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被陳青喝斥得一愣,但很快也反應過來,這番話中的意思。
“好好好!”
他嬉笑著立正,抬手敬了一個禮,配合的喊道:“陳長官好!”
陳青也裝模作樣的雙手負背,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
跟陳青嬉笑過后,陳陽的目光這才看向莊志強三人,問道:“你們怎么樣?”
莊志強三人紛紛點頭。
邢兆武憨厚的笑著說道:“多虧了青哥的建議,我們才能順利通過考試,接下來就看能不能錄取了。”
這種時候,看的就是有沒有內部舉薦名額了。
陳青和穆大超兩人是確定有的,但莊志強和邢兆武就不知道了。
不過,邢兆武老爹那么精明,陳青認為對方肯定會為邢兆武鋪路,大半是買了。
至于莊志強,家中能在大十字街區租住小院,而且神神秘秘,多半也是有實力的。
所以,陳青一直都沒有詢問兩人有沒有購買舉薦名額,對方既然敢來考試,那多半是有的。
“肯定能的。”
陳陽在聽了邢兆武的話后,寬慰說道。
這時,陳青提起手,將食堂打包帶來的飯遞給了陳陽,說道:“吶,給你帶的飯。”
“哇,兵哥吃飯居然還能想到我,感動啊!沒有枉費我以前那么疼你。”
陳陽看著遞過來的飯,聞著里面飄出的香味,早已在樹上等得饑腸轆轆的他,感動的稱贊同時,人也連忙伸手過來,接過打包的飯吃了起來。
“青哥,我們接下來…回去?”
在陳陽吃飯時,穆大超遲疑的開口詢問道。
陳青點頭,說道:“現在乾陽那邊一點的班車估計也快要到這邊了,走過去應該剛好趕得及。”
乾陽那邊過來九化的班車時間,是上午八點和十點,下午一點和三點。
而在九化這邊,開過來后返回去的班車時間,剛好是錯開了兩個小時,分別是上午十點和十二點,下午三點和五點。
此時,是下午兩點多,距離返回的三點班車還有幾十分鐘。
四人從乾陽軍校這里走出去,到下車時的路邊估計時間剛好差不多。
聽到陳青四人的話,正快速扒飯的陳陽不由抬起頭,目光看向陳青,嘴里含著飯的說道:“兵哥走這么急?來都來了,不留下來跟老哥我敘敘舊嗎?”
兩人差不多一月一見,而陳陽來后的第二天就要走,陳青又是每晚天黑了才回來,并且回來后沒多久就睡覺。
因此,兩人這三個月基本沒怎么閑聊過。
再加上之前的原身自己生悶氣,并不怎么理會陳陽,可以說,來乾陽的這一年多里,兩人都沒怎么說過話。
現在陳青好不容易因為巡捕房的考試過來一趟,陳陽便想跟陳青好好聊一聊,就像小的時候在老家鄉下時那樣。
陳青聽了他的話后,則是眉頭不經意間皺了一下。
在略微考慮過后,陳青對穆大超三人說道:“要不你們三個先回去吧,我坐下午五點那班車回去。”
“呃,青哥你確定?”
穆大超有些撓頭的問道。
陳青點頭。
穆大超這才嘆道:“好吧。”
三人也沒提出留下來陪陳青,畢竟別人兩兄弟敘舊,他們留下來搞毛。
“那青哥我們先走了。”
跟陳青道別一聲后,穆大超三人便先離開,向著他們來時下車的路邊而去。
等三人走后不久,陳陽也差不多吃完了東西,他收好打包的油紙后,對陳青說道:“走吧兵哥,我先帶你去我們學校看看!”
