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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幼時之地,東皇碎片

  咔咔————

  火星四濺,烤魚被木棍穿起架在火堆旁,滋滋冒油。

  趙無眠一手提著烤魚默然往嘴里塞,另一只手翻開小冊子,望著上面文字,口中咀嚼著魚肉,旋即稍顯茫然眺望著方寸山谷。

  “這里就是酒兒小時候住的地方?她既然專門記錄下來留給我,定是以前沒從沒告訴過我這些事。”

  蕭遠暮小口咬著另一條烤魚,沒有調料,口感干澀,但這時候也不該講究這些,她淡淡道:

  “我不清楚,你向來很少與我提你與她的事…實際上,靖難之役沒多久,每次年關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料想是那會兒她獨自回到青城山,篤定你會來此找她,才留了這些東西。”

  趙無眠眨眨眼睛,合上冊子,“沒見過她的尸首?”

  蕭遠暮微微頷首。

  “她還活著?”

  “我怎么知道?這么多年,從沒聽說過她。”蕭遠暮用木棍挑動火堆,心情稍顯煩躁。

  一是戎人,二是離國皇室…要不是他們,蕭靈運與太子妃也不會落得今日這番田地…當年在江南,太子妃就是因為日日夜夜等不到蕭靈運與酒兒的消息,以為他們早已出事,才會郁郁寡歡,病逝臨安。

  蕭遠暮暗道年前太原一戰,如果她也在,定能手刃烏達木…唉,但那時她在閉關。

  越想越煩。

  歸一真人與槍魁陳期遠真是廢物中的廢物,烏達木被火藥炸個半死居然都沒殺了他…

  趙無眠再度沉默,又翻看起小冊子,但上面除了這些陳年舊事,的確沒再記載什么東西…既然開頭就寫了他的名字,那酒兒定然還留了什么線索,只是他還沒發現。

  這處山谷不是只有他能來,便如羊舌叢云也曾偶然踏足,因此倘若酒兒真給他留了什么東西,絕不會堂而皇之放在屋內…定然是留了只有趙無眠才能看懂的信息。

  例如,只有兩人才知道的,特別的暗號。

  但趙無眠現在都不記得以前究竟發生過什么事啊…

  他捏捏紙張,這冊子倒是意外堅韌,又拿去火上烤了烤…沒點著。

  料想防水防火,質地不俗,趙無眠又往上淋了點自己的血,調動內息…但都沒什么反應。

  他又默然咬了口魚肉,起身去木屋來回翻找。

  羊舌叢云的確未曾踏足這里,家具陳設都保持原樣,但除了些日用品也沒發現什么值得注意的東西…嘶,酒兒還給她留了什么呢?

  蕭遠暮咬著魚肉,歪頭望著四處亂翻的趙無眠,繼而回首望向山谷上方的巖壁…按著酒兒所言,蕭靈運便是被葬在那里。

  隨隨便便將蕭靈運的尸首葬在上方,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人倒斗嗎?再怎么說也是辰國末代太子,怎么也該葬在更安全的地方才是。

  之前蕭遠暮不知此處還有山谷,倒是沒想過這檔子事,如今細細想來,明顯滿是疑點…

  蕭遠暮并非優柔寡斷之徒,在腦中回憶了下方位后,心中暗道抱歉,繼而在洛湘竹錯愕的視線中,驟然發力,拔地而起,一掌拍向上方巖壁。

  咔嚓————

  巖壁在蕭遠暮磅礴內勁下驟然龜裂,落下幾顆碎石,繼而只聽‘轟’的一聲,一副棺材自巖壁內摔下。

  蕭遠暮抬掌便托住棺材底部,感知重量,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宛若憑虛御風,輕飄飄落下,旋即抬起一掌便拍在棺板邊緣。

  嘭——

  棺板‘咔嚓’一聲,倒飛而出。

  洛湘竹被嚇得小臉都白了,一只手提著烤魚,另一只手提著裙擺連忙進屋去找趙無眠。

  蕭遠暮瘋了,她居然拆自己爺爺的棺材!爺慈孫孝啊…

  趙無眠聽到動靜,和洛湘竹在窗邊探頭探腦,卻看蕭遠暮從棺材里提出一壇酒,斜眼瞥著貓貓祟祟的兩人,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怎么不知道這兩個人貌似還挺有夫妻感的?

