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的荒野中修行了數日之后,李執就將在葬土世界的收獲全部消化完畢。
同時將腎之神藏修煉到了圓滿的境界。
通過參悟《西皇經》道宮卷的經文,讓他對《先天長生功》的道宮卷的修煉有了一種更深層次的理解。
神藏之內的宮闕不僅變得更加凝實,而且還在那些宮闕之上衍生出了神秘的大道符文,似乎能夠更好的孕育道力一般,讓道宮神祇的神性也進一步的加強了。
大帝經文果然博大精深。
《先天長生功》的道宮卷算是另辟蹊徑,是通過衍生神祇的伴生仙樹的方式來增強道宮神祇的神性。
而《西皇經》的道宮卷,就是貨真價實的從本源上闡述了道宮秘境“道宮”二字的真正含義。
道宮如天,化生五闕,蘊養五氣,每一座宮闕之內,都能承載無盡的道力。
有些古籍上記載,“道我”、“逝我”皆生存于道宮之內,捕捉天地道痕,感悟天地至理,吟誦大道真言,所以一些強大的修士道宮內會莫名的響起神秘的誦經聲。
這是道性積蓄深厚的表現,道宮內的誦經聲越是宏大玄妙,也就說明一個修士對大道領悟的越是深刻。
也有人說,道宮之內并無“道我”、“逝我”等東西,那些誦經聲不過是道宮神祇在悟道誦經。每一個道宮神祇其實代表了修士的一條真命,加上自身的真命,也就是六條真命,而六道輪回就是基于六條真命的理論衍生出的法門。
可以通過真命在體內輪回的方式來增強道性。
當然,以上的種種闡述,都有其道理,但都只是闡述了道宮秘境的一部分真相罷了,并不能被當做真理。
《西皇經》不愧是號稱道宮秘境第一的經文,對道宮的闡述和理解,確實在《先天長生功》之上。
但是就養命一道上講,《先天長生功》卻不差《西皇經》分毫。
伴生仙樹,這種不為悟道,不為戰斗,專為長生而演化出的法門,在養性方面甚至能夠比肩《西皇經》。
尤其是伴生仙樹的形態向著不死藥靠攏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按照《先天長生功》道宮卷的記載,伴生仙樹可以捕捉天地間的長生道痕,加持在道宮神祇身上,讓神祇在正常的道性之外,多了幾分長生真意。
在參悟了《西皇經》之后,李執對于伴生仙樹的選擇,就變得格外慎重了。
長生真意也是道性的一種,而且是一種最珍貴的道性,是修士無法自主參悟的道性。大帝級別的強者,也只能通過不死藥作為媒介才能參悟長生道性。
這是李執心中生出的一種明悟。
尋常植株根本沒資格成為伴生仙樹。
唯有不死藥,這種品級極高的仙藥,才有資格成為伴生仙樹的選擇對象。
否則凝聚出尋常植株,根本就沒有捕捉長生道痕的天賦能力。
這是李執觀看了長壽道人留在安樂長生居內的修行筆記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李執的運氣不錯,先后衍生出了人參果樹和蟠桃古樹,按照這個趨勢,其他三個神藏內的伴生仙樹,最好在現存的不死藥中選擇。
還好,現在他身在北斗古星,這里幾乎匯聚了整個宇宙中半數的不死神藥。
凝聚仙樹,并非必須得到不死藥才行,只要能夠得到不死藥的枝葉或者部分果實,就能衍生出一株伴生仙樹。
當然,伴生仙樹會隨著李執的修為提高而逐漸成長。
就像他現在凝聚的兩棵伴生仙樹,看起來像是已經長成的不死藥,其實徒具其形罷了,需要通過漫長歲月的成長,和萬道的喂養,才能真正的發揮出伴生仙樹的效果。
這個過程,幾乎沒有捷徑可走,哪怕他服用不死藥的果實,也無法縮短這個過程。
因為伴生仙樹,雖然是向著不死藥的方向成長和進化,但是它并非不死藥,而是李執自身對長生仙道的一種理解,伴生仙樹其實是一種長生仙道的有形之體。
只不過世間唯有不死藥可以長生,所以用不死藥的形態作為載體最為合適。
雖然有些拗口,但意思非常明確,伴生仙樹是修士所理解的長生仙藥,而不是長生仙藥自身所蘊含的長生大道。
當然,對于現如今的李執來說,談這些還是太遙遠了。
按照長壽道人留下的筆記,伴生仙樹真正發力的階段是在修成準帝之后。
將腎之神藏修煉到圓滿之后,李執并沒有立刻進行蛻變。
而是離開了無人區,直接前往了附近的曲州。
在百草圖中的藥山之上的安樂長生居中,有長壽道人留下來的各種修煉筆記。
其中就針對圣靈之血的利用之法。
按照長壽道人的記載,圣靈之血和尋常強者的血液存在一個本質性的區別。
那就是圣靈之血能夠直接作為溝通天地的媒介,無論是用圣靈血煉丹還是煉藥,最好選擇在特殊的地勢內進行,甚至能夠事半功倍的發揮出圣靈血的神能。
為此長壽道人還特意開創了一個專門針對圣靈血的浴血法門。
使用那個法門之后,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接引天地萬道洗禮肉身,讓肉身變得更加親和大道,甚至有可能臨摹強者留在天地中道痕,或者運氣逆天的話,甚至能夠得到一部天授經文。
李執越看越覺得熟悉,這不就是祭煉到通靈境界的神痕紫金的仙金奧義嗎?
