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聽到姜離的詢問,殷屠龍少見地露出猶豫之色。
如今仙宮搬離,昆虛山可說是玉虛觀一家獨大。以往還需要顧及仙宮偷家,現在連這方面的顧慮也沒了。
然而,仙宮離開昆虛山之后,玉虛觀反倒是一個三品都不出現了,還不如以往一個出觀,一個守家。
現在看殷屠龍這模樣,似乎是有隱情。
“道友可是有什么困難”姜離也不管殷屠龍現在是朝廷的將軍,依舊稱道友。
殷屠龍聞言,也是不再猶豫,直言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初之言”
當初當初的什么話 姜離心中泛起一個問號,然后瘋狂檢索記憶。
以他如今的神念之強,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想起當初的話來或者說當初畫的餅。
新天子登基之后,拜廣乘道人為帝師,以全廣成子道果之因果。
當初姜離就是畫的這么一手好餅,讓廣乘道人直接拍板和姜離聯手。
彼時的姜離根本沒想過會下一個天子會是自己,他實際上就想著扶持一個傀儡坐上皇位,自己當自己的姜司空。頂多,也就是想到攝政王這一步。
他當時的計劃之中絕對沒有自己登基的選項,并且因為畫餅畫得太多了,也就把這一事給拋在了腦后。
而且誰家畫餅最后是要真實現啊。
反正姜天子這幾年來畫了不少的餅,就從來沒真的讓人吃到餅過。
沒想到今天他畫的餅變成回旋鏢,飛了回來。
這個帝師,廣乘道人當然是想要當的。其他的不說,光是道果演繹就能讓他獲益。哪怕是已經完全融合了道果,更貼近道果所攜之因果也不是壞事,更別說廣乘道人未必已經將道果圓滿融合了。
但是要讓他開口,那也是不行。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的姜司空就是個五品,晉升的道果還是由玉虛觀,現在的姜天子是三品,還是至強者。要是他當真不愿,廣乘道人也沒法奈何。
所以,需要委婉點,給點提示,也好讓雙方有個臺階下。
誰想到某個以誠待人的姜天子畫餅太多,忘了現在姜離面臨一個問題,這個餅,是兌現,還是不兌現 諸多念頭在心中繞了一個彎,姜離的面龐恰到好處地出現怔色,然后恍然道“怪我,連番征戰都忘了此事。當初之言,我當然是記得的,待此戰了結之后,便下旨封廣乘道友為帝師。不過有一點我要聲明,拜師是不行的,只要姜離還在世上一日,就只有一個師傅。”
姜離說著,還不忘給天璇表一波孝心。
這讓天璇想起昔日之景天無二日,姜離心中只有師傅一個太陽。
雖然后來姜某人把天璇抱起來時還說過,日出日落乃天地至理,太陽也有落山之時 別管后來怎樣,反正這波表孝心,讓天璇頗為受用,微微頷首以示贊許。
至于殷屠龍 他看了眼這師慈徒孝的一幕,心中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雖然殷屠龍沒看到姜離后院起火的那一幕,但托某只猴子的福,他也算是開了眼界,知曉了姜天子的風流韻事。
那猴子得了六耳獼猴的神通,平日里看起來是收起了六耳,但實際上卻是時刻以六耳神通竊聽趣事為樂。
在和殷屠龍逛神都的那幾天里,孫猴子給他講解了一下姜天子那錯綜復雜的關系網,讓殷屠龍好生震撼,大有活久見之感。
當然,這些是不能說出口的,哪怕殷屠龍這人心直口快,也知道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他努力裝作不知情的模樣,道“陛下與天璇道友師徒情深,當真是叫人艷羨。貧道師兄已經和貧道說過了,陛下不必行師禮,并且也不必以師相稱。貧道師兄乃是代師授法,陛下與我等師兄弟相稱即可。帝師之名也是不需要,有授法之實就已足夠。”
這么做的話,效果當然是不及拜師的,但是沒辦法,誰叫姜離進步得太快了呢。
讓至強者拜師,姜離敢拜,廣乘道人也不敢受啊,甚至就連帝師之名也直接說不需要。
姜離愿意封帝師,遵守諾言,但廣乘道人覺得也不能當真受了。對方不想食言,己方也是要給面子,做出讓步。
是以廣乘道人在事前就已經對殷屠龍叮囑,要是姜離愿意遵守諾言,便提出不受名,只有傳法就行。
這樣實際上是玉虛觀那邊虧了,卻能夠將玉虛觀和姜離綁在一起,并且,姜離之后也定然會做出補償。虧多少,補多少,甚至會補得更多。
