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雨夜,兩道圍著漆黑披風擋雨的人影踩過地上積水,踏進劍南。
劍南損壞太多,大半屋舍都被損毀,即便趙無眠給了賠償,修繕的工匠與材料也不是這幾天能抵達的,因此鎮外堆滿了臨時居住的營帳。
蜀地氣候太濕,無屋舍遮擋,肯定住的不舒服,但這些難民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悲戚,反而還挺樂,甚至有說書先生點著燈籠,說著刀魁,槍魁,前五岳三方混戰的事,周圍聚滿了人,聽得全神貫注。
無他,只因趙無眠給的太多了…他們算了算,待修繕好屋舍后,每家每戶居然還能盈余幾十兩銀子。
劍南不是京師,一戶一年基本在吃穿用度上也就只能花五兩…家里被拆,不僅賠償款隔天就到,還能多這么些銀子,他們恨不得趙無眠再多拆幾座。
幻真閣閣主莫驚雪手里提著黑布包裹的長儀刀,站在人群外圍,饒有興趣聽著說書先生口燦蓮花。
佟從道雙臂環抱苗刀,神情百無聊賴,但聽了會兒后,還是說:“他們這些江湖人根本不知交戰細節,張口就來,做不得真…單單一點,若丁景澄當真前來殺趙無眠,那陳期遠定然會與趙無眠聯手對敵,而非‘混戰’。”
莫驚雪淡淡笑了聲,“再不知交戰細節,也不可能把‘聯手’說成‘混戰’,既然如此說了,那最后趙無眠定然與陳期遠起沖突,有了不愉快。”
他拇指輕彈,幾枚銅板在雨中擦過數道弧線落進說書先生面前的碗中,抬手拉了拉披風,走進鎮子。
交戰尸首已經盡數被偵緝司的人收起,送進仵作房,不過仵作房也被趙無眠砸了,只能安置在其余屋舍…閑人免進。
因此莫驚雪只是隔著窗戶,朝內里打量幾眼,不知瞧見了誰,眉梢淡淡挑了下,“時守瑾…他果然死在這里,我就說嘛,丁景澄與孟婆逃命肯定不可能把他也帶上。”
“冬燕那個?閣主認識他?”
“曾經見過一面罷了,洛述之的手太長,什么都想涉及,什么都想要,就連我們這里也安插了冬燕的人…說起來,當初還是蒼花取了花名冊,助我等排查細作。”
佟從道與蒼花娘娘之間的關系很僵,眼角不由抽了下,淡淡冷哼一聲,沒搭腔。
莫驚雪收回視線,笑了笑,“不過現在倒是便宜了我等,將時守瑾的尸首帶上,收攏冬燕殘黨吧,他們現在戰力不行,但打打雜還不錯,銀子也不少…今晚能買壺好酒了。”
佟從道也是眼前一亮,“分屬何部?”
“蒼花樓吧。”莫驚雪抖了抖披風上的雨點,“今年的蒼花令也該分發下去,有的是用錢的時候。”
佟從道:“…”
他稍顯無奈,“本我堂干最臟的活,名聲卻全讓蒼花樓賺了…閣主一碗水都端不平,那平日也別總說什么我與她不合。”
“二部定位不同,待遇自然不同,本宗講究從心所欲,你不服,可以提刀砍了我的腦袋,自己討個閣主當當。”莫驚雪打量起交戰痕跡,推演著廝殺細節,口中則道:“不過你現在還沒這個實力,繼續練吧。”
佟從道知道莫驚雪是個什么性格,因此方才也只是埋怨一句,便轉而談起正事,道:
“青玉佩,展顏簪皆在趙無眠手中,絳珠玉在燕王那里,其實也算歸屬朝廷,再想搶,倒是不容易…蒼花娘娘的意思是我們想個法子交出琉璃燈,潛伏趙無眠身側,只等得到錯金博山爐的位置后便前去爭搶,算是一步到位…如何?”
莫驚雪沒有回話,沉吟幾秒后,才問:“誰潛伏趙無眠身側?”
