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放放唄,反正被第一個過關破擂的又不是我們的地兒,快去拾掇地兒吧,還有考生要去呢!”
那祝姓老者就這樣被擠兌走了。
“喲,老唐的鐵甲犀也被干掉了,我說老唐啊,你那鐵甲犀,那么大個,往那一杵,誰見了都想打一打,打完就直接走人,這一年換了多少批了,真能應付啊你!”
被稱作老唐的是一個辮子老頭,冷笑一聲道:
“也不知道是誰,去年藏了三件‘神兵鐵材’,被人家一天之內都找到了,丟死人。”
“誰像你這個老家伙,每年都把‘神兵鐵材’藏在犀牛肚子里,藏在犀牛肚子里也就罷了,還把犀牛也藏起來,弄一個公犀牛在外面引人耳目…誰能想到,這種夯貨,你一次性能安排兩頭!”另一個老頭咬牙切齒,道:“你那神兵級鐵材都一年沒被人找到了!”
“嘿,誰讓那些后生不動腦子,難道不知道鐵甲犀一輩子只選一個配偶,至死不渝?配偶死了,另一個必不獨活?我那頭公鐵犀分明都已經成年…早已成家,居然沒有人能想到,它還有個配偶?”唐老慢悠悠的說道:“而且,每當公的被打死了,我就要重新再換一對去那里,也很累的好不好…”
突然,就在這位唐老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嗯?”
對面的老人,看到對方這反應,根據他們在武廟內對彼此的了解,一般對方臉上浮現這樣表情的時候,基本都是意味著:
他那專門準備的隱藏獎勵…
“不會,被找到了?”
卻見,唐姓老人立即看向了手中的武道令牌。
時間折回陳苦聽到裴慶之首通擂臺的時候。
“那裴慶之是怎么這么快找到的百花谷位置?”陳苦有些好奇。
百花谷的位置,他甚至在關紅鸞那里,得到了一些線索和地標特點,還準備去完五行谷,就準備去這些地方再挑戰一下呢。
結果…
“裴慶之,就是那位虬龍府第一年輕強者?”
顧傳甲先自語一聲。
旋即,聽到了陳苦的話音之后,說道:
“關于每次武道天地的傳送,都不太好說,是隨緣傳送的,也有可能是那姓裴的運氣好,直接就被傳送到了百花谷旁邊,你須知道,在世上,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一點,在武道天地當中,亦是同樣的規則。
就像是一些地方的妖魔頭目怪物,有些人擊敗了,只有普通的材料,有些人擊敗之后,則能隨緣得到很是稀缺的高階鑄造材料。”
“運氣么…”
陳苦自語一聲。
旋即,轉頭看向了鐵甲犀,他的確聞到了在這鐵甲犀附近,還有另外一只鐵甲犀,但現在最需要做的,則是將這頭鐵甲犀給解剖了。
同時,陳苦也好奇對著顧傳甲問道:
“對了,顧舉人,不是說在這武道天地當中,擊殺任何妖魔怪物,都會得到武運么,這鐵甲犀擊殺后的武運,如何獲取?”
“這個簡單,陳兄弟,只需要將武道令對準鐵甲犀,它體內蘊含的武運,便會被吸收出來…”
顧傳甲提醒道:
“順便,你也可以在吸收完武運之后,直接將鐵甲犀儲存在石碑里,等存夠了武運,可以直接將這頭鐵甲犀,制造成一件‘名兵級內甲’。”
“多謝指點。”
陳苦稱謝,然后依法照做。
果然見到在令牌靠近了鐵甲犀的尸體之后…其尸體便迅速抖動起來,從其血肉之中,滲出來了一團青色煙云之氣。
被系數吞收到了武道金令當中。
考生陳苦,入賬五百武運 陳苦聽到了武道金令當中的聲音,似是其中有個賬房先生在撥拉算盤珠子,記下了他這一筆武運。
“一尊四境妖魔,才只抵五百武運?”
陳苦暗道:
“這么算下來,要想湊齊一件神兵的鑄造費用,須得至少擊殺三百六十頭武道天地內的四境妖魔?殺倒是不難,關鍵是不好找這些東西…天知道,他們都被藏在哪里?”
陳苦心中一動。
便看向了自己鼻子聞到的第二只鐵甲犀的氣味方向?
那里,有沒有可能,就是一只被刻意藏起來的鐵甲犀?
