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兩架馬車,駛入了陳苦家的大庭院當中,每駕馬車當中,都裝著小鐵桶。
在鐵桶當中,是一種宛若煤塊的油亮礦石,上面還有著隱隱的花紋,在太陽的照耀下,釋放著寒光。
這就是鐵母。
乃是比生鐵還要堅硬的材質,是一種造巖礦物,是用來打造頂級利器的不二選擇。
但凡兵器之中加入百十斤鐵母,便可以讓兵器的堅硬程度增加數倍。
這鐵母和烏沉沙一樣,都是質量密度極高的礦石,所以,兩萬斤重的鐵母。
柴鐵鋪只用了兩架馬車,就送過來了。
陳苦的注意力卻不在鐵母上,而是看著那拉車的馬兒,兩萬斤鐵母,兩架馬車,分開之后,每駕馬車就是一萬斤的重量,這是什么馬?
他看到了,這馬并不是踏燕馬,肋下蹄上沒有鱗片,同時身形粗短,通體有虬起如龍的肌肉,單一外表,就給人一種擁有爆炸性力量的感覺。
陳苦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妖魔圖鑒,辨認出來了。
“這是駑馬,專門負重的一種野馬,速度雖然不快,也只有一境妖魔實力,但天生就是負重好手,甚至在軍隊之中,用來轉運軍需糧草的時候,也都習慣于用這種馬。”
陳苦心想著,這馬最普通的都能馱一萬斤,若是二境妖魔,是否力氣更大,要能宰殺一頭,煉給踏燕馬,不就能讓踏燕馬力量再上一重…
“陳掌柜,東西已經送到,你簽收之后,我等也就告辭了。”
來人卸下了兩萬斤的鐵母。
陳苦看著這兩萬斤鐵母,直接搬起一萬斤到了屋子里。
一切條件都具備。
第四變化圖,終于可以修成了。
已滿足第四變化圖最后修成條件——萬斤鐵母 “獻祭!”
伴隨著陳苦的心聲擴散于變化圖之上。
頓時。
陳列于他周圍的十個鐵桶之中,一共萬斤鐵母礦石,驟然消失于空氣之中。
此時的陳苦腦海中。
便見那最后一道鐵母化作的獻祭之力,宛若一道流星光芒,撞擊在了第四幅變化圖卷軸之上。
似被激活。
嘩啦啦 頓時,第四變化圖的卷軸在陳苦的腦海之中,徐徐展開垂下,宛若掛在虛空當中的一張空白卷軸。
第四變化圖已修成 圖主已修成第四變化圖,煞氣感知范圍提升至‘方圓十里’
陳苦欣喜。
這就是他早就期待的東西。
第四變化圖出來之后,不僅可以讓他再多出一個變化槽位,不用再覺得支絀不及,變化緊張了。
陳苦懷著激動的心情。
毫不猶豫的將踏燕馬變化掛在了第四幅圖上。
這一刻。
他感受著身上的四種變化加持。
第一幅圖花狐貂、第二幅圖火嘴壺、第三幅圖趙傳祖、第四幅圖踏燕馬。
多出了一個圖位之后。
一下子就感覺要做的事情,不再受限于圖位限制,而會異常緊張了。
現在,他完全可以多線操作多件事。
一邊讓花狐貂進山尋寶,一邊讓火嘴壺自主煉丹,一邊讓趙傳祖推演功法…
“踏燕馬的能力太少了,如果能夠再多煉形一些東西進入,比如說年獸,就可以讓踏燕馬進入水中替我尋找水中寶藏,那就是四線操作了。”
陳苦看著四副變化圖。
接下來如果煉形的話,最好是能在踏燕馬、年獸之外,再加入兩種妖魔異獸進來,一共將四種變化煉為一體,再以那‘三境大年獸’的煞氣作為‘胎形’,將有很大幾率煉出一頭擁有多項能力的三境水下異獸。
“讓我看看我在屠解院積攢的一境煞氣里,都有哪些與水系妖魔有關的煞氣。”
自從有了火嘴山那里可以刷一境煞氣,當做喂給變化成長的‘狗糧’,陳苦便聰明的將屠解院宰殺的擁有各種能力的妖魔煞氣給保留了下來。
那年關妖魔百獸大遷徙之下,這其中就有好幾個水中的一境妖魔被他宰殺過,分別是一頭‘尾錘鱷’。
看著那道尾錘鱷的煞氣虛影。
這玩意看上去就像是尾巴上長了一根圓形棒槌一樣,尾巴就是它天生的兵器。
在水底下,遇到敵人,一個鱷魚甩尾,尾巴上的大錘子,能在水底下打出上萬斤的力道。
基本上,憑借著這‘尾錘’,它在水下的一境妖魔當中,可以算得上‘大型一境獵食者’行列。
陳苦當時沒有選擇變化這尾錘鱷,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個鱷魚變化,再加上單單變出一個尾錘鱷,對他的作用不大,所以才選擇將之留下,以后當做煉形材料。
還有兩道水系妖魔煞氣。
一個是旋龜,這玩意根本就沒有什么攻擊能力,據說原本并不產自于紀國,而是產自于元國的怪水當中。
