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頭顱,咕嚕嚕的滾落在大廳外面的青石板地面上。
原來,胡黑韃雖然躲過了剛才陳苦以‘天目’發揮出來的定神手段,手下的兩個寨主,卻是一瞬間就被陳苦一棍橫掃過來,將其身軀打爆,留下腦袋滾落。
圖主鎮殺賴文俊,獲得五境煞氣一道圖主鎮殺扈十三,獲得五境煞氣一道 聽著從變化圖傳來的煞氣收獲,顯然,這兩個名字,就是這三龍山的二寨主和三寨主。
陳苦一棍打死這兩個寨主之后,卻是眸光驚疑不定的看向了這山大王胡黑韃。
“竟然,沒定得住他?”
武道性命雙修,體魄有多強,命魂就有多強,陳苦如今雖然只是六境活絡期尚未圓滿的境界,但他的底蘊太強,渾天霸體和多種蓋世武學早已經將他的體魄鍛煉的堪比六境中后期。
所以這精神攻擊的手段,一般情況下,即便是小宗師周禮那樣的六境后期養陣高手,都會中招,被打斷。
結果…
這還第一次是被一個只有六境中后期,大概才完成了陣眼的山大王解除了影響。
“他有什么法門?”陳苦持棍,謹慎的打量著對方。
“好險!”
卻見,退出去幾丈之外的胡黑韃,望著被陳苦一棍就砸死的兩個兄弟,額頭滲出了一滴汗珠子。
再看向不遠處。
山頂的四百多匪兵,此時居然全都被陳苦的三個化身打殺的連連后退,只一個呼吸罷了,地上就出現了上百具尸體。
顯然,那三個化身,完全擁有和陳苦一樣的實力,都在六境!
“打不過!我根本不是他對手,甚至就算是這山上所有兄弟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
胡黑韃腦海中瘋狂的咆哮。
原本信心滿滿可以仗著山勢地利,任他官軍千軍萬馬來,都可以談笑應對,但這個少年用可怕的事實告訴了他一個真相,那就是…
一個人,有時侯比千軍萬馬都有用!
尤其是當這個人的實力達到了無比可怕的程度之時。
“完了,我的三龍山完了。”
胡黑韃心中咆哮,看向以死的兩個寨主,再看向正在大批大批被殺的山上匪兵,立即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他不敢再朝著陳苦出手。
直接轉身就朝著后山逃去。
“逃?”
陳苦眼中浮現一絲笑意,看著那胡黑韃一展身下輕功,甚至連體內還沒有完全養成的大陣,都運轉了起來。
一瞬間,就滑出一百多丈,朝著后山大殿掠去。
“你有我快?”
陳苦腳下一點,便是一道電光,身形瞬間消失原地,一棍就朝著對方砸去。
“逃!我要逃!”
胡黑韃施展出了自己六境高手的全部手段,直接點亮了體內的‘羅漢伏魔陣’,加持在身法速度上:
“老二老三死了,那么多兄弟死了,都沒事,只要我在,就可以在其他地方再建起三龍山,實在不行…我去投涼山也是一條出路,總之,一定要活著,從那殺神手下逃走才行。”
卻,就在他瞬間拉開了與陳苦一百多丈范圍,躍上了身后大殿,心生喜悅的時候。
“走得了么?”
一道淡漠的聲線,好似炸雷一般,在他耳畔浮現。
轉眼看去。
赫見,竟是陳苦居然已經站在了他的前面,速度比他還快,面色無情,掣棍就朝他一砸下來。
這個時候,胡黑韃已經沒有心思駭然于陳苦的速度。
眼看著那一棍就要砸過來。
“且慢!!”
他當即抬手扔槍,恐懼大吼:
“我有寶物獻上,愿以寶物,換取一命!”
棍子穩穩的落在了他眉心上方三寸。
恐怖的勁風卻壓下來,將整個大殿上的瓦片都吹得四散滑落。
“寶物?”陳苦眼神微微好奇。
胡黑韃感受著頭頂一棍的萬鈞之力,額頭一滴又一滴的冷汗滑落,生怕陳苦不信,便語速極快的說道:
“確有寶物,你聽我道來,我本不是什么大門大派出身,也沒有多高的習武天賦,之所以有如今的武功修為,乃是在一破廟當中有了奇遇,這才擁有了如今的勢力。”
“奇遇?插科打諢!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陳苦冷笑,就要一棍打下去。
胡黑韃見勢不妙,立即瘋狂大吼道:“陳少俠可曾聽說過兩百年前幽州三大宗門之一的普陀山?”