“趙無眠好女色,當初龍泉,他便與孟婆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佟從道琢磨片刻,“我門下有不少圣女,其中不乏處子,只為此刻。”
“不少蒼花樓的女弟子被蒼花安排進了宰相府邸?”莫驚雪忽的發問。
佟從道微微一愣,點頭,“聽說蒼花娘娘收了名宰相之女作為弟子。”
沈湘閣當年為了逃婚才離開京師,流落江湖,機緣巧合拜入蒼花樓,成了當年那位蒼花娘娘的親傳弟子,繼承衣缽…但沈湘閣又不傻,沒對一個人提起過她的身份,繼任蒼花樓樓主后,更是專門抹過痕跡,因此佟從道也不知。
“常言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你與她不合,卻從來沒想過了解她?”莫驚雪搖頭失笑。
“我倒是想查…”佟從道眉梢輕蹙,“閣主的意思是…蒼花娘娘就是當今太后?”
莫驚雪:“…”
佟從道繼續分析,“太后久居深宮,平日清閑,又無人膽敢隨意踏足后宮,她即便離開宮中幾個月也無事…她年輕時便天不怕地不怕,沒少給沈家惹事,如今成了堂堂一國之母,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宮中當個吉祥物,年齡也對得上…”
“…而且溝通天地之橋的女人這世道能有幾個?豈會是默默無名之徒?”
他還想繼續分析,莫驚雪便淡淡抬手,直接道:“蒼花娘娘既然提議此計,此事就由她全權做主,只是具體章程,由本座親自辦,不過…”
莫驚雪話鋒一轉,望向不遠處。
殘磚碎屑間,有結伴成群的江湖人路過,望著四周瓦礫嘖嘖稱奇,口中不斷感慨著‘武魁之威’‘習武不就是能有如此偉力?’之類的話,直到有人說:
“槍魁與蕭遠暮有血海深仇,江湖皆知,聽聞他此次入蜀,便是蕭遠暮在龍泉現身。”
“龍泉…三大妖女搶男人,說的我都笑了,不過最后貌似是蕭遠暮逼退蒼花娘娘與孟婆,但未明侯最后還能安然無恙挑戰刀魁,也是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嗎?若未明侯真與蕭遠暮有仇,再好的氣運也不可能活下來…”
“嘶你的意思是…蕭遠暮本就是為了保護未明侯,才與蒼花娘娘,孟婆大打出手?”
“槍魁本是與未明侯聯手共擊前五岳,為何最后鬧得不歡而散…要我說啊,肯定是槍魁想殺蕭遠暮,但未明侯不允。”
“割袖義絕!”
“朝廷王侯,從龍之臣,天子近前紅人,卻和反賊頭目如此親密…怕是不妥。”
“趙無眠會挽月弦,本就江湖皆知,只是朝中無人敢妄議,但經由龍泉,劍南之戰,這事兒也算是被擺到明面上…”
莫驚雪抱起雙臂,無奈搖頭,“現在的趙無眠,恐怕未必有閑心找什么錯金博山爐…回京后,他怕是有的受了。”
佟從道不由快意笑了兩聲,“這事的確算是被擺至臺前,朝廷再想裝傻充楞,明顯不合適…要不我們再添一把火?”
莫驚雪側眼看他,“你想怎么做?”
佟從道撫掌而笑,“找翡翠宮的人,大肆宣揚此事,也算是給趙無眠漲漲江湖威望,不過嘛…趙無眠再想朝廷太玄宮兩頭吃,怕是很難了。”
莫驚雪搖頭失笑,他本身瞧不太上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但他的確對此事會如何展開很感興趣。
“若蕭遠暮那快三十歲的老女人真與趙無眠不清不楚…哦對,還有一位孟婆…就連天子貌似都對他暗生情愫…”莫驚雪笑起來,“江湖佳話。”
佟從道心底也覺得好笑。
武藝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基本都想著習武入仙,誰還會沉迷女色啊?頂多就是不忘糟糠之妻。
即便佟從道作為本我堂堂主,也已經對女人沒太多念想。
趙無眠這檔子事,的確算是江湖百年難得一見的趣事。
趙無眠還不知他的感情事居然被人當成樂子看,他騎在馬上,斗笠下的臉抬眼看去,眺望遠處連綿山巒,雨幕之下青翠連天,好似一副名家點綴水墨畫。
幾天時間,緊趕慢趕,可算是抵達了青城山。
也不知當初蕭靈運選中此地時,第一眼是否也是看中景色。
山下水霧朦朧似夢,紫衣女子撐著油紙傘,注目遠眺,衣裙隨風輕晃,身影纖細柔美。
趙無眠眼前微亮,夾緊馬腹迎上去,“等我許久了?”
