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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血戰三階,走投無路

  喻鳴鑾?

  怎么會是他?

  怎么能是他?

  他是這個地下邪教組織的頭目?

  太荒謬了!他可是晨曦教會的一地首腦,受百萬人敬仰的大主教,在整個安全區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地位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這樣的人物,他放棄自己的地位,丟下自己的人生,跑來做地下密教頭目?

  他圖什么?圖密教是過街老鼠?圖密教里老弱婦孺?圖她們沒有牙齒嘴巴很軟?

  或者他是親自來做臥底的?不對,那他騙我進來干嘛?看他剛才那么激動投入,完全不似臥底。

  大主教今天的態度確實不太對…

  本來我今天不想來的,是他堅持,他主動提出要我來打先鋒,所以我便來了。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騙我進來,對付我?

  不科學,這沒必要,若想對付我,為什么不在外面直接動手?

  怕被人發現么?就算如此,那也可以進了這遺跡就動手。

  他干嘛要騙我他在對付那四個三階,只讓一個三當家來殺我?

  他小看了我,三當家失手了?這事兒我已經告訴他了,他應該要派出其他的當家繼續來殺我,而不是在這里唱歌跳舞。

  真有那四個三階么?

  他為什么騙我?

  為什么?

  一個又一個疑問,在徐束腦海接連冒出,揮之不去。

  它們彼此發生劇烈的沖突,打了起來,最終在徐束的強力鎮壓之下,彼此之間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句震耳欲聾的話語:

  “喻鳴鑾,我草泥馬!你踏馬的出賣我?!”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徐束怕說出來就被大主教打死。

  大主教的實力很強,放在三階之中,也是頂尖,徐束見過,他能輕易秒殺36級的二階神選,瑪吉特爾。

  而自己是28級的二階傳說級鐵衣,顧盼。

  論戰斗力,徐束認為自己可能沒有瑪吉特爾那么厲害。

  但是論防御力,神選瑪吉特爾在現在的自己面前,就是個原始人!

  所以,面對可以一招秒殺瑪吉特爾的大主教,徐束很有自信。

  我至少可以撐三個回合!

  所以能打嗎?

  不能打。

  徐束其實很憤怒。

  他今天其實早就知道喻鳴鑾的狀態不對勁了。

  他想過喻鳴鑾可能修煉出了岔子,也可能受了傷,或者離譜一點心情不太好。

  但真是沒想過對方居然會背叛,他對喻鳴鑾其實挺信任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經來廢土上救過自己,更因為自己的判斷。

  不論從哪個邏輯來看,喻鳴鑾他都不會、也不該是叛徒。

  可現在看來,他偏偏就成了叛徒。

  徐束感覺想不通。

  這事兒,處處透露著詭異和不合理。

  這完全沒有邏輯。

  除非大主教瘋了。

  大主教瘋了嗎?

  額,好像有點。

  徐束又掃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喻鳴鑾的狀態很不正常!

  他還是喻鳴鑾嗎?

  他什么時候瘋的?

  徐束瞥了一眼還在上下轉動眼球的大主教,趁著大主教還沒發現自己,他假裝饑渴的樣子,走向了另一邊,雙手舉高高,旁人都是如此,對“千歲汁”無比渴望。

  區別在于,別人都是往里面擠,一邊高喊著“贊美我主”,一邊恨不得站到分發“千歲汁”的神仆身上去。

  而徐束在往外擠,他也高舉著雙手,看似很狂熱的樣子,但是很奇特的,他的身體在不斷后退。

  這里不能呆了,他得撤了。

  敵人的大本營,也不那么安全!

  徐束擠到了來時的大門,大門關閉了,但是問題不大,門不像遺跡入口,門有條縫。

  有縫,徐束就能鉆出去,他要化身液態人,離開這里。

  就在這時,耳朵一癢,傳來了低沉的嗓音。

  “走不了,呼!呼!發現你了,呼!”

  說話的是喻鳴鑾,他還在喘。

  徐束身體頓時一僵,回頭看去,發現大主教果然走出了小隔間,走到了他面前,停下腳步,劇烈喘息。

  “咕”徐束咽了咽口水,開始思考怎么辦。

  太初卷里,剩余的道具不多的,但是有一個道具,似乎可以救自己一命。

  無為沙漏(史詩)!