而姜離對此也不矯情,道“那我就愧領了。今后玉虛觀便算是朕的另一師門了。”
雙方就此圓滿達成共識,殷屠龍面露喜色,對于姜離也是多了幾分親近。
以姜離如今的實力和地位,大可以食言,但他不光愿意兌現畫餅,還當真要封帝師,顯得是誠意十足。殷屠龍對姜離這守信之舉相當有好感,并且現在姜離也算是他同門了,自然不會疏遠。
而這,也是姜離想要的。
他也是要通過此舉將自己和玉虛觀綁定在一起。
甚至于,若是廣乘道人沒有拒絕帝師之名,姜離當真會進行冊封,將該做的都做到位。
畫的餅既然變成了回旋鏢飛回,那姜離就接了。怎么說也是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他還不至于為了這和玉虛觀離心離德。
現在這樣就很好,玉虛觀徹底和姜離站在了一起,進一步壯大了己方的實力。
“貧道這就去通知廣乘師兄,讓他過來。”殷屠龍見事情圓滿解決,當即就說道。
“對了,陛下既然也算是玉虛觀門人,莫要忘了解決門中叛徒。申侯背叛宗門,實屬罪大惡極,貧道一直想要親手除去此獠,奈何一直沒有機會,陛下既然能夠在敵方安插人手,若有機會,還望能除去這個叛徒,以正門風。”
姜離聞言,差點忍不住眼角抽搐,好不容易忍住不露異色,含笑道“此獠也是我姜氏叛逆,他以打神鞭亂我社稷,更是罪不容誅,除去他亦是我之心愿。”
殷屠龍聞言,對姜離再添兩分好感。
只要你憎恨申侯,那就是他的好朋友。
“遲早要這叛徒付出代價。”
惡狠狠說了句,殷屠龍騰身而起,駕著風火輪就離去了。
看他那樣子,廣乘道人應該早就離開了昆虛山,也許現在就在荊州之外也說不定。
畢竟廣乘道人不是當真有事不能出玉虛觀,而是要姜離一個態度。
現在雙方是達成了共識,而若是姜離想要食言,那么今后和玉虛觀的關系怕是會出現裂痕了。雖然姜離實力強大,如今身為天子,但看玉虛觀那邊,也不像是會刻意討好的樣子。
要是沒達成共識,這盟友雖不至于飛了,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鐵桿。
而在殷屠龍離開之后,這里就少了外人,公孫青玥面露笑意,掩嘴做偷笑狀。
“你笑什么”天璇橫了這個孽徒一眼。
“徒兒這是歡喜啊,”公孫青玥笑道,“屠龍道人是出了名的性子直,他都說師傅和師弟是師徒情深,那肯定是感情深厚,徒兒歡喜不已,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么歡喜,那不妨讓你師弟過來和為師住。”天璇冷著臉道。
“那再好不過了,”公孫青玥撫掌,道“師弟,你覺得如何”
“聽師傅之意。”姜離果斷接言。
這兩人是你一言我一語,讓天璇都不好對姜離生氣。
最終,天璇無奈搖頭,“你就寵著你師弟吧。”
自家男人偷了腥,不生氣也就罷了,還想著幫他圓場,天璇怎么不知道自己教了個這么戀愛腦的徒弟。
但不得不說,公孫青玥這么做,讓她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了,倒也不虧自己對她的教導。
雖然這個孽徒把自己教她的心思都用來對付自己這一點,著實有些難評。
“阿嚏”
江河之畔,申侯正乘著龍須虎凌空,查看行軍之況,突然打了個噴嚏。
“有人在咒貧道。”
申侯凜然道“貧道早就寒暑不侵,不可能著涼,這定然是有人在咒貧道。”
“申侯,咒你的人多了去了,別忘了你師門的那些師兄弟,”龍須虎駕著風,張嘴說道,“要是咒你就打噴嚏,一天十二時辰都不夠你打的。我看,這就是偶然。”
“你懂什么”申侯翻了個白眼,哼聲道。
想他申侯忍辱負重地潛伏在敵軍之中,師兄和家主都明白他的不易,哪怕是宗門里和家族中有人咒罵,師兄和家主也會替他說話的。
怎么可能一天到晚打噴嚏不停 平日不打噴嚏就是明證。
一定是其他人在咒自己。
申侯正自想著,突然神念一動,從隨身的儲物法器乾坤袋中取出一面鏡子來。
當初他在玉虛觀里當叛徒不對,是奉師兄之命假裝當叛徒的時候,曾暗中聯絡仙宮,與那些霸道娘們有所往來,這面鏡子就是聯絡工具。
只是隨著申侯離開玉虛觀,這聯絡也就斷了,不曾想今日“仙宮找貧道作甚”申侯喃喃念道。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