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尊有多高?
百年時間，滄海桑田。
在普通人眼里，或許就是一輩子。
即便對于修煉者而言，第六境之下，百年也算得上小半生了。
尤其是這個百年，天下變化之大，遠超過去千年萬年。
首先就是天劍山被踏平，這個影響遠遠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悠遠漫長。
天劍山是什么地方？
那是天劍門的山門，天下第一勢力的老巢。
數萬年來，天劍門誕生不止一位第十境，其影響力在五域大地上，堪稱根深蒂固。
這么一個龐大的勢力，就算要消亡，也是緩慢消亡，數千數萬年后才徹底沒落。
可現在，卻是被一腳踏平。
更加關鍵的是，死的不僅僅是天劍門的弟子。
天劍山被踏平之前，正逢天劍子八百大壽，彼時的天劍山上，匯聚了所有與天劍門親近的勢力強者。
但結果.
這些強者卻是一同隨著天劍山陪葬。
由此導致了五域大部分勢力損失慘重。
接下來面對魔道勢力發難，五域本土勢力直接就是潰不成軍。
百年里的前十年，魔道就完成了一統五域這個壯舉，要知道，即便是在天劍門的全盛時期，五域諸多勢力臣服，但也只是臣服，天劍門遠遠稱不上一統五域。
而這一切，卻是被魔道勢力做到了。
準確來說，魔道勢力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完全是因為林元。
如果沒有林元一腳踏碎了五域正道勢力的大動脈，魔道就算想一統五域，也必將陷入拉鋸戰，就算能一統，耗費的也遠遠不止十年。
當然，魔道所謂的一統五域，僅僅只是形勢上的一統五域。
暗地里，依舊有不少原本的五域勢力殘余，嘗試發動反攻，奪回自己的一切。
但有林元在，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
林元連地宮都沒有走出，隨意派出自己的陰神、陽神，便讓反抗勢力損失慘重。
即便如此，此種反抗依舊還在發生。
只不過每次間隔時間，在逐漸變長，顯然那些反抗者也知曉，正面絕對不可能是魔尊夏侯淵的對手。
只能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東域，濱海城。
一座客棧之內。
一位說書先生正在唾沫橫飛的說著。
“話說前段時間，臨海區域來了一群強者，疑似百年前清水宗弟子，這清水宗，當年被魔道勢力剿滅，殘余弟子逃亡海外，如今卷土重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啊”
這位說書先生明顯消息頗為靈通，竟然開說出了幾分自己的見解。
“依我看啊，東域又要不太平嘍”
說話先生話語里滿是感慨之色。
天下大亂對于他們這些老百姓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客棧某個角落，一個發須皆白的老翁抿了口酒，滿是享受之色。
如果有第九境強者在此，便會發現，該位老翁，氣息深不可測，顯然也是位第九境強者。
只是這位老翁與其他第九境強者不同，他不爭權勢，不爭錢財，只是喜歡游歷五域與欣賞美酒。
“這濱海城的桂花釀，倒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老翁點頭評價了一句。
“哎呀爺爺，你別喝酒啊”
“你聽那說書先生剛才說的沒？”
“東域開始不太平啦.”
旁邊一位十多歲的少女，拽了拽老翁衣袖。
“哦”
老翁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繼續去品嘗桂花釀了。
“爺爺.”
少女頓時有些急了，忍不住問道：“你說五族到底會不會出手啊.”
“小姑娘家家管這么多事情做什么？”
老翁瞪了少女一眼，見到對方眼眶里有淚水打轉時，連忙哄道：“東域要不太平我不知道，但前段時間，有曾經地火派的人找到我，想讓我出手，占據一處地品元氣之泉.”
“啊？”
“那爺爺伱同意了？”
少女的眼睛立即又變得亮晶晶的。
“自然沒有。”
“老頭子都這般年紀了，還是好好享受晚年吧.”
老翁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他可沒有與魔尊為敵的勇氣。
魔尊是誰？那是十萬年百萬年來第一強者。
普通修煉者可能不理解，將元神修煉到十萬丈的概念。
但老翁作為第九境，清楚其中的難度，以及近乎不可思議的震撼。
“再說。”
“這天下五域，由魔道勢力統御，與之前也沒什么區別.”
老翁瞥了自己孫女一眼，臉上泛起一絲古怪。
九十余年前。
魔道一統五域天下。
老翁都是看在眼里。
原本他還以為，
眾生的苦日子要來了，畢竟由魔道治理天下，這五域能好到哪里去？
所有生靈，皆被圈養，成為魔道修煉者的資糧？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老翁突然發現，這一幕壓根就不曾發生？
魔道統一五域之后，還主動傳播一門名為武道的修煉體系。
此修煉體系，門檻低，魔道勢力還專門派人講解這種修煉體系。
此種好事，可是過去數萬年數十萬年從未發生過。
曾經的五域各大勢力，為了維護自身地位，根本不可能將自家功法傳出去。
更別說派人專門去指導。
這簡直.