閱讀了長壽道人留下來的修行筆記之后,李執就想到了曲州的云斷山脈。
曲州距離瑤池故地并不算十分的遙遠,距離他所在的無人區也僅僅只有兩萬里的路程。
云斷山脈作為狠人大帝當年的道場,肯定能夠算作一處特殊的地勢了吧。
兩天之后,李執就來到了曲州。
那是一個方圓三千里的綠洲,放眼整個北域算不得大洲,甚至都排不上號。
曲州之內沒有大教,只有一個燕云門還算有名。
但是放眼整個北域,類似燕云門這個層次的門派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數都數不過來。
進入曲州之后,李執直奔中心城池朝陽城而去,那是一座人口不到百萬的小城。
建城已有千年的朝陽城,其實也算是一座古城了,斑駁的城墻上已經留下了無數歲月的痕跡。
來到城門口,李執就還看到了張貼在城墻上的姬家和搖光圣地懸賞葉凡的告示。
向路人詢問過后,他才知道,數月之前曲州曾經發生過一件大事。
荒古姬家的弟子在云斷山脈召開了一次曲州年輕人的盛會,圣體葉凡忽然現身,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斃了姬家和搖光圣地的八個真傳弟子,惹出了不小的風波。
甚至引來了姬家的神體姬皓月和搖光圣子親臨曲州。
后來,曲州的一些本地門派,還被姬家和搖光圣地給問罪了,人心惶惶了好一陣子。
直到最近傳來了在安州和昆州之間,圣體葉凡再次現身,連殺搖光隱世長老一脈派出的十大弟子,姬家和搖光圣地的人才全部撤走。
曲州才算是重新恢復了平靜。
可就算如此,許多修士都搬離了這里,生怕那個圣體葉凡和荒古姬家、還有搖光圣地的人再來這里。
曲州地狹人弱,可經不起大風浪。
和城門附近的一個老修士閑聊之后,李執就沒有在朝陽城停留。
而是請他當做向導,帶著自己游歷不遠處的云斷山脈。
云斷山脈距離朝陽城不過一百二十里,可謂是近在眼前。
站在城門處就能看到遠處,山勢陡峭,聳入云層的雄偉大山。
在向導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云斷山脈附近,放眼望去,一片碧綠,漫山遍野都是大樹。最高的一座山峰,足有六千米,白霧蒸騰,云朵繚繞,非常雄偉。
這片山脈綿延數百里,山水相依,龍泉汩汩,玉帶繞山,是一處修煉寶地,可山中并無門派。
李執好奇之下,就向老修士請教此事。
老修士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道長,云斷山脈乃是不祥之地,遠觀還無所謂,但是千萬不要想著將它據為己有。”
李執問道:“如此鐘靈秀美的山脈,為何是不祥之地呢?”
老修士解釋說:“并不是說此地不夠明秀,而是因為千余年來曾經先后有三個中型門派在此立教,結果全都覆滅了。而且最近我們曲州年輕一代在此聚會,也遭受了重創,就連燕云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司徒風都遭劫了。還有其他門派的天才也死了一大批。這里簡直是一片魔土。”
李執說道:“那老丈你能帶我看看這片山脈的環境嗎,真有您說的充滿了魔性?”