  趙無眠自屋內走出,朝棺材內上下打量幾眼…內里空無一物,只有蕭遠暮手中的酒壇。

  頓感酒兒果然也是老江湖,這么玩…小冊子寫她將蕭靈運的墓遷到上方,明顯是說謊,是為提防外人。

  照這樣看,那這冊子內的故事脈絡興許沒錯,但其中細節估計有幾處不同。

  “我還是不當你爹了,怕我死了后你掀我棺材。”趙無眠縮了縮脖子。

  “小心我現在就送你進棺材。”蕭遠暮抬手提起酒布,鼻尖輕湊上去,眉梢緊蹙,“的確是酒…至今估摸有五十年份,是當初酒兒姐姐離開青城山時就放進去的…想來是線索。”

  趙無眠琢磨少許,忽的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許酒兒留下的線索并不是什么晦澀難言的東西,他轉而看向那處湖泊…這些魚單單吃些蜉蝣生物,能長這么又肥又大的嗎?

  他又默然咬了口魚肉,吞咽進肚,細細感知…蘊含的能量似乎也比尋常魚肉多一些。

  他看向蕭遠暮,蕭遠暮也在看他。

  蕭遠暮眼底含笑,“你也猜出來了?”

  趙無眠笑了笑,自蕭遠暮手中提起酒壇,走至河面,將酒液緩緩倒進湖泊。

  洛湘竹站在兩人身后,一臉不解。

  不過倒了小半壇,湖中也沒發生什么變化,趙無眠沉吟片刻,轉而回首看向洛湘竹,“郡主,要委屈你一下了。”

  洛湘竹歪頭,卻看趙無眠抬手撩開她的袖子,露出白玉般晶瑩的小臂。

  洛湘竹臉一紅,以她的臉皮,只是給趙無眠露著小臂都覺得一陣羞赧。

  趙無眠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拔出傷竹劍,‘嗆鐺’一聲,劍光微閃,洛湘竹的小臂便浮現一絲血痕,繼而幾滴鮮血便順著指尖,滴落進湖泊。

  滴答,滴答——

  些許血色很快融進湖內消失不見,但漸漸的,平靜湖面卻開始緩緩興波紋。

  咔咔————

  機垢輕觸的輕響隱隱傳來,湖面波紋成旋渦狀,咕嚕咕嚕,水平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明顯,湖底有暗道。

  趙無眠大喜,“果真如此,這山谷只有一條單行道,明顯不合適,以當時酒兒父女的境遇,他們不可能沒有考慮過此地暴露的可能性,定然留下退路…想來,真正的辰國太子墓,也是在此地。”

  說著,趙無眠心底暗暗嘆了口氣,打開這暗道的條件,一是當初蕭靈運的酒,二就是絳珠玉…缺一不可,還好此次進山帶著湘竹郡主…

  蕭遠暮也至關重要,畢竟趙無眠可不似她那般爺慈孫孝,如果沒有確足證據,他絕不可能干出拆人家墳這事。

  洛湘竹一臉驚喜,怎么也沒想到只是倒點酒與自己的血,便可發現這別有洞天。

  此時,她又感覺手臂癢癢的,卻見趙無眠眼看機括觸發,卻仍不放手,而是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臂…癢癢的。

  洛湘竹被趙無眠摸紅了臉,正想抽回來,卻發現小臂傷口竟是短短幾秒內痊愈,光潔如新。

  哦,原來是為我療傷啊,還,還以為占我便宜呢…也是,他向來君子,真想占便宜,肯定直接開口說我想摸你,才不會靠著這種機會偷偷摸她…

  恩?這是君子嗎?應該算吧。

  洛湘竹都快忘了當初她與趙無眠第一次見面時,趙無眠是如何對待她…

  蕭遠暮沒搭理兩人,眼看湖水盡數涌進暗室,一條條碩大肥魚躺在湖床來回撲騰,才背著雙手輕松躍下湖底,往暗道走去。

  湖底距離岸邊約莫十米,趙無眠便順勢將洛湘竹攔腰抱起,躍下湖底,緊跟著蕭遠暮而下。

  洛湘竹都快習慣自己被趙無眠背著抱著了,如今也便沒什么反應。

  來至暗道門口,趙無眠感知到些許逸散的能量…有點像奈落紅絲帶給他的感覺。

  天地造化之物,周邊定然也蘊含精純的天地能量…說白了,吃飯來恢復體力,氣血,內息等,所需要的其實就是這種能量,而此地能量更為精純,毫無雜質,只要運起內功吸進來就能用。