老翁無法形容這種舉措。
只是覺得那位魔尊所思所想，完全超過常人。
“爺爺，我想去趟中域，去魔道圣地轉轉”這時，少女低聲說道。
魔道圣地，也就是林元修煉的那處地宮。
百年時間，這處地宮已然成為五域的圣地，不知道有多少修煉者前去瞻仰。
當然。
為了不打擾到魔尊，所有修煉者只能在地宮五十里外觀看。
“魔道圣地？”
老翁有些遲疑。
不過一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從未做過任何與魔尊對立的事情，神色便立即坦然了。
“好。”
老嗡點頭，答應下來。
地宮下，元氣之泉旁。
林元盤膝而坐，此時他的氣息完全收斂，整個人坐在那，仿佛是立于另一重空間。
似虛似幻。
姓名：夏侯淵（林元）
身份：萬界之門執掌者綁定天賦：逆天悟性當前狀態：意識降臨剩余駐留時間：一百四十年 “還有一百四十年駐留時間”
林元瞥了眼視線下方的虛幻字體，暗自想道。
不知不覺，已經降臨到這個世界一百六十年。
三百年駐留大限，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一大半。
“十六境”
林元審視了自身。
一百年流逝，林元連破兩境，從十四境突破至十六境。
然而，踏入十六境后，林元便隱隱感覺到，此境界似乎就是這個世界的極限了。
再往上，就有可能會激發世界的本能排斥。
比如直接將林元放逐到世界之外？
“不對。”
“世界極限應該不止是十六境。”
“是因為北邊那個‘黑洞’？”
林元思緒翻涌，目光再次遙遙望向北邊。
一百多年前，林元便察覺到，在極北之處，無盡海域之北，存在一個巨大黑洞。
這個黑洞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這方世界的天地元氣。
由此導致此天地的強者上限一降再降。
五萬年前十萬年前，尚且有十一境強者的蹤跡。
然而最近數萬年，第十境已然寥寥無幾。
或許數萬年后，第九境強者都將成為傳說。
正是因為那個‘黑洞’，導致這方天地上限降低，已經快無法容納林元了。
“數萬年來，每每有第十境強者誕生，都會在數十年上百年內，消失在五域，應該就是前往北邊那個‘黑洞’處”
林元神色若有所思。
魔道一統五域后，他能夠瀏覽的典籍大大增加，知曉數萬年來，那些第十境強者們的最終動向。
就在林元正在思索那處‘黑洞’之時。
似是感受到什么，發出一絲驚異聲，目光一轉，望向東邊方向。
在林元的感知下，距離地宮三十里處，兩道身影正在鬼鬼祟祟的靠近。
一道是一位老翁形象，第九境實力。
一位則是十多歲的少女，此刻正滿臉好奇的朝著地宮這邊打量。
林元的目光落在那位少女身上。
“白家還有后人.”
林元閉上雙眼，心中泛起感慨之意。
白家與夏侯淵有著很大的淵源，夏侯淵尚未魔功大成之時，與白家的嫡女相愛，后來由于夏侯淵樹敵太多，白家被牽連，從上到下被滅族。
白家對夏侯淵來說，有著特殊意義。
當初天劍門的‘欒娥’化名白青兒，接近夏侯淵，之所以能夠取得夏侯淵信任。
便是因為其偽裝‘白家血脈后人’的身份。
否則，以夏侯淵那般冷血無情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女人投入那么多感情？最后心境被迫，被鎮壓在大淵地底十八層。
然而現在。
林元卻在那位少女身上，再次感受到白家血脈的氣息。
此種血脈，不是白青兒那種偽裝，而是真正來自血脈深處的熟悉感。
地宮三十里外。
老翁有些心驚肉跳，這里已經接近地宮三十里了，遠遠要比劃出來的五十里深入的多。
“小白，你確定這么靠近沒問題？”
老翁再次詢問道。
原本他帶著少女過來，與其他修煉者一樣，于地宮五十里外慢慢參觀。
但少女參觀著參觀著，便帶著老翁，順著一條小道，進入五十里范圍之內，直到現在距離地宮僅有三十里。
這讓老翁直冒冷汗，一想到三十里外，便是一腳踏平天劍門的魔尊夏侯淵，老翁雙腿就有些發軟。
“爺爺，你怕什么，這條小路是我專門打聽到的，很多人都走過，就是為了更加靠近圣地，以便更好觀看.”
少女在前面帶路，語氣異常振奮。
“你確定？”
老翁此時已經有些后悔帶少女過來了。
雖然少女不是他的親孫女，是他從野外撿到的。
但老翁對少女的感情卻做不得假，一直將她當做親孫女看待。
“肯定確定啊”
“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從這條小路走過去參觀了，都沒出什么問題。”
少女拍著胸脯說道。
“希望如此.”
