘返。
而這個地方便是.
云東省。
江三市!
十二月二十七號,下午,六點。
“吱叮!”
隨著一道聲音的響起,鐵門被關閉。
李建業徐嚯張梁等人踏入鐵門內,他們走在審訊室里,看著內部環境。
審訊室內坐著幾個人。
三名獄警,一個身穿藍白條囚服,被鎖銬拷住雙手的男人。
對方剃著寸頭,坐在桌子對面,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
一抬頭,看到了兩個眼熟的人。
“警官?又見面了?”
孫堅看著兩人走來,臉上沒露出什么情緒的波動,他只是示意般點了點頭。
徐嚯沒理會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建業沒和他所花,徐嚯想了想,看向對方道:
“判了多久?”
“一個月吧。”孫堅砸吧砸吧嘴。
“一個月?”張梁微微一愣。
“還有一個月,槍決。”
孫堅隨口道,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即便說出自己死期,某種的神情也十分正常。
“嘖,那挺好。”
徐嚯點了點頭。
孫堅是誰?
九月份,讓王超二哥,賣魚佬王虎破大防的兇手!
也是‘血肉加工廠’的真兇!
對方在年輕時,跟隨礦工下井,卻發現自己被賣了。
礦工跟他妻子和發,死后他們能得到兩三千。
但,實則孫堅死亡,他們最少能拿到一萬。
后來他活了,活了下來,在短短幾天內,鉆入了牛角尖,知道了點邪門歪理。
他和李建業說,這世界是個大魚吃小魚的海底世界。
李建業噴了他整整一個審訊的時間。
“如何呢?李隊長是吧,我記得你。”
孫堅看著李建業,又看了看身邊的徐嚯和張梁,了解了些什么,笑道:
“這位應該是傳說中的特五局人員了?”
“李隊長看樣子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和徐先生一起提升的很快啊。”
“提升的話估摸著是案子遇到的大。”
“我之前的話,你覺得怎么樣?”
李建業沒說話,冷冷的看著他。
“呵,真嚴肅啊。”孫堅笑了笑,沒在意他的態度。
“行了,談正事吧。”
“都城出了個事情,和你做的有關,說一下都城的那些人都是誰吧。”
徐嚯緩緩開口,打斷這兩人。
“都城?”
孫堅一頓,隨即恍然,“哦,我懂了。”
隨即他臉上露出玩味,再次看向李建業。
“都城有大魚吃了條小魚,然后你們這條更大的魚,準備去吃了對方?”
李建業忍不住了,心頭浮現出一股莫名的火氣,“這和這案子沒關系!”
“你只需要配合就好,到時候自然會給你減刑。”
配合警方是會減刑的。
但,問題又來了.
“減刑?死刑變無期?活在這未免太無趣了些。”
“還是說無期變有期?有期再減刑?”
說著,孫堅收斂了一下表情,看著面前的人,面無表情道:
“你們覺得,哪怕真的是有期,即便明天就會出獄.”
“我會不會死?”
會不會死 眾人一頓。
“想我死的人可不少,比警方多多了。”
“現在我可不是什么鯊魚,只是一條小蝦米,但這條小蝦米卻掌握著一些人的命脈。”
“我在監獄內他們盼著我死,我出去了,他們會立刻讓我死。”
孫堅隨口說著,周圍人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是個很明顯的道理。
江三市沒有都城那種資源。
并且孫堅的性質是‘流水線工廠’類的出售,影響力比都城還大,涉及到的人根本數不清。
這些人在這幾個月里,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讓孫堅死 “減刑?我不需要。”
“我不怕死,年輕時候,下礦井的時候我就死了。”
“那么現在,你們還想怎么讓我配合調查呢?”孫堅笑呵呵的,說出的話讓人惱火,看起來全然一副笑面虎的模樣。
李建業攥緊了拳頭,卻最終還是松開,感到一陣無力。
你想讓對方開口,那就給予好處。
但,對于一個連活命的機會都不要的人來說 還有什么好處可言?
張梁眸中一沉。
還沒什么東西這樣對特五局,他剛準備抬頭,讓身后的人去配置吐真劑。
卻見徐嚯抬手。
“說吧,你想要什么。”
徐嚯緩緩開口,不急不緩道:
“你要真沒想要的,根本不會和警方說這么多。”
“自己說吧,你想要什么。”
孫堅一頓,隨即開口道:
“嘖,徐先生還是這么聰明。”
“栽到你手里不冤,至于想要的倒也談不上。”
“做個交易吧。”
“交易?”張梁聞言,眉頭沉下。
他什么時候和犯罪分子討價還價過!?