“普陀山。”
陳苦棍勢再次停住。
眼神懷疑,看向胡黑韃,道:
“說下去。”
胡黑韃心頭大松一口氣,幸好聽說過,便頓了一下,連忙組織語言,道:
“胡某當年在那破廟當中,正是得了普陀山的一二傳承,其中包括一門‘不動山王槍’,一篇‘清心咒’,還有一套‘羅漢伏魔陣’,以及一種‘醍醐活絡油’的制作方法,所以才養成的今天武學。”
陳苦聽罷思索。
此前在聽單靈官說皇覺門的時候,就曾聽說過。
如今幽州地界,只有一個滅法樓,是宗字頭的宗門。
在兩百多年前,大洪王朝的時候,幽州卻是有著三個宗字頭的宗門,其中之一,就是他們皇覺門。
另外兩個,則是叫做明王教和普陀山。
后來,因為亂世征戰,群雄逐鹿,即便是擁有十境高手坐鎮的宗字頭勢力,也難以避免,三大宗字頭勢力,全都隕滅。
而從自己皇覺門的傳承來看,只一門渾天霸體,就是可比擬神功的潛力。
另外那兩個昔日為宗門的普陀山和明王教,應當也是不差。
不過,陳苦卻是望著胡黑韃輕笑一聲:
“你是想把你的武學獻給我,不是我瞧不起你和你這身武學,若你所學的東西真那般利害,便不會如此無能,只接了我一招就轉身逃跑?用這東西保命,也值?”
況且,殺了胡黑韃,他也能通過變化圖得到其武學。
胡黑韃冷汗更具,卻立即說道:“少俠說的是,我這一身武學的確一般,那是因為我接受的本就是殘破的傳承,正因如此,我所獻上的不是武學,而是我當年得到武學的那件傳承寶物,是一串舍利念珠,此時就在山上大殿之中,我可為您取來。”
陳苦聞言。
普陀山的舍利念珠?
心中微微一動。
再看向著胡黑韃眼神垂低。
他不由得輕輕一笑,道:
“好啊。”
便速度奇快的在其身上連續彈點了數十下。
“這是…點穴之法!”胡黑韃臉色變了,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經脈全都被陳苦用真氣封鎖住了穴道,制止了他的真氣流通。
陳苦淡淡道:“帶路吧。”
點穴之法,此前是得自趙傳祖,也幸是他,才讓陳苦當時初步領悟出來了山呼海嘯印的蓋世級威力。
這門點穴封脈的手段,雖然只是絕學層次,但若是配合上陳苦的五行真氣,打入對方的穴道當中,除非對方的真氣品質更勝他的功體,否則,一時三刻,是決計難以沖開穴道,恢復功力的。
胡黑韃心中絕望。
但畢竟從棒下逃得性命,便帶著陳苦下了大殿。
下來之后。
卻發現,方才陳苦化出來的三個化身,已經消失不見,但大廳前面,卻是一地的尸體,足有三百多。
他不由心震。
從方才到現在,也就三四個呼吸,這是說,對方的化身只能堅持三四個呼吸嗎?
但,即便如此…
卻也屠殺了三百多人!