陳青聞言,點了點頭。
隨后,兩人便并肩同行,先順著乾陽軍校出去的路離開。
這期間,陳青詢問道:“陽哥在這邊怎么樣?沒人欺負你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即便是學校也一樣。
陳青前世以及今生也都讀過書,自然知道學校這種地方也并非什么善地,常有或有形或無形的霸凌現象存在。
陳陽聞聽此言一愣,旋即笑著回道:“沒有,我一個窮學生,又不招事又不惹人的,在學校里就是小透明,沒人注意到我,自然也沒人會欺負我。”
“而且,九化這邊大部分的學生都很好的,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專業課程忙碌,也沒空去搞這些。即便有一小部分人喜歡瞎搞事情,但有乾陽軍校在這里,他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那就行。”
陳青聞言,頷首點了點頭。
之后,兩人便一路閑聊著來到路邊,然后又順著道路去了陳陽所在的農業大學。
乾陽的農業大學的畫風又跟乾陽軍校不一樣了。
當陳陽帶著陳青來到農業大學時,沿途所見都是各種各樣的農作物,有梯田谷物,也有各類菜地,還有各種花草樹木等植被。
一眼望去,感覺像走進了種植基地似的。
相比起來,農業大學的學校操場這些建筑,反而顯得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樣,壯觀吧!”
陳陽看著打量周圍環境的陳青,笑著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也覺得很壯觀,直到現在也仍然這么覺得!”
“嗯,很壯觀。”
陳青點了點頭,附和道。
但實際上,相比起前世他所看過的那些種植基地來說,這里其實并沒有那么壯觀。
這里雖然種植的作物多,但這些作物的生長情況卻是并不怎么樣。
炎炎烈日下,蔫了吧唧的就不說了,這算是天氣原因,但很多作物都生長的高矮不一,參差不齊不說,顏色也不一樣。
看到這些種植的作物,陳青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字面意思上的“青黃不接”。
在附和完后,他開口詢問道:“陽哥,這里面也有你種的嗎?”
陳陽聞言,微微一笑,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他便邁步走在前面。
陳青見狀,邁步跟上。
很快,陳陽便將他領到了學校附近的一片梯田前面。
“那塊田里面的稻子就是我種的。”
陳陽指著其中一塊梯田,笑著說道。
陳青聞言,順著對方手指望去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一副“果然”的模樣。
陳陽的夢想,是讓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夠吃飽飯。
因此,對方雖然沒具體說過詳細的專業,只是曾經模糊的說了個籠統的生物學,但陳青心中其實是有猜測方向的。
而結果,確實跟他猜測的一樣。
陳陽其實學的是農學。
農學跟生物學之間其實說沒干系吧,也有干系,說有干系吧,但確實也沒那么大干系。
農學是一門獨立的學科,只不過會涉及到生物學中的植物學知識,這才勉強扯上了關系。
當然,這是陳青前世時,那個現代社會的分類。
或許在這個世界,兩者的分類并沒有那么詳細也說不定。
“哇,陽哥還真的開始朝夢想進發了啊!”
看著陳陽所指的稻田,陳青一臉夸張的說道。
“那必須的!”
陳陽一臉驕傲道。
但隨后,便又見他一臉泄氣的嘆聲道:“可惜,夢想的道路太過艱難,讓人毫無頭緒。”
“怎么啦,我看這種得不挺好的嘛。”
陳青說道。
他這番話倒也并不純是安慰。
陳陽指給他看的那塊稻田,相較起周邊的其他稻田,里面的稻子確實長得非常不錯。
時值九月,正是秋收之季,這一片梯形稻田黃橙橙的。
而陳陽所種植的那一塊稻田,里面稻子又密又多,相比起周邊稀疏的稻田來說,多少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當然,因為這個世界還沒有雜交技術,這片梯形稻田所種植的都是原始稻谷。
原始稻谷的外形酷似雜草,麥穗所產的米粒也少,即便生長得又密又多,但其實也遠沒有陳青前世那種金燦燦一片的雜交水稻有觀賞性,更別提實用性了。
“太少了,產的米太少了!”
陳陽繼續嘆聲說道:“這一片梯田看似壯觀,但所能產出的米其實并不多,我大學學的知識就是如何將糧食種多起來,但我發現,即便把每塊田的稻子種得又密又多,卻也仍然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唉…”
“大學里的老師也沒辦法嗎?”