他們途中靠偵緝司向青城此地報了平安。
紫衣一手撐傘,先看了眼趙無眠身后策馬而行的慕璃兒,蕭遠暮與觀云舒,這才收回視線,沒有回答,語氣很淡,道:“出去一趟快小半個月,又領回來個姑娘。”
小白蛇盤在紫衣肩頭,上半身左晃晃右晃晃,嘶嘶叫,對趙無眠說著‘好久不見’
“本就是聽了這尼姑的消息才匆忙離去。”趙無眠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另一只手探出指尖摩挲了下小白蛇的腦袋,“太后如何?”
“住在山谷,費了幾日時間將屋子收拾了下,如今已經能住人,丁景澄此次目的只為殺你,而非太后,我們倒是安穩…”紫衣說著,抬手搭在趙無眠的肩上,小白蛇順勢爬至趙無眠身上,從他的衣領中鉆進去,在小臂位置一口咬下。
趙無眠抬手想握住紫衣的手,身后便射來三道視線,他不著痕跡撩開衣袖,露出袖子里埋頭吸血的小白蛇。
紫衣沒放手,反而小手在趙無眠的身上摸來摸去,“受傷不輕吧?”
身后的視線愈發冰冷。
“恩…待會兒回去了你幫我治治。”趙無眠懷疑紫衣是嫌棄他離開時甚至都沒告訴她一聲,以此報復。
紫衣收回小手,心情不錯。
入山后,蕭遠暮去找了蘇青綺,考究武功,以防她偷懶,慕璃兒心系太后與洛湘竹,去了山谷木屋,尼姑則是第一次來青城山,暗道景色不錯,想尋一山水不錯的地方敲木魚誦經,也算洗滌禪心。
反倒把趙無眠與紫衣單獨撂一塊兒。
青城山并無太大變化,只是防衛更為嚴密,同時山中大片舞紅花在紫衣的授意下皆被拔除,單留些許優品小范圍培育,監管,以防流入江湖。
舞紅花這玩意兒趙無眠很是討厭,但此刻漫山遍野的紅花被祛除,也不由頓覺山內空蕩蕩的。
“本來說種些花啊樹啊,但你沒回來,本姑娘也不愿自作主張…這是你的山,你想種些什么?”紫衣與趙無眠并肩走在石階,撐著傘,小臉帶著幾分笑意,偏頭問。
“我也不懂這些,你想種什么種什么吧,對了,記得種棵菩提樹。”
“怎么?為你那小西天的小情人種的?”
“還記得秦風山嗎?我才剛給你修個秋千,戎人就打進來,倒是可惜,我琢磨著等菩提樹亭亭如蓋后,再往上面修個秋千…選菩提樹,只是聽說它長大后很大很大,其實別的什么樹也行的。”趙無眠回答。
紫衣偏頭看了趙無眠一眼,沒料想趙無眠還想著這事…她收回視線,讓人去買種子。
來至那處蕭靈運的墓中山坡…酒兒種的花早就沒有了,舞紅花也已經被拔了,就連墓碑也已在蕭遠暮的授意下被太玄宮弟子送去臨安,土包里也沒棺材,蕭靈運的尸首埋在山內暗道,但這個地方對于趙無眠而言,依舊意義非凡。
哪怕只剩個小土包。
趙無眠站在小土包前,取出朱紅酒葫蘆垂下倒酒,紫衣站在他身側,“菩提樹種這兒?”
“好啊,然后山坡再種上漫山遍野的花…酒兒當年種的花,我也不知是什么品種,蕭遠暮多半也不知,你看著種吧。”
菩提樹的樹種到了,兩人背著手左瞧瞧,右瞧瞧,最終選中一處地勢平穩之地,趙無眠抬掌就對地轟了個大洞,后被紫衣擰了下腰,警告道:“不會種別搗亂。”
“哦…”
紫衣冷哼一聲,雙手撫著裙子蹲下,拿著小鏟鏟細心刨土,裙子下擺,手上,衣袖皆是臟兮兮的,看上去認認真真很是可愛。
趙無眠站在旁邊,只能為她撐傘,他垂首望著紫衣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笑著道:“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想咒本姑娘死就直說。”紫衣回首瞪了他一眼,白嫩俏臉有一抹泥土的痕跡。
“這么浪漫的話,你怎么光注意‘死’字了?”趙無眠撇撇嘴,蹲下來,偏頭看她,笑著問:“今年種下,幾年能長大呀?”