即將這一只鐵甲犀收了起來。
然后,人朝著那個地方試探性的走了過去。
“唉,陳兄弟?”
顧傳甲見到陳苦收了武運,又收了鐵甲犀,他之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提過任何要求,就是為了邀請陳苦跟他一道,去這武道天地內的某個地方。
結果,陳苦居然在聽完他的教導,拿了東西,就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啊?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再考慮考慮?”
顧傳甲一邊說著,一邊追上來。
陳苦卻沒有心思離他,只是沿著氣味兒的方向不斷前行,直至,走到了一面山崖石壁的面前。
“氣味在這山崖內部?”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山崖,山崖通體是巨石打造,難道里面還有個中空的內部空間,否則…
卻就在這個時候。
一身血腥的顧傳甲,也跟了過來,還要跟陳苦說話。
豈料,就在他過來的一剎。
身上的血氣擴散出去。
頓時,陳苦就聽到了一陣來自于這山崖內部的嗚咽嗥叫之聲。
也就是他耳力在各種加持下,遠超同境,才能聽到。
雖然同時四境,顧傳甲顯然沒有絲毫聽到異常聲音的樣子。
陳苦卻立即想起了有關于鐵甲犀的介紹。
他在屠解院斬殺妖魔大半年,又因變化圖的原故,早已經將虬龍府境內的絕大多數妖魔的名字、樣貌、習性特征都聊熟于心,此時赫然就想起來了…
“鐵甲犀,一生只有一個配偶,其中任何一方死亡,都會讓另外一方悲憤欲絕,絕不獨活…現在,看樣子是因為我殺了公犀,母犀在石壁內聞到了血腥味,在發狂,可問題是…怎么進入這石壁當中呢?”
“陳兄,你在看這石壁?有什么問題嗎?”顧傳甲也并不笨,看到陳苦凝視著石壁不語,也察覺到了什么。
他也上前幾步。
卻伴隨著他朝著石壁不斷靠近。
陳苦敏銳的聽到,石壁內的叫聲,更加凄厲。
轟隆隆 地面突然震抖的也更加嚴重。
“什么動靜!”這下就算是顧傳甲也聽到了,他駭然的看著抖動的大地和石壁,似好像有什么魔王,破壁而出一樣。
陳苦明白了:“原來如此!”
當即,就將收入儲物袋當中的鐵甲犀的尸首,完全放在了石壁之前,讓其血肉氣味盡情的沿著土壤和縫隙,朝著石壁內滲透進去!
哞!!
幾乎就在陳苦將公犀的尸首放在石壁前的兩個呼吸之后,一聲極強的牛哞之音,好似滾滾音波傳遞而出。
“什么,還有一只鐵甲犀!”
顧傳甲嘶聲開口:
“第二只鐵甲犀!被武廟專門藏起來的鐵甲犀!”
他眼睛狂熱,而后狂喜。
被專門藏起來的鐵甲犀,這意味著什么,已經功名晉升到了武舉人層次的他,怎會不知?
分明就是特殊的隱藏關卡!
幾乎就在他狂喜的時候,赫然間,只聽得那石壁之后,一陣‘鉆石穿山’的轟鳴聲,不過十幾個呼吸之間…
轟隆!!
巨大的山體石壁,猛然間被一只金色的犀牛獨角撞破,緊接著,出現的是一頭體型比那剛才被陳苦打死的公犀體型還要再大兩倍的巨犀!
呼啦啦 陳苦下意識的揚頭,便見到那巨犀好似一片黑云,從頭頂躍過,繼而…
巨大的體型落在了他五丈外的地上,震蕩的大地如浪般翻涌起來。
顧傳甲立即施展了一個千斤墜,才算穩住了體型,再去凝神望去,卻見這第二頭犀牛,不光體型比公犀大,生著一只金色的獨角,甚至皮膚上還長出來了‘鎧甲鱗片’一樣的鐵鱗。
“金角鐵甲犀!那只金角絕對是制造極品名兵的材料…不…它背上的鎧甲鱗片,才是關鍵…鐵甲犀不會生長這樣的鱗片,一定是吃了什么東西…”
顧傳甲大叫道:
“能被武廟考官專門藏起來的隱藏妖魔,它體內絕對是好東西!”
