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龍府虬龍武會的青磚大院當中,當看著從外面大街上報童手中買來的這一份江湖邸報號外。
所謂號外,即除過每天既定刊物之外,臨時加印出來的邸報消息。
虬龍府名家,位屬三十六武會之一的‘有間報社’,勢力也是蟠根錯節,極其龐大,建立之初,便是以販賣消息、編織情報、印刷書籍、宣傳物料新聞為生的勢力。
這號外并不是每天都有。
而是只有在一些城內出現重大情報和消息的時候,才會第一時間加印出來。
據說,在那無名報社當中還豢養著兩種名叫做‘印泥精’和‘耳報神’的精怪,印泥精乃是雕版印刷的器物,得了氣候,成了精怪,須臾之間,便可印出來上萬份邸報,耳報神則是一種小精靈,可以附在許多地方,如茶館酒肆當中,充當耳目,為名家第一時間提供許多江湖物料情報,這兩樣東西可謂是名家最重要的‘鎮門器物’。
“今日號外!武秀才陳苦一人平定三龍山,武廟為其加封‘武舉’功名!”
秦芳等人看著這出自名家的號外,先是感嘆名家在城中的耳報神們消息靈通,旋即,就紛紛看著這邸報上的一行大字下面的具體內容,為之震驚:
“一人平定了三龍山,數日之內,就加封武舉之位,這位小師叔還真的是…說到做到。”
幾個太保們互相對視。
分別都想到了當日他們反駁陳苦資格不夠的各項條件,輩分、修為、功名、統御能力…
卻不料,陳苦在擊敗老七之后,先后就迅速彌補了其他短板。
再加上他得到恩師秦羽先親口承認的‘小師叔’之位。
“這個小師叔,真的都做到了。”
聶準摸著腦門兒,看向了幾位哥哥弟弟,問道:
“那我們,真的要服他,任他在師傅不在的這段時日,代理虬龍武會‘代總會長’的身份嗎?”
幾位太保互相對視。
先是看向了之前意見最大的老三司徒春。
司徒春扭過臉去,道:
“這事兒別問我,我馬上要去跟三皇祖師會商議那丹藥銷售的生意。”
很顯然。
在遇到能賺錢的事情上,這位鉆進錢眼里的三師兄,這個時候眼中已經完全只剩下了陳苦引薦的那位七境丹師可以給虬龍武會帶來的利益了。
“看來,我們內部基本上已經都完全服氣這位小師叔了。”
秦芳看著兄弟們差不多的表情,雖然各自嘴上沒說,面上卻都沉默默認了,心中暗道:
“只不過,虬龍武會是掌管統治三十六大武會的總會,我們內部服他也沒太大作用啊,那前十大武會當中,各個里面都有七境老派高手鎮壓,如何讓這些武會都服他,允許他接替師傅的‘總會長’之職,才是最難的一步。”
不說十二太保這邊的各方反應。
回到一個時辰前。
虬龍武會的武廟當中。
陳苦還回來活捉的胡黑韃,以及三龍山兩大寨主的頭顱,直接來到武廟之中銷案,不多時就直接轟動了整個武廟當中。
便是連武廟最高那位主祭官,位比知府的趙神陽也都被驚動了,召集武廟所有老學士們,來到了武廟的大成殿內。
這位主祭官大人身披峨冠博帶,乃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形象,頜下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
“陳苦,拜見主祭大人。”
陳苦當然認識這位主祭,身上的元鼉銀光甲和盤龍杖,就是闖過了上古蛟候關卡之后,得到的這位武廟主祭官大人的親賜,行禮之后,繼續說道:
“學生此前在唐師的舉薦之下,認領下了武廟第十功績‘剿滅三龍山’的任務,如今已經功成歸來,這是三位匪首,三龍山那邊,也有當地合陽縣人士前去清掃戰場,請祭官大人核對。”
趙神陽和一群武廟老學士看著這個年僅十七歲左右,對著他們躬身抱拳的少年。
眸光之內都是驚嘆。
再看向陳苦面前的兩個首級,被活捉回來的胡黑韃,更是不用再分辨。
唐烈站在一群老學士當中,看向陳苦,眼中都是喜愛和興奮。
“這小子…當真…太猛了!”
當時他替陳苦接下這份功績的時候,就已經從陳苦話里話外的意思聽出來了,這小子估摸著是想一個人去剿匪的。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速度會這么快!
效率也太高了!
前后不超過三天時間,就平定了三龍山。
“快免禮。”
主祭官趙神陽笑吟吟的讓陳苦站直身子,道:
“聽到消息的時候,本官便已經命人通傳合陽縣武廟,很快就能核對清楚。”
大紀王朝,在每一個縣都設立了武廟,此前的寶蛟縣武廟,就是例子,而有武廟的地方,都有武廟下的生員駐扎,不僅是用作選拔武生,也有傳遞消息,勘驗確定各地情況的能力。
那寶蛟縣的叛亂,就是寶蛟縣武廟第一時間匯報上了虬龍府武廟,只不過,現在寶蛟縣已經被妖人反賊占領,那寶蛟縣武廟內部的一些涉及到武道天地的陣法禁制,也已經被府城武廟臨時封印了。
不一會兒,
便有負責聯系合陽縣武廟的人,前來回復,道:
“回主祭大人,合陽縣令在合陽武廟回令道:三龍山上下千余土匪,卻為陳秀才一人所剿滅,合陽縣尉正帶著本縣人手,于三龍山上收拾殘局。”
“好,好好!”
