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側,已是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這場刺殺變成這眼前的結果,屬實超出眾人的意料。
暗榜上最強的四位中隱,三人橫尸街頭,只有一個鬼隱負傷遠遁。
不少隱者看著長街上持劍而立的陳棠,眼神中除了震驚,還隱隱流露出一絲畏懼。
他們受過隱者殘酷的訓練,早已漠視生死。
但今日一戰,親眼目睹陳棠以雷霆手段連殺暗榜三人,還是帶給眾人一種極大的心理沖擊,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連八尺三人都死在此人手中,他們即便出手,也等于是白白送死,又有什么意義?
這是絕對碾壓,橫推無敵形成的震懾!
足以讓千竹城中的眾位隱者,生不出半點異心。
陳棠在千川、八尺、鐮三人的尸體上摸索隱幣,看似毫無防備,可在場眾位隱者,卻無一人敢出手,都只是靜靜的望著。
當然,眾位隱者在非人的折磨,殘酷的訓練之下,沒有自尊,不知自愛,也沒有什么羞愧感。
確實打不過,有什么辦法。
在這之前,都以為此人最擅長刀法。
結果又如何?
剛剛赤手空拳,活生生給滿身橫肉的鐮錘死了!
然后,又借助八尺的手,殺了千川。
這人還懂劍術!
那劍法精妙絕倫,劍勢不定,靈活多變,滌蕩開來,八尺祭出八岐秘術,身法速度暴漲,都無法掙脫出去,飲恨于劍下。
不少隱者不禁回想起影子樓,關于陳棠的那句評價。
遇強則強,實力不詳。
還是云娘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此人不好招惹,早早將他的任務級別提升到了煉獄。
陳棠將八尺三人的尸體摸了個遍,隱幣倒是收獲不小,加一起有將近一百枚。
當然,依舊沒有什么隱者的武學秘籍。
一般來說,隱者外出任務,身上都會帶些隱幣,以防不時之需。
像是武學秘籍這種東西,他們只能在一些隱秘地點修煉,卻不能攜帶出去,這是隱者世界的守則之一。
陳棠起身的時候,有些感慨。
他剛入住影子樓的前幾天,被眾位隱者一路追殺,頗為狼狽,幾乎都沒有什么機會摸尸。
即便摸尸,也是擔驚受怕,小心翼翼,眼觀六路,生怕有隱者偷襲。
剛剛摸尸的過程,卻異常順利,一個來打擾的都沒有。
好像千竹城中的隱者,全都消失不見了。
不覺間,大雨已經停了。
千竹城的上空,隨著烏云散去,一道道柔和的陽光重新灑落下來,周圍壓抑陰冷的氣氛,也隨之一掃而空。
雨后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草木的清香,漸漸沖散了街道上的血腥氣。
陳棠深吸一口氣,撿起屋檐下裝滿年貨的包裹,朝著影子樓的方向行去。
渾身裹著灰袍的收尸人出現,將街道上的尸體帶走。
沒過多久,這里便恢復了往日的景象。
影子樓。
陳棠回來,先去門口附近的鐵匠鋪打了個轉兒,探頭看了一眼。
鋪子里面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動。
里面的爐子燒得通紅,火星四濺。
跟在馮鐵匠身邊的小徒弟,正在給他拉扯著風箱。
“老馮,弓打造的怎么樣了?”
83最新地址 陳棠問道。
馮鐵匠每晚都會去影子樓喝一杯,每天都能與陳棠撞見,兩人隨便閑聊幾句,早已熟悉。
之前馮鐵匠跟他說,差不多這兩天,蛟龍弓就能打造出來。
正在店鋪里面忙活的馮鐵匠聽見聲音,停下手里的鐵錘,抬頭道:“放心,今晚就能大功告成,到時候給你送到影子樓去!”
陳棠心中一喜。
葉雨時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等蛟龍弓到手,兩人隨時都可以離開千竹城。
前些天,他去海底練刀,已經與港口的沈鈺商量好。
到時候,就坐她家的貨船離開,先去天壺洲。
到了天壺洲,再找船前往神州。
馮鐵匠道:“其實弓已經打造好了,勁力十足,力氣小的人都拉不開。現在我給你打造一袋配套的箭矢,算是贈送的。”
“如此就多謝了。”
陳棠道:“弓能否拿出來,我先瞧瞧試試手?”
“著什么急?”
馮鐵匠挑眉道:“現在試弓,拿到手的時候就沒有驚喜了。”
陳棠想想也對。
“成。”
陳棠道:“等晚上到影子樓,我請你吃酒。”
“一碗可不夠。”
馮鐵匠手里的活不停,回了一句。
“哈哈。”
陳棠拍拍胸口的錢袋,大笑道:“今天收獲不小,到時候酒水管夠,一醉方休!”
“一言為定!”
馮鐵匠眼中一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咧嘴笑道:“老頭子我可是海量,到時候你可別反悔。”
“絕不反悔。”
陳棠輕笑一聲,不再打擾馮鐵匠,回到影子樓,推門而入,大堂里立即傳來一道道目光。
柜臺那邊,武戟、柳瘦二人看他的眼神,更是帶著一絲震撼。
“看來諸位已經都知道了。”
陳棠來到柜臺前,笑著說道:“剛剛打的口干舌燥,老板娘,來一碗酒。”
影子樓的消息,向來靈通。
云娘眼中異彩連連,道:“小兄弟,真是好手段,聽說你連殺三人,鬼隱都被你打敗了。”
“算不上。”
陳棠搖搖頭,模棱兩可說了一句,不愿多談。
剛剛鬼隱輸了一招,只是因為突然見到他使出《擒龍功》,出現一絲驚愕和遲疑,才被他搶占先手。
即便如此,鬼隱還是掙脫出去,遠遁離開。
陳棠岔開話頭,問道:“這些天來,死在我手中的隱者數量超過兩百人,暗榜上的隱者都被我殺了五個,老板娘似乎不太在意?”
“刺殺失手,落敗身亡,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在他們死后之后,還會有更強的隱者取而代之。”
停頓了下,云娘突然笑了笑,問道:“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成為隱者?我親自為伱引薦,保證你得到器重。”
陳棠淡淡一笑,道:“再怎么器重,也無非是供人驅使的殺人工具罷了。”
云娘聞言,目光閃爍了下。
這小子年紀輕輕,倒是看得透徹。
陳棠一口飲盡烈酒,帶著包裹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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