其體貌與普通的烏龜類似,但顏色為紅黑,長著鳥的頭、毒蛇的尾巴。
它的叫聲像剖開的木頭的聲音。
藥王堂之所以要宰殺這東西,是因為這東西的龜甲,不僅刀槍不入,將其制藥后,更是可以讓人耳朵不聾。
陳苦不選擇它的原因,是因為它也有明顯缺點。
那就是烏龜的天性,速度很慢,如果加在身上,雖然有玄龜的龜殼防御力,但也會拖慢他的速度…
可若是煉形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變化彼此之間可以互補不說,同時還能剔除一些劣勢變化,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原理煉形進化,便能得到一個陳苦所需的接近完美的‘造物’。
“可惜,得等等,花狐貂上次帶回來的一百多道火山煞氣,已經被我用來提升火嘴壺、踏燕馬,小年獸用去了一多半…”
現在他身上的一境煞氣,總共只剩下三十四條,完全不夠將旋龜、尾錘鱷都給修成第三化形層次的。
雖然,
強行煉形,也不是不行。
但那會拉低煉形成功概率,讓他僅有一道的三境大年獸煞氣直接打水漂。
就這樣。
陳苦選擇等花狐貂回來再說。
便先走出了家門。
初六就收工,他多請了三天假,今天已經是初九,霉運期過去,終于可以放心出門了。
不過陳苦走出家門之后,卻沒有急著先去藥王堂上工,而是先一步來到了灰衣樓。
將那大大的十四個平安道妖人的人頭,交給了灰衣樓。
“兩名玄關境,十二名內氣境…”
灰衣樓的柜臺先生,微微震異的看著眼前這位代號‘二郎’的捉刀人。
“這都是閣下一人擊殺?”
陳苦變化身形之后,仍是主動壓低斗笠,道:“是我一人所殺,還是有人幫忙,有什么關系嗎?灰衣樓不是只認人頭嗎?”
柜臺先生微微沉默,然后說道:“閣下說得對,灰衣樓只認人頭。”
他清點核驗了這十四個人頭,的確都是平安道妖人無疑,腦海中都有屬于平安道之妖人術士修煉邪法的痕跡。
“這兩名玄關境,其中一位,是玄關一重,另外一個,有玄關二重實力,一個作價三千,一個作價四千…至于那十二顆內氣境人頭,也是實力高低不同,有內氣大圓滿的,也有內氣后期的…全部折合下來,這十四顆人頭,一共價值兩萬一千八百兩的懸賞,我灰衣樓要抽走八百兩,這是兩萬一千兩的銀票,您點點。”柜臺先生收下了人頭,拿出了銀票。
陳苦收下了這兩萬出頭的銀票,不由好奇問道:
“其實在下很好奇,灰衣樓到底是如何通過頭顱來判斷死人實力的?”
柜臺先生壓低帽檐,發出輕輕笑意:“每個行業,都有屬于自己的壓箱底門道,灰衣樓既然做的是這個生意,自然有獨門手段可以驗證,這就不能告訴閣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買賣交易,酒樓買賣酒菜,藥房買賣丹藥,灰衣樓,買賣的則是人頭。
陳苦聽對方如此說,既然是涉及行業機密,他清楚是問不出來了。
便在臨走之前,道:
“懸賞榜更新了吧,給我來份新的看看。”
柜臺先生從桌下拿出了一本新的懸賞榜單,遞給了陳苦,道:“免費提供。”
陳苦輕輕打開看了一下。
發現自己的那一萬兩懸賞還在,卻是已經在下面被標注了‘極危’兩個字眼。
似是因為此前要對自己出手的捉刀人,被他殺了一個之后,后面又因為自己傳出去的實力和名聲,都投鼠忌器了。
再往上翻。
平安道妖人的懸賞價格也沒變,只不過,在懸賞榜上,陳苦忽而看到了一個上次沒見過的東西。
“九色鹿?懸賞五十萬兩?”
陳苦挑眉看向那柜臺先生,道:
“寶蛟縣有這異獸?”
九色鹿,在《妖魔圖鑒》上有記載,排在虬龍異獸榜第九十九。
據說此鹿天生一對雪白鹿角,能吸天地之精華,身上的毛皮能隨著自然變化出九種顏色,能聽懂人言。
若是有人能夠得到九色鹿的那對雪白鹿角,研磨成粉,配合哪種生物的心臟制成丹藥,就能聽懂哪種生物的獸語。
這還不算。
九色鹿的那身九色毛皮,更是天價的皮草,據說可以在抽絲剝繭之后,制成一種‘寶衣’,隨時隨地變化顏色和大小外形。
柜臺先生慢悠悠的說道:“嗯,據說是有一個商人在寶蛟縣的某一山林當中,看到過了一只九色鹿,然后就有一位大戶人家下了懸賞,誰若能獵得這頭九色鹿,賞五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