老翁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
他也看出，腳下的這條路，絕對已經被很多人走過。
只是如此靠近魔尊那般人物，老翁依舊發自肺腑的驚懼。
“爺爺你膽子太小啦.”
少女忍不住說道。
“膽子小”老翁心里無奈。
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就在這時。
少女與老翁所走之路前方。
悄無聲息的出現一位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靜靜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少女見狀，立即咧嘴笑了起來。
“爺爺你看。”
“這條路又不止我們走，還有其他人想要更近的觀看圣地.”
少女立即說道。
“這就好。”
老翁微微松了口氣。
那位高大男子站在那，沒有絲毫修煉者的氣息。
這在老翁看來，是安全的象征，連普通人靠近都沒事，他們應該也不會出問題。
少女順著這條小道，走了這么長時間沒碰到人，現在遇到一位高大男子，立即上前攀談道：“閣下也是來觀看圣地的？”
“觀看圣地？”
高大男子扭頭，瞥了少女一眼，沒有回答。
“不要不好意思嘛，這地方除了觀看圣地，誰還會來？”
少女還以為高大男子怕生，湊過去說道：“正好咱們遇到，你就跟著我們，我爺爺可厲害了，是五域的大高手。”
少女發出邀請道。
高大男子無動于衷，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這讓少女有些頭疼，這人怎么回事，跟啞巴一樣，到底有沒有聽懂她說的話。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爺爺可是第九境強者，知道什么是第九境嗎？”
少女開始忍不住掏心窩子，自爆家底，“五域大地上，第九境強者的數量，不超過一百個，而我爺爺，就是其中一個，你跟著我們，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你是你爺爺撿來的？”
這時，高大男子終于說話了，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他并沒有在老翁身上，發現白家血脈的氣息。
“啊？”
“你怎么知道？”
少女睜大了眼睛，她確定自己沒有跟高大男子說起這件事。
“難道你是.”
少女眼神一亮，“你是算命的，會看相對不對，一下子就發現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女？”
“小白.”老翁隱隱發現什么，聲音有些發顫，連直視高大男子都不敢。
只是此時他的聲音異常微小，根本沒有被少女注意到。
“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啊，我還一直以為那些算命的都是騙人的.”
少女來了興趣，高大男子能夠一眼看出，她與老翁沒有血緣關系，顯然不簡單。
“來來來。”
“你幫我算算，我什么時候能夠成為像爺爺那樣的強者。”
少女踮起腳尖，拍了拍高大男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只要你算準了，少不了你好處，我跟你說，我爺爺那寶貝可多了，隨便拿一件.”
“小白.”旁邊的老翁見到少女竟然敢拍高大男子的肩膀，一時間氣血攻心，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而就在少女踮起腳尖，拍高大男子肩膀之時。
空氣隱隱凝固。
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現在四周。
每一道身影散發的氣息，都是第九境巔峰。
足足二十位第九境巔峰的強者，悄無聲息站在不遠處。
為首的一道身影，所流露出的氣息，更是超越第九境。
只不過這些身影都是出現在少女背面，再加上少女實力低，沒有感受到異常，所有尚不知曉。
然而少女不知曉，旁邊的老翁可是感受的清楚，額頭冒出冷汗，雙腿不斷發抖，差點當場跪下。
“退下。”
高大男子背負雙手，淡然說道。
頓時。
所有出現的身影，如獲敕令，迅速消失。
小道再次恢復原樣。
唯有老翁知曉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與少女，幾乎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你與我一故友很像。”
高大男子微微一笑。
抬手摸了摸少女腦袋。
“哎呀”
少女不知道怎么會是，面對高大男子這一模，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呆呆的站在原地。
“回去吧。”
“好好修煉。”
高大男子抬起右手。
輕輕一揮。
老翁與少女便覺得眼前一黑。
等到再次睜眼之時，卻是發現自己已然再次回到五十里外。
“爺爺這是？”
少女有些發懵。
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剛剛不是還在與那位高大男子聊天么。
“小白！！！”
唯有老翁緩過神來。
直接揪出少女的衣領。
然后——
朝著地宮相反方向狂奔。
數個時辰后。
距離地宮數萬里之外。
老翁才停了下來。
臉上仍舊充斥著驚懼之色。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位是誰？”
老翁深吸一口氣，舉起右手想給少女一巴掌，但最后又不舍得。
“啊？”
“他是誰？”
少女眨了眨眼睛。
此時她也隱隱反應過來了。
“魔尊。”
“他就是魔尊夏侯淵。”
老翁聲音發顫道。
“他就是魔尊？”
小白再次睜大了眼睛。
良久之后。
小白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以前不好意思問，只不過剛才都見了魔尊一面，并且還沒死，自然想問出口。
“爺爺。”
“其他人都說魔尊夏侯淵高難測。”
“那他究竟有多高？”
少女滿是期待的看著老翁。
“多高？”
老翁眼前似乎再次閃過，剛才那道高大男子身影。
“應該.”
“應該像天公那么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