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金龍我的下半身
你已成為五境之上的高階存在，實力強大，面對這眼球怪，或許能出手試一試，試試就…
你選擇暫避鋒芒，默默地低下了頭，假裝睡眠，便如同另外五條龍一樣。
眼球怪似乎很喜歡你們這樣的態度，祂啃食著蒼天殘尸，將一些逸散的邊角料則喂給你們，其他五條龍表現出了歡喜、感激，而你，你也表演出了歡喜、感激，毫無破綻。
你默默蟄伏，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都是眼球怪吃一口肉，你們六龍分一口湯。
偶爾有人會前來叩天門，用一些抓來的兇獸，“拜求蒼天授箓”，得到眼球用外頭荒野里的血液獎勵，得到壽命和修為的提升。
伱們默默看著，卻并不被允許離開，每天都被拴在這地宮中，除了眼球，蒼天尸體外，會動的東西就只有高臺中的空格里，一根越燒越多的蠟燭，小日子過得枯燥單調。
你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能結束，感覺非常無聊，于是想要使用“一帶一路”，準備將身體留在此處，靈魂則飛去朱武那，享受人生。
你失敗了，因為你剛開始使用，準備和朱武之間建立隱秘的通道，就發現到眼球開始掃視你們。
祂似乎是感知到了一絲異常，想要確認來源！
你嚇得趕緊停下，這才躲過一劫。
“壞了，在祂面前居然無法使用這個命格。”
你憂心忡忡，只能繼續蟄伏。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突然有一天，眼球人立而起，祂挪動了一下被蠟燭燒到的身體，旋即用莊嚴肅穆的語氣對你們說了一番話，要派你們出去執行任務了。
原來，根據眼球所說，那蠟燭是祂收到的來自人間的香火供奉，香火供奉越多，蠟燭便燒的越旺，直到“火燒屁股”，這時便要賜下賞賜，這是應該有的“天道反饋”。
祂派遣你們離開天宮，持一道‘天書’，完成這次“天道反饋”。
一取一求，這眼球似乎在學習模仿天道運轉的模式，祂很講規矩。
你多年來第一次離開天宮，高興極了，但你很好地隱藏了這一點，因為你發現其他五條龍都表示出了不想離開天宮、不愿遠離眼球的意念，所以你也趕緊裝模作樣學了起來。
眼球對你們的態度很滿意，賞了你們一龍一口根源氣息，你們這才結伴離開，你的演技在這里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本次任務很簡單，原來是這幾年來，人間一直鬧蟲災，糧食欠收，百姓們經過不斷的向天祈求，終于得到了反饋，你們被派來除蟲災的。
你們出行時，天光籠罩，六龍各拉一架金碧輝煌的轎攆，看起來壯觀極了。
“讓龍除蟲災？腦子沒搞壞吧？”
你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很快到了地方，你知道了。
這里是大乾南部，其他五條金龍開始使用龍息，噴死了所有的蝗蟲，所到之處，火光沖天，赤地千里。
你驚呆了：“這踏馬也叫賑災？”
“天君就是這么吩咐的，你就說蟲災除沒除吧！”其他五龍回答你。
原來他們會說話，只不過都在大殿里裝啞巴。
天君？就那逼玩意兒也配自稱什么天君？你笑了，但你不說。
你仗著自己是“新來的”身份，“童言無忌”，便問他們，天宮里究竟怎么回事。
“問那么多做什么？天君老爺要帶我們飛升，我們老實做事，不要多嘴。”
“就是就是！”
“看你是新來的，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仗著天君老爺喜歡我們就多嘴，在天宮里，除非天君問你了，否則千萬不要主動開口！切忌！”
