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沒想到在長街上看戲,居然還能無緣無故著道,并自動化解,得到了一道四境煞氣。
但細細想來。
他其實是有些后怕的。
因為這麒麟血蠱基本上只是簡單的逸散出了一點點,落入空氣中,傳播到了他身上。
作為藥王堂的人。
最清楚一個道理。
那就是拋開劑量談毒性,是不對的。
自己體內的花狐貂雖然能夠解毒,但這麒麟血蠱畢竟是四境級數的東西,否則也對付不了那徐家家主…
只是因為空氣中傳播過來的太少了,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再加上自己并不是徐家血液,沒有克制關系…
兩個大前提之下,才能夠讓自己的花狐貂解毒體質輕易消化化解。
沒看見,如楊箓禪楊爺這樣的人物,肯定也吸到了一些,但同樣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就是這樣的道理,本身體質強大,再加上不是專門克制,所以無傷大雅。
總的來說,陳苦又撿漏了。
此時,便見到那四個徐家高手渾身炸開之后,炸出了一大團的血霧,卻居然沒有落地,而是被四團密密麻麻肉眼看不見的細小蠱蟲,好似小上百倍的蟲群包裹著…
化作了四團淡金色的血球,朝著手持撥浪鼓的師爺隋右方向飄了過去。
面對飄來的四道金色血球。
師爺隋右張開了一個獸皮囊,將之全都收入其中。
陳苦看的驚奇,心中異樣,不由得出聲:“那個獸皮囊,也就尋常采藥人上山攜帶的一個獸皮水袋的大小,卻居然能裝下四團人頭大小的血球…怎么做到的?”
開口出聲了,便是想請身邊的楊爺給個解答。
聽到陳苦的好奇。
楊箓禪拄著棍子,望著師爺隋右手里的皮囊,說道:“那是一種山林中特殊妖魔異獸的部位制成的東西,異獸名為‘皮熊’,他的胃囊很特殊,能裝下自身兩倍大的食物,由人類工匠制成皮囊之后,有儲物的功效。”
陳苦聞聽心中大動。
皮熊?
好獵的嗎?
若是能給自己殺了,不就相當于隨身有個儲物袋了,這樣以后,不僅可以隨身多準備幾件衣服,兵器也能收到里面…
楊箓禪看到了少年眼熱想要的表情,便給陳苦潑了盆冷水,說道:
“皮熊這種異獸,正因其胃囊有這樣的作用,所以千百年來,被各種捕殺,導致現在于大紀王朝境內都成了罕見的稀缺異獸,所以,別小看那么小小的一個皮囊,是真正價值萬兩的寶貝,而且是有錢也難買到。”
陳苦聞聽心神不由蔫兒了。
卻見,此時那目睹著師爺輕而易舉滅殺了四位徐家高手的平安道香主,此刻面色慘白。
原本他一個人就不是楊箓禪的對手,需要有徐家家主的配合,才能爭取到逃走的機會。
現在不僅徐家四個好手瞬間暴死。
現場又來了一個寶蛟縣第五大高手,師爺隋右,一前一后的包圍了自己,他似已經看到了沒辦法離開這條長街的可能。
絕境當下。
反倒收斂了心神,對著師爺隋右冷笑道:
“血蠱?這種蠱術…在紀國之內并不常見,反倒是元國當中,有很多擅長此道的門派和勢力…沒想到上官云身為大紀的朝廷命官,居然私下煉制這種敵國蠱術!”
隋右收起四團血球之后,面對彥洪文的言語譏諷,沒有理會,只是瞥了一眼楊箓禪:
“楊老先生,縣令大人派我前來助你藥王堂滅殺此平安道妖人,一起動手吧。”
楊箓禪咧嘴一笑。
“不必,師爺為老頭子我掠陣,防止他逃走便是,此賊上次傷我和老尚,今天該還了。”
他和尚云芳本就是為了藥王堂的利益,才去調查的平安道,結果被他們所傷。
這次,居然敢闖入城里,又沒了什么幫手,還用等什么。
“那就如楊老先生所說,請出手誅殺此妖人吧,我來掠陣。”隋右負手在后,氣質超然,腳步微微挪動,封鎖了這位平安道香主彥洪文一切可能逃跑的路線。
楊箓禪沒有二話,手持水火龍頭棍就殺了過去。
陳苦也終于是等到了自己期待的畫面。
楊爺這一動手,就是天崩地裂的架勢,手持那口萬斤玄棍,好似暴猿般一躍而起,一棍就朝著那位平安道香主壓了過去。
這一棍之下,一縷縷恐怖桀驁霸道的氣息神意,好似湖水漣漪般拍打著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陳苦恍惚…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兩米高的巨人老頭,而是一個從山海當中走出來的混世暴猿,舉手抬足,力達萬鈞,踏動山河!
轟隆!!
