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夏麗茲握緊劍柄,咯咯作響,“虧我剛才差點信了你的分析!你居然是為了哄我上床!
“別做夢了,羅維·瓦倫丁!我夏麗茲·塞隆可不是任你玩弄的女仆!”
盡管憤怒到極點,甚至直呼其名,夏麗茲始終沒有對她的領主拔劍——換做別的男人敢有這樣的想法,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被綁在床上的蘇珊女仆滿臉焦慮,“少爺,她也上床的話,那我呢?那我呢?”
“別急,別急,都別急。”
羅維壓了壓手掌,示意床上床下的兩個女人都不要激動。
“你們先聽我說,我這么做是為了引暗殺者現身。
“暗殺者是很狡猾,不會輕易被引出來的。
“只有讓莊園里的所有人都相信我正在跟女仆做荒唐的事情,也只有讓莊園里的所有人都以為我把保護我的女騎士給氣走了,暗殺者才會覺得自己有機會。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夏麗茲你到床上來扮演正在對女仆做荒唐事的我,而我則披上你的騎士斗篷扮演氣呼呼離開的你。
“這樣,暗殺者才會趁夜色摸進來,來做他還沒有完成的暗殺任務——到了那個時候,就看夏麗茲你的了。”
夏麗茲一愣。
這個計劃非常可行,而且羅維少爺講的非常清楚明白。
夏麗茲開始覺得,以前那個懦弱無為、毫無主見的少爺很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而現在這個心思縝密、善于布局的少爺才是真正的少爺。
這么說,少爺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他所有的荒唐行為,其實是為了卸掉暗殺者的心理戒備,從而更好的把暗殺者引出來啊。
夏麗茲不安的抿了抿嘴,“嗯…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早說是為了引暗殺者出來,我早就配合你了。”
“現在配合也來得及。”
羅維拍了拍臨時木板床的空隙,人畜無害的一笑:“來吧,上床吧。”
夏麗茲頓時滿臉冰霜,“不要,你先下來,這床禁不住我們三個人的。”
羅維無奈的嘆了口氣,“那行吧。”
羅維虛弱的支撐起身體,慢慢的從床上爬了下去。
好在剛才預估到自己的身體狀態還能動兩下,要不然的話,羅維還真怕自己下不來床。
夏麗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自己說服了自己,蹙著眉頭爬到了床上,“好了,你可以走了。”
羅維笑了笑,“哪有那么簡單?我們不把戲做全套,暗殺者怎么可能會輕易上鉤呢?”
夏麗茲忍不住問:“怎么做全套?總不能我真的睡蘇珊吧?”
被綁著的蘇珊也連忙搖頭。
“其實很簡單的,”羅維一本正經的講解:“夏麗茲你要用力搖床,蘇珊你要大聲叫。”
夏麗茲一臉困惑,“怎么搖?”
蘇珊女仆瞪大了眼睛,“我不會叫啊。”
羅維揉了揉抽痛的額頭,嘆了口氣,親身給夏麗茲演示如何搖床。
“…就是按照這套動作和節奏搖晃就行。
“至于怎么叫,蘇珊,就按照我剛才摸我剛才測試你時你的叫法,配合著夏麗茲的搖床節拍來叫就好了。來我們一起走一遍。”
夏麗茲滿臉抗拒的嘗試了一下,但是床板的吱嘎聲并不明顯,也沒有什么力度。
羅維立刻給予指點,“你要用腰部發力,不是前后動肩膀…對,對對,這次做對了,到底是覺醒騎士啊,一點就透。”
雖然得到了羅維的夸獎,但夏麗茲卻滿臉的郁悶,“為什么非要這樣?我站在床邊手搖難道不行嗎?”
羅維一臉正色:“當然不行。你站在床邊搖,暗殺者剛掀開一道簾縫就會發現這是個陷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跑掉,根本不會給你近身捉拿的機會——這叫細節決定成敗。”
夏麗茲嘆了口氣,“你說的對。好吧,那就趕緊開始吧,讓我們早點抓住那個該死的暗殺者!”
羅維笑了笑,“別急,我們還要先大吵一架,這樣才足夠真實。”
“那不行,雖然我很想罵你甚至很想拔劍砍你,但我畢竟是宣誓效忠的騎士,我受過的騎士教育不允許我罵自己的領主——”
夏麗茲話音未落,羅維就干脆利落的伸手在夏麗茲的冰霜俏臉上摸了一把。
還別說,雖然只是摸了一下,但這細嫩的手感,可比剛才摸那五分鐘的手感還要好。
夏麗茲難以置信的愣了一下后,當即暴躁怒吼:
“啊啊!羅維·瓦倫丁!
“你這個無恥的領主!變態的家伙!下流的混蛋!
“你的貴族美德讓狗吃了嗎?你怎么沒有被毒死呢!
“你居然還有力氣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怎么會是你這種下流之人的騎士?
“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的臟手剁成碎塊喂狗,再把狗剁碎了扔到莊園外的碎星河里喂魚,再把魚撈出來喂豬!再把豬…”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羅維連連擺手,“現在,把你的騎士斗篷脫給我,然后再大聲喊一句:你去死吧!”
被摸了臉的夏麗茲余怒未消,氣呼呼的把斗篷解下來丟給羅維,“你去死吧!渣滓!”
罵完之后,夏麗茲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冰霜俏臉上竟然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爽感。
羅維朝夏麗茲豎起了大拇指,“演得不錯!情緒很到位!現在,記住我教給你的技巧,搖起來吧。”
夏麗茲滿是焦躁和抗拒,“可惡,我可是個堂堂的騎士啊,我應該真刀真槍的去戰斗、去流血,我不應該做這種事情!這不是一個騎士應該做的事情!”
“你說的都對,但,這是你的領主要你做的事情。”
羅維披上夏麗茲那還帶著體溫的騎士斗篷,扶起兜帽,將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中,“記住,我要活口。”
說完,羅維就低頭用力的甩開帳篷門簾,佯裝怒氣沖沖的樣子沖進了茫茫的夜色。
羅維一口氣跑進了領主帳篷后側的騎士帳篷里,然后直接癱倒在夏麗茲的地鋪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不多久,安靜的莊園夜晚里,就響起了木床吱嘎吱嘎的節拍聲,以及“噢不要,少爺”的叫聲。
窩子打好了,魚餌已經掛好了,就等潛伏的暗殺者來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