“就是就是。”
“上一個多嘴的是誰來著？”
“東海龍君吧，他問天君對他獻上的女兒滿不滿意，然后就被扒皮抽筋吃了，他死了沒事，害得我每次出門要拉兩架車！還好兄弟你來了，兄弟你可別亂說話啊，我怕你死了，將來都沒有新的龍來了，這世上的龍沒有幾條了。”
“就是就是！”
“總之呢，來了天宮，過去的事情要徹底放下，別說話，也別做事，除非天君吩咐，否則哪天萬一觸怒天君，害了自己，可就不美了。
“就是，就是！”有一條龍一直在重復，他好像只會說這一句。
你感到很無語，忍不住詢問起他們之前的身份。
它們告訴了你，原來這五條龍之前都是縱橫一海的龍君、龍母，身份都很尊貴，可如今卻好像徹底成了奴隸工賊一般的角色，真是令人唏噓。
你看著它們用亂七八糟的方式除蟲災，不屑與之為伍，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違逆，于是你索性開起“一帶一路”，讓自己的“無靈軀”在天上駕著車飛來飛去，看起來十分努力的樣子，實際上你的靈魂趁機來到了朱武這。
這一年，朱武八歲了。
你抵達后，將獲得的對你來說并沒有太多用處的多余“根源”給了朱武，他的實力立刻得到了提升，登堂入室，成為“武術家”，并且一步步提升，晉升成為“兵器大師”。
將經驗共享完畢后，你憋了很久，正要離開，卻正好行至皇帝的后宮，看到許多鶯鶯燕燕，獨守空閨，缺少滋潤，眼神總是空洞混濁，這讓你頓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有道是：西風烈烈，誰家嬌娘守空房，你有困難我幫忙，我住隔壁我姓王。
你狠狠安慰了她們，你是真正的大賢至圣良師，你傳授了許多豐富的經驗出去。
不久，大乾北部的蟲災除去了，你和其他五條龍回到了天宮，“眼球”天君一下子發現你身上的根源氣息消耗了很多，問你怎么回事。
“天君派下任務，臣不敢懈怠，每日殫精竭慮，東奔西走，只盼能為君分憂，故消耗頗大！”你臉不紅氣不喘。
“善！有賞！”
趴在天道尸體上的眼球天君非常滿意你積極認真的工作態度，祂似乎賞罰分明，你分到了湯里面最多的一口，實力大大提升。
其他五條龍看得眼紅極了，但誰都不敢多嘴，只能默默忍受。
地宮始終如一，只有眼球啃尸的聲音，如此相安無事幾年過去，又到了一天蠟燭燒眼球屁股的日子。
被火一燒，眼球就再次下令，你們再一次離開天宮，執行任務，這一次是一個小國在戰爭中滅國了，他們殘余的百姓祈求上天懲罰入侵者，要讓他們染上怪病全死掉，才能報家國覆滅之仇。
“為了天君，我要努力奮斗啊！”你的龍吟響徹九霄，經過這幾年根源的優待，你的實力已經遙遙領先，一個甩尾消失在了天際，讓其他五龍望塵莫及。
你故技重施，留下“無靈軀”滿地圖亂跑，意志則是去了朱武身上，和自己融合。
這一年，朱武十二歲，先皇駕崩，太子登基，太后攝政。
你將多余的“根源”和自己共享，朱武的實力突飛猛進，成為了武道第三境的“宗師”，你晚上出去偷偷培養死士，奮發圖強，白天卻荒淫無度，日日混在后宮，這讓皇后集團對你這個小皇帝幾乎沒有戒心。
這里面，你的龍性功勞最大，你傳道授業解惑，讓后宮嬪妃們學習了許多的知識，她們從小學變成中學，又從中學變成大學，學歷含金量突飛猛進。
數百日后，你們完成了任務，回歸了天宮，論功行賞。
顯然，你的功勞又是最大，因為你身上的根源之力幾乎耗盡，你累到快要死了，而其他龍只消耗了一點點，各個生龍活虎，一看就是沒有認真工作。
眼球看向你：“善！”
你得到的根源之力更多了，是其他龍加起來的兩倍，你的實力提升速度也更快。
但你還是選擇蟄伏，你知道實力不夠，時機也未到。