  踏踏————

  腳步聲在暗道回響,地磚濕噠噠,踩上去有些許粘嘖聲。

  光線昏暗,有點陰森,洛湘竹一只小手拉著趙無眠的衣角,亦步亦趨。

  “酒與絳珠玉居然是引發機關的核心…如此想來,酒兒的爹爹還是一位機關大家?”

  趙無眠的語氣稍顯敬佩,在他看來,想打開這種機關,怎么招也得按下什么石板之類的…但用酒與血居然也能觸發。

  厲害,的確厲害,這世道除了武學,其余方面倒也不容小覷,就是服飾還差點,連個松緊褲都沒有…趙無眠瞥了眼走在前方的蕭遠暮,視線不由往下,望著她走動間微微搖曳的小臀兒。

  等回京后想辦法讓錦繡坊的人研究研究吧。

  這世道可沒內褲一說,女子裙下一般都穿薄褲…趙無眠都不知撕了慕璃兒與蘇青綺幾條薄褲了。

  蕭遠暮手持捏著火折子往前走,不知趙無眠在想著為她定制內褲,淡淡解釋:“辰國當年起家靠著就是機關術,爺爺身為太子,自幼深耕于此,水平稱得上一句此世之最。”

  “失傳了嗎?”

  “太玄宮尚有傳承,你若想學,等此事了結就隨我回江南。”

  “暫時回不去,答應過太后要先回京師。”

  蕭遠暮瞥了他一眼,也沒強迫。

  暗道沒有岔路,沿著單行道一路往前,便來至正中一間主墓室,中心一石棺橫立高臺,不用多言,這里明顯才是真正的辰國太子墓。

  四周昏暗,石棺橫立臺上,氣氛稍顯陰森,但墓中人是酒兒的爹爹,當年的辰國太子,念及此處,趙無眠與蕭遠暮自不會覺得心底發毛。

  斯人已逝,兩人也沒打算繼續拆棺材,打量幾眼,默默行了一禮便收回視線。

  以墓室為中心,四周修有幾間石室,幾人先去了能量濃郁處,其內擺著石質小臺子,正中擺著木盒,盒面繡著繁瑣花紋…能量便是自盒中逸散而來。

  趙無眠長舒一口氣,此刻站在盒前,空氣逸散能量便讓他有股游魚入海,飛鳥騰空的舒適感。

  蕭遠暮打量木盒,饒有興趣,“這木盒是武功山的東西…以避世鞘為中心定制而成,整體比較貼近琉璃四玉,皆是靠九鐘研制的寶貝,但位格肯定是比不上琉璃四玉。”

  趙無眠知道這東西,當初慕璃兒撿到龍袍碎片,也用類似的東西掩蓋氣息…若是沒有這木盒,恐怕早在當年羊舌叢云偶入此地時,就該察覺這底下藏著和九鐘有關的寶貝。

  不能低估武魁高手對這種天地之寶的感知力,否則突破后也不會是叫‘溝通天地之橋’。

  趙無眠心底隱隱有些興奮,只是一個奈落紅絲便助他良多,多少次救他于水火,若是能再得一九鐘…

  但打開盒子一瞧,內里卻珍而重之擺著一鐵片…鐵片寬約一掌,其上繡著趙無眠看不懂的花紋。

  洛湘竹更是心跳驟然加速不少,噗通直跳…這是她體內的絳珠玉與同為九鐘之物的共鳴。

  趙無眠拿起鐵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瞧出這是個什么東西,分析道:

  “九鐘大多已是有主之物,奈落紅絲在我,清影玉衣在朝廷,出世劍,避世鞘,真珠舍利寶幢則分別由三大宗掌控,傳國玉璽在烏達木手中,錯金博山爐流落江湖,而聽蒼花娘娘提起過,幻真閣也有一件九鐘,這便八件,只余最后一件…”

  趙無眠沉默幾秒,看向蕭遠暮,表情當即復雜幾分,“最后一件,應該是東皇鐘…”

  東皇鐘,也叫青銅鐘,乃第一件為人所知的秘寶,就是因為它,后世出現的所有至寶,才統稱為‘九鐘’。

  這鐵片,看樣式,有極大可能便是東皇鐘的碎片。

  蕭遠暮柳眉輕蹙,自趙無眠手中拿起鐵片打量幾眼,“東皇鐘的碎片…堂堂九鐘之主,何至于碎成這樣?這世道還真有仙人不成?”