“放心,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孫堅開口說道。
“幫我照顧一條狗吧。”
“老狗挺老了,路都快走不動,跟了我十五年左右,被抓之前,我把他放走,警方沒看到。”
“放心,狗沒吃過尸體,我可舍不得給他吃這種垃圾。”
一條.狗?
眾人錯愕。
活命的機會,換成了照顧一條狗?
還是一條十五歲,快要老死的狗!?
“同意!”
李建業連忙開口。
現場配置的吐真劑不一定對對方有效,這玩意也是分人的。
而麻醉后,清醒的時間少說十余個小時,到時候還得再審問 警方的所剩時間.至少在李建業他們眼中,可不多了!
找一條狗而已,難道比得上這個時間?
“狗在哪?”
李建業又詢問。
“我在東華路有個小院子,那是我第一次來江三市時住的。”
“算是我住的最久,最安全的一個院子。”
“你去那瞅瞅。”
孫堅笑道。
“如果沒找到的話那就算了,我也會把線索告訴你們的。”
找到并安穩一下,就告訴線索。
找不到,也告訴。
“好!”
李建業繃著臉,不再說什么,看向徐嚯。
徐嚯起身,他也跟著起身,隨后轉身就往外走去。
“吱”
“砰!”
鐵門關了,審訊室內只剩下幾個寥寥人影。
孫堅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抹復雜神情,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他沉默了半晌,隨后,抬頭看向身旁的警方。
“我能用一下紙筆嗎?”
警方猶豫片刻,走到身邊,監督著使用防自殺式的罪犯專用筆。
孫堅拿起一支筆,在上面寫著什么。
“沙沙沙”
東華路。
這里,是市區的邊緣地帶。
雖然不是鄉村,但和城市也不沾邊,也就地界處于城市內,發展什么的,停留在鎮子上。
這里有一個宅子。
是一個四合院,早期孫堅賺到了第一筆錢,隨后在這買下的。
之后對方結交人馬,在江三市開展自己的黑暗產業。
之后,這宅子便沒用過,孫堅只是時不時回來看看,將其賣掉。
算算經歷,不算老家,在這住的時候是最安穩的。
“狗,大晚上的應該會在周圍吧。”
李建業在周圍找了半天,拿著手電筒到處亂轉也沒找到什么。
“不應該啊。”
“根據周圍鄰居的走訪描述來看。”
“他們看到了一條和照片十分相像的老狗,但怎么現在看不到了。”
李建業呢喃著。
對方的狗很忠誠。
當然,或許也只是和普通的狗一樣,但對于人來說,這忠誠卻十分的亮眼。
對方被捕后,曾在警局門口待過一陣子。
之后,便消失,出現在了這,且一直呆在這。
但他們卻沒找到。
“線索啊線索,這狗難道不在宅子里睡覺?”
李建業看著四周的小院子,陷入焦灼。
不止是他,就連張梁也是如此。
“別急,先找一找,興許能找到呢。”
張梁沉聲說道。
雖然對方說了狗若是沒回來,對方也會透露信息。
但,現在狗已經回來了 信息!
只要找到,信息就能拿到手!
困擾都城,幾乎將國安人員和特五局王濤臉打腫的孫子,必然會被揪出來!
現在都城,每分每秒消耗的資源,那可都是不計代價的 多個單位聯合執法,哪怕是張梁也沒見過幾次!
“找,一定能找到。”
張梁沉聲說道。
他手心不自覺的出了些許的汗,語氣沉重,呼吸略顯粗糙。
現在,都城的所有警力可都靠這條老狗了.
如果能找到。
那就放假,過個好年。
如果找不到.
那王濤等人的臉算是丟干凈了!
說來也可笑。
一條老狗竟然和一起國案有關,而且還是直接性的關系。
不過有關系就有關系吧,他們不是那種在意臉面的,只要能找到就行!
“搜!”
張梁不再局限在宅子內,帶著人,在周圍搜查起來。
流浪狗嘛,睡覺的地方橫豎就那幾個。
此時。
徐嚯找到了一根.狗毛?