一棍之下,還未觸及到那彥洪文的面前,棍風就橫掃數十丈,吹開了長街上的一切雜物,桌椅板凳,碎石瓦礫,如小型龍卷風過境。
這邊,楊箓禪的徒弟楊少奇因他的對手是一個徐家人,剛才被隋右的撥浪鼓搖晃的爆體而亡,便束手在原地,也看著自己師傅的出手。
但這一看,面色就極其古怪:
“師傅怎么回事?他的暴猿千鈞棍,早就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平時出手,都是萬鈞之力潛藏于內,不發不揚,直到落在敵人身上的時候,才爆出山河巨力,讓人防不勝防…這,怎么突然改了風格,像是故意要弄出一身偉岸氣勢來的也似…”
想著,下意識瞥到了那邊看著楊箓禪一棍打出的陳苦面容表情,登時明白了。
以手扶額,心中腹誹又心酸:
“師傅,您老現在就好像那個老孔雀開屏…當初收我的時候,您都沒這樣過,好嘛,現在遇到個根骨更好的,我還在這呢,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么。”
但不得不說,這一棍的聲勢巨大,制造出來的效果,也是不差,直接讓彥洪文臉色煞白。
瞬間給身上再度貼上了好幾張黃色符紙,同時就要拉開速度躲閃,并用手里的桃木符劍,擺開架勢,試圖以巧致勝。
“躲?躲得開嗎?”
楊箓禪一棍之下,看到彥洪文的動作,咧嘴露出大白牙:
“爺的棍子,只能硬接!”
腳下一踏,棍頭便好似龍頭,直追而上,宛若在云中一個突然回首,直接貼近到了彥洪文的面前,封鎖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拼了!!”
彥洪文只得以桃木符劍上的神符之力硬抗,護在面門之前。
轟!!
但只是棍力加身之一瞬而已,彥洪文桃木劍上的符紙,頓時破碎燃燒成灰,被巨力打炸!
失去了神符加持的桃木劍,就只是一口質地特殊的木劍而已,被瞬間打成漫天木屑。
而后一棍,斤道未減分毫的打在了彥洪文的胸膛上,直將此人如流星一般打的飛出去的同時,其身上的符紙,一個接著一個的變成飛灰…
臨死之一刻。
彥洪文身軀倒退看著那一棍后的楊箓禪,眸光反而平靜,用最后的力氣道出一句話:
“黃天養厚土,賢師降乾坤,眾生平安,乾坤無事。”
失去了身上一切符紙護佑加持的這位平安道香主,身軀在半空中,被那一棍之下的恐怖勁力引爆,炸開在了半空,化為漫天的胳膊腿血肉,落在地面上。
“朝天一棍…同樣的朝天一棍!”
陳苦上次見楊爺出手,只是身軀膨脹在那里,就讓黃慕俠掰不動手里的棍子,一個是重量,一個是功力,不算真正出手。
這一次才算是見到了。
而且,也不只是楊爺故意的否,竟是專門用出了朝天一棍來擊殺那彥洪文,真真正正讓陳苦大開眼界。
同樣的朝天一棍,在楊爺手上施展開來,像是有打穿一條街的力道,棍風能吹出一里之外。
什么叫猛?
這才叫猛啊!
楊箓禪一棍打死彥洪文,本就在自身實力范圍之內,不用太費勁。
此時,收棍而立,眼神卻悄悄瞥向陳苦,看到少年的反應,不由微微得意,很是滿意自己剛才那一棍的威風。
一時半會兒不說話。
作為十分了解自己師傅的楊少奇,這個時候當然最明白老爺子在想什么,便咳嗽一聲,大聲捧場道:
“師傅,這一棍霸道!”
師爺隋右也是一臉凝重認真的看著楊箓禪的這一棍。
雖是已聽說了楊箓禪突破到了和上官大人一個境界,成為這城里唯二的第五境存在,但親自見到踏入第五境之后楊露禪出手的他,心頭不由得將其和上官大人的實力做判斷:
“楊箓禪修的是氣力,但論氣力,上官大人也要甘拜下風。”
心中凜然。
面上卻看不出什么,反而出口恭維道:
“楊老先生年已近百,卻仍威風無兩,宛若壯年,令晚生著實欽佩。”
“不必說這些虛的了,城中今天出現的平安道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走,師爺領路便是。”楊箓禪當然不會忘了正事,平安道的存在就是和藥王堂不能兼容的,為了藥王堂,務必除惡務盡。
“有楊爺這句話就好,據消息,今日城中出現了三位平安道的香主…”隋右說道:“城衛軍已經殺掉一位,還差最后一位,正在逃往城外,諸位藥王堂的高手,我們一起過去吧。”
楊箓禪轉身對著柯炎生道:“我和柴豹、農老頭過去就行了,你把少奇和剛才那孩子,都先帶回藥王堂。”
“嗯,是。”柯炎生得令,來到了陳苦旁邊,望著陳苦,知道屠解院八成是沒辦法私吞這個天才學徒了,心頭嘆息:“回吧。”
陳苦目睹這一戰,對于那一招朝天一棍的領悟,又多了一絲。
正好,他什么事也都結束了,也便沒有說什么,跟著柯炎生先回了堂里。
幾人先回,各自等著楊爺的好消息。
而陳苦到了自己的屋里,先是回憶了好幾遍楊爺的那一招,讓腦子死死記住其中的一些味道,確認不會忘記,這才盤膝坐在炕上,研究起了今天一天的收獲。
最大的收獲,無疑就是那道四境妖魔級麒麟血蠱煞了。
第一道煞氣,往往都是一個開盲盒的機會。
可以進行第一次‘易形’變化。
再后面,才需要同等級的煞氣注入。
“試試看,這道四境的麒麟血蠱煞,能給我什么驚喜?”
陳苦將這道煞氣掛在了變化圖上。
麒麟血蠱變易形易形部分:血憶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