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水聲,順著屋檐滑落在青石板上,摔碎成花。
今天的雨并不大,而且僅在中午到下午這區間下了一陣,但淋濕的屋頂卻仍然殘留著一些積水,需要慢慢的滴落。
陳青和楊明站在前院內,互相看著對方。
在楊明詢問時,任巖抱著雙臂倚靠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邊。
而面對楊明直接的回答,陳青也干脆的點頭回道:“是。”
既然是“黑私教”,那么便會有被發現的可能,尤其是就在眼皮底下,收費還堪比正式的學費。
因此,陳青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以及說辭。
然而,下一秒,卻見楊明臉上浮現出好奇之色,問道:“我聽說你教會了莊志強‘虎爪功’,你怎么教的?”
在他這個問題問出后,旁邊抱著雙手倚靠著屋墻的任巖也直起身,專注了不少。
“嗯?”
看見兩人這般的態度,似乎并非要興師問罪,陳青不由心中一動,說道:“兩位師兄不怪我私下收費教他們?”
楊明和任巖聞言,紛紛一笑。
只聽楊明笑道:“師弟你天賦這么好,而且還被師父和師姐看中,以后遲早會是我們自己人。而那些不過是學員而已,我們怎么會為了這點小事怪你?”
“是啊。”
任巖笑著接話道:“何況師弟你能快速把他們教出來的話,我們虎形門的名聲在乾陽也會更加響亮,會引來更多的學員報名,這是好事,我跟楊明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
“嗯。”
楊明再次接過話頭,笑道:“我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教的,畢竟按照我們的估計,即便是練功練得最勤快的莊志強,至少也還得有兩三個月,身體才能練到能夠施展‘虎爪功’的程度。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請你教教我們。”
聽到兩人的話,陳青頓時沉默了。
他在兩人身上看到了虎形門的格局。
相比之下,他之前準備的那套說辭就多少有些沒氣量了。
一念及此,陳青抱拳說道:“兩位師兄心胸敞亮,是我以己度人了。只是這種事倒也不是我想藏私,而是理論太過龐雜,我一時理不出頭緒該從何說起,并且,真要講起來,恐怕是我們站在這里講幾天都講不完。”
說到這里,陳青頓了頓,說道:“不如這樣吧,我才開始教他們,從明天開始,我教他們時,兩位師兄可以在一旁看,我邊教邊向兩位師兄講述原理?”
養生健身的理論知識,太過龐雜,涉及到的方面很多,從身體代謝、激素分泌、器官作用、生理現象等,到飲食構造、營養成份,以及精氣神等。
真的不是陳青不想說,實在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
他前世也是花費了很多時間來學習,這才略微了解到了一些比較日常的養生健身理論。
要他跟這個世界的人講清楚這些,說是對牛彈琴都不為過。
因為這個世界,普通人的認知里,連許多關于這方面的基本概念都還沒有,這讓他怎么說?
“這樣啊…”
聽到陳青的話,兩人看了看快要黑下來的天色,齊齊點了點頭。
楊明笑道:“那明天開始,我和任巖就在旁邊看你怎么教了。對了,我們要學費么?”
說到后面,他還開了個玩笑。
陳青聞言,也跟著開玩笑道:“你們兩個學費得收貴點,因為我得給你們講其中的原理,就收你們一人五百好了。”
“好好好!敲竹杠竟然敲到我們頭上了!”
楊明作勢擼起袖子,準備教訓陳青。
陳青則一步邁出,飛竄了出去,“唰”的一下便到了門口,然后頭也不回的揮手道:“走了,明天見。”
楊明也沒有追,笑著回道:“慢走,明天見。”
在陳青走遠后,全程一直抱著雙手的任巖來到楊明身旁,皺眉道:“剛才他竄出去的速度你看到了么?感覺他的身體強度已經離我們兩個不遠了。”
“我又沒瞎,怎么會看不到。”
楊明嘆聲道:“怪不得師父和師姐那么看中他,這才練多久就快趕上我們了。”
“我們兩個練到瓶頸也好幾年了。”
任巖面無表情的說道:“師父和師姐他們都是打破了極限的高手。”
楊明聞言,看了看他,皺眉道:“你想說什么?”
任巖轉頭看向他,眼神平靜的問道:“難道你不想打破極限么?”2
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的眼線 楊明沉默。
良久之后,他輕吐一口氣,說道:“師父自會有安排。”
任巖聽后,這次輪到了他沉默。
片刻后,他轉身離開,不再多言。
夜晚,南壩區。
一棟由全木質建造,總共三層,名為“茗軒樓”的古樸茶樓內。
位于三樓的茶室中。
一身西裝的嚴豪,坐于茶桌前。
在他身旁,一名穿著碎花旗袍的女人,正小心翼翼的泡著功夫茶。
茶桌的正前方,站著七八名穿著短衣、長褲、布鞋,腰間別著一把菜刀的青年,個個眉宇神態間都透著一股狠勁。
嚴豪一邊等待著泡茶,一邊目露思索。
片刻后,他才看向其中一名青年,問道:“你們確定親眼見到那兩人上的火車?”
“是的,我們確定!”
被問的那么青年,恭敬的回道。
嚴豪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目光又看向另一名青年,問道:“你們這段時間有看到那兩人回來么?”
“豪哥,我們已經蹲了快一個月了,確實沒看到您的師父和師姐。”
被看的青年也恭敬的回道。
聽到這里,嚴豪終于是輕笑了起來:“有意思。”
但很快,他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這時間太過巧合了。
他這邊剛想好具體的實施細節,那邊就漏出了一個“空檔”。
這讓他有種被設了陷阱的感覺。
不過,這么好的機會,他也沒道理錯過。
想到這里,他目光看向前面的人中,一名神情玩世不恭的青年,說道:“阿龍,你去找幾個剛來乾陽,拳腳厲害的愣頭青,叫他們去虎形門試一試。”
事關武館門派榮辱的事,他不信能藏得住。
如果這都還不出現,那肯定就是真的出去了。
“好的,豪哥。”
玩世不恭青年聞言,戲謔一笑,當即點頭道:“我這就去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