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絕半個月,又來到寶蛟縣了。
陳苦看著內外城,仍舊是那般熱鬧,外城的人們,跟蛇魚鎮的差不多。
心頭不由想道:
“我居然一次性跨越了由村到鎮,由鎮到縣的兩個層次的跨越…”
心中清楚。
藥王堂的一年伙計身份,只有一年,若是一年之后,不能在藥王堂徹底扎根下來,大抵是要再滾回村子里的。
但,這是一般人。
陳苦不覺得仗著變化圖的自己,也會再滾回鄉下去,真要那么沒用,不若找個城墻拐角一頭撞死算了。
來到內城入口。
城門口收關稅的捕快在守門,查驗,放行。
陳苦卻不小心的注意到了城墻上的告示。
心中一驚。
“這個大走私犯還沒抓到,而且,賞金又高了。”
只見那城墻上張貼的其中一個通緝令的畫像,赫然就是藥柴市門口貼著的那“倪昆”的樣子,只不過,相較于一個月前,那時候的懸賞還是一百兩。
一個月過去。
其懸賞居然高到了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的巨額懸賞,在寶蛟縣里買一進四合院子都綽綽有余了。
而一般來說。
懸賞被提高,只有可能是在抓捕過程當中,不僅沒有抓住,反而…
“擊殺官兵了?那么強的嗎?”
陳苦可是聽說過,在縣城,固然有藥王堂、柴鐵鋪,魚龍會這種巨無霸級別的勢力,然真正掌握絕對力量的,還是縣城衙門。
這天下既然有武道之路,那不必說,最能打,最有實力的,一定是在官府里面。
縣城里的衙差捕快,多半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不然,怎可能鎮得住縣里的其他勢力。
“不知那倪昆是個什么層級的高手?化勁?還是內氣?到底走私了什么東西?”
陳苦心中尋思著。
他也算是半只腳走入了灰色地帶,自然有一種居安思危之感。
思索著,走過城墻。
城門口的衙差看到了陳苦的長衫,以及其亮出來的藥王堂雜役腰憑,擺了擺手,就讓陳苦進來了,沒有收入城費。
“為什么…”
陳苦耳朵尖,似是聽到有個愣頭青,如李季陽般在排隊進城的隊伍里不滿開口,結果很快就被人捂住嘴。
他不由回頭循聲望去。
那赫然是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陳苦見這一幕,有些恍惚。
那中年人有些敬畏連忙拉著兒子給陳苦點頭。
陳苦沒有說話,而后露出了一副微笑,與那日藥柴市外那位姓王的長衫人一樣的微笑。
到底,是身份變了,自己也成為例外了。
收起心思。
直奔藥王堂。
巨大的門楣,寬闊的廳堂,仍舊是充滿了藥味兒的地方。
“哦,是半個月前獻上寶草的那個人啊,不錯,我還記得你呢,跟我來吧,去伙計院,你被分在了十六號房。”到了堂里,亮明身份和腰憑,就被上次的吳貴認了出來。
上次本就跟著吳貴在內院走過一次,不過這次,陳苦發現走的路又是不一樣了。
藥王堂的后院,極其寬敞,極其大,就像是陳苦曾經旅游經過的那種山西大宅子。
“吳貴兄,藥王堂院子到底有多大?”陳苦跟著這位熟悉的伙計身后,好奇問道。
吳貴似乎是脾氣很好,擱在前世,就是熱心學長,對陳苦笑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一共有三大院子,如果是說屋子的話,全加起來,一共有五十六間,這還是去掉庫房的前提下。”
五十六間屋子。
“像我們這樣的伙計住的地方,是最后面的伙房院,平時開飯也在那里,經過屠解院,就到了。”吳貴說著,帶著陳苦走進了一個大院子。
陳苦剛邁步進入這個大院子,就聞到了極其強烈的血腥氣和臭味,跨過進院的大門檻,只見院子里四面八方一共十七八間屋子,全都敞開著,來回有穿著藥王堂長衫的弟子奔跑忙碌著。
要么曬著東西,要么篩著東西,還有搗藥的,掃地的,挑水的,給人一種忙中有序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陳苦看著這七八十平方的院子里,曬在架子上的東西,全都是鹿茸、獸骨、一系列與動物有關的東西。
“天下萬物皆可入藥。”似是感受到了陳苦的心情,吳貴微笑著說道:“屠解院就是負責動物制藥的,如鹿茸、牛黃、狗寶、熊膽,豹骨等等,還有妖魔肉呢。”
“妖魔肉?”陳苦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嗯,就是已經修出妖氣的野獸,可以被稱之為妖魔了,只有內氣高手才能對付。”吳貴耐心的解釋說道:“就在昨天,堂里的獵妖隊,還抓回來一頭活著的妖魔級‘熊羆’呢…聽說,要在今天由屠解院的大師傅‘尚云芳’,親自動手,才能確保將那頭妖魔級熊羆身上的所有珍貴可以入藥的東西,都保留最大藥性的拿下來…”
正在吳貴說著。
吼!!!
忽然,陳苦和吳貴兩個人的耳朵就聽到了一道震撼的嘶吼咆哮聲,聲音撞破了屠解院的房子,在整個院子里回蕩著。
不多時,一個特制的精鋼鐵籠子里,就被屠解院的伙計們推了出來。
陳苦微微動容看去。
只見那頭熊羆足足有三米高大,渾身上下被穿了鋼鉤,但嘶吼咆哮聲,震得他耳膜發動,隱隱然似能感受一股神奇的威脅之氣,橫掃整個院子,讓他心頭發顫,喘不過氣來。
圖主遇妖魔級熊羆妖氣壓制,欲對主不利,沖生煞,鎮殺之可得妖魔級煞氣一道 陳苦眼睛大亮。
妖氣。
剛才那股特殊的威脅之氣,就是妖氣,顯然是那妖魔被關在籠子里發怒,怒氣混合著妖氣朝著周圍擴散,不針對他,但也觸發了變化圖的覺察。
卻就在陳苦眼睛火熱的看著那頭熊羆的時候。
“哼!”
一聲冷哼,伴隨著一條人影,倏然從屠解院里傳出,當即來到了那熊羆的籠子前,一擺手,籠子就打開了。
陳苦見到那身影,一襲長衫長靴,身材略微矮小,頭上包著方巾,看不到正臉,卻是上前面對被鋼鉤索穿身的熊羆。
一只手,抓著那不止有幾千斤力氣的熊頭,就像是抓著一個小雞仔一樣,霸道又強迫的把熊頭倒拽著揚起。
另一只手里,則出現了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看不清速度的在其胸膛前一劃,然后拿著一個葫蘆在那接著…
“這位就是屠解院的尚云芳大師傅,這頭妖魔級的熊羆,別人雖然也可以壓制,但也就只有尚師傅的‘黑虎屠片刀’,才能巧到毫巔的活熊取膽,而不傷它命。”吳貴望著那背影尊敬的說道。
陳苦輕聲問道:“屠解院的許多動物藥材,都是現殺的嗎?”
吳貴點頭說道:“那是自然,沒看到咱們堂門口的門聯嘛,‘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吃飯都講究個現宰現殺新鮮,動物入藥,自然也是現取的最新鮮,很多武館和客人,都是有這個要求的,這也是我們藥王堂的招牌之一。”
陳苦看著這滿院子的動物入藥,什么虎骨,熊掌之類的,琳瑯滿目,心中道:“好地方啊,看來我進藥王堂的第一個目標已經有了。”
那就是進屠解院!
這簡直就是一個發育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