老修士嘆了口氣,說道:“小道長,年輕氣盛好奇心重并非好事。我們修士要有自知之明,就我所知道的那些年輕氣盛好奇心重的年輕人,十個中能有七八個會因此喪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大家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又有誰能夠真正的將它踐行呢。小道長,按理來說,您是出家人,應該心平氣和才對,千萬不要學那些俗人,真的會死人的。”
李執說道:“多謝老丈,貧道也就是參觀參觀這里的古跡,不會在這里做什么的。”
老修士見此,微笑道:“聽勸,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壞事。小道長,從這一點來看,你比他們都聰慧。”
隨后,李執就在老修士的帶領下,圍著云斷山脈轉了一圈,聽他介紹了幾十個風景秀麗的景點。
最后,李執付給老修士一斤純凈源后,兩人就分開了。
目送那個只有神橋境界的向導返回朝陽城,李執就在心中暗道:“或許不爭不搶能夠茍活于世,可那是螻蟻的生存方式,卻不是九天鯤鵬的生存方式。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殘酷的多。”
重新回到云斷山脈,李執直接睜開了生靈之眼,通過觀察山中的生氣和死氣的流向來尋找最佳的蛻變之地。
可是這一看不要緊,卻讓他在山中發現了一個盜洞。
李執立刻飛了過去。
轟開一片碎石掩埋起來的地方之后,一個幽深的山洞就出現在他眼前,似乎是河流干枯后留下來的山洞。
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洞中立刻飛出了九把帶著刺目光華的神刀。
“袖里乾坤。”李執立刻揮舞衣袖打算將那九把神刀給收走了。
可是操作神刀之人的修為似乎在他之上,這一招并未建功。
“山河大印。”
隨后,李執就扔出了一座大山朝著那九把神刀砸去。
“轟!”
大山破碎,神刀暗淡。
“嗖”的一下,神刀飛回了洞內,然后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洞中響起。
“是哪個龜兒子敢壞道爺的好事。”
李執忽然感覺聲音有些熟悉,隨后就想起了他是誰了。
“掌教,弟子終于找到您老了。”李執當即沖著山洞內大聲喊道。
聲音中帶著三分凄涼,三分驚喜,三分傷感,似乎和親人久別重逢一般。
讓洞中涌出的氣浪都為之一頓。
然后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紅光滿面的胖道士就在洞口現身,不是數年未見的段德還能是誰。
“臭小子,居然是伱?”看到李執之后,段德也是一陣的意外,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來到李執面,段德上下打量著他說道:“數年不見,你怎么不見長大呢?”
而李執卻沒有和段德敘舊的意思,反而一臉興奮的說道:“掌教,您找到狠人大帝道場的入口了?”
“停,停,停。臭小子別亂叫,咱倆可不是一個門派的人。”段德有些頭疼的看著李執,沒想到數年不見狗皮膏藥的屬性依然不減。
“道長大叔,你這也太無情了吧。又不肯收我為弟子,也不肯讓我尊稱你為掌教。”李執似乎很傷心。
“臭小子,幾年不見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看到李執那虛假的傷心,段德哈哈大笑了起來。
隨后,他就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里是狠人大帝的道場?道爺我可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里的。”
李執說道:“我在圣城買到的消息。”
他確實在圣城里尋找過北域各種古老遺跡的消息,但是狠人道場的消息,卻不是在圣城里得到的。
段德笑道:“你小子來的可真是時候,道爺我馬上就要把路挖通了,你就出現了。”
李執說道:“道長大叔,你真的把狠人道場挖穿了?那你有沒有發現狠人大帝坐過的道臺,我要在上面進行蛻變。”
“你小子的體魄如此強健,道爺我看都不比姬家的神王體弱了,還需要怎樣的蛻變?”段德有些意外的打量著李執說道。
“這不是剛剛得到了一些圣靈之血和圣靈魂力嗎,我就想著再次蛻變一下。”李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說什么,你得到了圣靈之血和圣靈魂力?”段德一臉驚訝的看著李執。
