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蔬菜大棚基地變得寂寥無聲,甚至就連蟲鳴鳥叫之聲都逐漸消停,似乎有一股陰森之氣逐漸將整個基地籠罩了起來。
讓大棚蔬菜基地變得格外的安靜。
在外方面放哨的一個盜墓賊,小心翼翼的從哨位上離開,三五步就爬上了隔壁大棚的墻上。
另一個貓在土墻上的草簾后面的人,正居高臨下的觀察四周的動靜。
“武哥,”那人突然開口喊道,將另外一個人嚇了一跳。
“長貴,你不在那邊看著,跑我這里做什么?”賈小武將手里的槍緩緩收了起來,立刻板著臉呵斥張長貴道。
“武哥,你先別生氣,我不是想要偷懶。你難道就沒有覺得今晚太過安靜了嗎?他們在大棚里再小心,也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啊。我擔心下面是不是出事了?”
張長貴放哨的位置更加靠近四號大棚。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他還能隱約聽到從棚里傳出的電鋸聲,可是自從天色完全暗淡之后,里面就再也沒有傳出過任何聲音了。
如今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按道理來說,他們在里面說話、搬東西的時候也是會發出聲音的。
賈小武毫不在意的說道:“有強哥和書生在,咱們用不著操心。肯定是下面提取文物時不順利,書生又在意氣用事了,不讓強哥他們用強。”
張長貴也覺得賈小武的解釋在理,如果不是那個姓徐的書生一直堅持不破壞任何一件文物,他們早就將這座大墓搬空了,又何必在這里持續的干了三年。
不過,張長貴心里還是非常感激那個姓徐的書生的,如果他們不是按照他的方式在挖掘這座古墓,恐怕他們的收入還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
原來沒怎么被他們放在心上的殘破器具,到了姓徐的書生手里,稍微修復處理一下,就變成了價值連城的寶貝。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賈小武就對張長貴說道:“長貴,你還是好好的回去放哨吧。咱們可不能讓外人偷偷的摸進來。我覺得今天路過的那兩個騎自行車的年輕人就非常可疑,可不能讓他們鉆了空子。”
張長貴非常不屑的說道:“現在的那些小年輕,也就是嘴巴比較厲害,真要是讓他們看到咱們手里的家伙,估計能把他們嚇的尿褲子。”
賈小武笑道:“也別說的那么絕對,萬一是個愣頭青呢。”
張長貴笑道:“那就更好了,我就喜歡愣頭青。我會讓他們知道,腦袋永遠沒有槍子硬。”
殺人,似乎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眼看夜已深,遠處村莊里的路燈都熄滅了。
站在四號大棚外面放哨的張長貴,依舊沒有聽到里面傳出動靜,就再一次的來到了賈小武身邊。
賈小武滿臉不悅的說道:“長貴,你又擅離職守,是想讓強哥收拾你吧。”
張長貴略顯擔憂的說道:“武哥,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現在外面沒人,咱們是不是進去看看情況?”
賈小武從草簾堆里站起來,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方,沒有發現一個人的身影,就說道:“也行。快去快回。”
隨后,張長貴就鉆進了四號大棚內。
棚里沒有開燈,他只能借著透過塑料薄膜照射進去的微弱月光摸到豎井旁邊。
井口之內,倒是有昏暗的燈光傳出。
趴在井口上,張長貴沖著里面喊道:“強哥?”
沒有得到回應之后,他又喊道:“猴子?”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經驗豐富的張長貴就意識到井下恐生變故,立刻握緊了兜里的手槍。
然后跑出大棚沖著賈小武小聲喊道:“武哥,下面好像出事了。”
賈小武聞言,立馬從土墻上跳了下來,然后將仿造的56半背在背上就和張長貴一起沖進了四號大棚。
與此同時,兩公里外,斜躺在土崖下的李執看到了賈小武從蔬菜大棚的土墻上跳下來的一幕。
李執立刻拍了拍葉凡的胳膊,說道:“小葉子,走吧,該咱們行動了。”
修煉過呼吸法的李執,耳聰目明,眼力非凡。
哪怕是黑夜,借著微弱的月光,依舊能夠看清楚兩公里外的地方出現的動靜。
如此恐怖的眼力簡直堪比八倍鏡了。
原本還躺在地上盯著夜空中北斗七星的方向神游的葉凡,瞬間起身,躍躍欲試道:“李哥,他們開始往外搬運文物了?”
李執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那兩個放哨的人回去了,他們今天的盜掘應該是結束了。”
葉凡問道:“那咱們過去是黑吃黑?還是強買強賣?”
