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貂回來了。
“咦,有寶草了!”
陳苦先是看著花狐貂叼回來的這株寶草,驚喜的站起身來:
“你才出去一天,就弄回來這么一株寶草,怎么弄的…”
這一說話。
就看到花狐貂的皮毛更加油亮了。
同時,花狐貂對著陳苦揚了揚爪子上的血爪,一個伸長,居然達到了一尺!
陳苦頓時明了:“看樣子,你也吃了一頓大餐。”
他召回了花狐貂。
看了下花狐貂的經歷,只見,記憶中,是花狐貂在元國山林當中的某個山洞旁邊和一群快要成妖的野狼廝殺的過程。
盡管那些野狼都有些變異,基本上要生出妖氣了,還是被花狐貂一爪子一個,一口一個,殺了吃了,全都進肚。
最后,在那山洞里挖出來了這株寶草。
等等…
陳苦看著這株寶草的樣子。
九葉七果,果分七色,每個果子都像是珍珠大小…
陳苦在腦袋里挖著對于藥王堂內寶草記載的模樣,因他并不在百草院,因而對于寶草的了解并不太多,不過終究還是被他從腦海中模糊找到了有關于這種寶草的記憶。
“看這樣子,似乎有點像優質寶草當中的‘七色珍珠’,每顆果子都相當于天然的丹藥,但最好還是用餌鼠試試…”
陳苦走出院子,從自己的一個小屋子內,拿出來了一只餌鼠,從七色珍珠的其中一顆果子上面,用指甲挖了一些東西,輕輕的遞給了餌鼠。
餌鼠先是在籠子里蹦蹦跳跳,但當陳苦把指甲上的果屑遞到它面前之后,小家伙當即鼻子在空氣中狂嗅,眼睛都圓了一圈,最后把視線放在了陳苦手指甲上的那一點果屑。
餌鼠后足用力,小身體直接跳了起來,抱住了陳苦的手,對著手指就吮吸起來。
陳苦看到那一絲果屑進入餌鼠的透明肚皮當中,頓時化作了一股極其可觀的氣流,散入了小家伙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當中。
繼而,小家伙“嘎”的一下,從陳苦手上滑落,四肢朝天,躺在了籠子里一動不動。
“嗯?有毒?”
陳苦大驚。
卻還沒等他驚懼的看向這七色果實。
卻見餌鼠的鼻孔打出了一個大大的響鼻,噴出了兩股白氣,原地一翻,就又四足站了起來,開始在籠子里來來回回的狂跑,速度都快出了殘影。
“嗯?好像又沒毒…這樣子,更像是大補過頭了?”
陳苦看到餌鼠的樣子,微微放心。
既然餌鼠吃了沒事,自己擁有繼承了餌鼠特質的花狐貂體質,即便有毒,那也不能傷害到自己。
當即,看著這七色果當中的一顆紅果,輕輕摘下,揚頭就送入了肚中。
咕咚。
似乎吞下了一顆大補的丹藥,陳苦能清晰感覺到這顆果實在自己胃里直接化作了一團無比澎湃的精氣藥力,炸了開來,沖擊著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
“好強的藥力!”
