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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紅月往事

第99章紅月往事  「這便是本寺無上絕學金光咒的總綱。」衍空輕飄飄一句開口。

  法月如遭雷擊,艱難地出聲詢問:「這八字真言,分明是道家的玄理。」

  衍空微微一笑:「癡兒,世間正法玄理,何來佛,何來道?如來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你拘泥佛道,是為著相。」

  法月忙合十道:「弟子愚鈍了。」

  衍空隨即打個哈哈,聲如晨鐘暮鼓。法月聽到之后,竟感覺到渾身骨頭酥酥麻麻,效果仿佛堪比修煉虎魔煉骨拳,心里隱隱有點脫胎換骨的感覺。

  他接著又聽老和尚說道:「不過,這八字總綱,確實是道家玄理。」

  法月差點沒忍住翻白眼,一想到老和尚向來記仇,忍住了。這數月之內,老和尚實是愈發深不可測,連帶回來靈狐血肉,都被老和尚拿走。

  難道老和尚這一把年紀,還能在武道上有重大突破?

  沒等老和尚繼續說下去,洞外有知客僧找過來,說徐青上門拜訪。

  衍空隨即叫上法月,前去招待「金主」。

  見了徐三元,老和尚臉都要笑出花,熱情地吩咐知客僧上最好的茶,賓主落座,徐青說明來意。

  衍空聞言打量徐青一番,悠悠說道:「徐三元是否已經練成本寺的虎魔煉骨拳?」

  徐青知曉瞞不過衍空這個老行家,乾脆爽快承認。

  而且他這番再見衍空,發覺老和尚渾身一點武者的血氣陽剛都沒有了,

  渾如平常老僧,卻沒有那種「老人遲暮」的味道。

  上一個能讓徐青看不出血氣的武者是「林天王」。

  徐青悚然一驚。

  林天王藉助靈狐血肉練臟,徐青不奇怪。老和尚這把年紀,憑什麼還能有如此重大的突破?

  還是老和尚早已是練臟高手,只是一直以來深藏不漏?

  他有如此本事,金光寺怎麼還缺錢?

  徐青眼中,老和尚愈發高深莫測,

  他不禁心下反省,到底還是魏國公府的壓力太大,令他失了分寸,急著上門討要金光咒。

  只是老和尚如此實力,即使他再等幾個月來,也沒啥區別。

  若是再等幾年?

  且不說魏國公府的壓力,便是幾年后,他到底還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

  他現在算是理解古人說的那句話,「日暮途窮,故而倒行逆施。」

  在死亡威脅下,人做出什麼不計后果的事,真是理所當然。再差不過一死罷了,有什麼不敢拼的。

  金光咒涉及徐青最根本的利益,他不得不來,不得不謀。

  天底下的大事,哪有那麼多未雨綢繆,許多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左右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而且金光寺要錢,就不能斷絕和徐青的合作。

  還有何知府站在徐青后面呢。

  知縣都算是百里侯,知府比知縣更大,只要金光寺還是白道,就繞不開官府。

  一晃神之間,徐青想了許多,面上卻不露痕跡。

  衍空合十道:「蓋金光寺自紅月祖師圓寂以來,除開老僧之外,尚無人將虎魔煉骨拳兩百零六手盡數練成,徐三元不愧是當世的武學奇才。」

  徐青:「大師也練完了虎魔煉骨拳?」

  衍空:「正是托了徐三元的福,沒有那靈狐血肉,老僧也練不完虎魔煉骨拳。」

  「怎麼可能?」徐青和法月幾乎同時開口。

  衍空:「此事另有機緣,而且老僧練全虎魔煉骨拳的意義,與徐三元相比,著實天差地遠。不值一曬。」

  徐青心里不太信,甚至懷疑,老和尚是否也參悟了虎豹雷音。

  他隱約覺得衍空有哪里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徐青乾脆回到正題,道:「不知金光咒之事,大師怎麼看?在下愿意用蓮花教的修行秘要來換,另外加上一大筆香火錢。」

  衍空輕輕嘆口氣,說道:「徐三元可知這金光咒是如何到紅月祖師手里的?」

  徐青搖頭:「這些陳年往事,晚生實是不得而知。」

  衍空:「世人皆知,紅月祖師出身大禪寺,卻不知紅月祖師為何離開大禪寺。不知徐三元愿意聽老朽嶗叨一番麼?」

  徐青:「愿聞其詳。」

  法月聽聞此事,同樣忍不住側耳傾聽。關于紅月祖師離開大禪寺的緣故,寺中沒有只言片語的記載。

  衍空:「紅月祖師本非在大禪寺自幼出家,而是帶藝投師。他拜師之前,已經是當時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輩,人稱鐵腳仙。」

