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云
韓錚跟李豐閑聊了一陣黑石縣現在的局勢，這才問道：“對了李藥師，你可曾聽說過天妖朱果這么一種靈藥？”
“天妖朱果？韓小哥你怎么想起來打聽這個了？”
韓錚喝了一口茶，隨意道：“從一個說書人嘴里聽來的，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頂尖靈藥，能生死人而肉白骨什么的。”
李豐嗤笑道：“那些說書人就會瞎編，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江湖傳說，左編右編最后拿出來糊弄人。
韓小哥你聽個樂子就行了，用不著當真。
還生死人而肉白骨，他怎么不說白日飛升呢？
不過天妖朱果的確是一種很小眾的高級靈藥，很是稀有。
必需是堪比陽神境大宗師的妖王隕落后，其妖丹落地融入地脈中長出來的天妖寶樹上才會生長，對于氣血的增幅十分強大。7
這種高級靈藥我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一般先天武者藥浴都用不上這種級別的靈藥。
像是天妖朱果這種級別的靈藥都是用來直接煉丹的，而不是做藥浴。”
“那價格一定很貴吧？”
李豐想了想道：“價格也還行，三千兩左右一枚，換成元晶的話，大約是十顆左右。4
對了韓小哥，元晶你可曾聽說過？”
韓錚搖了搖頭。
李豐解釋道：“元晶是一種蘊含靈氣的高階材料，據說深埋地下千丈，乃是地脈結晶所化。1
可用來修行、煉丹、煉器、布陣等等，作用很多。
所以那些高階武者之間交易一般都不用金銀，要么用元晶，要么以物易物。
不過咱們黑石縣這種小地方很少能見到元晶，哪怕是宋家沈家這種武道世家，主要的交易財物還是金銀。”
韓錚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才三千兩銀子一枚，那這天妖朱果也不算太貴啊。”
對于大部分普通人來說三千兩是天價。
但對于一副藥浴都要上百兩銀子起步的武者來說，三千兩真不算多。
“是不算太貴，因為這玩意副作用有些大，其中不光蘊含靈氣，還有狂暴的妖力。
而其中的妖力武者是沒辦法吸納的，需要煉丹師用大量時間煉化，或者是用其他珍貴靈藥綜合掉妖力。
所以這東西用來煉丹其實很不劃算，麻煩還費錢，價格一直都不算太高。
還有一種頂級靈藥名為朱果，藥力跟天妖朱果一樣，它就沒有任何副作用，要上萬兩一顆，而且還有價無市。12
并且朱果樹千年才會成熟一批，所以也被叫做千年朱果，比較稀有。
鎮妖關那里經常有大戰，妖王隕落也屬正常，所以這些年來長出的天妖寶樹有很多，天妖朱果的產量反而比千年朱果更多。”3
聽完李豐所說，韓錚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這事情貌似有些不對勁啊。
高開元說宋家讓他每月送兩對氣血充沛的男女給撕風大王當血食，就是為了換取一枚天妖朱果。
但這天妖朱果并不是什么太珍貴的至寶，一枚才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雖然多，但東城宋家在黑石縣有幾十個商鋪，每個商鋪每月的利潤都比三千兩多。
而一旦被人發現宋家竟然勾結妖魔，為妖魔獻上血食換取利益，那宋家的名聲在黑石縣可就徹底臭了。
不光是會人人喊打，更有可能招來蕩魔司。
宋家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就為了換取一枚價值三千兩的天妖朱果？1
除非宋家的人腦子被門擠了八百遍才會做出這種腦殘的事情。
所以要么就是高開元那廝死到臨頭竟然還敢騙自己。
要么就是這事情另有隱情。
又跟李豐閑聊了兩句后韓錚便告辭離去，準備去武館一趟。
他都跟李靖忠請好多天假了，也該露面告訴李靖忠自己踏入先天的消息了。
韓錚還要去跟李靖忠請教先天四境的一些細節，自己的修為瞞是瞞不住的，況且也不需要瞞，直接推到李豐的藥浴身上就行了。
振威武館內，李靖忠正在教授其他弟子實戰交手時的種種細節。
陳昭作為在場眾多弟子中實力最強的一個，還在幫著李靖忠糾正那些弟子出手時的細節漏洞。
看到韓錚來了，那些弟子都好奇的看了韓錚一眼。
最后一場考核過后，林清、宋天青和郭明遠都不來了，韓錚又請假，只有一個陳昭依舊是老老實實來武館修行。
“老師，弟子這次修行有了一些突破，還想要老師您指點一番后續的修行。”