“菩提樹的快速生長期通常在35年內,這期間能增長一丈有余,若想長十丈蕩秋千,沒十幾年的時間下不來,不過青城山土質極佳,或許不用那么長時間。”
“我現在是未明侯,但也不會久住京師,到時候我在這里也建個小木屋,你就住在這,擺弄你的毒蟲毒草,我繼續給你當木匠。”趙無眠懷抱著他對未來的希冀,說:“十年時間,我的先天萬毒體早成了,否則我就死…但那肯定不可能,你便不用東奔西跑,安心住著,怎樣?”
紫衣刨土的動作頓了頓,抿了抿粉唇,而后道:“不怎樣,本姑娘干嘛當你的籠中雀?”
“怎么能說是籠中雀,這樹好歹也是我們一起種的,你未來不打算住這嗎?”
紫衣想說她估摸活不到十年后…但這話肯定不可能說出口,便道:“連本姑娘住哪兒你都要管?”
趙無眠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紫衣臉上的些許泥土痕跡,“你該不會有事瞞著我?”
“本姑娘瞞著你的事多了去了。”
“不能告訴我?”
“我不喜歡尋根問底的男人。”紫衣淡淡道。
“…其實我也沒多想知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討姑娘喜歡嗎?”
紫衣表情冷了下,瞥了趙無眠一眼,“本姑娘需要知道?”
“因為神秘。”趙無眠得意洋洋道:“同理,你越神秘,我就越喜歡你。”
紫衣不搭理趙無眠。
種了種子埋下土,又灑肥料在上面,紫衣這才拍拍衣裙起身,道:“打算什么時候回京?”
“今日休息一晚,明早出發…你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了,尋找天玄塵要緊,你也別想哄本姑娘同你回京,我不吃你那套。”紫衣打量了幾眼自己種下的土包,滿意點頭,這才看向趙無眠,朝山谷方向示意,“走吧,為你療傷。”
她轉身便走,繼而便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后一股力道拉著她向后拽了下,撞進溫暖懷中。
趙無眠俯下身,含住紫衣的朱唇。
紫衣瞳孔瞪大幾分,想說‘你不怕又被本姑娘毒?’
但嘴被堵住,她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紫衣想掙脫,但她怎么可能掙脫得過趙無眠,稍微嘗試幾次后,眼角余光瞥向方才種下的菩提樹,心底流淌過一股莫名的酸澀,也便溫順下來…
雖然此前她與趙無眠不是沒親過,但此刻心尖兒還是噗通噗通跳得極快。
小白蛇盤在趙無眠肩膀上,左晃晃右晃晃,黃豆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兩個貼在一起的人看,心底想著‘哇,媽媽又在偷吃!’
紫衣被唇舌間的奇妙觸感刺激得失了神,可緊隨其后,自己卻好似被人掐了下,不是掐,是,是捻…她驟然回過神。
趙無眠不知何時,將手自上衣下擺探進去…
他本想多捻捻,但他武藝長足拔高,毒抗卻沒高多少,帝師的滋味還沒品嘗多久,便頓覺渾身僵硬,
這才讓紫衣找到機會連忙將其推開,雙手緊緊環抱身前,俏臉微紅咬牙切齒,瞪著他。
紫衣抬起趙無眠的小臂便用力咬了一口。
小白蛇纖細的身形當即晃的更起勁兒了,我就說媽媽想偷吃吧!彩彩最聰明噠。
“哼!”在趙無眠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齒痕后,紫衣又瞪了他一眼,“站著吧,讓你師父,蘇青綺,身邊所有的女子都看看,你這廝一回來就知道欺負姑娘!”