陳苦震驚,這一顆果子,居然能夠抵得上平日自己服下的兩三株寶草的精氣總和。
頓時,就感覺藥力融入了血氣,血氣上臉,即將沖破脆弱的鼻腔當中血管,流出鼻血來。
“不好。”
哪能被補的流鼻血。
陳苦立即盤膝跌坐,掛上了靈娥變,加持精神力,運起了不老長春典當中的內氣搬運之法。
嘩啦啦啦 他似能感覺到體內血液在藥力的融合下,發出了河水奔流般的響聲,血液很是湍急,越是如此,搬運起來越是容易。
無人可見的體內血管當中,一縷縷的內氣從血液當中滋生而出。
一個時辰之后。
陳苦將這顆果子的藥力終于消化了七成。
募然睜開眼皮。
眸內精光如電一閃而逝,這是精氣外溢的征兆。
“一顆果實,居然就相當于我平時服用普通寶草積攢的氣力七倍之多…”
陳苦驚喜的看著還剩下的六顆果子:
“感覺,每天服下這么一顆果子,七天之后,便有可能達到內氣后期‘氣壯’的層次啊。”
旁邊的花狐貂也是驚異的看著這七色珍珠。
陳苦將這株七彩珍珠小心翼翼的移植到盆栽當中,然后看向了花狐貂:
“看來,讓你去挑戰妖魔是對的,采藥人的一個常識:越是寶貴的藥草、寶草附近,越有可能有野獸、異獸、妖魔的守護。”
說罷。
“可惜,變化圖似是因只存在于我自己的腦海中,因而針對于我本尊的惡意,才能產生煞氣,否則的話…把伱放到山林當中去大殺四方,每天我只用在家宅著,便有煞氣入賬。”
看向花狐貂,生出奇異思想:
“也不知隨著變化修成的圖數越多,會不會有這樣的變化和能力。”
思索罷了。
便讓花狐貂先回體內恢復一下體力,畢竟穿越兩國邊境,還經歷了大戰,接下來要將花狐貂派去元國更遠的西穆府火嘴山,那可不是兩界山這么近,而是跨越兩界山之后,像一個虬龍府那么遠了。
在陳苦和花狐貂都實力增長之后,此前,他曾實驗過,花狐貂最久可以在外面待上七天…
現在就讓它把狀態恢復到巔峰,才有把握去元國西穆府,獵殺那邊火嘴山上的火山烏。
趁著花狐貂在體內修養的時間。
陳苦照舊規律的去楊爺那里練武,結果只見到了師兄楊少奇,沒有見到師傅。
“據說好像是縣城里來了幾個府城的高手,師傅被點名過去赴宴了。”楊少奇說著話,就嘴里饞了:“鴻雁樓,師弟,你啥時候再有個好事,請我去吃一回啊。”
“師傅和府城來的人在鴻雁樓吃飯?”陳苦心中一動,便想到了隋清芳說的那番話:“這還沒過年呢,就有人來了嗎?”
轉念一想,能和師傅吃的上飯的,應該不會是年輕人吧。
“那我們今天,還練嗎?”陳苦看著師兄,其實有些躍躍欲試的,因為他突破到了內氣中期之后,還沒有再跟師兄正式切磋過呢。
畢竟,修煉有暴猿千鈞棍,同時擁有不差根骨的楊師兄,肯定是要比那看似內氣巔峰的妖人厲害許多的。
陳苦很想知道,自己能以絕學加根骨擊殺內氣巔峰,但是否能擊敗只有內氣后期的師兄?
“不不不不!”
楊少奇看到陳苦那一臉的戰意,連忙搖頭,道:
“不打!不打!你那一腔子氣力,我就算接得住,也不好受,再者說了,咱們兄弟打架有什么意思。”
說罷,眼睛微微一轉:
“不如,我帶你去找護衛院的高手切磋?怎么樣?那邊練什么兵器的人都有,可以讓你增長更多的經驗。”
“護衛院。”
陳苦心中一動,可還惦記護衛院同屬絕學的那‘弓法’呢,反正也閑來無事,有棗沒棗,去打一桿子試試唄。
鴻雁樓中。
許多客人都是好奇的看向了靠窗的那個四方桌子。
楊箓禪。
本縣最能打的老頭,力達萬鈞,輩分上在整個縣城里,更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再高過他了。
此時,居然拿起勺子,主動給坐在對面的那人,盛了一碗羹。
“嘗嘗吧,這是寶蛟縣最具特色的‘蛇羹’,也就只有鴻雁樓的大師傅李福貴,才能把這蛇羹的火候,拿捏得如此精妙,不腥不膻,又甜又鮮。”
大伙兒看的稀奇。
楊箓禪楊爺在寶蛟縣是個什么脾性,基本上就沒有他瞧得起的人,何況是親自給人盛羹了。
那人身披黑衣,手纏鎖鏈,鎖鏈背后抓著一位頭戴枷鎖的犯人。
