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雙榜之首
“年輕氣盛，愚蠢！”
人群后面，清瘦老者微微皺眉，道：“咱們剛說完，只要他不自己跳出來，沒人搭理他，他就自己站出來了。”
花生大娘翻了個白眼，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嘛，都跟你們這幫老登一樣，那這江湖可真沒勁了。”
老嫗搖頭道：“心有不平，意氣用事，還是年輕了些。”
那壯漢笑了笑，道：“這股意氣，俺喜歡得很。”
“廢話。”
清瘦老者道：“罵歸罵，誰不喜歡重情義的人。”
“柳爺爺，陳棠他不會有事吧。”
少女微微仰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期盼，幾分乞求。
清瘦老者微微一笑，安慰道：“咱們靜觀其變，看看后面什么情況，有我們幾個在，絕不會讓人傷他性命。”
清瘦老者說出這番話，倒也不光是因為少女的請求。
來之前，老閣主曾親臨桃源谷，也曾囑托他們要保護此人。
人群的另一邊。
還有兩個人正觀望著巴山劍派這邊的動靜。
其中一人拄著雙拐，臉色蒼白。
另一人身形臃腫，白面無須，雙手抱著一個黑布罩著的物件，好似兵器，緊緊摟在懷中，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神色警惕。
“壞了！”
拄拐那人見陳棠亮明身份，不禁臉色一變，低聲道：“陳兄怕是動了殺機。”
“殺誰？”
那胖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拄拐那人輕聲道：“何士堯。”
“啊？”
胖子一臉駭然，咋舌道：“那位可是地榜之首啊，而且占據榜首多年，地位無可撼動，陳兄弟還沒踏入通脈境，差距可有點大。”
“把刀送過去吧。”
拄拐那人道：“有此刀在手，或許能多一分勝算。”
“原來他就是陳棠。”
何素素突然見到陳棠，心中又驚又喜。
她一直想要機會，見一見這位‘蕩盡玄天三千寇’的大英雄，卻始終沒有機會。
后來聽說，陳棠葬身江底，她更是暗自神傷。
沒想到，陳棠非但沒死，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
何素素邁出半步，剛想上前說話，卻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連忙壓抑住心情，盡可能不流露出太多情緒。
簡秋池心中輕嘆，神色復雜。
她終于明白，此人之前說的那句‘仇家一大堆’，并非是借口。
陳棠沒有加入巴山劍派，她本該慶幸。
可就算陳棠是北乾人，他畢竟對眾人有救命之恩。
在場的數千位江湖同道，一個個眼神冰冷，恨不得沖上來將陳棠撕碎了。
她若幫助陳棠，要面對的可能是整個江湖！
巴山劍派極有可能因此覆滅。
簡秋池緊鎖眉頭，心中糾結。
“你沒死？”
何士堯盯著陳棠看了半天，才逐漸接受這個事實。
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陳棠墜江，鮮血染紅了江面。
此刻，他恍然大悟，明白過來爺爺讓他逼迫幾人表態的原因。
想必爺爺早就看穿了此人的面具。
只是礙于身份，不好親自揭穿。
“不但沒死，修為還有所精進，已經打開了九竅。”
陳棠笑了笑。
他主動亮明身份，一方面，是因為看到葉雨時、沈知遠幾人，因為他而遭到圍攻，甚至被逼著要表明態度，自己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另一方面，他猜測，自己的身份很 可能已經被醉翁發現了。
既然如此，他自己現身，或許還能掌握一點主動。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何士堯欺人太甚，他看不下去，起了殺心。
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九竅，哈！”
何士堯忍不住笑出了聲，滿是不屑，道：“那又怎樣，不過還是個四品。”
陳棠淡淡道：“不怎樣，但只要我沒死，人榜之首，就輪不到你妹妹。”
何士堯臉色一沉。
他給何素素造勢，很關鍵的一點，就是成為人榜之首。
“不錯！”
沈知遠揚聲道：“有陳兄在，風云榜首也非你莫屬！”
“風云榜、人榜雙榜之首啊！”
“好像自從劍閣立榜以來，還沒有人做到過吧。”
“肯定啊，能奪得風云榜首還算正常，可不到二十歲，修煉到開竅極境，又成為人榜之首，這就太夸張了！”
“媽的，雙榜之首居然是乾國人，老子不服！”
“不服上去打啊。”
“哼，我要打得過，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現場一片嘈雜，人聲鼎沸 “雙榜之首？”
何士堯微微冷笑，目露兇光，寒聲道：“我看你一個死人，怎么當雙榜之首！”
話音未落，何士堯便已出手。
只見他手中玉骨折扇內氣吞吐，身形一動，朝著陳棠撲殺過來！
一道劍氣浮現，點在何士堯的玉骨折扇上，瞬間將他的力道卸了下來。
卻是簡秋池最后關頭，還是做出抉擇，突然出手，先一步將何士堯阻攔下來。
“簡掌門，你這是何意？”
何士堯微微瞇眼，緩緩道：“你們巴山劍派，要袒護這個北乾奸細？”
“他是不是北乾奸細，還未有定論。”
簡秋池持劍而立，凜然道：“但在前幾日，是他出手，從東夷族隱者手中救下我們這一行人。誰想殺他，那得先過我這一關！”
“簡掌門，要殺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何士堯環顧四周，大聲道：“你攔得住我，你攔得住周圍這數千位江湖同道，攔得住武林盟嗎！”
“不錯！”
霹靂堂堂主大喝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怎么，要以多欺少嗎！”
簡秋池也激起了怒火，寒聲道：“巴山劍派眾弟子聽令，拔劍迎敵！”
鏘鏘鏘！
巴山劍派一眾弟子雖然心中忐忑，卻還是拔出腰間佩劍，一時間，劍吟聲響徹全場。
“執迷不悟！”
何掌柜站了出來，對云逸風幾位宗師的方向抱拳道：“武林盟初立，請幾位前輩下令，今日正好清理門戶！”
浣花劍派掌門燕輕舞冷笑一聲：“何掌柜，武林盟這事還沒定下來，你就開始拉大旗作虎皮，太過心急了吧！”
眾人三言兩語間，已經有些劍拔弩張之感。
云逸風大皺眉頭，正要起身說兩句話，壓一壓場面。
陳棠突然輕笑一聲，道：“這么點事，何必大動干戈。”
這聲輕笑，將數千人的目光和注意全都轉移到了這邊。
眾人實在想不出，這種局面下，陳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陳棠環顧四周，悠然道：“諸位都想殺我，可陳某項上人頭只有一顆，明顯不夠分。”
“何士堯，陳某將這寶貴機會，讓給你如何？”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