  這個時間沙漏,非常特殊,可以強制一名敵人同時度過“無所事事”的一天。

  史詩級的道具,絕對可以牽制住喻鳴鑾。

  但是有個問題,這玩意有負面作用,自己也會一起度過這么一天。

  這東西,有點相當于強行將自己和一名敵人綁定,然后凍結一天的時間。

  如果一對一,徐束覺得還有希望。

  可現在不是一對一!

  喻鳴鑾坐著不動沒事,自己坐著不動,英雄會可還有那么多一階、二階的超凡者呢。

  自己豈不是成了固定的靶子!

  怎么辦,怎么辦…

  徐束額頭上有汗水淌下,他不知道該不該現在用無為沙漏。

  這時,他又聽到了喻鳴鑾的聲音:“不用怕,我還在。”

  …見鬼,什么屁話?

  就是你在我才害怕!

  徐束想罵人,但忽然愣了一下,發現了異常。

  是喻鳴鑾在說話,沒聽錯。

  但眼前的“老牧師”喻鳴鑾沒有開口!

  他似乎很疲憊,走這么一段路,用盡了力氣,就索性一攤手,坐在了地上。

  “呼!呼!”喻鳴鑾呼哧呼哧的地喘著粗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

  他的嘴巴沒有動,但是徐束再一次聽到了大主教的聲音,這回很清晰:

  “你走吧,我不能幫你,走不走得掉,看你自己。”

  話說完了,喻鳴鑾用左眼認真看著徐束,而右眼的瞳孔則上下左右四處跳動,跳個不停。

  這又是來哪出?

  徐束深深看了喻鳴鑾一眼,什么話也沒說,扭頭就跑。

  他化作一灘血液,滋溜一下就向著門下的縫隙鉆去。

  大門突然打開,一股強大的氣流沖了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入,行走如風,直接將地上的徐束吹飛起來,粘在了天花板上,順勢接著往另一頭走。

  魁梧男子皮膚黝黑,上身赤裸全是疤痕,肩膀上披著許多的鐵鏈,立刻瞪了徐束一眼。

  徐束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周圍的空間牢牢鎖了過來,別說血液,便是連空間也在這一瞬間凍結。

  “囚徒?”

  徐束心中一凜,用力掙扎,發現完全不能動。

  他認為囚徒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困住自己,所以這男人不可能是囚徒。

  他應該是典獄長!

  “罪犯”途徑階段三,“典獄長”!

  又一個三階,這是幾當家?

  喻鳴鑾不是說他拖住其他四個三階了?

  騙子!

  下面的信徒之中,不少人突然跪下,口中齊聲喊道:“大當家!”

  徐束頓時恍然,原來這個是老大。

  大當家行走如風,隔著幾十米,伸手要來捉他。

  徐束動彈不得,似乎坐以待斃。

  這樣下去不行!

  徐束咬牙,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金光,一層覆蓋一層,宛如巨大的鍋蓋,罩在了自己身前。

  “鐵衣”招牌,“鐵壁銅墻”!

  他撐開護盾,將周圍的“囚籠”束縛生生撐大了一圈,周圍的空氣中出現了一絲不明顯的撕裂。

  一灘血液趁機從裂縫里鉆出,轉向另一個方向。

  “咦?”

  大當家眼睛一瞪,對于目標居然能脫離自己的束縛頗感意外。

  他想阻止,然而發現徐束已經來到了另一頭的大門,那是此地唯二的出入口,他來不及阻擋了。

  于是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文化人,左手拿著尺子,右臂夾著書本,一步一步走上來,邊走邊唱:

  “此地不應有門,位置錯誤,證據確鑿,判令整改!”

  徐束身前的這道門一下子消失了,他撞在了厚實的墻壁上,撞出一個巨大的凹坑,撞得腦袋陣陣眩暈。

  那扇門移走了,它原本的位置錯誤,它被移到了幾十米外,另一個本來是墻壁的地方。

  “律師”途徑的階段三,“介錯人”!

  血液人徐束伸出小小的觸手似的爪子,撫摸腦袋,疼得呲牙咧嘴。

  他看見那群屬于英雄會的信徒又喊:“二當家!”

  二當家也來了,現在是兩個三階在追殺自己!