“小左,跟老夫交個底吧,這都快過年了,只是為了押送這么個刺配邊軍的人而已,怎么還來寶蛟縣跑一趟?”楊箓禪遞過去了蛇羹。
“如果是一般的賊子,當然不用我押送,他可不一般…”
名為左宗權的虬龍府五境都頭,單手捧起蛇羹,嘗了一口,眼睛微亮,果然是湯鮮味美,飲罷朝著身后笑看一眼,指著道:
“不過,確實也不只是因為他,還不是因為那位金錘宗師秦門長不久后要來這里給那位‘譚崇瑞’大人護法,屆時你這小小寶蛟縣,便就成了武林大會了,個中渾水不清,我當然也要來趟一趟,試試深淺,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六境的機會。”
楊箓禪沉吟著。
這位左都頭,人稱‘天殺星’,性格暴烈嗜殺,兩口鐵鞭,俱都有萬斤之重,走府過縣,無論在任何一地,都是可令當地各方高手聞風喪膽的狠人。
當年這人還是個青年的時候,曾經過寶蛟縣,被五十多個高手追殺了八百里,不僅沒有陷入絕境,反而一路上用各種手段反殺了三十多名同級高手,當時就讓楊箓禪欽佩不已,覺得他是個英雄狠人。
便暗中出手助了一助,如此便有了交情,如今三十多年過去,對方果然沒有埋沒那份天資,早都于數年之前,踏入五境,更是在虬龍府擔任步兵副都頭,一都千人,手下都是練過武的神力軍,人人皆有千斤之力。
論實力,論勢力,論年齡,如今的左宗權早已都不是當年那個青年,而是已經邁入人生大成的一位大高手。
就連楊箓禪在沒有踏入五境之前,都沒把握去接對方的那兩桿鐵鞭。
“金錘宗師么?”楊箓禪心中也是向往,對于這位虬龍武會的總會長秦羽先,年幼時就已聞,卻從未有機會得見。
“對咯,聽說你老今年又收了一個弟子?才內氣之境,便有四象不過之力的根骨…”左宗權喝著蛇羹,狀若無意的問道。
楊箓禪聞言瞇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左宗權嘆息道:“您老也知道,我這一套霸王鞭,得傳自恩師以來,少有人能學,不如…讓你徒弟也拜我為師吧,反正你的鐵棍和我的鋼鞭,都是重兵器,他既能學你的棍法,那大概也有學我鞭法的資質…順便,我以后還能給他安排到虬龍府軍當中,不比跟著你在這邊境小縣城有前途啊?”
楊箓禪氣的腦門上青筋暴跳:“來來來…正好老夫突破之后,還沒有人能夠讓老夫痛快的打過架呢,你夠格,來打贏了老夫,再談!”
他沒想到,這殺才居然在惦記他的親生徒弟。
此時的陳苦并不知道,自己被某個暴躁嗜殺的都頭給惦記上了。
護衛院里。
柴豹雙手負后,看著陳苦一桿鐵棍,已經接連打趴下了護衛院里的六名內氣后期的弟子。
楊少奇在遠處看得直嘬牙花子:“臥槽,這小子…內氣中期?啥時候的事兒啊!”
看著陳苦在護衛院內用護衛們練朝天一棍的前四式,心頭后怕:
“得虧我把他帶來護衛院了,要不然,我還真要降不住他。”
心中發狠。
“今天晚上不睡覺了,我加練,沖擊內氣圓滿。”
他被陳苦的天賦給刺激到了。
照這個進度下去。
用不了多久,他這個當師兄的,就一點都沒有牌面了。
他可不想以后出去走到大街上。
別人看到他,不是叫他楊少奇,而是叫“楊大爺的弟子”“陳小爺的師兄”…
那不成師傅和師弟的掛件了。
而陳苦的確在護衛院這里打的痛快了。
柴豹卻越看越心動。
弓箭,其實也是最考驗力氣的,能有多大力氣,就能拉開多重的弓。
譬如他手中的那口‘引雕弓’,便是一口兩萬石力的寶弓,在整個藥王堂當中,除了他之外,也就楊箓禪楊爺再能拉開罷了。
而陳苦有四象不過之力的根骨,單臂兩萬斤,已然夠得上能拉開他寶弓的資格了。
此時,陳苦又擊敗了一位護衛院的內氣高手,主動開口說道:
“我知曉護衛院的諸位師兄,都是跟著柴教頭學習弓箭的,愚弟近戰占了不少的便宜,不如這樣,如果有哪位師兄愿意,或許可以站在百步之外,我從百步之外沖向師兄,允許師兄發弓,這樣才顯得公平,怎么樣?”