多少實力才夠斬了這眼球？你不知道，你唯一知道的是，火一燒，就有任務，就可以去提升朱武的實力。
每隔上一段時間，短暫數月，長則幾年，蠟燭上的火便能燒到一次眼球，眼球告訴你們，這就代表地上有災難了，凡間求神解救的香火攢夠了。
每到這時候，你們都會被派遣下凡，執行一次任務。
火燒了眼球屁股，于是大乾南部旱災了，五龍去施法降雨，而你在傳道授業解惑；
過幾個月，火再次燒屁股，是東部沿海地震頻發，野生精怪自封山神，五龍前去除害，而你在傳道授業解惑；
火又燒屁股，原來是北方蠻人混戰，部落叛亂，有傷天和，五龍去除害，你還是在傳道授業解惑。
火在燒，災在叫，唯有你的初心變不了。
你金龍敖乾，來到這人間，所為的就是三件事：
授業！授業！還是踏馬的，授業！
眼球明顯不是好東西，面對地上的災難，祂每次頒布的命令，都會故意讓事情的一個極端，轉向另一個極端。
遭遇旱災的地方求雨，祂讓你們大雨連下三百日，洪水淹沒紫金山。
遭遇洪水的地方求停，祂又命令你們三年不下雨，饑荒遍地人相食。
這人間只不過是祂發泄惡趣味的一個棋盤。
你看到那么多人死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通過摸魚來緩解心中的憋屈。
每次任務，你都是摸魚摸得最狠的那個，但是你對搶功勞這種事情得心應手，這一點，其他五條龍在你面前根本就是原始人，你的努力，眼睛看得見！
你越來越被眼球看重了，你得到的根源賞賜一次比一次多，祂難道不怕你的根源太多，威脅到祂？
祂不怕，因為每次下凡，你都會將并不契合你途徑的“根源”之力全部剔除出去，灌輸給朱武，你回到天宮時永遠是“赤條條”的，這讓眼球非常信任你。
畢竟，除了忠心耿耿的你，誰會舍得把到手的根源之力讓出去？你看那五條龍，它們恨不得吃飯睡覺都抱著根源。
只有你！你是眼球面前的大忠臣，你一心為主，祂自然也要重重地爆漿你，讓其他五龍看到對祂忠誠的獎勵，來作出表率。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根源的不斷注入下，朱武的實力瘋狂提升。
他早已經來到兵人境的巔峰，成功進入第五境：人仙！并且掌握根源之力，向著五境之上的更高境界，大步前行。
而你雖然沒有留下這些根源氣息，但借助根源之力洗滌肉身的效果卻不會少，你看似境界止步不前，依舊處于第五境“龍王”，其實內在實力卻步步高升。
你在為將來做準備，而隨著連年災荒，天下已徹底大亂了，大乾處處叛亂，群雄并起。
泗水，年邁的亭長斬白蛇起義，笑盡英雄。
西域，嫵媚的嬌娘單槍出驪山，舉世皆敵。
巨神兵于沉睡中蘇醒，欲去踏破萬川；掌符的道士呼風喚雨，要還天下太平。
有更多人的都在冒頭，但在這俗世洪流之下，真正能出人頭地的人，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的身體里，都有一條玄黑真龍庇佑。
那是當年逸散出去的大乾九成國運，那一道又一道的氣運之龍，蟄伏多年，今朝終于雄起。
隨著人間的戰亂愈演愈烈，終于到了九位英雄豪杰入住京城，要取皇帝朱武的項上人頭的時刻。
至此，你明白時間已經成熟了，九大反王齊聚京城，接下來再過十二日，等就是最終決戰之日了。
朱武，將會帶領剩下的八王，打上天宮。
但你依舊不知道該怎么打，因為你完全沒有勝算。
“怪了，我當年到底是怎么打贏這眼球的？”你喃喃自語。
英雄的事跡在歷史上也不過只留下簡單一筆，可如今輪到你來做英雄，卻才能明白里面究竟有多少的苦難和艱辛。
一位“人仙”，一位“龍王”，這樣的實力組合，已經很強很強，完全已是人間巔峰，但是對付眼球，夠嗎？
曾經的你完全看不懂眼球，隨著如今你自己的強大，你慢慢也對祂有了更多的認知，按照你對自己的判斷，此時開戰，勝算不足萬一。