他為之膽顫。
便帶著陳苦輾轉進入了大廳之中。
陳苦則從始至終保持著小心,注視著對方的動作。
胡黑韃并非沒有別的想法,他這大廳之內,其實有機關暗道,可他現在被封了穴道,又親自感受過陳苦那如神般的速度,心中權衡再三,知道自己即便是打開了機關,也沒時間進去,就會被陳苦抓住,到時候唯有一死。
便只得乖乖老實的拿出來了被存放在他屏風后面的一個金函,當著陳苦的面,打開一看,其中赫然是一串金黃色的玉質佛珠,以及一個凈水瓶。
胡黑韃將金函中的兩件東西雙手奉上,顫聲道:
“這便是當年我從破廟當中得來的舍利佛珠,其中載有普陀山傳承,還有這凈水瓶,乃是我從傳承之中得來的六品靈藥‘醍醐活絡油’的煉制方法,自己煉制出來的靈藥,對于修為有莫大好處,能使人醍醐灌頂,洗經活絡,還請少俠收下之后,饒我一命。”
陳苦念頭一動,小心起見。
將程青牛的殺心大法卸下,替換成了真空祖師,施展精神大擒拿,虛空將兩物拿了起來,也不細看,便裝進了儲物袋。
“這…精神御物,難怪方才能夠以精神控制…”
卻就在胡黑韃震撼陳苦的手段之時。
忽覺,腦后一陣無形之風,便拍向了他。
他驚怒看向陳苦…
然,當即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放心,不殺你,不過是將你移交官府罷了。”
陳苦心念一動,便將打暈的胡黑韃裝進了俠王界,然后自己也進入了俠王界。
他當然不會全部相信一個土匪的話。
畢竟他也沒見過什么普陀山傳承。
可卻不代表他身邊沒人啊。
將胡黑韃關入俠王界,搬來了一座陣法困住了對方,又點了其昏睡穴,保證其幾天幾夜醒不來,陳苦則輾轉來到了俠王界內的大雪山。
找到了兩位師長,當著面,便將那舍利念珠和凈水瓶拿出來,請兩位師長辨認,尤其是請自己師傅單靈官辨認。
“嗯?你再拿近一些,給為師看看。”單靈官說道。
陳苦點頭,便直接透過真氣,將念珠和凈水瓶送了進去。
單靈官扒開了凈水瓶,嗅了嗅,道:“活絡油貨真價實,就是制做手法差了許多,當年普陀山的醍醐活絡油,是真的用百種獸奶制成的,這里面頂多二三十種,不過,對你來說也夠用了,能夠讓你省去許久的‘活絡’功夫。”
旋即,再小心的打量起了那舍利念珠。
“師傅小心,恐怕里面有什么手段?”陳苦提醒道。
“無妨,我現在與石卵一體,除非將石卵滅了,否則我是沒事的。”單靈官笑道。
便將念珠貼在了眉心。
再一刻,卻見單靈官臉色閃過一陣白色。
“師傅!”陳苦大驚。
卻見單靈官緩緩醒來,喃喃道:
“這…這…”
陳苦連忙問道:“師傅,你怎么樣?”
“我沒事,不是說過嗎,我現在與這石卵一體,石卵不滅我不滅,不過…這念珠真的大有來歷啊,里面居然有一道當年普陀山掌門的殘念…真是強大,好在沒了靈性,已經被我借助石卵之法性壓制住了。”單靈官呼出一口氣道。
“普陀掌門?殘念?”陳苦凝聲道:“像冠軍侯那樣?”
“嗯,不錯,這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單靈官凝重說道。
陳苦說罷自己去三龍山剿匪的過程,然后,試探問道:“怎么,聽師傅的意思,這東西…難不成還有什么那土匪頭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也說那是一個土匪頭子,有什么智慧。”
單靈官凝視著手中的念珠,道: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破廟當中得到的這是什么啊。”
“這東西,來歷很大?”陳苦輕聲問道。
“大,大…”
單靈官緩緩吐出一口氣道:
“這可是當年普陀山‘千手方丈’的掌門信物啊,誰得了他,名義上應該就是普陀山掌門了,跟我皇覺門的‘掌門指環’是一樣的。”
“掌門信物…”陳苦搖了搖頭,道:“一個沒有人的宗門,這東西又有什么用?”
“誰跟你說普陀山沒人了的?”
單靈官卻幽幽的看著陳苦,道:
“皇覺門都有我們幾個,普陀山同為當年的三大宗門之一,怎會一個人都沒有了?甚至,那老家伙…還挺強的呢。”
“普陀山還有人?”
陳苦聽到單靈官的后半句,有些吃驚:
“而且您還認識?”
“不光認識,還在他手下吃過虧呢。”
單靈官說起這個,顯然有些憋悶,但…
他凝視著手中念珠。
再看向陳苦。
忽地,
嘴角微微一勾,道:
“徒兒,你想當普陀山掌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