本來這些個護衛弟子們,就被陳苦毆打的鼻青臉腫,心中不甘,此時聞言,正中下懷,哪個不愿意。
對于這點,連柴豹都沒有阻攔,因為,平日護衛院練箭的時候,也都是互相隔著幾百步對射,不帶箭頭,雖然箭矢的速度也能傷人…
但藥王堂會怕受傷嗎?
受傷了用藥養傷就是,只要能把本事和武功煉出來,受點傷怕什么?
于是,當陳苦和一位弟子站定之后。
“小心了。”
那名弟子看著陳苦腳下剛有動作,站在百步之外,抬弓便射。
陳苦立即掛上雕眼,只見百步之外朝著自己射來的那根箭矢,大如巨象,不僅沒有躲避,反而迎著這一箭而上…
施展穿音步,雖然還沒入門,但配合內氣,一撲也有五丈遠,提著棍子在半空中只是一個轉身,右手一抓,便將那在半空中飛行的箭矢,牢牢抓住…
“什么?”那弟子大驚,下意識再度放弓!
嗖!嗖!嗖!
連續三道箭矢,先后而出。
卻見陳苦已在七十步外,以雕眼看著先后飛來的三根箭矢,固然速度沒有變慢,但視線中的目標卻是極大,就像三根柱子…
五指連續抓出。
連續在半空中抓住了飛行的箭矢。
加上之前的那一箭。
已是手接四箭,幾個呼吸間,貼近了護衛院的這名弟子,揚棍便打。
“不打了!!”
當陳苦的棍子要落在這名弟子面前一尺之刻,他閉著眼睛著急大喊道:
“投降了!投降了!”
陳苦的棍子穩穩停在那里。
整個護衛院都如同看怪物一樣望著陳苦。
神箭手,仗著的就是遠程放箭,結果…陳苦居然能夠捕捉到長空中箭矢的軌跡,一口氣,手接四箭…連續撲出,將遠戰再度切換為近戰。
這是什么怪物?
近戰打不過,對方勇猛暴力太可怕了,結果遠戰,也沒有優勢…
柴豹忽然叫了陳苦一聲。
陳苦當即回身,行禮:“弟子在。”
他心頭其實也有些忐忑。
是不是做的太過了,有點讓護衛院下不來臺了,這可不是他的目的。
便聽柴豹淡淡問道:
“你能在半空中抓住飛行的箭矢,這好像不是反應,而是…你的眼睛能看到快速移動的東西,是嗎?”
以他多年來的神箭手經驗,從剛才陳苦的動作當中,就能看清楚一切了。
只是為了確認而已。
陳苦輕輕回應:“是,弟子能看到,所以才能抓住。”
柴豹輕輕點了點頭:“嗯,果然。”
說罷。
轉身就走了。
陳苦愣了。
就一個嗯就完了?
但看著柴豹既沒有敲他頭三下,也沒有負手關閉中門,從側門離開的意思。
心頭不由嘆氣。
“看來是薅不到羊毛了。”
楊箓禪背著手回到了藥王堂。
但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發現,楊箓禪背著的衣袖里的手微微發抖。
同一時間。
寶蛟縣外的官道上,左宗權的兩個虎口也在發抖,暗罵道:
“老家伙真猛,老當益壯啊這是。”
這邊。
朝著自己院子走去的楊箓禪,也在心里罵娘:
“他奶奶的,真夠勁,這一架打的,老子多少年沒有被人用兵器震得手心發麻了。”
不過,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什么東西?
敢惦記自己徒弟?
他敢保證,姓左的袖子里的手抖的絕對比他還不堪。
想到這里,楊箓禪氣哼哼的笑了。
卻不料,才到自己院子門口,就看到柴豹提著東西,在門口等著了。
楊箓禪走近笑道:“還沒過年呢,就來給我拜年了?沒憋啥好屁吧,直說…有啥事兒?”
柴豹不太好意思,但還是開口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你看,陳苦能不能也拜我為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