陳青出聲問道 陳陽聞言,看了陳青一眼,說道:“老師們也一直致力研究提高產量的方法,但嘗試了各種方法后都沒什么大用,而他們平時也忙,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這上面…嗐,我跟你說這個做什么!你又聽不懂。”
說到后面的陳陽,忽然一拍腦袋,連連搖頭。
陳青聞言,笑著說道:“不一定嘛,我雖然不懂,但沒準就是外行才能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給出有用的建議呢?而且,閑著也是閑著,說一說又不會怎么樣。”
“…你說的倒也有點道理。”
陳陽聽了陳青的話后,點了點頭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隨后,陳陽便開始給陳青講述起了他種植水稻的困境。
一句話,其實就是沒辦法提高產量。
土地有限,種再好,所能產出的米就只有那些。
陳青聽完,想了想后,說道:“既然土地改變不了,那就只有改變稻子本身了。”
“改變稻子本身?”
陳陽眉頭一皺,“怎么改?”
陳青笑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你也說了,我不懂嘛,不過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在鄉下時,那誰家的驢子跟馬配種生出的騾子?你要不整點公稻子跟母稻子試試,沒準生出個雜種稻子呢?哈哈哈哈!”
高中都沒讀的他,也不好直接說出雜交水稻這種知識,只能用這種粗淺的話進行隱晦引導。
而陳陽聽了他的話后,頓時白了他一眼,氣笑道:“我也是信了你的邪!居然會相信你說的話!”
陳青聽后,嘿笑一聲,也沒在這上面繼續糾纏,說道:“還有其他地方逛么?”
“還有學校后面,養了豬牛羊,但那是畜牧專業的地盤。”
陳陽沒好氣的回道:“要不要帶你去見識一下幾百斤重的大肥豬的配種大場面?”
“也不是不可以。”
陳青笑著回道。
這話頓時又惹來陳陽的一陣白眼。
之后,兩人又在乾陽農業大學的附近到處逛了逛,閑聊了一些瑣事。
期間,陳青向陳陽打聽了一下九化這邊的各所大學,有沒有什么新的研究進展之類的——這其實才是他留下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確認能夠考進巡捕房后,陳青便在想接下來做生意的事。
他雖然知道前世很多具備前沿性的商業手法,但也得結合這個世界的實際情況來運用。
而大部分生意,其實做的都是信息生意。
知道常人所不知道的信息,便能加以利用,拿來賺錢。
九化區的大學里,顯然便有著許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
陳青驅走莊志強三人,自己留下來,除了跟陳陽敘舊外,主要就是為了打聽這些。
陳陽也沒多想,將他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訴了陳青。
就這樣,時間飛逝。
很快,太陽便開始緩緩向西邊滑落,時間來到了四點多。
“陽哥,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陳青看時間差不多后,對陳陽說道。
陳陽也沒再挽留,點頭說道:“兵哥,下一個月再見了。”
在準備走時,陳青也順便將下個月的生活費給了陳陽,所以,陳陽過幾天也不用再費勁的坐車回去拿生活費。
道別過后,陳青便離開農業大學,來到之前下車的路邊,等到五點最后一班車來后,搭上車回了乾陽。
當夜幕降臨,時間來到傍晚七點左右時。
陳青的身影從乾陽的客車站走了出來。
“還是城市里舒服。”
看著逐漸霓虹閃爍,慢慢變得燈紅酒綠的云陽區,陳青感嘆一聲,隨后步入了夜色之中,向著南壩區方向而去…
之后的幾天,陳青的生活便又恢復如初。
每天早上醒來,查看練破限法的提升,接著去虎形門路上,繞到邢兆武家的“百藥房”,給錢吩咐熬藥,然后來到虎形門,晨掃,練功,吃飯,教學,回家,拿藥,練破限法。
隨著一天一天過去,陳青練破限法的收效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當時間來到九月九號的晚上時,陳青練破限法便再也感覺不到顱骨和頸椎里有“暖流”流出,氣數值的耗減也不再那么夸張。
同時,當第二天睡醒之后,他左眼眼底的精數值也再沒有任何提升。
他的練功提升,徹底的停止了下來!
但與此同時,今天也終于來到了巡捕房夏招放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