李靖忠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就能完成先天筑基，等將來真正要踏入先天時也能順利些…等等！”
說著說著，李靖忠忽然感覺韓錚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對。
他一步踏出，猛的躥到韓錚身前，摸向他的手臂。
感受到那身銅皮鐵骨，李靖忠不敢置信道：“你竟然突破先天了！？”1
他一直都以為韓錚請假是為了突破先天去打基礎，誰成想這才幾天的時間，人家竟然連房子都蓋完了！
在場眾多弟子，連同陳昭都是用一臉羨艷的目光看著韓錚。
這些年來從振威武館走出去的弟子踏入先天境的并不少。
但那些人都是離開武館很長時間才踏入先天，哪里有像韓錚這么快的？
一入先天，在黑石縣便已經算是高手了，跟他們這些后天武者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進去再說，陳昭，你帶著師弟們繼續修行。”
進到武館內堂，韓錚道：“這次還多虧了李藥師送來的藥浴，他因為跟我關系不錯，所以特意在藥浴上加了一些份量。
還有便是老師您教的好，后天入先天的關隘您說的是細致入微，只要不是傻子應該都能理解。
要我說，您教徒弟的水平可是要比那些大派的傳功長老都要強。”
韓錚這話可不是單純的恭維李靖忠。
起碼在先天境之下，李靖忠的教學水平可以說是絕強無比的。
大部分武者只會修煉，卻沒對境界有過多的鉆研。
那些頂尖大派更簡單，找天賦根骨好的弟子，然后堆靈藥，堆資源，起步就是先天功法，修練速度自然不慢。
而李靖忠卻是把先天后天這兩個境界給研究透了。
甚至他能把一些天賦一般，也沒有外部資源的平民弟子給教成先天武者，這才是本事。
李靖忠雖然驚訝韓錚突破的竟然這般迅速，不過倒也沒懷疑什么。
畢竟比韓錚更快的武者也有，只不過人家天賦好。
韓錚雖然天賦根骨一般，但說不定靈機一動突然頓悟了一下，修為暴漲也是有可能的。
此時聽到韓錚夸自己，李靖忠略微有些得意的搖搖頭：“論及修為我當然是不如那些大派武者，但是論及教弟子嘛，這么多年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不過你能如此快的突破先天蛻凡境，我也沒臉居功。
這些年來我在黑石縣教了這么多弟子，所用的教學方法都是一樣的，你其實并沒有太多的優待。
但你卻是唯一一個能在未出師之前便踏入先天蛻凡境的，這也足以證明你的悟性。
天賦根骨并不是衡量一名武者未來成就的標準。
心性、毅力、機緣運氣等等缺一不可。
就好像張天養，當初他在武館學武的時候天賦根骨更一般，甚至我都能斷言他這輩子先天無望。1
張天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師，您看走眼了！
結果他現在卻到了先天巔峰，修為比我還強，昨天甚至一人逼退三幫幫主。
所以未來的路還長著呢，你的成就定然會超過我的。”
“多謝老師，我還想跟老師你請教一下其余先天三境的關隘訣竅應該如何突破。”
李靖忠嘆息道：“先天蛻凡境，唯有煉成水火仙衣，才算是真正的圓滿，算是真正的蛻凡成功。
你如今煉成銅皮鐵骨還算是簡單，但后面三境一步比一步都要難，甚至每突破一個小境界的難度都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金肌玉絡主要淬煉經絡經脈，經脈不比骨骼筋肉堅固，需要小心翼翼的淬煉，所以進度極其緩慢，這一步強求不得，是水磨工夫。
一旦煉成，對于力量的掌控調動要比之前強大十余倍。
汞血銀髓乃是氣血的一種質變，煉成汞血銀髓后氣血也會比之前強大十幾倍。
這一步極其耗費精力，要么是一點點積累力量，要么就是靠藥浴外力資源堆積。
如果用水磨工夫來突破這一境界，可能十年都未見得能讓氣血化作鉛汞，所以最好輔以藥浴。
我當年就是靠著開武館賺來的錢成了陳柏清的大客戶，用了上百副藥浴這才煉就汞血銀髓。
至于最后一重境界水火仙衣，乃是徹底蛻凡成功，成就先天之軀。
這一重境界我便沒辦法給你什么有用的建議了，畢竟我也沒達到這種境界。
我在這一境已經卡了將近十年了。
想要煉就水火仙衣，便要讓骨骼、經脈、氣血徹底圓融一體，洗髓伐毛，一舉蛻變。1
我能做到將身體內這些力量徹底圓融一體，這些年我攢的錢甚至都能買得起丹藥。
但是最后那一步蛻變我卻始終都沒跨出去。
唉，還是差了些機緣，差了些頓悟。”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