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淵一腔怒火。
當即。
外面就傳來了丫鬟著急的聲音:
“來了,來了。”
陳苦眸光微微一凝,便看到了一個小丫鬟小跑著,端著木盤,木盤上是一只上好的紫砂壺,還冒著熱氣。
當即,他身形飛了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在壺嘴處,將儲存在密囊當中的所有六品紅和七巧化骨散,全都注射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后。
忽地心中一動,將灰衣樓給的那個特殊的‘花押’,透過內氣勁力,鐫刻在了紅木底座的下方。
當即振翅而飛,飛到了數百丈以外,第一時間離開了謝宅,只在高空中,以金睛百里盯著那丫鬟把茶水送到了大堂當中。
因為隔了極遠。
聲音便不能再聽到。
陳苦見到那謝文淵冷面似在呵斥丫鬟送茶水來的慢了,然后老管家給謝文淵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一旁。
謝文淵先是拿起了那杯茶,卻沒有第一時間喝,又和老管家說了什么,轉而將那杯茶又放下了。
陳苦看著緊張又焦急。
然后,謝文淵重新端起了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小口。
陳苦緊緊盯著對方飲下一小口,暗自擔心,這么小的份量,夠不夠要命?
就在他如此擔心的時候。
忽地。
便看到謝文淵忽然面色發紫,手里端著的杯子砰的一下摔落在了地上,然后從七竅當中流出血來。
“老爺!!!”
立即,在謝宅當中傳出了那老管家絕望驚恐的吶喊聲:
“快,快來人啊!!”
在他大喊的時候,這位在寶蛟縣叱咤風云八十年,唯一一個將鐵布衫練到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已經至‘爐火純青之境’的高手,就這樣生機快速斷絕。
圖主擊殺謝文淵,獲得一道四境煞氣 陳苦聽到這道變化圖的提醒,再看著一道煞氣,從謝文淵的方向緩緩飄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謝宅。
然后,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藥王堂,而是開啟了百里追蹤術,追尋謝青峰和戚萬山的位置。
“百里追蹤術!”
當即,嗅覺就聞到了這兩個人已經乘著馬車朝著城外而去,隨行還有一隊官兵。
陳苦在后面尾隨。
小半個時辰之后,兩人到了一座礦山,這里是寶蛟縣后的一座煤山。
陳苦此時,已經變作蜜蜂提前于兩人,飛入了煤山當中,看到內部的巨大火爐,一個又一個的部件工序,里面竟然集齊了近百位打鐵匠人的捶打聲。
“十三少。”看到謝青峰到來,當即有煤山當中的工匠首領出門見禮。
“搬十架神力弩,裝到車上去。”
陳苦心中一動,便跟著這一群人,進入了這礦山內部,經過七拐八拐的路線之后,到了一個洞穴當中。
只見,那里面赫然是一個又一個的大箱子。
有工匠打開一看。
每一個大箱子當中,存放著一柄閃爍著寒芒的‘神力弩’,勘驗了十架數目,然后每個人抱起了一個箱子,走了出去。
陳苦則是在這洞穴當中,細細數來,居然還剩下了二十個箱子。
“柴鐵鋪五年時間,竟然打造出來了三十架神力弩,且還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全部…”
他心中震撼。
要知道,縣衙的城衛軍,據說也就才配備二十架神力弩而已。
“今天我沒帶儲物袋,但這些箱子我記住了,回頭就變成花狐貂跨著儲物袋來全都搬走…”
陳苦變成蜜蜂又飛了出來,到了外面,赫然看見在整個鑄造洞穴的中央,有著一個大鐵爐子。
他好奇的飛上去看了看。
頓時一股可怕的熱量從那爐子之內呼嘯而上,令他心顫:
“這火氣…居然已經達到了花狐貂記憶當中火嘴山那邊‘四境火氣’范圍內的高溫了,什么東西,需要用到這種級別的火焰融化?”
他忍著高溫,居高臨下的看去。
只見,
在那爐子當中,赫然放著一塊水缸大小的金色石頭,從石頭的底部,由四境火氣的熔煉之下,竟然有著一滴將滴未滴的金色液體。
“這,難道就是什么如意石?打造神力弩的關鍵材料?”
陳苦看著這塊大石頭,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它一定是打造絕頂兵器的材料,這樣的熔點,質量有多堅硬可想而知…
“等下次來,這石頭我也要搬走!”
陳苦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心。
便朝著洞口飛了出去。
卻是,才來到洞口,便聽到了謝青峰發出了一聲悲吼:
“啊!”
“少爺,老爺…老爺在你走后,中毒身亡了!”
