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另外三家都是承祖上余蔭,傳承也怕是有幾百年了,但是這短刀幫…從發家到現在,卻不過二十來年。”
“知道這短刀幫靠的是什么不?”
馬老爺扛著老煙槍,模樣嘚瑟。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說短刀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嘞。
不等柳白他們回答,馬老爺便是自顧說道:“靠的就是他們短刀幫如今的老祖,道上人稱‘紅姐’的那位人物。”
“紅姐?”
“對,從她成為走陰人的那一天開始,直到現在,她所經歷的…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小草探頭說道:“那你倒是形容一下啊。”
“從街頭砍到街尾,從點三火砍到如今的養陰神,總之但凡有阻擋在她面前的,都被她砍了,也帶領著短刀幫,從一個沒什么人聽過的小勢力,到了如今這血食城的四大家之一。”
馬老爺說著長吐了口煙氣,眼神當中也是頗為感慨。
“也不怕你們笑話,十年前,我還真去短刀幫試過,但人家嫌棄我年紀大,不收,不然你小子現在還想看到我?”
柳白呵呵。
“這紅姐能砍能殺,這是她身上的一絕,還有一絕你知道是什么不?”馬老爺還賣了個關子。
“不知。”
馬老爺還沒來得及說,馬車里邊就響起了胡尾的聲音。
“紅姐的腿,周家小姐的腰,還有紅燈坊的小妞花活好,這三個并稱‘血食城三絕’。”
馬老爺立馬回頭罵了句,“什么東西,一天天的不學好,凈是聽些這玩意。”
罵完胡尾,馬老爺這才回頭跟柳白講道:“就是胡尾這小子說的那么回事,紅姐的腿…嘖嘖,你要是見過一次你就明白了。”
“重點是她還很大方,從不藏著掖著,穿衣打扮全是露著大腿的,據說她還自己說過一句話,她說‘腿長得這么好看,不露出來給男人們看看,那長了有什么用?難道真的是為了走路的?’。”
柳白聽了也是忍不住豎起一根大拇指。
不得不說,這紅姐無論是實力還是性子,都算得上是這血食城的一號人物了。
馬車里邊又傳來胡尾弱弱的聲音,“馬師父,柳師弟還小啊,你跟他說這些,他能聽懂嗎?”
“呵。”
馬老爺冷笑一聲,心中說道:你小子睡女人都還不知道怎么睡的時候,他就連怎么鉆婦人巷子都知道了!
只是聊完了這,馬老爺也就沒再說了,柳白又開始打量著四周的風景。
比方說山林里邊有長著人手的小花。
還有滿地跑的石頭,但這些都是些小東西,只要點個火就能嚇唬走。
難的是路過一個山坳的時候,馬老爺說這里邊有個深潭。
潭水里頭有條蛻了皮的大水蛇,要是把那玩意整出來,他都吃不消。
一路好趕慢趕,也在一寬敞的平地上吃了干糧,馬老爺說要明天才能趕到血食城,今晚則是要在一個叫烏蓬山的地兒住一宿。
“住山里邊?那不更危險?”柳白問道。
馬老爺抽著旱煙咧嘴一笑。
“不會,那山里有個烏蓬,住過山神的地方,安全的很,今晚在哪啊,指定有不少人嘞,說不定還能開個小集。”
“嗯?”
柳白一時間也是有些好奇了。
他看著天色,約莫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馬車駛入了一座山嶺,進了這,馬老爺神色也就沉重了許多。
馬車駛的很快,柳白也是識趣的閉了嘴。
本就是到了下午,再加上進了烏蓬山這老樹林子,天色昏暗的很快。
但是好在,終于在完全天黑之前,柳白在前邊的路邊上,看見了一個烏蓬房。
門口已是停著一輛馬車和兩輛驢車,除此之外,那角落里邊還放著兩貨擔。
房子里頭也是傳來了說笑聲。
就跟馬老爺說的那樣,這里邊是已經有人了。
馬老爺把馬車趕在了那兩輛驢車中間,打斷了它們的親密,然后三人便下了馬車。
馬老爺打頭,朝這烏蓬屋子走了過去。
只一來到這門口,里頭的聲音就是一停,但只是剎那,里邊就響起了一個男子的笑罵。
“我剛還跟彭老妹聊,說你這老光棍指不定也是今天進城,這不就來了。”
柳白歪過腦袋打量了眼,這屋子里邊零零散散的已經坐了六個人。
兩個成人領著三個年輕些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落單坐在角落里邊的短發男子。
而這聚在一起的兩個成人,一個就是剛剛說話的那刀疤男子,還有一個則是穿著褐衣的中年女子,模樣尋常,只是目光看著有些銳利。
至于這屋子…里邊只有幾張條椅,除此之外便是最里頭那面墻,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燒過似得。
馬老爺打了個哈哈,“你這老刀疤,見了你馬叔還不跪下來磕幾個。”
說完馬老爺又讓開個位置,給柳白介紹道:“這是隔壁小山鎮的走陰人,你喊他李叔李刀疤都行,這是木洞鎮的走陰人,你喊彭姑就是了。”
柳白一聽就知道馬老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只是喊了句。
果不其然,這倆走陰人立馬就皺起了眉頭,詫異道:“馬老爺你是從哪找來的小孩?這年紀…點火了?!”
馬老爺挺著肚子咧著嘴,“能是哪,當然是我們鎮子里的了。”
“哈哈,不成器不成器,都這么大了才點著火,估摸著這輩子啊,頂多也就是超脫個陰神了。”
“呵呵。”彭姑笑了。
李刀疤也是別過臉去,不想看馬老爺在這裝。
馬老爺顯擺夠了,賺足了面子,這才朝角落里的那短發男子抱了抱拳,“段師傅,好久不見。”
那人點了點頭,“馬老爺好久不見。”
柳白又多看了他幾眼,然后才跟著馬老爺一塊來到一旁余著的條椅上坐下。
胡尾則是趁著這間隙,跟柳白小聲道:“那段師傅就是個趕山人。”
柳白聞言,坐下后,他偷偷打量了那人幾眼,發現他除了手長腳長以外,也沒別的特殊的地方。
而且靠在那角落里邊,就一直聳拉著雙眼,好像很是疲憊。
他也就沒多看了,至于李刀疤和彭姑帶的那幾個走陰人,估摸著也就是他們的弟子,也都是點著一二盞火。
三盞火的都沒見著。
更別說像柳白這樣,都已經開始燒靈體的了。
又等了片刻,這外頭腳步聲拖沓,竟又是走進來了兩男一女,只是和柳白他們相比。
這三人后背上都是背著一個小箱子,其間露出來的部分,可以看見許多小玩意。
打頭那人一進來便是笑呵呵的說道:“人還挺多,那今晚估摸著是能趕個小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