“唉，難打啊！這該怎么打？”你不禁陷入沉思。
你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法子，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你最終放棄了思考。
“算了，懶得想了！打了再說，打得贏就打贏，打不贏就拉倒。”你果然放棄思考，擺爛躺平。
這一次執行完任務，天宮又在召集你們回去，你不得不回歸。
遇到看門人賈金箔時，你突然問：“你既然是人族鎮守使，為何不守護人間？你向外族下跪，趨炎附媚，你當得起這個名號嗎？”
“你不是也跪著？”賈金箔理直氣壯道：“老道我是為了整個人族下跪，只有跪著，跪得好了，天君老爺歡喜了，整個人族才能活！和你說也沒用，你不懂。”
你確實不懂，但你接下來不想再跪了，于是你露出獠牙，對他出手了。
“哼，還想對我出手，你忘了你是我手下敗…不，不可能，你怎么會這么強！？”賈金箔想要反抗，卻發現和你之間，差距已經大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被你一擊便打碎了肉身和神魂。
這位從來沒有為人族鎮守過的鎮守使就此死去，再也不用為了鎮守人族而下跪了。
擊殺了曾經的大敵，你卻根本不在意，隨手捏出個假人，在這里代替他看門。
回到地宮，六龍拱衛著眼球，繼續看它吸收天道殘尸。
經過眼球這么多年持續不斷的啃噬，天道尸體終于！——被吞噬掉了拳頭大的一塊。
“這速度也太慢了…”你一邊等待動手時機，想要殊死一搏，一邊嘀咕了一句，目光卻落在了眼球身下的高臺上，落在了那支神奇的、怎么燒都燒不盡的蠟燭上。
豆大的火苗映照在你臉上，你忽然陷入回憶，你想起每次這蠟燭的火焰節節升高時，都會狠狠燒在眼球的“屁股”上的事情，而只有到這時候，眼球才會派你們出去執行任務。
這支蠟燭永遠燃燒不盡，而蒼天的尸體也似乎永遠吃不完，你敏銳察覺到，它們二者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聯系。
“派我們出去的時候，眼球在干什么？”
“祂真的是因為守規矩，所以讓我們去執行任務嗎？”
“這天道尸體真的是祂一口一口咬下來的嗎？”
“祂明顯和我曾經見過的那些邪神是同一類型，祂吞食蒼天尸體，會是想要取而代之嗎？”
“這個蠟燭究竟是什么？這蠟燭好像長得挺怪的，等等，它好像是…”
你死死盯著高臺上的眼球，盯著眼球下方的蠟燭，上圓下直，你的大腦飛速轉動了起來。
不多時，你終于從記憶里找到了熟悉之物。
“臥槽，這怎么長的好像一個碩大的牛子啊！”你分外驚訝，這東西你經常用，很是熟悉。
逆天，你居然勘破了此處根源的奧秘！
沒錯，這真的是一根根，但不是人根，而是此處天道之根基，你說它是個牛子，也不能算是錯了。
每個根源都有不同的外形，而這個根源的名字，叫做——人仙骨！
這，就是蒼天之“根”源。
“臥槽，牛逼，真是這個根，但是這有什么用？等等，既然這蠟燭是個根，那蠟燭頭上冒出的火豈不就是那啥？而眼球會被火苗燒的痛，這難道是說…”你震驚地張大了龍嘴。
便在這時，天宮里響起陣陣號角聲，有一條血祭的氣運之龍獻天，落入地宮，被眼球一口吸入。
“人間君主親手獻龍，他已臣服，好，好啊！當賞！”眼球發話了，祂似乎對此事頗為看中，派你們前去迎接，這是之前獻寶的人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你和其他五條龍出了天門，看到了位于鐘山頂部的朱武等人，他們共有十人，一人已死，其余八人見你們出了天門，驚駭到不敢直視，只有朱武怡然不懼，和你遙遙對視。