確認了陳苦的功績無誤之后,趙神陽望著陳苦,撫掌贊道:
“聽說你被秦羽先代師收徒,那就是秦羽先的師弟了,你那師兄秦羽先當年也是以‘察舉制’升的舉人功名,老夫還記得清楚,當年他是以配合朝廷誅滅府城內一家違逆武會,當時他也不過是六境修為,卻能以一己之力,鎮壓那武會內五百多人。
而今,你同樣是一己之力,卻平定了千余匪兵的三龍山,論功績,比當年秦羽先還要更勝半籌。
不愧是被秦羽先代師收徒的人,也不枉老夫此前親自去武道天地為你賜寶。”
陳苦表情謙恭得當,拱手道:“主祭大人過譽了。”
唐烈這個時候適時笑著接話道:“既然祭官大人如此看重他,不如就趁著陳苦大功歸來,由您親自為他加封賜服,升舉人功名如何?”
“好!”趙神陽笑道:“陳苦,你現在已經完全符合我大紀王朝察舉制下武秀才升位‘武舉人’的條件,現在就請跟我來到去往武祖殿之中,拜過,領取你該得的賞賜吧。”
陳苦拱手:“尊令。”
輾轉來到了武廟的第二大殿武祖殿內,赫見大殿左右各侍立五位武廟圣人,正是武廟供奉的十大圣人。
而在當中間,便是那位萬千年來始終不曾改換過形象和位次的武祖神像。
“武祖…”
陳苦曾在寶蛟縣的時候,就見過這位武廟供奉的主祭祖師,此時來到虬龍武廟當中,發現這位武祖的形象更為逼真,
只見這位武祖長發披撒,眸如寒星,似有生命神性一般,身披玄袍金甲,乃至于那雕塑出來的肌膚,都呈現一種古銅色的晶瑩光澤。
“據說天地之間的武道修行體系,來源就是武祖,他乃是上古天子時期,第一個將武道修至大成境界,堪比古之神魔的存在,所以才被供奉在武廟最中間,是所有后世武夫公認的‘祖師爺’。”
陳苦心中好奇:
“卻不知武祖又是什么樣的資質?什么樣的體質?”
就在他心中暗想這些的時候。
武廟之中,在武廟中人的準備下,便已經端出來了兩個托盤。
趙神陽帶領陳苦,在武祖神像前上香,又分別拜了十大圣人,在殿內誦念了一番陳苦升薦武舉人所做的功績,然后轉身對著陳苦高聲說道:
“武秀才陳苦,因你剿匪有功,本祭官茲以武廟之名,今賜你大紀王朝七品‘武舉人’功名出身,七品生員公服‘錦瀾玉衫’一套,七品生員冠戴‘烏紗翼善冠’一頂。”
陳苦眼神便為那其中一個紅木托盤上的一套衣冠所吸引,不同于此前他秀才功名所賜的一頂‘秀才簪劍冠’。
武舉人的這一身公服和冠帽,可真是牛大發了。
他如今身上有許多的名兵,哪里看不出來,那件色如白玉,外罩灰紗,宛若道袍一般的‘錦瀾玉衫’的材質,分明就是一件上好的‘軟甲衣物’。
似是注意到陳苦的眼神。
唐烈笑吟吟的對著陳苦說道:
“這錦瀾玉衫,乃是由百年玉蠶吐絲,配合金絲玉、玉綿紗、百靈布織成,穿在身上,冬暖夏涼,蛇鼠蚊蟲不咬,可防御名兵之利。
而那烏紗翼善冠,則是由醒神珠、金縷絲、墨雨紗織成,戴在頭上,可防御一般的妖魔邪能蠱惑心靈,還能使得心智清明。
最關鍵的是,這一套冠服,都是蘊含著我大紀王朝的‘國運龍氣’在身,穿在身上,你便是大紀的七品官身,隨時可以作為某一縣城‘縣令’的候補,前往某一縣上任,接任七品縣令之位。”
陳苦心中大動。
再看向那一頂烏紗帽。
“這,真就是明面意義上的烏紗帽啊,七品武舉人,七品官身,戴上這頂帽子,直接相當于一位沒有官級的縣令,而且還可以隨時向武廟申請前往某縣出任縣令一職。”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
一縣之主!
只要自己愿意,現在就可以去當個一縣之主,像上官云那樣管轄十萬戶人口,成為一個地方的青天大老爺!
如果說秀才之前只是一個秀才。
那么舉人帶來的地位,真的是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趙神陽的賞賜卻還沒有結束,對著陳苦笑道:
“陳苦,將你的武道令牌拿出來。”
陳苦心中一動,已經知道了是什么,便取出來了武道令牌。
卻見這位武廟主祭官隨手拿起袖中的一件玉笏,朝著陳苦的武道金令上點去:
“這是五萬武運,也是你剿滅三龍山,本應獲得的獎賞,現已經發放在了你的金令當中,你可在下次進入武道天地之時取用,用于兌換購買武道天地內的一應造物。”
陳苦大喜,接過來了自己的武道金令。
看著武道金令上面閃過了一陣金光,旋即,心神之中就傳來了一陣算盤珠子入賬的聲音:
舉人陳苦,入賬五萬武運…
現賬上武運余額:七萬兩千四百點 聆聽著自己賬上的武運余額:
“這才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啊,直接夠了一顆辟火珠的兌換費用,有了辟火珠,我就可以去深入火嘴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