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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日降臨,天君出手

  功法控制人,還是土伯這樣的三品,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笑話,就像是功法有自己的意識一般。

  實際上,功法也確實沒有自己的意識,但它有主人的。

  天君便是它的主人。

  當初姜離的神農之相覺醒完整之時,天君就是通過《陰符經》來竊取了神農之相的奧妙,并且將其完整地復刻在呂天蓬身上,又將神農之相以《陰符經》進行了演繹,徹底化為了己用。

  就連黃帝都沒能演化的神農之相,被天君給得到了。

  姜離能夠駕馭《陰符經》,尚且是被天君占到了便宜,無法駕馭人心、駕馭《陰符經》的土伯,只會更嚴重。

  這部功法由姬繼稷為奪天而創,雖是集《形墳》、《氣墳》之精義,但本身卻帶著一種極強的利己風格。畢竟姬繼稷的初始目的是篡奪啊。

  “到頭來,你也不過是為天君做嫁衣罷了。”姜離的言語中帶著一種對死人的憐憫和嘲笑。

  可惜,這話土伯覺得不中聽。

  “可笑又拙劣的攻心話術!”土伯嗤之以鼻。

  休說他現在已經徹底失了常性,就算是還正常之時,都不可能隨意相信敵人的話語。

  更別說,說這話的是鼎鼎有名的“以誠待人”姜司空了。

  信了姜某人話的,十個有九個已經死了,剩下的那個是蜀王,要不是有天君屢次相救,蜀王的尸體都化成灰了。

  “你的手上沾滿了我族的鮮血,更是親手弒君,天生反骨的姜氏小兒,老夫這就將你挫骨揚灰!”

  兩百丈高虎出咆哮,整個陰世都在顫動。

  從佛國的這一處陰世蔓延到土伯所掌握的那一處,兩處陰世冥土在飛快相融,并且帶動著土伯的氣息節節攀升。

  他在同化陰世,將陰世的力量納為己用。

  而在土伯的話音落下之時,天幕化作了血紅之色,死意在縱橫。

  隨著土伯一同來此的陰兵有部分遭到波及,瞬間就被化作了一股股陰氣、怨氣,隨風融入了血色天空。轉輪王和五道將軍姬玄通亦是飛速撤退,同時不忘以輪回神通鎮壓自身,免得和陰兵一樣被吸收同化。

  同一時間,血色的天穹之上射下一條又一條的黑索,如同惡龍般噬咬向姜離。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姜離淡淡說著,蚩尤之旗舞動,都天神煞橫掃之下,黑索盡皆湮滅,隨后再將手中大旗向上一拋,一顆赤星升起,直破天穹。

  “轟!”

  陰世的天穹劇震,被蚩尤之旗轟破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屬于另一處世界氣息正在涌入。

  那是五濁惡氣,是大地的氣息,還有——

  無比焦灼的炎氣!

  如果此時從地面上看,能夠看到天上的太陽突然墜下,落到了靈臺山西面,熔穿了大地。

  整個靈臺山都陷入了無比炎熱的氣候,更是有草木直接自燃起來。

  身在靈臺山之外觀望的兩人亦是親眼目睹了這一情況,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嘆的眼神。

  “太陽法相,此法和天璇師妹掌控三品道果的法門相似,想來是同源而出。我這位師侄,可真是藏得夠深的啊。”

  天君眼見此景,便知土伯要落入下風了。大日入陰世,會有什么后果,天君不用多想都能猜到。

  不過,這也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等候已久的資糧終于是好了,大尊,少陪了。”

  天君說著,便是雙眼微闔,如同陷入了假寐一般。

  但大尊卻是能夠感應到,一股無形卻龐大的意識正在隔空降臨彼方。

  ‘天君出手,賢弟啊,你還能忍住不晉升嗎?’大尊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語。

  終于是到這一刻了。

  他的目的可不只是打斷姜離晉升炎帝,更是要逼姜離容納天子道果。否則的話,誰知道姜離又在什么時候給他來個驚喜。

  能夠打斷姜離晉升一次,可未必能成功第二次。

  熔巖從空洞中淌入,大日自穹蒼上墜下。

  姜離身入陰世,乃是將自身轉化為元神之體,適應陰世的特殊環境,而現在落下的日輪,則是直接闖入了陰世,將至剛至陽的太陽真火揮灑大地,一如當日姜離和天璇闖入陰律司時一般。

  那時候,姜離也是身化大日,以三足金烏之體肆虐陰世。

  今朝,大日再度降臨陰世,但非是姜離所化,而是——

  “三足金烏!”土伯驚聲喝道。

  那日輪落到姜離的身后,內中現出三足的金烏神鳥,正在做展翅之狀。

  這不是姜離所化的三足烏,而是三足金烏道果所化的太陽法相。

  姜離竟是將三足金烏道果煉成了太陽法相,以此驅使道果之能!

  大日降臨,姜離的《氣墳》也在此時提升到極致,太陽之光所至,陰世之氣不是被燒焚就是被煉化。以姜離為中心,數百里的領域成形,內中充塞著至剛至陽之氣。

  反觀土伯,因為陰世被洞穿,太陽降臨,剛剛拔升的氣息呈現斷崖式下滑。

  “土伯,你死期到了。”

  三足金烏振翅飛翔,大日巡天,灼燒血色天幕,日輪以無可阻擋之勢撞在虎首之上。

  太快!