你看著你，你看著你，一切盡在不言中。
“拜托了，另一個我！”朱武看著你，突然哈哈大笑，他燃燒了起來。
朱武的身后，一道奇特的命格亮起，六條龍影循環盤繞——此為，傳奇命格，六龍回日！
此命格寓意為：蒼天有眼，六龍回日，匯于一泉，舍外而逐本！（注1）
六道龍影分別沖天而起，紛紛進入了你的手中。
“敖乾，這是什么？”
其余五龍紛紛望向你，他們感覺到有些畏懼，因為這六條龍的虛影，竟然讓他們感覺到有一陣強烈的威脅感。
你眼中閃過一抹一絲，突然也哈哈大笑起來，你并不回答，而是對他們拱手道：“諸君無需多言，請上路吧！此后萬代千秋，朗朗乾坤，均會記得你們的付出！”
你一把抓住五條龍，頃刻煉化！
“敖乾，你做了什么？！”
“你大膽，你想煉化我們？沒有六龍攆，你如何向天君交差！”
五龍驚恐大叫起來。
你哈哈大笑道：“很簡單，我成天道，不就是了？”
說完，你再不隱藏，一挺龍首，展露出來真實修為：第六境！龍神！
在你的操控下，六條龍影和真龍們的身體融合了，化作濃郁的光芒，紛紛匯聚到了你的身上，成就了一條唯一的真龍，龍軀一展萬萬里！
好啊，你干的好啊！你成功突破，證道成神了！
這樣足以毀天滅地的實力，是時候與那眼球怪物一戰了嗎？
不，你沒有莽撞。
你從云層之中，探出龍首，看著下方的自己（朱武）說：“跪下侍奉蒼天，汝將氣運加身！”
強悍無比的威壓，讓人間八王齊刷刷跪在了地上，不敢抬起頭。
趁此機會，你瞬間換號，來到了朱武身上，長劍指天，口中長吟道：
“早歲已知世事艱，仍許光明降人間。”
“五年洪水三年旱，蒼生苦難只等閑。”
“萬千亡魂催馬快，仗劍獨行至山巔。”
“今朝劍指蒼冥處，斬龍斬業還斬天！”（注2）
“諸位，此天無道，朕欲伐天！”
逆天，你抬起長劍，劍斬寰宇，掌斷山河，和你自己的真龍軀戰在了一起！
兩位人間的巔峰存在戰至宇宙邊緣，打得星河崩碎，大道都要被磨滅了。
最終，敖乾的下半截身軀被朱武斬落，灑著金黃色龍血的半截龍尾落下，你拖著上半截身子逃了。
而朱武也被你自己斬殺了，破碎的人仙殘軀宛如破布，從天上落下。
“去他娘的賊老天！”見狀，其余八王徹底憤怒，朱武的死，激發了他們心中的反叛之心，面對似乎根本無法戰勝的敵人，他們克服了恐懼，攜手共進，決心參與這場必死的戰爭。
“我自拔劍向天橫，五岳傾顛仍赤誠；天高四萬八千丈，去留肝膽兩昆侖！”（注3）
逆天，自你之后，群雄也學會了吟詩！他們要成尊！
他們口中高唱戰歌，再不畏懼，踏碎了被你提前打開的天門。
天宮之中，你龐大的上半截龍軀疾行，所到之處，天官“眼球人”紛紛側目，它們的眼球被你掠過的狂風卷碎，被鎖住的百萬兇獸們睜開了無神的雙眼，目送你離去。
在你身后，它們身上的鎖鏈竟也紛紛斷裂。
你狂突猛進，沖入了地宮，趴在地上。
“天君老爺不好了！那群人族大逆不道，他們打進來了！”你奄奄一息地呼喊，儼然是一副即將去世的模樣。
眼球此刻還在蒼天殘尸上鯨吸牛飲，將你慘狀，頓時一驚。
“竟能踏破天門？大逆不道者，當受天誅！”眼球似乎也感覺到了意外，祂身上冒出好多個更小的眼球，滴溜溜一轉，似乎望向了無窮遠處，望穿了一切。
這些小眼球分裂出去，沖向荒野，外面傳來恐怖的怒吼，似乎在和八王戰斗。
做完這一切后，眼球從高臺之上，走了下來。
這是祂第一次從高臺上下來，可見對你已經足夠信任，祂來到了你的身前，抬手便要給你治療，讓你繼續為祂戰斗。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你斷裂的殘軀之中，一道人影激射而出，赫然便是本來已經隕落的朱武！