“也沒什么,先前遇到了一湖匯合了即將大圓滿的圣靈精血的血水湖,和一塊封印有圣靈殘魂在仙源。”李執一臉得意的說道。
段德直接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甚至嘴巴都張的老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李執繼續炫耀道:“道長大叔,那湖血水的生命精氣甚是濃郁,堪比神泉之水,你要不要,我手里還有很多,可以分你幾方。”
“啪!”段德忽然拍了一下李執的后腦勺說道:“成心氣我是不是,有這種好東西,還不快拿出來孝敬道爺我。”
李執揉著腦袋,拿出了一個裝有十方圣靈血水的瓶子遞給段德。
段德打開瓶子,聞了聞之后,面露驚喜,直接用大法力開始熔煉那十方圣靈血水。
最終十方血水變成了三團拳頭大小的散發奇異香味的圣靈精血。
隨后,段德就將它們封印了起來,并說道:“真是好東西,臭小子你立大功了。接下來咱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入狠人道場了。”
然后段德又說道:“快把圣靈魂力拿出來讓道爺我瞧瞧。”
李執直接將一團封印在玉瓶中的魂力拿出來。
段德看了半天之后,咄咄稱奇,然后說道:“臭小子,你這運道簡直讓道爺我都羨慕不來啊。不過這團魂力你最好不要使用。”
“這是為何?”李執問道。
段德說道:“雖然這是殘魂所化,里面的意識已經消散了,可是生命印記卻還在,不是現在的你能夠磨碎的,除非用真正的帝兵對它進行熔煉,才能將隱藏在魂力中的圣靈的生命印記徹底磨碎,唯有如此才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聽了段德的解釋,李執心中一陣的后怕,同是對自己沒有藏私而感到慶幸。
隨后,段德就將那瓶魂力還給了李執,說道:“臭小子,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好,道爺我正好要在這座道場內取一件帝兵,以那件帝兵的神威,磨滅這團魂力中隱藏的生命印記那是綽綽有余的。這瓶魂力,你一個人用不了那么許多,剩下的就當是道爺我的辛苦費了。”
李執躍躍欲試道:“道長大叔,那咱們就趕快行動吧。”
段德見此,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就對李執說道:“跟緊我,一步都不要走錯,這個道場內遍地都是殺機,一步走錯,道爺我都沒機會救你。”
隨后,兩人就沿著那條干涸的山溪洞穴進入了山腹之內。
段德在里面開辟出了一條安全的“神道”。
看著“神道”四周秘密麻麻的散發著驚人殺機的道痕,李執不禁對于段德的手段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識。
兩人在“神道”內穿行了數十里之后,終于來到了一片由道痕交織而成的屏障前。
段德向李執解釋道:“這個屏障用蠻力是打不開的,必須使用血祭之法才能讓它自己消散。原本道爺我已經準備了數種古血,不過有了你提供的圣靈精血,那些古血就顯得有些上不得臺面了。”
隨后,段德就拿出了一團圣靈精血,獻祭給了眼前的仿佛充滿了魔力的道紋屏障。
吸收的圣靈精血之后,那些道紋似乎吃飽了一般,迅速的沉寂了下去。
然后段德直接卷起李執飛入了前方巨大的空間之內。
似乎是一間大殿的內部,可是他們進來的方式卻不是從大殿的正門進入,而是在大殿的后墻壁上鉆了個盜洞進去的。
在大殿之內,有一個散發著混沌氣息的巨大道臺。
在道臺之上,一個烙印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圖案的罐蓋漂浮在道臺之上。
段德見此,立刻打出了一連串的神秘法決將罐蓋從道臺上取了下來,然后笑道:“大功告成。比道爺我想的還要順利幾分。”
李執見此,問道:“道長大叔,這就是上古吞天魔罐的蓋子嗎?”
段德說道:“當然,而且是精華所在。待貧道將它祭煉一番,然后就為你熔煉那瓶圣靈的魂力。”
李執問道:“道長大叔,殿內有沒有危險?”
段德說道:“那方道臺上應該沒有危險,不過其他地方可就說不準了。”
隨后,兩人全都來到了那方道臺之上。
段德在祭煉吞天魔罐的蓋子,而李執則在研究腳下這塊散發著混沌氣息的石頭。
它并非混沌石,只是普通的青石,但是因為被不普通人當做道臺坐了,普通的青石也變得非凡起來。
普通青石都是如此,那么自己的蛻變,恐怕效果也是是非同凡響。
此地正合適,李執心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