  徐束不敢停,他不能停。

  眾人只見被墻壁彈開的一灘血液在腳下亂竄,嗖地一下沖向了新出現的門。

  然而,有“介錯人”在,他再次揮手,吟唱咒語:“證據不足,判決無效。”

  那扇門陡然消失,回復原位,徐束再一次狠狠撞在墻上。

  “草!”

  這技能,耍無賴?!

  徐束心中陣陣火噴,但不敢停留,嗖的一下爬上天花板。

  他快速尋找,忽然發現正上方開了一扇門。

  這里還有出口?

  徐束來不及多做思考,他此刻只能逃跑。

  臨近門口的一瞬間,門后突然亮起來一雙眼睛,鬼火森森地注視著徐束。

  徐束急忙止住身形,不敢往前,回頭一看,發現原地出現了許多冤魂向他撲了過來,而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身旁,多了一個穿黑袍、戴兜帽的巫師似的角色。

  他一下明白了這扇門是什么。

  這是通往“冥界”的大門。

  施法者是“通靈者”的階段三,“看門人”!

  三當家?

  不,應該是四當家。

  咔嚓!咔嚓!

  大量的陰魂飛了過來,徐束偷偷開啟窄袖觀音。

  陰神·欲和陰神·哀張開無形大口,將附近的陰魂全部吞噬。

  然而就這么一耽擱,不到兩秒的時間,徐束周圍的空間再一次壓縮,典獄長的“囚籠”再一次將他裹住。

  徐束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坑。

  這一次大當家留了一手,徐束的雙手被卡住了,無法釋放“鐵壁銅墻”,一時間掙脫不開。

  “好厲害的后生,主應該會喜歡。”

  “品質上佳的血食!”

  三人圍了上來,呵呵一笑。

  大當家抬手指著徐束,喝道“別動。”

  咔嚓!夸擦!

  空氣中出現兩個巨大的鉤鎖,刺中了徐束的琵琶骨,似乎要將他吊起來,卻在金光爆閃之中碎裂。

  精衛填海!

  徐束還在扛!

  但是大當家的這個鉤鎖十分鋒利,抗了五下下,精衛填海的護盾被打破了。

  鉤鎖刺入血肉,卻沒能扎穿扎穿骨頭,發出當的一聲,鉤索又斷了。

  “鐵骨?這是個鐵衣。”

  “沒見過這么厲害的鐵衣。”

  “嘖嘖,好,好,好!這一次,主會非常高興!”

  三位當家的臉上露出快活的表情。

  后面的信徒們圍了上來,在旁邊諂媚地大笑。

  群魔亂舞。

  徐束咬著牙,手里握著“無為沙漏”,不知道該丟給誰用。

  有用么?

  沒用。

  三個三階聯手,外面還有幾十上百個一階和二階壓陣,這么多人合伙對付他一個二階,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

  四當家帶上一雙黑色手套說道:“這小子太油滑,先殺了做成肉泥,以免夜長夢多,別影響接下來的儀式。”

  “有道理。”

  大當家點了點頭,召喚出來十根鉤鎖;

  二當家翻開書本,抽出一把銀光短刃。

  徐束咬牙,嘗試掙扎,但是“囚籠”的特性是困得越久、鎖的越緊。

  他現在已經動彈不得,根本逃不掉,走投無路了。

  這一刻,眼前嘩啦啦的閃過一幕幕的畫面,自幼父母雙亡沿街乞討時的艱難求生,心怡學姐投入他人懷抱時的懊悔憤怒,收容咒印成為超凡者時的意氣風發…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徐束瞪大眼睛,看著鉤鎖扎到了自己眼前。

  即便是要死,他也不肯閉眼。

  咔嚓!

  鉤鎖炸成了碎片,短刃從中折斷。

  “我的介錯刃噗!”二當家慘呼一聲,委頓在地,似乎受了重創,不斷吐血。

  大當家也是臉色煞白,和四當家一起回頭看去。

  喻鳴鑾坐在地上,他不再劇烈喘息,而是露出了一臉滿足的表情。

  “老五,你干什么?”大當家怒道。

  徐束默默看著,心中豁然開朗,難怪之前喻鳴鑾稱三當家為‘老三’,原來他也加入了英雄會。

  喻鳴鑾露出喜悅的表情看著三位當家,字正腔圓道:“你們不能殺他。”

  “伱說什么?”三位當家同時問,他們忌憚著喻鳴鑾。

  “主告訴我,世界是公平的,他是二階,所以只能有二階來殺他,你們不能出手。老三不懂規矩,我教育他了。”

  一邊說,喻鳴鑾扣了扣喉嚨,嘔地一下,吐出來一個被消化得血肉模糊的人頭,臉上還殘留著驚愕和恐懼的表情。

  大當家和二當家一下子瞪大眼睛:“老三!”

