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誠不好意思的道:“世子爺就別為難奴婢了。”
“這可不敢。”楚致淵擺手:“既然不能說,那我就不問了,…龍山秘地,是自己跑到這里來,還是別的緣故?”
“秘地倒不會跑來跑去,但秘地會擴大。”
“原本的秘地比現在的小?小多少?”
“據說已經擴了十倍。”
“多久擴了十倍?”
“一千年。”
“一千年擴十倍,百年增一倍?…這有點兒太快了。”
“大了反而更好,可就是…”
“大宗師不夠用了。”
秘地越大,妖獸越多,實力更強,原本的大宗師就不夠用。
“是。”黃誠收回目光,迅速瞥一眼四周,輕聲道:“世子爺,奴婢真不能再說了。”
“行,就到這里。”
黃誠長舒一口氣。
楚致淵卻暗笑。
這老狐貍,能透露出來的話,肯定是能透漏給自己的,多一句都不可能說的。
這是皇帝借他的嘴泄露給自己。
是催促自己盡快成就大宗師?
真成了大宗師,自己難道要跑去秘地鎮守?
秘地內部,修行資源肯定極豐富,可這么一直閉關苦修,委實是折磨。
紅塵俗事還是要經歷的,一味埋頭苦修而不理事,豈不是白活一場?
“黃中使,我有一些不解之處,關于玉鼎宗的…”
他趁機說起了玉鼎宗的奇功,說了張有靈修復殘肢之法,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黃誠在宮內是大太監,位高權重,接觸到的機密多,很多都是外人無法接觸到的。
黃誠嘆一口氣道:“世子爺,玉鼎宗的功法邪異,不能化用的。”
“他們吸攝精血后直接轉化為那奇異的力量?”
“這涉及到天地正邪,世子想想,當人憤怒時力量強,還是高興時力量強?”
“自然是憤怒。”
“這便是天地至理,清升濁降,陽清陰濁,正上邪下,天地之力多數是沉于下而不能上揚的。”
“邪勝于正…玉鼎宗吸攝的不僅僅是精血,還有精神?這種憤怒一類的負面精神?”
“奴婢喚為陰煞。”
“陰煞…”
“這陰煞之力,用來提升力量確實是快,修復殘肢也有奇效,可對魂魄傷害更強。”
“不能成大宗師?”
“玉鼎宗有一門秘術,以天子血脈來煉化陰煞,一旦煉化成功,便能化陰為陽,成就大宗師。”
“…怪不得。”楚致淵緩緩道:“這意味著玉鼎宗出一位大宗師,我們楚氏便要死幾個子弟?”
“…是。”
“那皇祖父還不出手滅掉他們?”
“非是不愿。”黃誠無奈道:“奴婢說得太多了。”
“黃中使,多謝了。”楚致淵笑道。
有這句話便知玉鼎宗的難纏。
天子劍何人不能斬?
卻滅不掉玉鼎宗,意味著玉鼎宗擁有天子劍也斬不滅的力量?
或者說,會付出太大代價才能斬滅?
楚致淵忽然有所覺察,猛的轉身。
“九叔公。”楚致淵忙行禮。
三人已經站在他們身后。
為首者便是楚清巖。
身后是兩名須眉皆白的老翁,看起來不會武功。
可頭頂虛空的觀想境皆旭日東升,清晰與浩蕩更勝楚清巖三分。
這意味著都是楚氏一脈的大宗師。
大景皇族的大宗師竟然如此之多?
如今大景一共十九名大宗師,自己看到的大景皇族大宗師便有楚清巖楚清風。
再加上這三名,那便是五名。
大景皇族這么強?
或者說,大景其實并不僅僅十九名大宗師?
楚清巖扭頭對兩名白眉老翁笑道:“三伯,九叔,這便是老三家的世子,是個好苗子。”
楚致淵便知道這兩人的身份。
靜字輩的皇子。
一個是楚靜林,一個是楚靜歌。
楚致淵抱拳深深一禮:“晚輩見過三曾公,九曾公。”
“確實是個好苗子。”瘦高的白眉老者和藹可親。
“嗯。”稍矮一些的白眉老者頷首。
黃誠上前行禮。楚清巖擺手:“小黃,別講這些虛的,怎么回事?”
“奴婢看到是龍山秘地。”
“龍山秘地!”楚清巖哼道:“又是這龍山秘地!”
黃誠道:“奴婢不敢冒險,萬一真有妖獸闖出來,那罪過就大了。”
“嗯,你做得對。”楚清巖盯著那山壁,沉聲道:“不能冒這個險,…你守在外頭,我跟三伯九叔進去看看。”
“是。”
“三伯,九叔…”
“走吧。”
兩老者沉默寡言,吐出兩個字便朝著山壁走去。
他們越靠近山壁,身形越模糊,最終走入了山壁內,消失不見蹤影。
楚致淵上前摸了摸。
山壁猶在。
觀照所見,三名大宗師氣息變得模糊,與山壁的氣息漸漸相融。
最終消失于山壁內便如三滴水落進了泉水里。
楚致淵看向黃誠。
黃誠似乎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擺手道:“世子爺,你可別亂來,只有大宗師才能進去。”
楚致淵道:“里面很危險?”
“宗師的罡氣被里面的風一吹便散,魂飛魄散。”
“如此可怕。”楚致淵咋舌,斷了進去看看的想法。
超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莽莽群峰,卻看不到更清晰的。
看不到楚清巖三人。
黃誠神情肅然。
楚致淵道:“三名大宗師出手,還不能穩穩壓住?”
黃誠苦笑:“世子爺,秘地里的那些妖獸都不好惹,今天又是渡劫日,而且是百年一遇的渡劫日。”
“玉鼎宗也知道這秘密?”
“應該不知道吧?”
“差點兒殺了我的那個玉鼎宗高手便知曉。”
黃誠臉色肅然。
楚致淵道:“他知道今天玉京空虛,大宗師無暇他顧,準備進玉京肆虐一番,如果沒碰到我,他會得逞吧?八重天的宗師!”
“八重天!”
“這一次太險了。”楚致淵感慨道:“差點兒沒了性命。”
這黃誠便是皇帝的耳朵與嘴巴,要向皇帝訴訴苦,皇帝才能知道自己冒了多大的險,才知道多么不易。
黃誠臉色微變。
楚致淵揚聲道:“黃堂主,綠袍。”
黃詩容飄飄出現,玉手提著一個包袱。
楚致淵呶一下嘴。
黃詩容打開了包袱,露出里面的綠袍。
楚致淵看向黃誠。
黃誠掃過綠袍,瞇了瞇眼。
楚致淵道:“這般刀槍不入,能防破罡神兵及神兵利器的,世間沒幾件吧?”
“碧羅真袍。”黃誠嘆道:“我記得當初天寶司曾有一件,被換走了,有二十年了吧。”
“被誰換走?”
“奴婢記得是南疆的一位英杰,名字記不得了,南疆的名字太長,太難記了。”
“南疆…懂蠱的?”
“南疆離族的人懂蠱,很少出山的。”
楚致淵慢慢點頭。
換了這碧羅真袍,還懂蠱。
這南疆與玉鼎宗到底有何淵源?
“轟隆!”山壁忽然震動。
簌簌有小石子落下。
黃誠神情肅然:“世子爺先退出山谷吧。”
楚致淵笑道:“我在這邊陪著黃中使便好。”
“世子爺…”
“無妨的。”楚致淵笑道。
超感與融合后的黃金豎瞳沒告訴自己有危險。
所以不會有問題。
三名大宗師進去,足夠鎮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