幾乎不用顧傳甲多說。
陳苦便已躍身而去,從后腰儲物袋當中取出鑌鐵棍,朝后一甩,猛然高高揚起棍頭,朝著那金角鐵甲犀就是一式‘爐火純青’的朝天一棍砸去!
而那金角鐵甲犀,見到陳苦一棍砸來,也是雙眼赤紅,更因嗅到伴侶尸體,已然癲狂,直接頂著金角,朝著陳苦那一棍撞去!
剎那之間!
陳苦萬鈞之力的一棍,便已經落在了那金角鐵甲犀的面前,直接砸在了它那金色的獨角上面。
鐺!!!
竟是一聲銅鐘大呂般的悶鳴聲。
同時,一股可怕的氣流好似海嘯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好硬的牛頭!!”
陳苦驚呼,這一棍下去,不僅沒能像打死公犀一樣一棍砸扁這母犀的頭,反而被對方那‘堅不可摧’似的金色獨角,震得他雙手發麻,整個人都被震得一個趔趄,倒飛出去。
呼啦啦 而不遠處的顧傳甲感受著陳苦一棍打在金角鐵甲犀頭上被反震出去的氣流,失聲道:
“五境妖魔,陳兄弟,我們不是對手!!”
五境…
豈料,陳苦卻似根本沒有聽到顧傳甲的聲音,被震得一個趔趄之后,快速后撤步,跟對方拉開距離,眼見著那母犀雙眼赤紅,已經死死盯著自己,再度沖撞了過來…
四蹄踏動,地動山搖,好似一座山般撞了過來!
陳苦眼睛一瞇,剛才一擊感受出來了,對方的頭角比其他地方堅硬太多,那身上的鎧甲鱗片更是非比尋常。
若非是他本身也有金剛之體、鐵布衫、刀槍不入等能力,剛才只憑著那一反震,萬鈞之力震過來,任何四境都要死。
“銅皮鐵骨!硬是吧!”
只見陳苦眼中直接冒出火光,面對那沖撞過來的五境金角鐵甲犀,兩只手猛然握在鑌鐵棍上,渾身都燃起了強大的火力。
渾天霸體——離火功體!
嘩啦啦 伴隨著他一只手從兩棍中間抹去,這只鑌鐵棍,赫然變成了一根巖漿形成般的火杖,被陳苦雙手捏著棍端,面對那沖過來的犀牛。
腳下一踏!
穿音步呼嘯而出。
離火功體配合著暴猿千鈞棍當中的另一式‘亂點天宮’,一棍戳出千百道棍影,霎時,撕扯著長空之間,一道又一道的颶風,好似一排飛劍般,被離火功體染成了火燒云,全都戳向了金角鐵甲犀。
金角鐵甲犀眼中此刻只剩下了無數隕石襲來般的棍影,落在身上,竟是讓它那刀槍不入的金盔鐵甲全都似發紅的巖漿一樣,被融化開來。
最后,更是于那千百隕石點來的棍影當中,有一根好似亙穿長空的巨大火杖,徑直朝著它嘴巴而來。
撲通!!
一棍透口穿腦而過。
陳苦以一個弓字步的姿態,一棍捅穿了這頭五境金角鐵甲犀,然后雙手用力一個下壓,以手中被離火功體染成的巖棒挑著將那兩丈高大的巨獸,徑直從嘴巴處開膛破肚!!
轟隆!!
巨獸倒塌,好似山體滑坡,一地的肉身血漿內臟,卻是有一樣光芒燦爛的甲片,好似葉子大小,在陳苦的棍尖停留。
遠處的顧傳甲,人都看傻了。
五境的妖魔。
居然還是給宰了?
“那是什么功法?還可以給兵器施加火行之氣?使得長棍變成巖棒?”
卻沒等他吃驚多久,隨后看到陳苦一棍劈開金角鐵甲犀的身軀后,棍尖挑著的那片銀灰色的甲片時,當即失聲大叫:
“那是…九黎衣甲葉!鑄造神兵的一樣重要的‘神兵級鐵材’…”
這種鐵材,居然被藏在許多考生大概率第一次傳送進來的青云徑附近的‘怪石林’石碑處。
他和其他人也曾合力去殺過一只鐵甲犀,結果,從未想到…
在那山崖當中,還有只五境的母犀,肚子里藏著一件神兵級鑄造材料。
都知道武廟的那些出題的老考官喜歡藏題,但…
這也太能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