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佑佑
趙剛和趙小袖，在趕往桃源基地的路上，遇到了負責希望基地最后自毀任務的楊眉。
他們是最后一支撤離隊伍，一邊撤離一邊在路上撿人。
趙剛和趙小袖也被撿上車。
并對趙小袖這個孩子特殊關照，讓她上了房車。
而趙剛就沒這個待遇了，被安排到前方的武裝車上，和一堆糙漢擠著。
父女兩被分開時，趙剛十分抗拒。
但轉頭一看全是臭男人的武裝車，還是松開身上的背帶，親手把女兒抱到房車上。
趙小袖拍胸脯保證，她會照顧好自己的，趙剛這才一步三回頭上了前方的武裝車。
至于那輛自行車，面上看起來一絲不茍的楊眉下令，讓士兵幫他們帶到車頂上。
撤離車隊原地修整半小時，等著前方的工程車把毀壞道路修好，立馬啟程。
他們橋塌了就用懸浮板搭橋，路壞了就把挖掘機放下來直接探坑。
遇山挖山，遇水建橋，走的是直線。
渴了就喝水廂里從變異滴水觀音葉子上沁出來的干凈過濾水。
餓了就吃恒溫房里采摘的水果和特調營養液，雞肉味兒的！
趙小袖一口氣吸扁，又兇又猛，把趴餐桌前的小男孩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沒過一會兒，他就把自己面前的半塊蘋果小心翼翼推到她面前。
趙小袖看他一眼，「給我的嗎？」
看起來比她還大兩歲的小男孩有點害怕她似的，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嗯。」
「謝謝！」趙小袖沖他感激一笑，拿起蘋果，張大嘴巴，「咔」的咬下一大口。
沙沙的蘋果肉又香又甜，趙小袖驚喜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張嘴又是兩口，把半塊蘋果都送進了肚子里，滿足的靠在柔軟的卡座沙發上回味。
坐在她對面的小男孩欽佩的看著她，心里想：她能吃好多啊。
鼓起勇氣好奇問：「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先說：「我叫楊恒杰，小名叫佑佑，今年五歲半了，你呢？」
趙小袖手撐著坐墊，從卡座里坐直起來，餐桌有點高，擋在了她面前。
于是改成跪坐在卡座上，撐著餐桌板，看著對自己滿眼好奇的佑佑說說：
「我叫趙小袖，三歲零五個月，我沒有小名，爸爸叫我小袖。」
佑佑開心的嘿嘿笑了起來，瞬間不害怕了，有點得意的說：
「我是哥哥，我比你大，你要聽我的。」
趙小袖不樂意，「憑什么？」
佑佑立馬指了指餐廳后面的操控室，「因為這是我媽媽的車！所以你要聽我的。」
楊眉透過餐廳和操控室之間的玻璃窗，看見了正在餐廳里聊得熱烈的兩個小孩，沖趙小袖微微一笑。
又囑咐兒子：「楊恒杰，不要欺負新來的小朋友。」
低頭，繼續打開光屏，指揮整個車隊的行進，安排助手實時監控各車廂里的研究材料實況，隨時上報。
餐廳里，佑佑發現媽媽看了過來，立馬挺起胸脯，驕傲的沖趙小袖抬下巴。
結果下一秒就聽見了媽媽的警告，頓時小肩一垮，蔫巴下來。
抬眼一瞅趙小袖，以為她會趁機嘲笑回來，但驚喜發現，她并沒有。
他又升起了熱情，以小主人自居，學著大人的待客之道，關心詢問：「你要喝水嗎？」
趙小袖點點頭，他立馬跳下卡座，拿著一次性紙杯跑到吧臺前，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水，小心翼翼捧回來，踮腳放在餐桌上。
看趙小袖跪坐在卡座上也離餐桌很遠，又噠噠噠跑去拿了支長吸管，插到水杯里。
「你知道怎么用吸管吧？」他眨巴著一雙長睫毛大眼睛問得很認真。
趙小袖點點頭，把吸管拉近自己，湊近吸了一口水。
「好甜啊。」她有點意外。
和爛尾樓里放出來的過濾水完全不是一個味道。
佑佑沖她招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大型房車里設施齊全，就像是一間豪華總統套房。
在小孩的視角里，過道很長很長，足夠他們撒野。
趙小袖跟著佑佑一路小跑，穿過餐廳和臥房，來到一扇透明的墻前。
墻內，是一個四方小空間，墻壁上掛滿了綠色的長葉植物。
植物葉片上正不斷的冒出小水珠，順著葉尖滴落下來，匯聚在下方的水池里。
一個小型抽水泵正在運作，把池子里的水輸送到房車里需要直飲水的地方。
「這是什么？」趙小袖好奇問。
佑佑解釋道：「這些是特級變異滴水觀音，可以過濾出我們人類直接飲用的干凈水。」
「它們都是我媽媽發現培育的！」
他特別驕傲，「我媽媽是非常厲害的生物博士，你媽媽呢？」
趙小袖語氣平靜：「我媽媽已經去世了，她以前是狩獵隊的優秀獵手。」
「那、那也挺厲害的。」感覺自己問錯話的佑佑有點不好意思，湊到趙小袖耳邊，低聲說：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有十一根腳趾，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趙小袖低頭看向他的腳，穿著運動鞋，如果不是佑佑自爆，其實根本看不出來。
「媽媽說，等到了桃源基地的醫院，就給我做手術把多余的腳指頭切掉，以后就和健康的孩子一樣了。」
「你呢？」佑佑退后，打量趙小袖，「你的秘密是什么？」
趙小袖壞笑了一下，「我沒有秘密，我很健康。」
佑佑表情明顯一呆，緊接著不相信的說：「你騙人，不可能，基地里的小孩都是有秘密的。」
「你愛信不信。」
趙小袖往餐廳走去，脫掉鞋子爬上卡座沙發，躺了下來。
她要睡覺休息一下。
很有可能，這是她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睡在這么舒適干凈的沙發上。
佑佑氣鼓鼓的跟過來，先盯著趙小袖的腳看，又盯著她的手指看，企圖多數出一跟腳趾頭或是手指頭出來。
發現她手腳正常，又懷疑她可能病在腦子里，故意搬出自己的平板，打開里面的兒童益智小游戲，坐在趙小袖身邊玩。
趙小袖本來是困了的，看他這么執著，又坐起來，搶過平板，接著他正在玩的《拼圖》，一路通關，輕松超過目前最高記錄。
抽空看一眼身旁快要哭了的小男孩，更是舍不得停不下來。
她一點也沒有想玩平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