  那地上的人頭,赫然便是剛剛被徐束用‘絕人之路’陷阱困住的“宗師”,英雄會的三當家。

  大主教這狀態,很奇怪,他好像從剛才的狀態,轉變到了另一種狀態里…

  徐束眨了眨眼睛,心道難怪三當家一直追不上來,原來他死了。

  “喻鳴鑾,你瘋了?你腦子有病還是怎的?人是你帶來的,要殺他也是你說的,你現在發什么神經?!”四當家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后退,罵了四五句,退出去七八步。

  突然他跌倒在地,脖子上多了一條鎖鏈,他臉色大變,面色長得通紅,似乎窒息,他的腦袋不斷變形,似乎要變成一只羊!

  大當家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他龐大的身軀往前一頂,變得更加龐大,宛如充氣似的大了起來。

  罪犯途徑技能,“暴怒之民”!

  二當家則是臉色一沉,變成了面無人色的陰惻惻慘白,皮膚變得堅硬而無血色。

  “看門人”,活尸化!

  他們同時對喻鳴鑾出手了,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他們同時選擇了各自超凡途徑里的近戰手段。

  和“律師”途徑不同,“罪犯”和“通靈者”都有大幅度強化肉身的手段!

  面對兩位同級的攻擊,喻鳴鑾抬起頭,淡淡道:

  “我來到,我看見,我征服!”

  轟隆!

  大當家的四肢一下分離了出去,長出了肉乎乎、毛茸茸的蹄子,他變成了一只羊。

  二當家是活尸,身體比鋼鐵還硬,他變成了一只身體僵硬的死羊。

  四當家的腦袋這時候也徹底變形完畢了,他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叫喚:“咩咩!!”

  只不過一個瞬間,三位英雄會的當家,全部變成了羊。

  喻鳴鑾回頭看了眼,問:“還有誰想變羊?”

  旁邊的“英雄”們紛紛退了開去。

  他們不想變羊。

  “咩草!喻鳴鑾你在干什么?你瘋了?”

  大當家和二當家一邊咩咩叫,一邊怒罵。

  喻鳴鑾看著他們,歪著腦袋,嘴角擎著笑意,臉上時不時地露出一絲癡迷,認真問道:

  “誰允許你們和我這樣說話的?”

  “我是來尋找我主的,你們是來什么的?”

  大當家、二當家、四當家:“…”

  三個被打趴下的英雄會當家不還嘴了。

  他們一個變成了黑胖的肥羊,一個變成了白嫩的小羊,還有個變成了僵硬的羊尸。

  整個大廳里,瞬間從剛才打的熱火朝天,變成了現在落針可聞,再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徐束身上的“囚籠”也早就不見了。

  但他不知道現在要不要逃跑。

  喻鳴鑾的情況,好像很奇怪!

  他比剛才更瘋了,瘋得更深了一個層次!

  但徐束覺得他瘋的好,他不瘋,自己剛才就死了。

  但現在怎么辦?

  徐束瞅著大門,心想要不要跑。

  可是能跑到哪兒去?

  這地下遺跡的入口不開,自己走不了!

  這時候喻鳴鑾站起來,拖著奇特的光質繩子,把三只羊驅趕到了旁邊,拴在小隔間的門上。

  他看了看徐束道:“你快走吧,你給了我主的消息,我感謝你,我不攔著。但我只能幫你到這,否則,我主會生氣的。”

  我給你消息什么時候的事情?

  徐束茫然,但和精神病人沒法解釋,他猶豫了一下說:“大主教,你不走嗎?”

  聽著稱呼,喻鳴鑾露出笑容,從地上抱起來一個白玉似的骨頭,抱在懷里,癡迷道:“我不能走,我要等一個人回來,我要問清楚。”

  說完,喻鳴鑾瞇著眼睛,發出了有節奏的鼾聲。

  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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