  除了仙人交戰,蕭遠暮實在想不出這東皇鐘為何會四分五裂,四散江湖。

  而這碎片,如今卻出現在這種地方…

東皇鐘即便破成碎片,久置于此,在時間的積累下,也在附近集聚起大股精純的天地能量…外面湖泊里那些魚  蕭遠暮看向趙無眠,幽幽道:“看來你當年與酒兒姐姐游歷江湖,并非單純找琉璃四玉…其余收獲也不小。”

  這語氣有些幽怨,約莫是埋怨趙無眠以前都不告訴她。

  趙無眠稍顯無奈,他哪里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問:“東皇鐘有何效用?”

  “鎮壓與調集。”蕭遠暮感知這碎片片刻,口中則道:

  “調動東皇鐘后,再強的武者,實力也發揮不出幾成…具體削弱多少,由東皇鐘的持有者而定,這就是鎮壓。

  而調集是它身為九鐘之主的能力,心念一動,自可將其余九鐘調至身旁…但如今只是碎片,肯定沒這能力,頂多就是調集調集天地能量…瞧,這地方這么多精純能量,明顯是拜此所賜,若是換了其余九鐘來,雖然也能隨著時間積累讓周邊布滿能量,但肯定沒有東皇鐘這般精純與濃厚。”

  “范圍呢?”

  “看調動者的實力。”

  “其他九鐘感悟一次就得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許然成了精神分裂,小西天的方丈洞文大師也沒了人的情感…這東皇鐘聽上去倒是沒什么副作用?”趙無眠想起奈落紅絲與真珠舍利寶幢,神情不免疑惑。

  “感悟九鐘出現副作用,是人不行,承受不住那種天地之力…九鐘只是外物,又不是邪祟,閑的沒事不會針對誰…奈落紅絲會推演,若意志堅韌,在百次推演出的人生中堅守本心,自不會精神分裂,至于真珠舍利寶幢…”

  蕭遠暮頓了頓,“人欲在它看來就是邪祟,等失去情感后,豈不是是佛門追求的‘本來無一物’境界?因此這所謂的副作用,具體還是看個人,而這東皇鐘感悟后,興許也會有點問題,但我不太清楚,這東西得有百年未曾面世了。”

  “還是天人合一好。”

  “進窺天人,再溝通天地之橋,才算有自己的道,才有登仙資格,自然好過那些只能靠著感悟九鐘才突破取巧的廢物。”蕭遠暮將東皇鐘碎片拋給趙無眠,“這東西料想是你與酒兒找到的,就由你收著吧,目前還沒有東皇鐘的其余線索,先專心于琉璃四玉。”

  趙無眠收起鐵片,也沒推脫,以他和蕭遠暮的感情,面對寶物明顯無需分太清,拉扯反而顯得矯情與做作。

  他轉而又去了另一間石室,這處房間多了些許生活痕跡,有床,柜子,銅鏡等家具陳設,墻壁上還有許多劍痕。

  明顯練過劍法。

  趙無眠拉開柜子,內里放著些女兒家的衣物,淡淡幽香縈繞其內…這氣味,趙無眠不記得,卻很熟悉。

  趙無眠沉默幾秒,沒往里翻,以防瞧見肚兜之類女兒家的私密衣物…他很尊重酒兒。

  洛湘竹也走進石室,看向柜子旁的石壁,在她小腿位置,刻著一道道平行地面的劍痕…一處比一處高,有點像是記錄身高的劍痕。

  四處望去,這地方也不像蕭靈運與酒兒一起住的石室。

  洛湘竹眨眨眼睛,撫著裙子蹲下,拉開抽屜,里面放著些撥浪鼓,小木劍之類的小孩子家家玩物。

  還有…恩,比較偏向男孩子的童裝。

  洛湘竹看看旁邊的趙無眠,又看看抽屜里的衣物,愣神幾秒,旋即拿出撥浪鼓,朝著趙無眠‘叮咚叮咚’轉了兩下。

  瞧,這肯定是你小時候的玩具。

  蕭遠暮稍顯好奇看來,不免一笑,“看來你小時候和酒兒在這地方住過一段時間…若不是你失憶,我們可不用猜謎底,廢那么大心思才進來。”