趙無眠梗著脖子,想說情投意合他沒錯。
但紫衣根本不搭理他,轉頭便走,于是趙無眠就被晾在這整整一下午,期間觀云舒誦完經來尋他,瞧他這樣子,在旁邊用譏諷的笑看了他很久,目光如芒在背…
直到入夜,趙無眠才堪堪被消氣的紫衣解了毒,帶去山谷木屋脫了衣裳扎針療傷。
太后許久不見趙無眠,本是少婦懷春時,巴不得單獨相處好一陣兒,但身邊姑娘太多,她也只能如往日那般開開葷段子,過過嘴癮。
她和趙無眠的事兒,可決不能被人發現…太后還是要臉的。
屋內鶯鶯燕燕一大群,香味撲鼻,趙無眠這些天一直想找機會和師父雙修療傷,但蕭遠暮與觀云舒的五感一個比一個敏銳,受傷太重,大部分時間被人照料,根本沒機會…因此氣血旺盛,此刻在青城山這大本營,極為放松,不由心猿意馬…
他有些尷尬,但這本能反應,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要怪只能怪他身體太好。
太后當即嬌笑,看向蘇青綺,“看來蘇小姐今晚有的忙了。”
蘇青綺如墨長發披肩,坐在床榻側邊的椅子,慢條斯理為趙無眠縫制新衣,面容年輕青春,但這股子賢妻良母的韻味卻愈發濃厚,聞聽此言,她微微一愣,小臉紅了下,下意識看向慕璃兒。
你別看我啊,被人發現可怎么辦…慕璃兒目不斜視,認認真真打量著趙無眠身上的傷勢。
但看著看著,視線便不由被肌肉輪廓所吸引…慕璃兒向來不覺得男人的身體有什么好看的,但趙無眠無論是喉結,鎖骨,腹肌,還是別的什么,此刻都有點勾人眼。
慕璃兒夾了夾豐腴雙腿,移開視線,背著雙手起身離開,教訓太后一句,“別總說這種葷話,一點長輩樣兒都沒有。”
太后想說趙無眠就喜歡這些刺激的,身份越是長輩他就越興奮,你懂什么啊?
趙無眠側眼看去,慕璃兒走動間,飽滿的臀兒在白裙下勾勒出一道又一道驚人的弧度…他收回視線,口干舌燥。
趙無眠療傷時,洛湘竹向來不敢看,非禮勿視,此刻還在木屋外栽花弄草。
待眾女散去,已是子時…蘇青綺臉皮薄,根本不敢一個人留下,不出意外,等讓趙無眠摸去她的房間,亦或是半夜她再悄悄摸過來。
是去找太后,還是找蘇青綺,還是找師父?
趙無眠跟翻牌子似的在心底做抉擇,但姑娘們的武功太高貌似也不是好事,她們就住隔壁房間,有什么動靜恐怕都能察覺…尤其是被觀云舒察覺,那就最不妙。
就在此時,窗外有人影,趙無眠側目看去,慕璃兒面無表情朝他微微揮手。
趙無眠心中一熱,翻身準備開門,小聲道:“這動靜…”
“什么動靜?”慕璃兒疑惑看他,然后做了個‘此間劍’的口型。
此間劍感知是一絕,隱匿也是一絕…否則趙無眠也不會發現不了慕不歸的深淺。
趙無眠推門出屋,稍顯猶豫,山谷內這屋子太小,時刻保持此間劍要訣,肯定不舒坦,不盡興。
也就是不能全力沖刺,只能細探淺入,淺嘗輒止。
慕璃兒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未多言,飛身離去,行動間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愧是武魁。
趙無眠眨眨眼睛,跟著離去,暗道這武魁輕功,這武魁級別的此間劍,用來偷情…真他娘好用。
趙無眠還以為慕璃兒是想找個空閑屋舍,但沒料想,離開山谷路過一片密林時,身前的熟美師父便忽的回首,沖進他的懷中,小手就往下摸,“徒兒,你想為師嗎?”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落下,幽寂密林開始浮現些許粗壯的呼吸聲,春雨之夜好似憑空多了幾分炙熱。
“這,這地方…”
“為師…等不及…”
趙無眠沒料想師父平日里那么遵從禮法,猶猶豫豫老半天不敢和他表明心意,如今自從確認關系后,居然還玩這些野的。
以兩人的武功,周圍方圓幾里地有沒有人都一清二楚…念及此處,趙無眠當即埋首。
慕璃兒修長脖頸向后仰,熟美俏臉羞紅一片,卻是道:“多虧有你,為師才能殺了慕不歸,報這殺父之仇…為,為師早便想了,可惜那尼姑這些天一直跟著,真煩人…”
“恩…”趙無眠光顧著吃,說話支支吾吾的。
“為,為師剛剛看你療傷,其,其實就想,不,不信你摸…呼…”
慕璃兒抓著趙無眠手,牽引著。
她說話間,一直不斷喘氣。
而在山谷,鼓起勇氣悄咪咪來找趙無眠雙修療傷的蘇青綺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不免愣神片刻,而后當即柳眉一豎,心底發火。
嘿!慕璃兒居然偷吃!
我真傻,真的,單以為慕璃兒在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肯定不敢入水,以防暴露,卻不曾想,她居然會把男人帶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