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清掃
左邊一套是現代裝修風格，灰白為主，有獨立的小客廳、臥室、洗浴室和陽臺。
陽臺封了窗，半封閉式的，下面固定，上面是三扇的推拉窗，窗框和玻璃都關著，除了玻璃臟了，其他完好。
可見當年買料的時候是用了貴價的好料的。
客廳和臥室里的家具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地上、墻上、天花板上，還有血跡。
但因為封閉得還不錯，里面沒有變異動植物生活過的痕跡，比潮濕的一樓看起來好多了。
屋里的衛生間關著門，趙剛把門打開，居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從衛生間馬桶的下水管道里，突然彈射出一條變異三頭小蛇，貪婪的嘶著舌頭就朝門外的趙剛臉上撲過來。
趙小袖站在趙剛后面，剛歪個腦袋好奇的往里頭看，就見到這一幕，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嚇僵住。
下一秒。
「啪！」的一聲響，三頭小蛇就被趙剛身上飛射而出的觸手扇到衛生間的臟瓷磚上，成了一灘紅紅白白的肉泥，稀稀拉拉順著墻滑落。
趙小袖睜大眼睛，瞅瞅成泥的小蛇，又瞅瞅還在噼里啪啦往墻壁上甩人家的觸手，譴責的看向活爹：你們一個比一個更惡心！
趙剛摸摸幼崽的小腦袋，又指了指里面被觸手甩在墻上甩得稀巴爛的小蛇，說：
「小袖不怕，下次看見，就像這樣抓起來甩幾下，就沒事了。」
趙小袖：「哦。」
左邊套房能看的都看完了，趙剛領著自家幼崽繼續去右邊的套間查看。
這一套是紅木風格，木制的家具表面早已經被侵蝕腐爛。
趙小袖發現客廳里的紅木沙發上長了一叢小菌菇，拿起手里剛剛不知道哪兒撿來的棍兒，把它們一個個戳掉下來。
完事，還不忘踩兩腳。
菌菇膨脹的頂端突然漏氣了一樣，噗噗噴出一縷白煙。
這種小菌菇噴出的白煙無毒，但不能吃，吃了會出現幻覺。
不過趙小袖聽大人們說，西南地區的幸存者們會烹飪這種有毒的小菌菇，而且味道還很鮮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打死她也不會吃的。
這邊房間就沒什么驚險刺激的了，探索過程平平無奇。
而且由于陽臺沒封窗，屋子里全是變異植物曾經生長過的網狀痕跡，墻紙和紅木木地板全部遭殃，無一幸免。
家務強度是趙剛這個擁有無數觸手的男人，看了都眼前一黑的程度。
頂層的閣樓父女兩也轉了轉，就一個字，慘！
閣樓完全坍塌，大露臺上布滿裂痕，要是下雨的話，這房子能變成水簾洞。
可即便如此，和周圍其他幾棟房屋比起來，這已經是很好的了。
其他房子墻體上直接橫著一條人手臂粗的裂縫，一陣大點的風吹過來就能吹塌。
檢查完整棟房子，父女兩決定先把一樓的客廳和廚房餐廳收拾出來。
今晚先在客廳打地鋪湊合一晚，養足精神了，明天再去收拾二樓左邊的套間。
順便把樓頂和右邊套房里的垃圾都扔出去處理掉。
至于補房頂，到時候可以去領地內其他幾棟房子里找一找有沒有塑料、鐵皮之類的，先蓋蓋。
待辦事項很多很多，一天干不完，得循序漸進。
父女兩目前的計劃就是在冬天來臨前，有一間溫暖安全的住所。
把行李全部搬進大廳，丟在大廳里那張舊的布藝沙發上后。
父女兩掏出薄巾蒙住臉，眼神逐漸堅毅。
大手小手擊掌，「開干！」
趙小袖把太陽能充電器的照明燈打開，放在行李上。
明亮的光線令大廳里的垃圾無所遁形。
顧忌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巡邏隊，趙剛只一用一條觸手，先把一樓客廳、廚房餐廳里那些雜碎的東西掃出去。
又把墻面上斑駁的墻皮，地上厚厚的污垢鏟除。
趙小袖提著不銹鋼水桶，去河邊打水。
因為人小提不起桶，裝滿水的水桶頂在頭上，兩只手扶著，腳步飛快的奔回房子里。
她人小力氣可不小，來來回回都是滿桶水，幾趟就把趙剛從廚房里找出來的白色儲水塑料箱灌滿水。
細碎的雜物和墻皮地垢都鏟除后，屋子里只剩下大件的家具。
趙剛把能用的一張餐桌、四條餐椅、舊沙發留下，其他的都丟在門口水泥地上，打算劈來當柴燒。
觸手伸進被趙小袖填滿的儲水箱里猛吸一口，水瞬間少了一半。
喝滿水的觸手如同高噴射水槍，「噗」的噴在地面上，客廳和廚房的水磨石地板瞬間展露出原本的深灰色，有五顏六色的小碎石嵌在上面。
剩下半箱水，趙剛把餐桌餐椅都擦洗了一遍，白色的餐桌餐椅也漸漸露出原貌。
門外干燥的氣體流動進來，帶走地面上的濕氣，地板很快就干了。
沙發上的行李搬到干凈的地板上，趙剛把舊沙發搬到門口，噴水清洗。
趙小袖也沒閑著，趁著天邊最后一絲余暉，再次把水箱打滿。
緊接著把趙剛從廚房櫥柜里翻出來的幾套碗筷，放在自家帶來的不銹鋼盆里清洗干凈。
高處的活她干不到，就把洗干凈的碗筷先放廚房餐桌上。
又踩著板凳，用抹布把廚房灶臺擦干凈，將帶來的行李擺放好，種子和工具專門放在客廳角落。
緊接著拖出趙剛從樓梯間下方衛生間里拆出來的門板，放在客廳靠墻的地方，把背包里的被褥打開。
小小的人兒在房間里忙來忙去，好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
鋪好床的趙小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小手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從灶臺沾來的鍋底灰把小臉都弄花了，襯得那雙圓圓大眼格外明亮。
趙剛把清洗好的沙發推了進來，和床鋪并排靠墻，互抵著。
父女兩叉腰看著眼前這個空曠但干凈的客廳，「嘿嘿」笑。
「爸爸，我們有家了。」趙小袖開心說。
趙剛蹲下身，摘下她臉上臟兮兮的面巾，用干凈的地方仔細擦干凈她額頭、鼻尖上的鍋底灰，「嗯！」的點了點頭。
趙小袖仰頭看向窗外天空，今晚無星也無月。
世界一片漆黑，只有面前這間小屋里泄出溫暖的光。
而人有了這一點光亮，就能生出面對黑夜的無限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