  “這暗道肯定有出口…雖然在我小時候酒兒已經把絳珠玉給了湘竹郡主,但從出口進來便是。”趙無眠暗暗猜測,來至武器架前。

  在武器架上,擺著柄長約三尺三,寬約一指的劍。

  劍鞘青白,修有花紋。

  嗆鐺——

  拔劍出鞘,劍身清麗,同樣泛青,配色有幾分像蘇青綺的‘青冥劍’。

  劍身還刻著‘酒’字,而在劍身另一面,則刻有‘眠’字。

  ‘眠’字明顯比‘酒’字新不少,且相對不那么工整,明顯,是后來刻上去的。

  蕭遠暮側眼瞥來,“那是酒兒姐姐的佩劍,‘青徐’,上面之所以刻‘眠’字,是你要求的…她什么都依你,無論你說什么,她都會說‘好’…所以才把你養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趙無眠沉默無言,眼前似乎浮現出酒兒坐在床上,手里拿刻刀為他刻字的畫面…但這是發生在幾年前,什么時候的事,他都恍然未知。

  趙無眠默默收劍入鞘,將其斜挎腰后。

  東皇碎片,貼身佩劍,都被酒兒留在這里,等著趙無眠來取…好似一副交代后事,留下遺產的模樣。

  但沒找到酒兒的尸首,他就不信她已經死了。

  趙無眠深呼一口氣,轉身離開,去了方才放置東皇碎片的石室,盤膝而坐,閉目入定,吸納能量,滋養身體。

  靠著奈落紅絲與《柳無盡》,趙無眠估摸還有小半天才能徹底痊愈,恢復戰力,如今靠著這些能量,明顯無需那么長時間。

  蕭遠暮側眼望著趙無眠,又看向洛湘竹手中的撥浪鼓,微微搖頭,轉而看向最后一處石室。

  內里是一條狹長甬道…明顯,這里就是出口。

  蕭遠暮收回視線,去趙無眠旁盤膝坐下,入定恢復傷勢。

  別看范無城被趙無眠追著滿地跑,但廝殺幾招,兩人皆有損耗受傷…此地得天獨厚,若是將能量盡數吸納,對于蕭遠暮而言只能算是蚊子肉,但對趙無眠,可是益處無窮。

  洛湘竹一個人沒事干,便蹲在柜前,將趙無眠小時候穿過的小衣放在大腿上迭起。

  好歹有個紀念意義,還是帶回去吧,以后給趙無眠與妹妹的娃兒穿。

  范家不少人站在塌陷山谷附近,搜尋幾人尸首,但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別說尸首,就是根頭發絲都沒找到。

  范書楠帶隊搜尋,他站在高處,負手而立,眉梢緊蹙,“該不會被趙無眠等人逃了吧?”

  秦三爺琢磨片刻,“實力再強,被一座山壓下去也得死,但花田下就是地宮,若他們反應快點,遛進地宮,肯定死不了。”

  范書楠面色古怪幾分,“趙無眠自年前,一路過關斬將,無所不克,可謂誰碰誰死,逢兇化吉,如日中天…活下來的可能性還真不低。”

  他當即對手下安排,“去,地宮出口要道嚴防死守,趙無眠用過天魔血解,單是副作用就足以讓他至少一天以內無法再戰…但你們也不用強殺,聽到動靜直接發信號。”

  “是!”

  地宮是蕭靈運修建,范家加以修繕,因為蕭靈運將地宮設計極為復雜,因此他們暫時還沒找到山谷,但不至于連出口在哪兒都不知。

  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個,每處派幾十個人守著,不愁沒有收獲。

  片刻后,遠處果真亮起煙火。

  但不是趙無眠,而是唐微雨與…范無城。

  唐微雨沒洛湘竹,不可能找到山谷,他在地宮七環八繞,反而找到了范無城。

  兩人見面,可謂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當即從地宮內打至地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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