  金烏之速令得土伯完全難以躲避。

  太大!

  扭曲蒼穹所化的虎首足有兩百丈高,但比起這大日來,還是相形見絀。

  以及——太強!

  三足金烏是和土伯同品級,甚至因為本身存在和道器類似,是無法比擬三品強者的,但是驅動它的可是姜離。

  在轟鳴聲中,太陽真火爆發,吞噬了虎首。

  土伯第一次發出了痛嚎,還未被太陽真火覆蓋的血色天空亦是出現劇烈扭曲,仿佛在掙扎一般。

  “不可能!”

  他的心神簡直要癲狂,瘋了一般呼引著陰冥之氣,對抗太陽。

  但在同時,施展法天象地,恍如巨神般的姜離已是跨越空間而來,一掌穿過金焰,打在虎首之上。

  巨大的虎首轟然劇震,土伯只覺自己的意念都像是被打散了一般,虎首徹底失控。

  “咚!”

  蒼穹被震蕩,一道巨大的身影被打出了虎首,落地犁出了數百丈的深痕,幽都之域也隨著他的后退而飛速崩潰。

  那道巨大的身影虎首牛身,人立而起,頭生一雙沖天犄角,正是土伯之身。

  他被姜離一擊打出了與陰世相合的狀態,同時身上燃燒著熊熊真火,冥神之軀都被燃出了濃濃黑煙。

  “姜氏小兒······”

  土伯咬牙切齒地盯著遠方的姜離,那道身影在大日的襯托下是如此耀眼,又是如此可恨。

  他恨不得將對方碎尸萬段,但是很可惜,事實并不會隨著土伯的意志而改變。

  姜離負手而立,日輪再度懸于身后,一步邁出,如日照萬古,氣勢煌煌,天地都似因此而翻轉。

  不,應該是說天地就是翻轉了。

  數百丈的空間翻轉過來,姜離直接出現在土伯身前,就是一掌蓋向土伯天靈。

  太陽之力鎮壓而下,數百里方圓的元氣隨之而動,更不斷轉化著陰氣,使得姜離的掌印如同天蓋垮塌,令得空間扭曲。

  掌未至,太陽之力先臨,土伯整個身軀都如同霧中幻影般扭曲,眼看就要被太陽真火煉化。

  然而,就在這時,輝煌的天境在土伯身后展開,黃云涌動,一股浩大的意識沖入土伯體內。

  土伯猛地探掌,血手竟是無視了太陽真火,在無數的火星之中格開了姜離這一掌,掌壓落于地面,令得大地震動。而土伯本人已是駢指成劍,點向姜離的眉心。

  這一指調動的還是土伯的力量,但比起土伯來,卻是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土伯駕馭不了《陰符經》,便是能夠汲取陰世之力,也無法將其善用,只是單純地堆積力量。

  可現在,“土伯”明明力量不如之前,威脅力卻以十倍增。

  這一指點出,無視空間,甚至連時間都似要被洞穿,后發先至,直接觸及姜離的眉心。

  “師侄,多謝你幫土伯修成幽冥天。”

  伴隨著這一指的,還有“土伯”的神念。

  同一時間,姜離能夠感應到一種冥冥之中的悸動,那是蒼天察覺到天君的痕跡,投來目光。

  土伯能夠借《陰符經》之能避開誓言的反噬,但天君只要出現在姜離面前,蒼天立時就有所動靜。這兩者的待遇,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此時,驅使土伯之軀的正是天君。

  他在土伯修成幽冥天之后,就要享用這個資糧了。

  姜離一如既往的以誠待人,從不說謊,說土伯是在給他人做嫁衣,土伯就是在做嫁衣。

  但是——

  給誰做嫁衣,可還沒準呢?

  點在眉心的一指明明已經觸及姜離的印記,卻難以繼續向前,與此同時,姜離也以神念回話。

  “應該是師侄感謝師伯才對。”

  姜離的發絲染上了素白之色,如千萬利劍,洞穿了土伯之身。

  “師侄也是修煉過《陰符經》的啊。”

  他的雙眼直直注視著“土伯”,如兩口深淵般深邃,一個字眼姍姍來遲地從口中吐出。

  “定!”

  這是——

  口含天憲!

  正是這一神通,強行止住了“土伯”的這一指,讓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沒能得逞。

  也正是這一應對,表明了姜離對天君的摘桃子之舉早有預料。

  “你竟然先一步容納了天子道果?”

  “你竟然主動容納了天子道果!”

  這不是姜離在借道器施展能力,而是已經開始承載道果了。

  本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現在看來,漁翁可未必是旁觀者。

  天君算到了前后之變,也料到了土伯會敗,可他沒料到姜離還藏著一張底牌。先前的驚嘆,遠不如現在的訝異。

  似乎姜離這個人,一直以來都善于讓人訝異。

  無論是天君,還是大尊,他們都沒料到姜離沒等到天君出手,就主動容納了天子道果。

  千萬道因果線同時刺入了被姜離事先納入體內的玉璽之中,數之不盡的因果拉扯出了道果的本來面目。

  蒼天的目光化作了實質的意念,轟然降臨到姜離的意識之中,那動靜已是再也無法掩蓋。

  而姜離,則是在晉升之時就已經能夠強行動用神通。

  因果集上的文字閃現,局勢的反轉也在剎那之間。

  在文字的最后,一行字體在因果集之上落實。

三品道果: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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