對于這方面,葉凡現在的經驗有限,他還不是未來那個膽大包天敢販賣北斗各大圣地傳人的葉黑。
也不是那個在紫薇古星羽化仙崖處,敢從冥嶺上古長生觀和人王殿手中虎口奪食,并且成功的黑吃黑了紫薇古星第一天驕尹天德,搶奪了神靈古經的葉凡。
對于這種探底的行動,他現在心里的接受能力還沒有那么強。
李執聞言,頗有深意的看了葉凡一眼,心道:“原來你小子的行事作風是在地球上養成的啊。”
“咱們是正經人,怎么能干那種違法亂紀的勾當呢。只是不小心外出游玩時撿了一些別人丟棄的東西罷了。至于那些東西為何如此值錢,咱們這種平頭小老百姓怎么會知道。咱們又不是專業的考古人員。”
李執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而且將自己的行為描述的如此偉光正,看的葉凡是一愣一愣的。
甚至差點忘了,之前兩人在土崖下聊天時,李執給他講述過的那些“考古界”黑吃黑的案例。
看到葉凡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李執當即說道:“好了,我今天說的有點多,回頭你再細品吧。”
越是和李執接觸,葉凡越是感覺永遠帶著一副懶散面容的李執深不可測。
兩人背著包,迅速的朝著蔬菜大棚的方向跑去。
兩公里的距離,一般人在野外奔跑的話,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而背著包的葉凡和李執,卻只花了六分鐘的時間就跑完了全程,并且在到達目的地之后,他們也沒有任何氣喘吁吁的表現。
在蔬菜基地外圍的圍欄前,氣定神閑的兩人稍微助跑一下,就直接越過了那道近乎有三米高的鐵柵欄。
然后他們像是貓科動物一般,腳下無聲的開始在大棚蔬菜基地內穿行。
很快就來到了四號大棚的土墻后面。
兩人相互點了點頭,然后就借力翻上了土墻。
之后,他們就趴在土墻上的草簾卷后,開始側耳傾聽里面的動靜。
十幾分鐘后,大棚內突然傳出了一陣激動的對話。
“武哥,這次咱倆要發財了。”聲音有些沉悶,似乎是帶著厚厚的口罩在說話。
“長貴,咱們動作快點,下面的空氣里可能有毒。咱們的防毒面具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另外一個沉悶的聲音也傳到了葉凡和李執的耳中。
“武哥,東西有點多,你再給我扔兩個袋子下來。”帶著防毒面具的張長貴似乎正在豎井下面。
“長貴,那些破碎的就不要往袋子里裝了,撿完好的拿。”豎井外面拿著繩子的賈小武沖著里面喊道。
“五哥你放心吧,這次幾乎沒有破碎的器物。”張長貴的聲音從豎井下面傳來。
趴在墻頭的李執和葉凡聽到里面的對話之后,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里面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
葉凡被嚇了一跳,而李執則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隨后,兩人就聽到賈小武的呻吟聲,他似乎中槍了。
而張長貴的聲音卻徹底消失不見了。
此時,李執就從包里掏出了兩把榔頭,遞給了葉凡一把后,并且示意他不要留手。
然后他們就小刀劃開了塑料膜,抓著繩子翻進了大棚。
落地之后,李執速度飛快,仿佛猛虎撲食一般,揮舞榔頭就沖向了正在綁扎左臂傷口的賈小武。
背對著李執的賈小武仿佛感受到了危險,立刻彎腰去抓被他靠在井口的56半。
可是李執此刻已經將榔頭甩飛了出去。
“噗!”
仿佛西瓜被爆了一般,賈小武的腦袋直接開花了。
葉凡見此,有些震驚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榔頭。
李執扭頭沖葉凡喊道:“好了,小葉子,現在該咱們行動了,先把防護服穿上。”
隨后,葉凡有樣學樣的穿好了醫用防護服。
并且兩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
然后葉凡就跟著李執下到了豎井內部。
他們先是在豎井底部看到了被子彈爆頭的張長貴。
然后在斜井內看到了被拖到邊上的兩具尸體。
到了主槨室門口處,又看到了那個被劍氣洞穿腦袋的徐書生。
進入槨室之后,他們就看到了被砍下頭顱的強哥和那個心臟被人用鑿子從背后刺穿的盜墓賊。
李執詳細的為葉凡解釋了那些人因何而死。
葉凡看到這一幕后,感慨道:“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他的聲音里,卻沒有多少恐懼和慌張的意思,身體也沒有任何惡心不適的感覺。
李執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何盜墓賊多是父子搭檔了吧。”
葉凡點頭道:“這些人果然沒有人性。”
李執掃了一眼地上的馬蹄金和青銅器,突然又問道:“面對這么多寶貝,你就沒點別的想法?”
葉凡說道:“李哥你又笑話我了。小弟我雖然窮,但是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這些人應該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才遭劫的。絕不是單純的為財而死。”
果然,葉凡對于地下的忌諱是有些研究的。
李執點頭說道:“你觀察的很仔細。那個被利刃穿透腦袋而死的人,腦袋上的傷口,絕不是正常的兵器所下來的傷口。這座大墓的主人不簡單啊。”
葉凡有些興奮道:“難道這是古代修士留下來的大墓?”
李執沉思了片刻之后,說道:“我需要研究一下才能確定。”
其實他已經發現了這座槨室的端倪。
按照正常的情況,它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肯定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它是被陣法庇護。
葉凡現在還沒接觸到修行界。
李執雖然也沒接觸到修行界,可是他卻知道世間有修士的存在。
考慮問題時,自然會將修士的手段考慮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