陳苦化作的小蜜蜂,就這樣扇動著翅膀,在距離悲憤欲絕,長嘯震動山石簌簌滑落的謝青峰旁邊擦身而過。
寶蛟縣轟動了!
各大行業全都轟動了。
藥王堂當中,當楊箓禪等大師傅和曹壽熊三位掌柜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全都臉色狂喜,不敢置信的看向彼此:
“誰下的手?!是誰?是我們的人嗎?”
“不是!”
“我們的人還沒動手呢!”
“要想進入謝宅,哪有那么容易,按照寇明的計劃,至少也要先在謝宅得到一個身份,才有可能伺機下手…就算是易容術,人皮面具偽裝,也不可能輕易靠近謝氏父子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謝文淵下毒?”
“不是我們藥王堂的人下手的話,估摸著就是魚龍會了!”
“李玉堂竟有如此本事?那…豈不是也能找機會對我們下毒?”
卻就在藥王堂上下陷入了狂喜和驚疑不定的氛圍時。
魚龍會當中。
李玉堂的神情同樣驚恐,看向周圍的堂主長老,問道:
“藥王堂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謝文淵下毒?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論修為。
他雖然強于謝文淵,但論謝宅的防守嚴密,只會比魚龍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藥王堂能有本事給謝文淵下毒?
那豈不是…
也有本事來給他下毒?
一時間,一種莫名的壓力和陰影頓時籠罩在了魚龍會上下的心頭。
于此同時。
謝宅。
謝文淵作為柴鐵鋪的老掌柜,三大巨頭之一的首領,其死,無疑要驚動官府,幾乎是在謝青峰趕回家中的同一時間。
便看到了與他一樣列為城內十大高手之中排名第六的‘刀王王逸仙’,這位三班捕首神情凝重嚴肅的站在謝文淵的尸體處。
原地,還有打翻的茶盞。
王逸仙輕輕撿起來了茶盞,嗅了嗅,無色無味,交給了一旁的仵作,道:“去驗一下,是什么毒?”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一些猜測。
能夠在短時間內毒死一位四境高手的毒藥,在整個寶蛟縣當中,也就那么四五樣,離不開藥王堂制作。
但是沒有證據,他現在不可以亂說話。
直到,
他撿起來了那原本托著茶盞、茶壺的紅木底盤,觸手一刻,便察覺到了凹陷,當即反轉了過來。
赫然在底面上看到了一個好像‘蛇’的花押。
“灰衣樓!”
王逸仙脫口而出。
當即,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灰衣樓當中。
那位灰衣中年,心中不敢置信的自語:
“二郎先生?”
而當王逸仙第一時間來到灰衣樓問詢的時候。
灰衣中年也早有準備,平靜無比:
“刀王不會不清楚灰衣樓的規矩,對于所有客人的隱私,都是絕對保密。”
“知道。”
王逸仙冷漠的回應,他怎么會不知道灰衣樓的能量之大,輻射全國,根本不是寶蛟縣官衙可以逼迫的組織,所以他換了個問法:
“我只是想知道此人的代號,這應該并不是秘密。”
“二郎。”
當即,寶蛟縣全城上下都升起來了一個問號:
“二郎是誰?”
這個代號簡單的就像是阿貓、阿狗一樣,卻居然可以于無聲處響驚雷,直接暗殺了柴鐵鋪的老掌柜!
一個將鐵布衫修煉到爐火純青之境界的人,早就已經刀槍不入,在寶蛟縣內外功無敵,最后沒想到死在毒殺之下。
幾乎是毫無疑問。
捉刀人的排名在當天就更改了。
原本名列第一捉刀人的城內第六高手王逸仙,瞬間掉下了‘第一捉刀人’的名次,取他而代之的是…
第一捉刀人二郎。
“是虬龍府的那些家伙當中的某一位嗎?”
狄劍青望著兩個朋友,叫罵道:
“該死,如果真的是虬龍府那些家伙,一來就鬧出這么大動靜,豈不是要奪我們的風頭?”
“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殺,倒的確有點像是‘唐家堡’的手筆,只有他們才能這么干凈利落,不留一點痕跡。”
蔡飛鴻蹙眉道:
“會是唐琳兒嗎?”
也就在滿城風雨,全城上下都在議論著二郎是誰的時候。
陳苦已經回到了自己在城外的秘密小院子內。
第五變化圖!開!
腦海視角之下,第五張變化圖終于湊齊了所有修行條件,在這一刻,于虛無心海之上,緩緩展開。
“五幅圖了,湊齊虺龍的部件,我已經有了六樣,該試試看煉形成第一條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