他頓住,抽了抽鼻子,隨后伸出手將剛好也在下雪,江三市道路上的雪給拍散,露出里面一根散發著騷臭刺激性味道的狗毛。
屋子里有張梁用狗毛編織的一個玩具,不出意外,這狗毛就是狗留下的了。
看時間,不算新鮮,大概是三四天前的。
徐嚯思索片刻,他站起身。
隨即,鼻子一抽,順著氣息走去。
“有找到嗎?”
李建業手握對講機詢問道。
“老大,沒有。”
江三市刑偵大隊中隊長趙水開口回應。
他們雖然沒找狗的經驗,但其實也不需要有是什么經驗。
動用的這些警力,就是一只老鼠都查的出來!
“張組長呢?”
李建業焦灼的詢問。
“沒有,我找幾個小孩打聽了一下,倒是有見過,但現在沒找到了。”
張梁內心焦急如焚。
但還是強行保持鎮定,沒辦法,他不鎮定對事實也沒什么影響。
聽到這,李建業內心咯噔一聲,沉入海底。
如果要是找不到.
孫堅還會說嗎?
對方現在是唯一的一條快速破案的渠道,如果對方不說.要強行開口?
“找到了。”
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徐嚯的!
“找到了!?”李建業一頓,下一秒,一股強烈的喜悅填滿整個胸腔。
不止是他,張梁也是如此。
“真的!?”
“在哪!?”
張梁滿臉驚喜的開口。
“往孫堅宅子門口右側走一百米。”
徐嚯的聲音平淡響起。
“好!”
張梁連忙點頭,隨即對講機也沒塞便往地點跑去。
找到了!
找到了狗,找到了狗就是找到了線索!
這條線索可不是某個信息節點,而是致命的,能直接幫助警方越過搜查,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逮捕兇手的!
只要孫堅沒什么壞心眼的情況下就開口.
那案子就能破!
都城的人能過個好年,死者會得到報仇的機會,兇手將會被判死刑!
只要將狗的信息.
張梁內心想著想著,腳步逐漸緩下。
他的情緒,也逐漸的消失,內心的激動恍惚間降到了冰點,隨后還在不斷的下降。
他來到了徐嚯所在的地方。
他看到了狗,和照片里長得一模一樣,毛發等色素完全相同。
狗被掛在墻上。
恍惚間,仿佛有個炸彈在張梁腦子里爆炸,瞬間將思維摧毀,支離破碎著。
張梁嘴唇顫抖,呼吸越來越小,仿佛身處在太空當中,被窒息感擠壓。
他顫抖著手,往墻壁上探去。
這就是孫堅的狗。
對方被剝了皮,曬干,整張皮掛在墻上,和其余的狗一樣,等待皮草商來收購。
這里是.
狗肉館。
“它”
李建業也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
“狗死了。”徐嚯淡淡開口。
身旁還站著不知所措的老板。
看著這張完整的皮 張梁雙眼瞬間赤紅充血,渾身血氣涌動,面容變得猙獰,雙手的青筋暴起,血管宛若虬龍一般旋繞雙臂。
這還是他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
“你們在哪找到的這條狗!?”
張梁對著老板,低聲咆哮著,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找狗場買的”
老板心虛的開口。
流浪狗的年齡和不會大,這點倒是沒人想過為什么。
既然如此,那那些沒被車撞死,沒被凍死餓死的老狗 為什么還消失了?
農村鄉下,拴在門外的狗,晚上嗚咽哀嚎的時候最好出去看看。
如果看的晚了,那只能看到一個空的狗鏈子,還有地上殘留的針管了,至于狗.狗毛你都看不到!
“買你媽了個比!”
“砰!”
張梁暴怒,一拳直接砸在狗肉店吃飯的桌上。
“哧!”
剎那間,桌子頓時裂開,他的手也流出鮮血。
張梁腦子現在仿佛吃了薄荷糖一樣,瞬間清涼,腦子不知道該想寫什么才好,又好像什么都在想,大腦一陣眩暈。
對方的狗死了 唯一的線索沒了!
線索,都城所有人,那些被剝皮的女人,少女,最快帶來的真相沒了 特五局的臉面,兇手的羞辱.
林苗才十八歲,對方考入了都城大學,本來該有的美好前程.
林淼走投無路,被逼賣身,從小賣到打,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供養妹妹,對方剛考上都城大學,結果.
整個都城,就在等這條狗.