  徐青失聲道:「鐵腳仙?那不是早已消失的全真道昔年七子之一的玉陽子真人?」

  衍空:「徐三元果真是博聞強記。

  徐青又燮眉道:「不對,玉陽子真人,乃是三百年前的人物,貴寺紅月祖師卻是百年前圓寂的。」

  衍空:「所以徐生員相信輪回轉世之說嗎?」

  徐青:「這等事,多是無稽之談,但也無法證偽。」

  他當然不會說,確實有,比如在下。

  衍空:「此身雖異性長存。紅月祖師覺醒作為鐵腳仙的宿慧之后,本就是玉陽子真人再世了。他后來拜入大禪寺前,刻意隱瞞了自己的來歷。只說自己是得了前人的傳承。并在大雪天里,跪了七天七夜,終于打動了當世大禪寺的晦明神僧。后來紅月祖師在大禪寺內修持佛法,不過數年間,除卻當時寺內的四大神僧之外,再無人能在佛法上與紅月祖師一較高低。本來正常發展下去,紅月祖師該當做大禪寺的方丈。」

  「那紅月祖師又是為何破寺而出?」

  衍空輕輕嘆息一聲:「紅月祖師為求大道,竟不惜以身試法,與大禪寺鎮壓的黑狐王的神魂論道,這一論就出了大事。」

  「什麼大事?」

  「紅月祖師論道入迷,竟打算解開黑狐王的封印。當時大禪寺上下勸阻,他也不聽。后來晦明神僧為了讓紅月祖師放棄這個念頭,便用大禪寺的一百零八羅漢伏魔大陣阻攔他。」

  「誰知————」

  衍空說到此,神情格外復雜。

  「想必是紅月祖師破了羅漢伏魔大陣吧。」徐青說道。

  衍空點了點頭,「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紅月祖師破羅漢伏魔大陣所用的手段,便是全真道的天罡北斗陣。當時,他一身七化,一身成陣。直到那時起,寺中上下才知曉,紅月祖師非但武道到了接近武圣的程度,連神魂也「附體」大成。大禪寺的羅漢伏魔陣和全真道的天罡北斗陣,本來都是陣法中極高的境界,難分高下。只是紅月祖師一身七化,其心如一,遠非布陣的武僧們可比,故而被紅月祖師破陣。」

  他說到此,頓了頓,「晦明神僧見紅月祖師破陣,按先前定下的規矩,

  本該答應紅月祖師解開黑狐王的封印。只是晦明神僧心知,黑狐王的神魂一旦出去,必將惹出滔天大禍,竟然當場反悔。親身阻攔自己的得意弟子。最后,晦明神僧以受了紅月祖師一掌的代價,以大禪寺的一指禪修煉出的先天罡勁,隔空一指,破了紅月祖師的金剛護體神功。紅月祖師敗在晦明神僧,

  當即下山,揚言要找一門比金剛護體神功更厲害的至陽法門了,再會嗨明神僧的先天罡勁。」

  「那法門便是金光咒?」徐青忍不住問道。

  衍空:「不錯。金光咒本系道門雷法所出,乃是世間第一等武學筑基法門,其修煉大成,金光護體,猶自在金剛護體神功之上。此法本是天師道的不傳之秘,紅月祖師曾為道家前輩,對天師道了如指掌,竟孤身一人,潛入天師道中,獲取了金光咒的秘法。不過天師道當時,恰好沒有天師在世,根本無人能修煉金光咒。更不知為何,在金光咒被紅月祖師取走之后,沒有為難紅月祖師,而是派了一位道童前來告知紅月祖師,金光咒若無天師度相助,練之不詳。」

  他說到此,頓了頓,「紅月祖師當時參悟金光咒,確實遇上疑難,便以金光咒的內容考問對方,誰知道童對答如流,并說,若是紅月祖師改佛歸道,拜入天師道中,自當借天師度給紅月祖師參悟金光咒。紅月祖師沒有答應,不過卻是將金光咒歸還,僅留下自己抄錄的副本。不止如此,還將自己關于金光咒的種種感悟,交給了天師道。十年之后,那道童便成了天師道的上代天師。」

  「那紅月祖師后來怎麼樣?」徐青又問道。

  衍空:「紅月祖師有宿慧,本身也是不世出的奇才。即使當時的道童告誡他金光咒若無天師度,練之不詳。紅月祖師也執意修行下去,并成為天師道之外,唯一修成金光咒的人。」

  「再后來呢?」

  衍空悠悠道:「世人皆知,紅月祖師年五十而圓寂,卻不知紅月祖師晚年,時常喪失理智,下山屠戮強梁惡霸,做下許多殺孽。后來,祖師自知此皆他強練金光咒惹出的禍根。祖師深感罪孽深重,于是自絕于一口黑棺中,

  并囑附后輩,三年之后方可開棺,再將他的戶體燒成舍利子,用來鎮壓本寺的那個妖孽。

  三年后,寺中僧人依照紅月祖師所言,掘土開啟黑棺。卻發現棺材里的紅月祖師竟長滿····

  他說到此,竟忍不住神色驚懼。

  「長滿什麼?」

  「當時大家打開棺材,竟發現紅月祖師的尸體,竟長滿紅毛,充斥著不祥之意。」衍空幽幽地說道,他接著繼續開口,「而且大家發現,棺材的內蓋上,竟有一行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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