“叛徒。”眼球的智慧極高，一瞬間，祂就立刻看穿了你的陰謀，之前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場戲，一場演給祂看的戲。
知道自己居然上了你的當，祂便要回到高臺。
然而，你好不容易將祂騙下高臺，又怎可能放他回去？
朱武人劍一體，爆發出了數以億萬計的劍光碎片，瞬間將眼球籠罩。
眼球僅僅被阻了一瞬，便冒出一滴又一滴的血液，將朱武的身體打得千瘡百孔，腐爛的氣息頃刻便要將朱武強悍的人仙之體融化。
只一瞬，六階的朱武就幾乎要身死道消。
然而也就是這么一瞬，你得手了。
你一把摘下了那支蠟燭，大家都知道這蠟燭是什么，你把蠟燭安在了自己身上。
“不！”眼球一下子怒吼起來。
隨著被你奪走了蠟燭，祂似乎遭到了重創，祂被體內的某種力量牽制，祂的身體像是充氣般膨脹起來，再也不受控制，仿佛隨時會爆炸——是祂！死去的蒼天，仍在掙扎！
而你，你融合了蠟燭，撿起來蒼天的尸身，安在了自己身上，用來取代斷掉的下半身龍軀，近乎破碎的朱武也回歸你的身軀。
霎那間，人仙骨和天道尸體在你身上完美融合了，你繼承這份根源，你感受到了濃郁無比的人道香火匯入自己體內，外界沖進來八條氣運黑龍也被你全都吸收了。
你福至心靈，腳踏罡步，身上已經出現一件黃衣，整個人遁入了玄妙莫測的境界，笑容滿面道：“蒼天已死，黃天已立！”
潛龍蟄伏千萬載，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你，龍神敖乾，人仙朱武，終于功德圓滿，從此刻開始，你取蒼天而代之，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不！”眼球怒吼，祂無數年來的奮斗，居然全部為你做了嫁衣，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祂失敗了，立刻便準備逃走。
但是，遲了！
你將眼球抓住，使用人仙根源蠟燭，插進了眼球的瞳孔里，將其狠狠洞穿。
六條龍影幻化出來，這些都是你的分身，你們狠狠地圍住眼球，把祂給輪了，一遍又一遍。
命格，六龍回日，爆發出了最后的、最璀璨、最離譜的一幕。
逆天，祂是一個眼球啊，你們干什么的？
眼球最終被你們曰死了，結束了罪孽深重的一生。
終于結束了，這個世界，從此以后，將稱你為王！
——是嗎？
“居然是你。”
你登上高臺，抓住了此地的權柄，但在這時，你聽到了一聲來自頭頂的嘆息，這聲音溫柔到了極點，嫵媚到了極點，讓人一聽就想要永遠沉淪在里面，再也不愿意離開。
你身形瞬間潰散，靠著消耗天道本源，勉強和這種聲音的誘惑相抗，你朝上看去。
你看到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深處，你隱約看到了一個巢穴，一個巨大的，完全由眼球組成的巢穴。
祂早已潛伏在此，一直在等待，至此一朝發動，便吞噬了所有，吞噬了時間和空間，讓一切都化作虛無，再也不復存在。
世界歸于黑暗，你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最終也陷入了寂滅。
你傳奇的一生，始于微末，一步步登高望遠，最終成了此界天道。
然而，這個世界早就落入黑暗之中，結局早已注定，即便你再如何掙扎也徒勞，仍舊逃脫不了滅亡的宿命。
倘若你繼續臣服，不去試圖挑戰那眼球，不要逼得幕后的禁忌存在走到臺前，發動留下的后手，或許你可以繼續假裝安若無事，茍活無數年。
但你不曾后悔。
天道不存，蒼生受難，你既已站在人間巔峰，不與神戰與誰戰？即便最后身死，至少你曾經奮斗過。
蒼天隕落，黃天崩滅，不知這落魄的黑暗人間，最后能否留下哪怕一絲光明？
“正在為你結算本次傳奇成就…”