張梁雙目越來越紅。
到了最后,血絲充斥整個眼球,讓他整個人宛若一頭野獸。
“小一百塊錢呢”
恍惚間,一道微弱中,夾雜著心疼的聲音嘀咕聲響起。
張梁一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狗肉老板。
只見對方滿眼心疼的看著桌子,張嘴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么?”
張梁愣住,不可置信的說道。
“好幾百的桌子咧你們得賠我.”老板想了想,開口小聲詢問。
“我賠你瑪!”
張梁忽的暴起,他整個人異常猙獰。
周圍人被嚇了一跳,身旁的趙剛眼疾手快就給攔了下來。
“老大,冷靜,不能動手,動手你就完了.”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趙剛一邊阻攔,一邊開口勸著。
“我冷你媽的靜,滾,你給我滾!”
張梁暴動,他的武力值很高,哪怕不想打人,也下意識的讓趙剛身上掛了幾個彩。
他的猙獰面孔嚇到了老板,對方整個人一哆嗦,錯愕往后退了兩步。
李建業虛弱了給了個手勢,讓人帶對方離開。
等到老板消失在眼前,張梁才逐漸安穩起來。
安穩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喘氣。
“現在該怎么辦?”
趙剛開口,無奈的看著墻上掛著的狗皮。
“要不要說狗沒回來?”
趙水思考了好半晌,好像也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了。
難道要跟對方說,你心愛,忠誠的狗找到了,但被人給剁了,成了狗肉館里的一灘肉狗皮被掛起來,然后你現在要說出一個,保護這些人的線索?
說實話。
趙水覺得,這要是換成自己,當場翻臉罵人是很正常。
他們想要信息,但狗死了.
那就說謊!
說,對方的狗沒來?
摸索著手里的這張狗皮,趙水的心卻異常沉重。
李建業也想說這個選項。
毫無疑問,這個選項是目前,對大局來說最有利的辦法。
但對于李建業個人來說 他腦子里回想起當初,對方在審訊室給自己說的話。
李建業現在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這個嘴。
那.怎么辦?
唯一的一條線索,最簡單的線索,最有效的線索,最直接的線索.
被人宰了,吃了。
“只有騙人這一條路了.”
趙水試探性的開口。
徐嚯沒開口,周圍人也陷入到腦子里的抉擇當中。
“老大,監獄孫強匯報的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對方說,這件事不能通過電話通知或是匯報,必須當面轉達!”
就在氣氛陷入到僵局時。
一道聲音忽的響起,打破沉默的氣氛。
眾人抬頭看去。
卻見,來人是個小警察,對方此時看著狗肉館里的眾人有點害怕,摸不著為什么氣氛如此。
但還是強硬的說道。
“什么事?”
李建業深吸一口氣道。
“他轉交給我一張紙條,讓我轉遞過來,期間不能給任何人通知,否則什么案子好像會壞事”小警員小心翼翼的說道。
“拿過來看看。”
李建業開口說道。
小警員將一個筆記本撕下的一張紙遞過來。
李建業將其攤開,他看了看。
“砰!”
恍然間,李建業伸出手,將手砸在桌子上,他閉上眼,猛地吸了幾口氣,情緒有點不對勁。
“寫了什么?”
張梁湊過來,看了看,隨即陷入沉默。
趙剛也是如此。
紙上有什么?
沒什么。
一個圖案。
什么圖案?
一個笑臉。
一個,極其嘲諷的笑臉。
這是個很簡筆的笑臉,對著張梁李建業等人笑,笑的是那么開心,那么透徹,也 那么的嘲諷。
寥寥幾筆的圖案。
讓人看的是那么扎眼。
徐嚯深吸一口氣,向外緩緩走去。
他的雙臂肌肉緊繃,十指不自覺緊握,宛若一顆石頭。
“準備.”
紙張上,除了畫面,還有幾個簡短的字。
只有五個字。
“抓人。”
紙上寫著五個字。
榮家園道觀 道盡了含義,說盡了嘲諷。
張梁頓了頓,他眼神低沉,充斥著戾氣,渾身氣血翻涌,低聲怒吼道。
這案子,他查夠了,他不想查了。
既然不想查,那就 “抓人!!!”
有關張梁對李建業說的話,在第27章。
不過被審核后,為了解開審核將話語刪了九成,兩千五百字左右的章節刪到一千七百字,刪了小一千字。
不是一直追丁,一直看到到現在的,或者不是在審核前看的,那沒辦法了。
不過28章是張梁的人生經歷,刪的很少,可以去看看。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